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乖孩子计划》执笔落言

81、三（21）

　　晚上。

　　再过三个小时，就要换凌一海他们守地下室了。

　　得到很晚，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先休息休息。

　　凌一海告别其他人，独自上楼。

　　走廊里空荡荡的没人，刚走到房门前，背后传来声音。

　　“凌大哥。”

　　凌一海转身。

　　看到来人，他挑了下眉。

　　“罗尺？找我有事？”

　　稀客。

　　“是，”罗尺深呼吸一口气。“我想向你请教一些事。”

　　凌一海打量他。

　　走廊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几分钟后，罗尺稍显拘束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高大的身影。

　　他只是想询问凌一海之前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进了对方的房间。

　　凌一海的房间跟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清爽整洁。

　　今天之前，他们可以说是全无交集，凌一海居然愿意让他进自己的房间！

　　和石恩认识这么久，罗尺连他的房间都没进过呢。

　　“是这样的，”罗尺下意识卷着裤脚。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刚进入末世的第一天。”

　　凌一海点点头。

　　“我记得，你说。”

　　他对那天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以往只在游戏里见到的怪物，就这样降临现实了。

　　“你当时拿着枪对不对？你有没有打到怪物？”

　　凌一海看他，神色不解，就好像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

　　“当然打到了，你忘记了？我们当时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你差点被一个怪物咬了。”

　　真的是他。

　　心中猜想得到证实，罗尺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松口气，抬头看向面前人。

　　“谢谢，以及对不起，我这份感谢来得太迟了。我当时太害怕了，先看到的石...石恩，就一直以为是他打死的怪物救得我。”

　　“噢——”

　　凌一海看他，面上多了几分思索。

　　见他没说其他的，罗尺有些失落。

　　这是生他的气呢。不过生他的气也不奇怪吧？

　　他之前可没说多少好话。

　　“对不起，凌哥，我为我之前说你的话语感到抱歉。”

　　每每一想到这些事他就心生愧疚，那些情绪几乎要将他吞没。

　　报恩错就算了，偏偏拉踩的还是真正的救命恩人。

　　恩将仇报，也无非如此了吧。

　　罗尺沮丧低头。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凌一海看着他没说话。

　　好一会，他问。

　　“愿意帮我一些忙吗？”

　　帮忙？

　　罗石猛地抬起头。

　　“愿意！凌哥想让我帮什么！”

　　只要能帮到他的忙，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还没见过罗尺这样热切的样子，凌一海挠挠脸，稍显不自然。

　　“是这样，”有正事要说，他很快恢复神色。

　　“我最近发现石恩有些问题，但我暂时没找到证据，你能不能帮我监视他几天。”

　　罗尺毫不犹豫答应。

　　“好！”

　　他们之前的关系很好。

　　凌一海想了下，又出声。

　　“因为还没有证据，所以你只需要注意一下他去干什么了，见了谁就好。”

　　罗尺笑笑。

　　“你救了我，我这么长时间没跟你道谢，没报恩，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我跟着石恩...也只是因为我当时误会了。”

　　罗尺深呼吸一口气，把话语补全。

　　“他当时站得离我近，手上也拿着枪，我就误以为是他救的我。”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

　　罗尺点点头。

　　“他承认这事儿了？”

　　石恩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厚脸皮许多，他这个当事人还在呢，他就直接承认了？

　　罗尺摇摇头。

　　“他很狡猾，没有直接承认。我当时害怕极了，也没发现这点。”

　　凌一海感慨。

　　“他一向圆滑。”又会伪装会说话会维持关系。

　　不过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

　　凌一海眯送罗尺到门口。

　　打开门，确认走廊里空无一人，他朝罗尺摆摆手。

　　“明天见。”

　　罗尺离开。

　　-

　　桑彪正坐在书桌前，和成老一起查看地图。正说着话，他声音忽然一顿。

　　成老察觉到他的异样。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桑彪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提起旁的事情。

　　“我把这件事和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说了。”

　　成老颔首。

　　并对此并不意外。

　　他笑。

　　“表面看起来比谁都心硬，但做起事情来却比谁都心软。”

　　桑彪无奈。

　　没想到成老对他的印象居然是这样的。

　　两人对面，杨漾坐在桌前，手拿笔写字写得飞起。

　　一心二用他运用的很好，手上动作不停，同时还不忘附和成老。

　　“就是就是。”

　　桑彪没好气。

　　“就是什么就是，提你了吗？这么轻松？等下一个字都不能错啊。”

　　杨漾一下子蔫了，写字的动作都跟着慢了下来。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他慢，不一会儿，他又直起身，拼命写着。

　　成老和桑彪继续低声谈论事情。

　　-

　　罗尺是个很随意的人。

　　没有想做的事情，生活随性。

　　他和其他四个人一起负责整个宅子的保安工作，其中，他负责的是外围。

　　每天三遍巡逻，除此之外，其余的都是空余时间。

　　空余时间，他总是这里逛逛，那里逛逛，没有正经事。

　　相比他，石恩很忙。

　　不上山巡逻的时候，他总有其他事情要做，总见不到人影。

　　每次都是石恩主动找过来。

　　这天。

　　他早上照例打着哈欠去巡逻。

　　早晨，太阳也还没出来，空气湿润。

　　宅子外已经被他走出一条小路。

　　一手拿着枪，边打哈欠往前走。

　　没有人为管理，植被生长迅速。

　　已经比人高了。

　　不远处的植被晃动，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罗尺一秒清醒。

　　“谁在那里！”

　　他握紧枪，神情警惕，一点点朝那边靠近。

　　枪马上就要靠到，一个黑影忽然扑出来。

　　“哇啊——-”

　　罗尺也被吓了一跳。

　　他朝后大退几步，定睛一看。

　　“嚯——好大的兔子。”

　　几乎有他一半小腿高。

　　这一吓，他彻底不困了，继续向前巡逻。

　　-

　　一圈巡逻，四十五分钟。

　　结束。

　　罗尺快步走向厨房。

　　饿死了饿死了！

　　刚端着餐盘来到餐厅，看到眼前场景，他脚步一顿，继而加快脚步。

　　“石哥。”

　　他很少能在早饭时遇到石哥。

　　看着来到他身边坐下的罗尺，石恩笑笑。

　　“早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

　　罗尺的睡眠质量一向好。

　　“真好呀，不会被刮风打雷吵醒。”

　　罗尺低头吃饭。

　　石恩明明用的是和以前一样的语气，他却从中听出来了敷衍。

　　是只今天才有的吗？还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敷衍？

　　如果从以前开始一直都是，他为什么一直没发现？

　　他这么蠢吗？

　　思绪间，石恩吃完了。

　　“罗尺，慢慢吃。”

　　罗尺回过神，应声。

　　“好，石哥慢走——”

　　“对了。”石恩往外走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回头。“这几天巡逻当心一些，我听德子说他看到了野兽的大脚印。”

　　“不光有野兽，还有其他小动物，我今天还看到了一个好大的兔子，跟大型犬一样大。”

　　石恩面露惊讶。

　　“这么大。”

　　“是啊。”

　　罗尺摸摸鼻子。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德子过来找石恩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罗尺收回目光。

　　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石哥。

　　德子这家伙...

　　罗尺以前就跟石恩提起过他。

　　也明确表现了自己的态度，不喜欢他。

　　德子，说是叫德子。

　　但做事没有底线。

　　只要给好处，什么都愿意做。

　　...

　　罗尺低头大口吃饭。

　　以前他是被石哥这两个字蒙了双眼吧。

　　吃完早饭，将盘子收到厨房。

　　惠惠正好在厨房。

　　罗尺一边清洗盘子，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起来。

　　慧慧一直很喜欢石恩。

　　很关注石恩。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罗尺一直跟着石恩，是他的小跟班。

　　惠惠万分信任罗尺，很快就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得到想要的信息，盘子也洗完了，罗尺甩甩手上的水，从口袋里拿出个什么塞给慧慧。

　　“中午帮我留点好菜。”

　　慧慧一捏口袋。

　　笑眯眯。

　　“早点来啊。”

　　罗尺应声。

　　“我到时候第一个来——”

　　——

　　陈霍几乎是瘫在躺椅里，眼睛半睁半闭，口齿不清。

　　“好困——-”

　　将最后一张纸拼好。

　　他们得到了一个皱皱巴巴，但万分详细的地图。

　　桑彪将它拿起来查看一番，随后满意看向陈霍。

　　“辛苦了。”

　　陈霍摆摆手，换个姿势，打算继续睡。

　　“这两天好好补觉，后天很早出发，白天你就不能睡觉了，我们需要你帮忙。”

　　陈霍几乎要睡着。

　　听到桑彪的话，他抬起胳膊。袖子顺着胳膊滑落，露出他纤细的手腕。

　　“好。”

　　陈霍的能力很好用，他就像一个巨大的实时地图，他们可以随时根据实际情况做调整。

　　每个地方的怪物数量和情况都是实时会变化的，毕竟怪物又不是死物，不会动弹。

　　-

　　“妈妈，好饿，我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杨笠的唇色很白，整个人瘦了一圈，小脸都凹下去了。

　　李琪的状态也不太好。

　　他们这一个星期每天都只有一顿。

　　失去孩子的杨先疯了！

　　他们想偷偷离开，被发现了，杨先将他们抓回来，又将所有窗户和门都锁起来，把他们锁在房间里，哪都不让他们去。

　　“忍忍，乖孩子。”

　　李琪转头看看窗户的位置。

　　那边已经被她撬得松动了，他们很快就可以逃走了。

　　一片安静中，敲门声格外突兀。

　　两人皆一抖，惊恐看向房门口。

　　“吃饭了。”

　　只这一句话后，外面很快没了动静。

　　杨笠下意识咽咽口水，仰头看李琪。

　　“妈妈。”

　　李琪捂住他的嘴。

　　仔细看，她额头上还有未干的血渍，脸色也不好看。

　　几次下来，她学会警惕。

　　杨先会站在门背后偷袭。

　　她已经被敲了好几棍子，一直头疼欲裂，浑身无力。

　　没关系，反正是冷饭冷菜，放多久都没事，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