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缄默时[高达00]》葡萄酸奶

20、十九 争执

　　四台高达陆续离开，莫拉利亚作战正式打响。离开了托勒密，我和伊恩便暂时处于了无事可做的状态。

　　我在沙滩上展开两把躺椅，与伊恩各自占据其一，感受这难得的片刻平静。

　　与远在太空托勒密号上的乔伊斯联络过后，我将终端轻轻放置在一旁的小桌上，并将监测系统调成实时反馈模式。看着数据在屏幕上平稳地波动起伏，仿佛能借此感知刹那在战场上的每一次呼吸，这细微的动态，成了我焦虑心绪唯一的慰藉。

　　“啊！久违的大海啊，让我回忆起年轻时的日子。”伊恩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缓缓躺倒在椅子上，“当年第一次见到名为高达的存在，就是在海上呢。”

　　“诶？”我的注意力被他的话吸引，手上摆弄遮阳伞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伊恩并没有在意我的惊讶，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在AEU任职呢，乔伊斯也还是名无国界医生。偶然的一次机会，我们两个出海便遇上了执行任务的秘高达......”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我，目光中浮起歉意与不安。

　　在听到“秘天使”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避开伊恩的视线。

　　“抱歉，艾丽......”他的声音中满是歉疚。

　　我抬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语气轻松：“不必道歉，那些事，我早已不记得了。”

　　可话音落下，空气中弥漫的沉默却愈发沉重，看海闲聊的兴致已消失殆尽，我们各自陷入思绪的漩涡，无言以对。

　　就在我以为这寂静会一直延续到作战结束时，变故骤然而至。

　　监测系统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原本平缓的曲线如惊涛骇浪般急剧攀升，眨眼间便突破了阈值。我惊地立刻从躺椅上弹起，心脏开始狂跳，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等我做出反应，熟悉的疼痛感刺入我的大脑，我痛苦地抱住头，尖叫声划破了海滩的宁静。

　　“艾丽！”伊恩大步跨过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在伊恩的呼喊声中，我又看到了刹那的记忆。

　　夜幕笼罩下的中东村落，一个瘦小的少年持枪踏入一户人家。他的眼神冰冷如霜，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男主人倒在血泊之中。面对女主人惊恐绝望的眼神，少年再次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女人张了张嘴，似乎喊出了少年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悲戚。

　　画面一转，出现了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高高举起手中的冲锋枪，正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围坐在一旁的孩子们怀里抱着各式枪支，小小的刹那也在其中，眼神中满是崇敬与虔诚，仿佛将眼前的人视作神明。

　　随着记忆的消散，头痛感也如退潮般渐渐平息。我浑身脱力，跌坐在沙滩上。我急促地呼吸着，无暇回应伊恩关切的询问。

　　那个女人，最后喊出的名字是......索......兰？

　　我捂住胸口，惊魂未定，终端上的警报声却戛然而止，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五个刺目的大字“连接已断开”。

　　我的血液一瞬间凝固了，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在这个节骨眼上连接中断，意味着驾驶员已离开驾驶舱，而距离皇小姐预定的行动结束时间还早得很，此时我无比希望只是系统出了问题。不敢去想刹那究竟遭遇了什么，他明明答应过我，会顺利完成任务，会平安归来。

　　如果他出了事，那我......

　　万幸，短短几分钟后，监测系统便重新恢复了连接。刹那的生命体征曲线虽仍在高位波动，但总算开始朝着正常数值回落。

　　我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伊恩还在耳边焦急的呼唤着我的名字：“艾丽！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缓缓转头看他，这时才惊觉自己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伊恩，稍后再跟你解释，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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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临在这座孤岛上，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沙滩，与白日的湿热截然不同，带着凉意的海风拂面而来，令人身心舒爽。

　　莫拉利亚事件顺利解决，而众人却无心庆祝辛苦取得的成果，在这片平静夜色中，洛克昂抓住了刹那的肩膀，一记勾拳重重砸在他的脸颊上。刹那踉跄着倒在沙滩上，扬起一片细碎的沙粒。我从藏身工事中走出时，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要打你吧。”洛克昂的声音中满是怒意，“高达机师的真实身份与太阳炉一样，是属于S级机密。为什么要故意暴露在敌人面前？”我奔跑的动作骤然停滞，监测系统突然的断开有了解释——刹那他，在战斗中打开了驾驶舱。

　　黑发少年依旧半躺在地上，保持着被打倒的姿态，沉默不语。他缓缓抬起手，轻抚着红肿的脸颊，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至少说说为什么吧？”洛克昂语气愈发强硬。

　　而刹那躲避着洛克昂的视线，固执地一言不发。在洛克昂看来，这无疑是一种沉默的反抗。

　　“这么顽固吗，看来刚才那下还是太轻了。”洛克昂的声线陡然拔高，语气中带着警告意味。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紧，赶忙朝着他们跑去：“住手，洛克昂！”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沙滩上格外清晰，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我，唯有刹那依旧垂着头。

　　我跑到他身边，蹲下身来想要查看他受伤的脸颊。可少年却微微侧头，轻巧地避开了我的手。这个动作让我一怔，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咔哒一声，一道冷冽的金属光泽在余光中闪过。提耶利亚不知何时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刹那。

　　“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你现在对于大家来说已经是一种危险的存在了。”提耶利亚的声音冷若冰霜，没有丝毫温度。他没有踌躇，手指缓缓扣紧了扳机，空气中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立刻站起身，挡在刹那的面前：“提耶利亚！”

　　“让开，艾丽。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提耶利亚依旧语气锐利，气势逼人。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提耶利亚，刹那他，是有原因的……”想到先前闪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话说了半截便卡在了喉咙里，或许那就是刹那反常行为的原因。然而即使面对着他亲密的伙伴，我也做不到将他的伤口重新揭开。只能望着步步逼近的提耶利亚，眼中满是哀求。枪口已经近在咫尺，我固执地丝毫不愿退让。

　　“如果对他这种愚蠢举动放任不管的话，也许会连累我们也陷入危险中的。计划才刚刚开始，绝不能够毁在这种蠢事上。我最后再说一次，让开。不然的话，连同你一起，在这里解决。”此刻的他，眼神冰冷陌生，似乎因为我维护刹那这件事，让我们的关系一下子回到原点。

　　“我不会放弃的。”刹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稳而坚定。我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一股力量轻轻将我拨到一旁，刹那依然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却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提耶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