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一天三周

7、第 7 章

　　天昏沉沉的却下不来雨，闷得人一阵阵冒汗。三天了，村子忽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若不是那裸露的地基异常突兀的呈现在那儿，还真能让人有一切只是场梦的感觉
　　文落穿着齐膝的短裤和露出肩头的T恤趴在窗边估摸着什么时候会下起雨来。短裤不够肥大，是拿长个前的旧裤子改的，文落不是爱出汗的体质也在裤腿上渗出一片汗渍，反倒是露出一截腰的T恤穿着很舒服
　　他想着大概十三岁那年，有传言说后山上有野猪出没，他和三木就去山上等着想看野猪长什么样，结果野猪没等来等来了一场瓢泼大雨，不像今天酝酿那么久，毫无征兆的把他们淋了个透。大滴的雨发狠似地大的文落睁不开眼，被三木紧紧抓着一步一挪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就听三木惊喜的说前面有个山洞，他们就在那儿待了一整晚。直到现在那里依旧是他们的秘密基地，锅碗瓢盆渐渐都挪了过去，夏天特别热的时候他们就去过山顶洞人的生活
　　三木明天就要回打工的地方了，老板大方的给他放了长假，倒是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文落想着这样的天去山洞睡应该很舒服，但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三木明天赶车...
　　门外汽车驶过的声音打断了文落的思绪，他来了，这个意识让文落心里咯噔一下。三天时间不算长，但是足够把不够热络的关系变得陌生。尤其那个人带给人的无形的压迫感和让人产生的拘束感，让文落心里一沉，小小期盼着但愿不是他来了
　　可能是因为天闷得难受，也可能是终于有了看家护院的自觉，旺财冲着门口狂吠不止，但始终不愿动一动
　　在这里大门纯粹只是摆设，大部分时间都是敞开的，完全不具备阻拦的意义，但是来人还是很多礼的敲了敲敞着的门。叶爸爸很快便衣着整齐的迎出门去，看来也是早早听到了车驶过的声音
　　三辆黑色汽车顺着大门的方向停做一排，七八个西装革领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其中有那个长相斯文的人。虽然不是那个靳总，但也是有关系的人，叶爸爸忙往屋里请 。长相斯文的男人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就随叶爸爸互相谦让着进了主屋
　　接待靳樊时，有太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后来大家就有些熟识了，叶爸爸也就没来得及有什么直觉。但是现在对着这个一脸斯文，好像很好脾气的男人，在话题开始的尴尬瞬间就有了些房屋简陋、招待不周的局促感
　　“您不必这么拘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谁家，“您已经见过靳总了吧？我是靳总的助理，我叫戴广，我这次是按老太爷、老爷、夫人以及靳总的嘱托来下聘的”
　　“下聘？”叶爸爸以为多半是为了学校的事，一时有些回不过味来
　　“是，我们靳总钦慕于文落少爷的善良品质，希望能有幸与令少爷结成姻缘，老太爷、老爷和夫人也殷切期盼能与叶先生和叶夫人成为亲家。”戴广说的面不改色，让听的人也会产生错觉——这是件很正常的事
　　叶爸爸忘了紧张，眼光跳动地扫视着男人平静的面孔，嘴巴张张合合，“我们家落儿？”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是”说着站起来，门外的人也都进来了，搬着或抬着一些箱子
　　戴广走过去站在箱子旁，“这些是聘礼，我们不太懂这里的规矩有什么准备不到的请见谅”
　　......

　　文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异常清醒，但脑子却很混乱。外面兴奋的议论传不进他的耳朵，他现在满脑子回荡的都是戴广留下的话
　　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打招呼的时候就听到了下聘的话，然后就真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一样躲在门边听着，但心情却不想那些小姐们一样羞涩且兴奋。
　　听到最后他知道这不是玩笑，要说是玩笑的话也是老天开的玩笑，不是靳樊
　　没人觉得这不正常，有人认出了戴广是上次那个斯文男人，知道来提亲的是替他们还债的人都兴奋地说文落好福气，叶爸爸和叶妈妈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合常理
　　没有去约三木，文落觉得他该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想想这是不是件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