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玛瑙河

3、收拾乱摊子

　　程湜睁开眼睛的时候，落入眼帘的是刘天行靠很近的眼睛。

　　他本来睁不开眼睛，但是昏沉间，昨晚的种种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凌厉的在脑中匆匆闪闪而过。他几乎用尽力气才勉强自己睁开眼睛，只不过，从没有想到，刘天行会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好像等他醒来。

　　他向来不会说什么重话，但是这一瞬间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几乎到了不知羞耻没脸没皮的地步。
　　紧锁着眉毛，也不管身上怎样狼籍一片，程湜摸索着下床找衣服。没想到刚刚起身，手腕竟被人抓住。

　　刘天行一脸苦笑说“我就知道会这样。”见程湜没有理会，又说“我知道你会很生气，也猜到你会穿好衣服拍拍屁股走人，从此当做从来没看过我，从来没有过交集，所以，我很担心，一晚上没有睡，只想等你醒来跟你说清楚。”

　　程湜气极，手指都开始发抖。恶狠狠地又话堵在胸口想说出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丝毫没有想到，刘天行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他紧张应约，不仅仅是因为一时慌张，花刘两家自几十年前就是V省最大的两大商贾之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刘天行是刘家独子，将来自然是刘家的接班人，他只希望这件事好好解决，今后也不会对工作有不好的影响，何况程家早已是泥足深陷花刘这趟浑水中了，他小心而卑微的想着，自己善意一些或许会对方收到的伤害小一些。

　　他不是不知道名流贵族中的威逼利诱，强取豪夺，他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肮脏的事情会发生自己身上。

　　刘天行看不到程湜的脸，只好在程湜背后缓缓开口，“我不会为昨天晚上我的行为辩解。我只想说，好久以前我就想过，你会怎样，也许会报复我，毕竟我不义在先，也许你会拍拍屁股走人，逃避一切的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你，的确是后一种人，在你逃避花留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程湜听到刘天行提到留少，猛的浑身一震，怒不可竭，脑子跟雷劈似的疼痛欲裂。
　　眼圈泛红的回头，声音些沙哑的吼，“这件事跟留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扯到留少！！”

　　刘天行随手把传单披在肩上，站了起来，一时坦荡的竟不像一个犯错误的人，倒像是戳穿别人心思的窃笑，“我早就认识花留少，早就认识你，你不过胆小怯弱欺人欺己，花留少心疼你，只能顺你所想，顺水推舟。”

　　程湜中途猛然打断，“你胡说。”但是刘天行的话还是只字不落的停在耳朵里。
　　“所以，我告诉自己，如果想得到你的话，不能等只能夺，从花留少手里夺走也好，从你那里夺走也好，我不在乎。”
　　…………
　　程湜突然想到留少的话，告诉自己要警惕刘天行。是啊，这样一个人怎会是善辈。刘家老爷三十后就身体不好，所有事业都一点一点开始交给刘天行打理，20多岁就开始在父字辈中打滚的人，把刘家一次次拯救于为难的人，不只低声下气过，不只油腔滑舌过，看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做过落井下石狠下心肠，这样的人怎会像他温文的面相一样儒雅温柔。

　　在这个年代守业做大远比上个年代创业立业难的多。
　　是自己蠢，才会毫无心机。当时紧张的样子究竟在对方眼里会多可笑。自己竟然还有为对方操心的心？？对方老早就请君入瓮，只有自己傻的像个雏儿似的，快到三十岁的让人笑掉大牙的傻子。至于对方那些看似真诚话，也应该全是说给我这个傻子听吧。他要的不过是霸王硬上弓而已。

　　对方好像看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恼怒只是说，“我昨晚说的话，没有一句假话，我是真心想追求你。没有一点亵玩的意思。”
　　程湜听后冷笑一声，有些人就会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为自己做过的事加上美好的理由，好像这样就算没有做错过。然事事只有结果，没有理由。
　　“你想过那么多，那你想没想过也许我会犯恶心，我会一辈子厌恶你，见到你就恶心。”程湜开口。
　　刘天行顿时一愣，过会儿舒展了眉毛之后，缓缓又说，“虽然好像我选的是很危险的方法，”顿顿又认真道“不过貌似也是唯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