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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探花郎今天又蛊惑皇帝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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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尽欢气急,却又不能直接一拳撂云岫脸上,只能继续僵持着,跟云岫大眼瞪小眼。
安栩理理衣襟,确认没问题才大步踏进去,正好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形。
安栩乖乖把里面的芸豆糕端出来,放到云岫面前,又老老实实走到了云岫面前站好,像是早就习惯了。
云岫低头望着那盘芸豆糕,唇间微扬,心情很好的拿了一块,眼眸微暗。
这抢掠来的爱竟也如此让人舒心,这一刻,他确实感受到安栩满心满眼的注视,哪怕他很可能又在行骗。
不过没关系,自己有的是办法让陈安栩装□□自己一辈子,从头到尾,从身到心,都属于他云岫一个人。
“陈安栩,”被两人当成空气的徐尽欢抓住了安栩的衣袖,眼里满是焦急,“你的伤怎么样了?”
安栩疑惑抬眼,慢吞吞后退一步,拒绝意味很明显。
徐尽欢不可置信。
“你…怎么了?真摔成傻子了?”
你才傻了呢。安栩心里叹气,余光瞥到云岫沉着脸走过来把自己拉到身后。
“他不记得你了,现在他是朕的贴身侍从,徐将军别随意动手动脚。”
手心冰冷,大抵是从小被先太妃折磨的缘故,云岫的身体内损严重,每到冬天都手脚冰凉。
安栩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明明温暖,云岫却觉得有些烫了。
不只手,心也热了不少。
其实,只要陈安栩对他好那么一点点,他就会抑制不住的高兴。
就是因为这个人太暖了,所以他再也不能放手去忍受寒冷。
“贴身侍从?”徐尽欢笑容有些讽刺,“ 他现在脑子不清醒,等他恢复记忆陛下应该明白该是何等局面?强扭的瓜不甜,陛下这样逼迫只会适得其反!”
云岫冷笑一声:“这瓜是他亲手递过来的,也是朕亲手培育呵护的,无论是毒还是药,都不重要,也都跟你无关!徐爱卿还是少管为妙,别想不开自毁前程,毕竟,一时莽撞连累整个徐家就不好了。”
“朕看如今边境安宁,爱卿的确悠闲的很。”
他拿起桌案上写好多日的旨意,毫不留情掀到徐尽欢脸上:“此次徐将军继弟武殿第一,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是个好苗子,朕很是看好他,徐将军既然那么闲就去教习家弟,日后兄弟齐心,好为大夏繁荣再尽一份力。”
徐尽欢脸色阴沉,瞪着云岫久久没有回答。
他跟徐清欢这个父亲从外面接过来的养子一向不对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之间的恩恩怨怨,云岫最清楚不过了,这存心折腾他的招数真是够阴损的。
“还有你,过来领罚。”
合上奏折,云岫的视线投落到安栩身上,带着一丝微妙的凉意。
安栩屈辱咽下最后一口糕点,不明白为什么战火又蔓延到了他这儿。
他没惹云岫不开心吧?从选糕点到规规矩矩的行动,哪里又不趁他的意了!
「真的麻烦死了!云岫这个小心眼!」
系统无奈:「说不定他要奖励你,说的反话。」
安栩攥紧拳头,不满道:「反个屁!你看见他那个表情了吗?曾经的经历告诉我,云岫露出那个表情我的屁股就要遭殃!」
见云岫要走,徐尽欢不死心,想拉住安栩,哪料刚跟着走出御书房就在宫里被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人拦住了。
徐尽欢瞬间冷脸:“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人得了徐尽欢的冷脸,也不生气,反而笑的如沐春风。
平常看起来清瘦到仿佛一吹便倒的人,穿上盔甲竟还真有几分洒脱快意的少年将领模样。
徐尽欢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看到徐清欢这张面目可憎的脸更是一股无名火,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徐清欢望着他,笑了笑。
“二哥,是陛下让我来的,他赏我做二哥的学生,你看到我难道不高兴吗?”
徐尽欢呵呵冷笑,一点面子不给:“高兴个屁,你这种奸诈阴险之徒,真不知道靠什么才拔得武状元的头衔,那群考官真是瞎了眼。”
他还没说完,就见徐清欢走进几步,瞬间将手抵到腰际剑佩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取徐清欢首级。
谁知徐清欢视若无物,轻飘飘靠近他,然后给他理了理衣襟,姿态亲昵又温柔。
徐尽欢懵了,随后嫌恶地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剑柄出窍,作势就要横在他脖子上。
“谁让你碰我的?哪来的胆子?!”
但他还没拔出剑,就被人握住手腕,被抓的隐隐作痛,耳边传来低沉好听的笑声。
“二哥,你总是这样不听话,在皇宫就那么随意揣测起来。若是你在御书房门口就那么对我非打即骂的,不就坐实了你轻蔑皇家的证据吗?到时候我们全家再被安个大不敬的重罪!可不得一起赴黄泉啊。”
徐尽欢咬牙挣脱徐清欢的手:“怂包,怕死就回家呆着,别出现在我面前!”
徐清欢哈哈大笑,手腕攥的更紧了,疼的徐尽欢闷哼一声,满目恼怒:“怎么会怕,若是能和二哥死在一天,也是一件幸事!”
他压低声音,满眼戏谑:“就像殉情一样,做一对鬼夫妻,我求之不得。”
这个疯子!
徐尽欢僵着脖子望了一眼安栩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齿。
云岫、徐清欢…一个个的都不是东西!他早晚要带着安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逃离京城!
“二哥,别看了。”徐清欢笑意消散,挡住徐尽欢的视线,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有这个功夫,还是想想怎么教我,惦记陛下的人,可不是好想法。”
徐尽欢腹诽,要论阴,徐清欢可谓是熟练的很,他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痛快,思索起别的法子。
他今天一定会满足徐清欢的要求,“好好教习”,不把他扒一层皮下来他就跟徐清欢姓!
徐尽欢心里狞笑:“行啊,待会去演练场,我亲自教你。”
徐清欢目光贴着二哥漂亮有力的手上,抿了下干涩的唇角,笑靥如花:“那便多谢二哥费心了。”
“知道错在哪儿吗?”
云岫换上月白色宫装,眉目清冷如枝头落雪,端的是风光霁月,这一席温润色压下平日的萧肃,衬出不多见的清逸来,泼墨轻舟上的谪仙也不过如此容色风情,任谁见都不自觉夸赞。
他修长的手指压在安栩肩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迫意味,把人禁锢在从床角到墙壁的狭小空间里。
安栩是真不知道啊!他胡乱推搡着,试探地问:“因为我偷吃糕点?”
云岫哼笑:“你背着我偷吃的又何止糕点。”
还要偷人!
这样想着云岫心里又对二皇子多恨了几分,有些后悔只拆了骨头,没把他身上的皮扒了做鼓。
安栩抬起无辜的眼睛:“那是因为我没有行礼?”
云岫摸了把安栩的脸颊,轻轻扭了一下:“又说错了。”
手下的肉好像又胖了一点呢,真是个没心没肺的骗子。
“徐尽欢凑你那么近为何不躲?”云岫盯着安栩束发的红绳,扯松了不少,发丝也随着呼吸渐渐凌乱起来,“陈安栩,还需要朕好好教你怎么和别人保持距离吗?”
“你以前不是挺会的吗?永安十一年,徐尽欢凯旋而归,你丢掉我送你的玉佩,朝着他跑去的时候,不是很熟练吗?怎么现在一见到徐尽欢就又走不动了呢?你喜欢他喜欢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让人感动。”
云岫说着,指尖几不可闻的轻颤,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的话一起宣泄的话一并流走了。
凭什么徐尽欢就能得到和他不一样的待遇,这差距惹得他很不是滋味。
安栩没说话,云岫气的想咬他的唇。
“你在生气吗?”
云岫垂眼,突然听到安栩说出来那么一句话,还堵住自己想离开的脚步拥进他的怀里。
清清甜甜的果木香味,融着阳光的温热,少年发顶的小旋都在诉说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连带着窗棂后藏匿的花鸟都生动了许多。
云岫呼吸一窒。
“不管你信不信,我推开过很多人,但是只主动抱过你一人。”
云岫一怔,心跳如雷。
砰、砰、砰,云岫扭过头扶着胸口。
怎么会跳的那么快。
明明是陈安栩又装乖装可怜。
云岫有些茫然了。
他心里确实有一瞬间的狂喜,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留着他扮一辈子了。
少年又睁着漂亮的桃花眼问他。
“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这里还有芸豆糕,吃吗?”
芸豆糕,芸豆糕。
云岫伸手接过糕点:“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芸豆糕吗?”
不是哥们……
安栩皱皱鼻子。
他好不容易想到一句那么棒的情话,云岫又要问这种让人尴尬的问题。
他只能硬着头皮胡诌:“因为,好吃啊。”
云岫知道安栩是答不对了。
他自小长在冷宫里,在老鼠蟑螂遍地的恶劣环境里苟活,从来都是吃宫人们带来馊了好几日的饭。
那一次,他在冷宫遭受毒打昏迷后醒来,第一次见到安栩时,他随手送过来的一块糕点便是芸豆糕。
哪怕那只是安栩随意递过来的普通糕点,他都觉得珍贵。
他没有喜恶的概念,如果有,那也是陈安栩带给他的。
陈安栩让他对世间注入感知,不再麻木,也让他的心不再平静无澜。
他主动搅乱了自己的心,就要负责到底,这辈子都不能离弃他。
“嗯,确实好吃,你也得天天吃,永远记得这是我喜欢吃的。”
安栩小鸡啄米般点头,哪儿敢不听啊。
系统:「宿主,你这个样子很像被胁迫的人质。」
安栩:「人质哪里需要照顾绑匪的情绪?我简直比人质还惨。」
“不过今日,你也不是没有值得赞赏的地方,”云岫“大发慈悲”地开口,“你想要什么礼物?”
安栩本来想要吃小鱼干,但是又想这可是感化云岫的好机会,就趁热打铁道。
“我想要一个汤婆子。”
云岫皱眉,以为自己身体冷冰到安栩了,就起身靠安栩远了些,吩咐宫女去拿。
现在安栩带着未愈的病气,不能冷也不能热,只能让人小心翼翼捧着,还真是娇气死了。
宫女很快拿来了,安栩接过汤婆子,舒心漂亮的笑脸看得小宫女脸热,心里念叨着也不怪陛下金屋藏娇,这小公子着实惹人喜欢。
安栩拍了拍汤婆子,转手将它递到云岫手里。
云岫扬眉,盯着少年唇角的笑,没别的感觉,就是觉得很软。
“你的手太冷了,给你暖暖。”
“朕不需要,”云岫淡漠地说,“有这功夫还是多给自己暖暖吧,免得冻死,朕还要给你收尸。”
安栩撇撇嘴,使劲把汤婆子塞进云岫怀里,扭身把床铺整理好:“你身上那么冷挨着我睡觉的话我也会冷,那我们今天晚上分床睡吧。”
“哐当。”
听见汤婆子掉落的声音,安栩以为云岫没拿稳,结果云岫先一步动作,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你拒绝别人,没让你拒绝朕。”
作为惩罚,云岫故意将冰冷的指尖放到他脖颈,冷的安栩打了寒颤,下意识想躲。
“你做什么?”安栩缩了缩脖子,睁大桃花眼,明明是有些错愕的表情落进云岫眼里却格外委屈诱人,像块待吃的糕点,喉结都不自觉滚动。
“都说了,不要回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