16、第15章 谁的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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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曲径通幽，她莲步款款，行路如弱柳扶风，婀娜多姿。
以上皆出自阿宝的自我想象。
自客院到菊园，中途穿过数个走廊庭院，带路的丫鬟健步如飞，阿宝跟在后面，唯有迈开大步才能保证勉强跟上，更别说什么保持婀娜多姿了。
行没多久，阿宝身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熨帖在身上，很是不适。
“嘿，你能慢点走吗？”阿宝忍了半响方醒悟，她总算还是个客人，为啥要迁就一个丫鬟？
“夫人等着呢。”丫鬟头也不回的答道，步伐丝毫不见慢下来。
阿宝很想摆一摆客人的架子，或者发一顿怒火，却终究忍了下来。
底下丫鬟行事如此没个规矩，那菊夫人怕也是个难与的人吧。
想她身中奇毒，虎落平阳，又寄人篱下如何不看人眼色？如今这菊夫人找她过去，她又赶上无功夫防身，虽说不太可能就这么被害了，却也不能不防着一点，嫉妒中的女人，是毫无理智可言的。
阿宝心思拐了九曲十八弯，这方到了菊园门外。
说是菊园，庭院里却不只菊花一种，如今春日正好百花争艳，一派大好风光。
许是下人早传了话来，菊夫人自房中迎了出来。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当初曹雪芹形容黛玉的词句就这么映入脑海。阿宝不禁暗叹，得妻如此，该是多少人梦中所求，这赫连珏到底是何意图？
“日前微恙，一直未曾见妹妹，今番才得请妹妹前来一聚。”曲菊香边说着边请了阿宝金屋
抛开被人叫做妹妹的古怪心上，阿宝进门便瞧见桌上摆着的几道精致小菜，心中疑惑。
“得知妹妹未曾传膳，便擅自做了主请妹妹过来一道用餐。堡中少有女客，如今难得有个说话人。”眼见她对着菜肴稍楞，曲菊香这才解释道。
阿宝自小在谷中长大，哪里晓得这些礼仪客套话，白日里又被荼毒了一番，现下只觉自己好似要石化掉了。忙道
“夫人客气了，咱是江湖儿女，礼仪什么的也未有人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望夫人别放在心上。”
“妹妹谦虚了，妹妹乃是名师之后，将来也必是一代女侠，哪像我这般，又养在深闺，更别提能帮得上夫君什么事了。”她轻叹了口气，补充道，“好在有了妹妹。”
阿宝听到这，微蹙了下眉头。
一旁随侍的丫鬟上前添茶，将茶壶放的乒乓作响。
阿宝随意望去，却招了小丫鬟一个白眼，想她刚刚来的路上已经清楚的表面了心中的不满，如今这番作为倒也在意料之中。
“小竹，轻点。”曲菊香开了口，那小丫鬟只得应了，趁曲菊香不注意时又狠狠白了阿宝一眼，此回阿宝倒连着刚刚路上的怨气也消了。
“看我这，一高兴都手忙脚乱了，快坐下”说着便拉了阿宝往座位上一按，阿宝叹道，自己何时和她这么亲了？谷中数载，连着江湖漂泊，这与古人相处，还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何就不能将她忘在客院呢？
用餐期间颇为沉默，阿宝也不知这餐桌上是否有什么讲究，又加上对虚礼厌烦，索性沉默。偶有曲菊香问话，她便简单答一句，一顿饭吃的气氛沉闷，让人胃疼。
“一家人为何不一起吃饭呢？”饭后下人撤菜之时，阿宝突然感慨。
“早年夫君辛苦忙碌，又经常外出，饭时不定，再加上家中就我跟姝儿，索性便各自在房中用餐。如今也成了习惯。”语罢她又悠悠叹了口气，“这样也好，饭时随了自己的意，想吃时便吃。”
阿宝见她神色戚戚，不知该如何劝慰。是赫连一家相处奇怪，还是名家大家都是这般？
来这菊园吃了顿饭，听了些感慨，曲菊香一身柔弱，完全出乎阿宝意料。及至阿宝离开，也不知此番晚宴，到底是何意，难不成就只是要见见自己？
眼见天色不早，心中虽不解，阿宝依然告辞离开。
曲菊香立于庭中望着阿宝身影隐进夜色，眼角终于渗出了泪珠。
“哎……”暗处不知已看了多久的赫连珏低低叹了口气，现身。
“夫君？”曲菊香惊讶道，想起自己眼角未干的泪，连忙低头要拭，手却中途被赫连珏握住。
“我可以奢望吗？”赫连珏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滴。
“夫君……”曲菊香疑惑的抬头，却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难再看到他神情。
“还是你——”想到她心中那人，赫连珏又一阵恼怒，“还是你始终忘不了他？”
“夫君，我没……”曲菊香惶恐的想要辩解，却被赫连珏掩住嘴。
“算了，进去吧，夜里风凉。”赫连珏松了手，不想再听，将她拉进了房里，对着随后而来的小竹道，“以后夜里记得提醒夫人多加件外衣，这种事不要等到我提了，你才想到，不然夫人还要你这丫鬟做什么？”
曲菊香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暖意，夫君终是关心她的，比之以前所见的那些老爷少爷，夫君不知强了多少倍，如今若是娶亲，也是应该的，何况那江湖之事，自己半点忙也帮不上，反而是个拖累。
想到这里，她却不能再想下去，
“奴婢谨记，以后一定注意。”一旁小竹慌不迭的点头，就怕堡主一个不满将她辞了。
“小竹，以后记得便是，你先下去吧。”曲菊香见小竹一脸惶恐，心中不忍，忙出声道。
“你啊，就是心软，惯的房里的丫鬟也没大没小了，好在她们对你倒也忠心。”
“妾身知道了，以后定会注意。”曲菊香顺从道。
“你……”赫连珏想要再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问道，“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她心中跳了一跳，直觉回避道：“妾身能有什么问的。倒是夫君明日出门，还是早些歇了吧。”
“你……”赫连珏又低低叹了口气，道：“罢了，歇了吧。”
说罢朝内室走去，径自脱了衣裳。回头见她不安的停在原地出神，终究冷不住脸，朝她招了下手。
“过来。”
等到她走到跟前，又拥了她，下巴顶着她的头顶，悠悠叹了口气，道：“我总也拿你没办法，你心中想着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你不问，我却要说，我跟阿宝没什么，若说有，也是我请她帮个忙罢了。”
此时躺在床上数绵羊的阿宝，突得打了个喷嚏。
惊蛰已过，气温开始回升，庭院里多了许多不知名的虫鸣声，唧唧复唧唧，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
和着虫鸣，阿宝渐渐沉睡。窗扇咯吱轻响，一道黑影闪入，动作之快，让人以为只是一阵微风。
床上的阿宝正做着未知的梦，眼角渐渐沁出泪滴，在暗夜里格外晶莹。
黑影将手臂缓缓伸出，手指停在阿宝眼前半寸地方，终究没有再动，只看着那泪滴顺着眼角滑下，然后低低叹息。
“我要走了，可能会很久。你可会等我？”
睡梦中的阿宝没有回答。
“你等也好，不等也好，我一定会回来，到时，换我追你可好？到时，你尽可以把我欠你的，好好算一算。只是之前，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5章 谁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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