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烬同舟［末世悬疑］》奔向假期

6、同床共枕

　　当天傍晚，那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声音比昨天响，如果说昨天是敲门那今天就是在砸门。
　　叶舟听到声音并没有立刻去门边，而是等敲门声停止后，才蹑手蹑脚凑近猫眼。
　　只见白天被擦干净的玻璃，又一次迷糊起来，仔细看，更像是有人用眼球贴在凸起的猫眼上向里看。
　　叶舟不自觉皱起眉头，那上面留下的一层粘液，像是腐烂的液体。
　　而更让他不寒而栗的是，刚才自己在观察的同时，竟也是被观察着。
　　他紧绷着唇，脸色不太好，正想着对策就见那门剧烈地振动起来，外面有东西想要破门而入。
　　叶舟立刻用身子抵住大门，但奈何外面那东西力气太大，他被每一次撞击都推得踉跄，眼看就要站不住。
　　在破门前一刻，隔壁发出了更大的声响，哐当一声，叶舟肩膀下的门不再振动，门外的东西似乎是被那边的声音吸引住。
　　总之叶舟得以喘息，立刻拉来重物重新将门堵上，用手环给燕羽觞发了条消息。
　　［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与此同时，隔壁的燕羽觞正被沈野用锋利的手术刀抵着喉咙，他每一次呼吸与说话，皮肤都贴着刀刃堪堪擦过。
　　“沈医生，这么晚了还劳您亲自杀人灭口？”
　　燕羽觞语气轻快，就像没被刀顶着脖子一样。
　　那刀贴着他的脖子轻柔的转了一圈，剐蹭出些许血珠来，可见这把刀有多么锋利。
　　就像他的主人，此时沈野笑着，两颗虎牙在黑夜中像裹满毒液的蛇，垂涎欲滴地盯着他的猎物。
　　“你呢，还不至于我亲手来杀，放轻松，别紧张，我不会杀你的。”
　　那血珠就顺着刀面滑落到另一个试管里，啪嗒啪嗒溅出星星点点。
　　“我就是来取你几滴血，警官，你应该没那么小气吧？”
　　沈野慢条斯理的将试管盖上，放进衣服的暗格里。
　　“不过，你能不能活着，我就说的不算了，毕竟弱肉强食，它们总饿着我也很苦恼啊。”
　　他说罢，将燕羽觞推开的同时，借着作用力后退几步，一脚把门踹开走了出去。
　　等燕羽觞用脚抵住床，稳住身子，就见沈野已经站在丧尸身后看着他，那丧尸见状也不攻击，似乎在等人发号施令。
　　“亲爱的们，杀了他。”
　　沈野嘴角上挂着笑，语气里还有些惋惜。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要不然这场游戏就没意思了，不要让我失望。”

　　燕羽觞原本也只是在床上躺着，听到异动，谁知来了这么一遭。
　　他故意被挟持，是因为他赌沈野不会白白这么杀了自己，毕竟一开始就有人想引着他们来这座医院，不可能这么轻易杀了他。
　　但来不及细想，外面的丧尸就冲进来，只见他全身腐烂散发着恶臭，竟也是比以往见到的丧尸更加敏捷。
　　冷风从外面涌进来，让燕羽觞脖颈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他将桌子踢到它面前，又踩着桌子一跃而上，用木板朝丧尸后脑狠砸过去，却也只能把那露着森森白骨的脑袋砸歪。
　　不过燕羽觞还是争取到几秒，他从腰带上拿出手铐，用铁链将那双伸过来的双手绞住，一脚蹬出几米。
　　随后，他拿出上了消音器的手枪，将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的丧尸一击毙命，血肉溅得到处都是。
　　燕羽觞站在门外替自己挡了一下，来不及停顿，抬手看见手环闪了闪，收到消息，他回复。
　　［开门。］

　　几秒后，两个人又重新把门堵好，终于得到休息时间。
　　燕羽觞的脖颈上还凝固着几滴血，被划过的一圈伤口更像是带着红色项圈，不是狗，在叶舟面前的是一只狼。
　　叶舟刚想抚上去检查伤口，便被炽热的掌心握住手腕。
　　“沈野来过，更不妙的是丧尸有了意识，还很听命令，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但这情况太严峻。”
　　叶舟闻言，甩开他没握紧的手，用指腹轻柔的贴上去，燕羽觞的喉结上下一滚，吞咽着感受对方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幸好是普通伤口，没有感染，丧尸不止有意识，还在观察我们。”
　　叶舟替他消毒，收回手去，燕羽觞的声音有点哑：“我们的得赶紧把消息给方昀送过去，手环能发送信息的范围太小了。”
　　说着，他想自己摸一下刚被叶舟摸过的伤口，有些火辣辣的，烧得他难受。
　　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被叶舟打掉了。
　　“你想感染就继续摸。”
　　燕羽觞只好听话的收回手。
　　“他们早上可能会扮成普通人类，明早一醒，我们就去，这家医院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叶舟整理着床铺抬眼看他。
　　“你怀疑他们在用丧尸做什么吗？从刑侦大队出发前的话，我也听到了。”
　　燕羽觞嗯了一声：“休息吧。”
　　说着，就很自然的躺在了叶舟床上。
　　“你以前也这样吗？以天地为家，想睡哪里睡哪里。”
　　叶舟看着他，燕羽觞却是笑起来。
　　“刚才铺床难道不是让我睡在这儿的意思吗？“
　　他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用那双眼睛看着叶舟，很亮，不包含什么目的的眼神，叶舟很喜欢。
　　“还有。”
　　“什么？”
　　“你刚才是在担心我？”
　　叶舟闻言哽住，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要脸？你们当刑警的不需要脸面吗？”
　　说罢，他转过身去，不再理燕羽觞，但他本来也没生气，还是偷偷笑着的。
　　“把我骂爽了，你也别想睡。”
　　燕羽觞一本正经的牵上叶舟的手，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甩掉。
　　“滚，赶紧睡觉。”
　　说完叶舟还听那人轻笑一声，过了几分钟，燕羽觞就沉入梦乡，他实在是太累了。
　　独留叶舟一人，感受着身旁的温度，他从前25年都是一个人，现在突然多出来个燕羽觞，还有些不太习惯。
　　但是他想，不是一个人……也挺好的。

　　5月10日早上7:00。
　　两人洗漱过后啃着一同带来的压缩饼干，这是十分迅速的一顿早餐。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要从这里的难民打探起，于是吃完便开始沿着这层往楼梯走。
　　“这几日咱们就没碰见除去护士之外的其他人，这个医院收留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不可能一个也撞不见。”燕羽觞说。
　　“按每日一次的敲门频率，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叶舟接着他的话说。
　　两个人向楼上走去，燕羽觞走在最前面，无论是难民还是这座医院的秘密，他们都需要去探索。
　　探索是最危险也是最好的办法。
　　……
　　等他们刚上了一层楼，就看见走廊里站着一个人，是最开始接待他们的护士。
　　楼上很暗，看不清护士脸上的神色，但她就一直站在那，头也不抬，仿佛就是在等她们过来一般。
　　“你们的休息区在楼下，请勿打扰他人休息，请原路返回。”
　　发出微弱亮光的灯照在地上，上面似乎铺了一条红色的地毯，隐约能看到它只延伸停在台阶前，还粘染着泥垢。
　　护士走近时响起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燕羽觞赶忙道。
　　“我们来是找人的，不会打扰他们休息，劳烦您带路。”
　　护士听了他的话似乎思索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微笑，她的上半张脸都被遮在黑暗中，只看见那狰狞的笑脸，便转过身去。
　　那灯光打在她脖颈上，看上去肤色极为苍白，依旧在说话。
　　“前些天有几位住在这里的客人，貌似没打招呼就离开了这里，那些家伙一直在喊饿呢。哈哈哈。”
　　说着，还传来几声尖锐的笑声，叶舟抬手退了燕羽觞一下，示意他看护士的耳后。
　　燕羽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块皮肤上有着轻微腐烂的痕迹，再往下看，衣领里已然露出森森白骨。
　　这压根儿就不是普通人类，而是一个拥有了思维能力的丧尸。
　　两人停止脚步，就见那护士缓慢的转过身来：“你们怎不走了？”
　　她似乎思考了一下随即愉快的说。
　　“是想留下来陪他们吗？那就让你代替这帮没有礼貌的客人住下来吧！”
　　护士伸出一双手，尖锐的指尖立刻就将橡胶手套戳穿，燕羽觞见状拉着叶舟低下身子快步后退。
　　叶舟身手不如他，用掌心扶住地面才稳住重心。
　　但当他的掌心与地面贴合时，眉头一紧。
　　“这不是泥垢…这是血与肉凝固成的尸体残骸。”

　　而在这一层尽头深处的实验室，沈野已经拿着燕羽觞的血滴与某种病毒融合。
　　那病毒一点点侵蚀着血液中的细胞，直到与它完全融合。
　　沈野的神色非常愉悦，似乎享受着细胞之间的杀戮，弱肉强食在这里发生是必然的。
　　他笑着，拿起最终那一管样品吸取到针筒里，就像是看着宝物一样看着那里的液体。
　　身后走来一个人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沈野点点头，示意对方下去，轻轻开口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哥，既然如此，那就送你们一份礼物，这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