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番外[俞亮×时光]》南山难

6、禁手区

　　初赛风波后两周：俞家茶室

　　晨光穿过雕花窗棂，洒在俞家茶室的榻榻米上。俞晓暘的茶盏悬在半空，水面倒映出新闻截图——「惊爆！双人赛奖杯暗藏男双姓名围棋新星疑似越界」。特写镜头下，鎏金刻字仿佛一道道刀痕，将紫砂壶底映得泛起血色。

　　“父亲，这是媒体断章取义。”俞亮跪坐在棋枰前，身姿笔挺，背脊绷得比尺规线还要笔直，宛如一座坚定不移的雕塑。

　　“断章取义？”俞晓暘将平板转向儿子，屏幕里，时光正甩开跟拍记者，匆匆冲进地铁站，奖杯碎片在安检仪上闪烁着冷光，“你为他砸了北斗杯的奖杯？”

　　棋盘下的榻榻米突然微微震动。俞亮不动声色地摸出藏在袖中的手机，锁屏上跳出一条消息：
　　【时光】[定位：方圆市棋院宿舍]
　　“别认”

　　楚河汉界：方圆棋院后巷

　　午后的阳光炽热而刺眼，在方圆棋院后巷投下斑驳的光影。时光把新奖杯塞进洪河怀里，语气决绝：“帮我熔了打枚棋墩钉。”
　　“你疯了吧？这可是国际赛……”洪河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总比熔了俞亮强。”时光一把拽下宿舍窗帘，阳光在他脚底划出一道鲜明的分界线，“他爸刚给我师父打电话，说再闹下去要开听证会。”

　　洪河不经意间瞥见垃圾桶里的《围棋天地》，头版标题刺目如飞刀：「双人棋变双人戏？伦理失格恐毁棋道」。他猛地抓住时光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你当年追褚嬴时的疯劲呢？”

　　时光盯着窗台上风干的锔瓷胶，思绪飘远，想起俞亮曾说金缮的漆要四十九天才能固色。现在，才仅仅是第十八天。

　　黑白审判：黑白问道棋馆

　　听证会在黑白问道棋馆举行，仿佛是命运的刻意安排，充满了宿命的色彩。时光踏入中庭时，看见俞亮独自跪坐在当年他们初遇的棋室，面前摆着那套修补过的青瓷棋具。媒体的长枪短炮架在格子窗外，密密麻麻，如同蓄势待发的箭簇。

　　“请解释奖杯刻字动机。”伦理委员重重敲响惊堂木，声音在空旷的棋馆内回荡。
　　俞亮指尖的金粉轻轻落在「俞亮时光」的刻痕上，语气沉稳：“这是胜者署名的传统，唐代《忘忧清乐集》……”
　　“可你们不是古人！”委员粗暴地打断他，声音尖锐，“现代职业棋手该用成绩说话，而不是搞饭圈那套！”

　　时光突然一脚踢翻茶席。
　　瓷盏碎裂声中，他抓起棋罐，将三百枚棋子泼向天空。黑白棋子如雨点般坠落，他红着眼，大声吼道：“褚嬴当年教我下棋，说棋士的真心要落在棋盘上！你们要不要听听这些棋子的声音？”

　　哑火：棋馆仓库

　　俞晓暘在二楼包厢捏碎了核桃。
　　屏幕里正回放初赛决胜局：时光自毁大龙那手棋，与二十年前自己与褚嬴网络对弈的弃子战术如出一辙。核桃碎屑扎进掌心时，他突然看清视频角落——俞亮修正裁判传棋错误时，用的正是自己独创的「九宫验算法」。

　　棋馆仓库突然断电，陷入一片黑暗。时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小心撞翻旧棋盘，掌心压住一张1987年的《围棋新报》，头版照片里年轻的俞晓暘握着奖杯，底座隐约可见「赠小琳」的刻痕。
　　“原来师娘姓林啊……”他对着弥漫的尘埃，轻声自语。

　　盲棋证道：听证会现场

　　听证会最终局，伦理委员会出了道残忍的考题：让俞亮和时光分别与AI对弈，若两局棋呈现镜像对称，则判定存在「非常规默契」。

　　时光执白坐在东厢房，听见西厢房传来俞亮的落子声。他忽然将棋子按上咽喉，高声说道：“我要求改下盲棋。”
　　满座哗然中，他扯下领带蒙住眼睛：“褚嬴教过我，真正的棋在黑暗里也能活。”

　　俞亮在对面厢房同步解下腕表。当裁判念出第一手坐标时，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忽然同时开口：
　　“三之十六，小飞。”
　　“三之十六，小飞。”

　　劫尽灯生：两小时后

　　两小时后，大屏幕上投出的棋局令所有人震颤——不仅镜像对称，更是用AI最忌惮的「盘外招」逼出了系统漏洞。伦理委员盯着时光蒙眼落子的视频，那手法分明带着褚嬴在围达网的神秘棋风。

　　俞晓暘突然起身离席。他在走廊尽头拦住儿子，却瞥见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缠着金箔——那是修补棋罐时残留的，此刻却像枚封印真心的戒指。

　　“你选的这条路……”
　　“比任何定式都难。”俞亮将父亲遗落的核桃放回他掌心，目光坚定，“但棋谱里从没教过人怎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