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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惊喜 ...

  •   6.惊喜
      如果有一天,时光都走远。

      顾惜朝的新稿子里开头是这样一句话,写完之后他就放下笔走到阳台上,指尖的烟想了想还是放回了口袋里没有点燃。
      他想起那个人曾经说,以后的日子要安好不要受伤,要平和不要焦躁,要吃饭不要赖床,要保护自己不要随便拼命,要有计划不要乱花钱,要多吃水果不要总抽烟。
      还有一句,要开心,不要难受。
      可是他妈的戚少商,你留下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给老子,然后失踪的彻底到底是想怎么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就会安然就会幸福就会平平静静是不是?我偏要失眠偏要熬夜偏要抽烟偏要赖床偏不吃饭。
      偏,要难过。
      顾惜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人不沾烟味,酒虽然喝,可是酒量么……常常被戚少商用来调笑就对了。
      可是人一旦寂寞了就会忍不住想做一些什么,无数个夜晚光着脚丫在房间里如鱼一般的穿梭而过,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空气与自己作伴,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光亮没有习以为常的拥抱没有日日夜夜相伴的温度。
      失眠像是海水一样席卷过他的全身,整日整夜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日升月沉看着房间里光亮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就是睡不着。脑海里一片清明,清明的几乎要疯掉。
      所有的往昔都像是被吹起的柳絮在心里四散飞扬零落成殇,他想抓住可是抓不住,他奔向一片可是身后飘散了更多,他想静下来不去理会可是心里难耐的几乎要打滚。
      他看着房间窗台上的迷迭香渐渐死去。
      他着房间里的尘埃在天光下飞扬跋扈的舞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形单影只。
      烟,点起来,就放不下。
      不是不知道用心生活不是不懂得安排自己,可是表面上越是稳定安妥,骨子里越是刻骨的疼痛落拓,像是有一座坟墓长满了高草在他的心里越堆越高越来越荒芜。
      荒芜的,近乎绝望。
      他的导师惊异的问他:顾,你怎么了,怎么瘦的这么厉害。
      他只能摇摇头说谢谢,我没问题。
      然后转过身点燃一支烟写一篇又一篇长长的报告整理一叠又一叠的学术研究,然后交接所有的工作,回了国。
      斯坦福中文系最年轻的教授,放掉这样的头衔回国做一名自由撰稿人,离开那压抑的满是尘埃的国度来到一个清净安逸的小镇,过一段独立生活的岁月。
      并且,不知道这岁月要持续多久。
      会不会,就这样,到老,到死?
      顾惜朝冷笑。

      近来他都没有出过门,他专心的完成了上一个故事又接了一篇新的稿子,完成的速度让无情非常满意,无情满意方应看就开心,方应看表达开心的方式就是请人吃饭。
      于是他们约在了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是一家上海本帮菜馆,有着这个城市最好喝的浓汤最精致的点心最好看的老板娘。老板娘叫雷纯,是傅晚晴大学时代的室友,长的娇小玲珑打起算盘却是贼精贼精,她与老公狄飞惊是业界有名的模范夫妻,当然其模范程度是雷纯说一,狄飞惊不会说二。
      方家的有桥集团遍及餐饮时尚娱乐的方方面面,与六分半堂自然也有合作,虽然知道雷纯不会给半分的折扣但是方应看向来奉行肥水不流外人田,要请客吃饭当然还是首选六分半堂。
      其实,顾惜朝知道,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主要原因还不是无情喜欢上海本帮菜。
      方应看在商场是人人敬畏三分的翻手为云覆手雨小侯爷,在家,却依然是当年那个溜出课堂为无情买一瓶冰红茶的十八岁少年。

      “诶,顾大少,真是少见啊少见不是说你退隐江湖了么怎么来我这里了?”雷纯见到顾惜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过马上眉开眼笑,挥了挥手说:“好吧好吧既然方小侯爷请的是你,今天就给你打折好了!”
      “雷纯,真看不出来啊,你对惜朝够大方的。”方应看推着无情进来,调侃道。
      “哼。”雷纯双手叉腰,说:“那是自然,能让我雷纯的踏雪寻梅阁雅座打折除了你们家无情也就是顾大少了,他们俩当初的一个专题评论可是给我六分半堂赚足了面子喊足了吆喝,我不给他们打折,难道给腰缠万贯的方小侯爷你么?”
      顾惜朝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雷纯你说笑了,给无情打折和给方应看打折有什么区别?”
      “不管不管,反正我雷纯就认你们俩,别人,哼。”
      笑过了寒暄过了,雷纯退出了踏雪寻梅阁,关上了雅座的门。
      室内只剩下顾惜朝,方应看与无情三人。
      方应看为顾惜朝倒了一杯红酒,说:“惜朝,敬你。”
      “哦?敬我什么?”顾惜朝把玩着酒杯。
      “你稿子快,崖余高兴,我就敬你呗。”方应看说的理所当然。一旁的无情看了他一眼,眉眼笑的淡然而幸福。
      “方应看你够可以的……要是无情不高兴你还能吃了我啊?”
      “当然啊,要说这么多年朋友面子总是给的,可是谁要是给我家崖余不自在,我自然也会给他好看。”方应看昂着下巴说的自信满满,他一直都是那么有自信的男人,一定能保护最珍爱的人。
      “得了吧,无情可是业界的传奇,谁敢给他不自在。”顾惜朝饮尽了杯中酒,他喝酒从来都是爽而快,一口闷喝也不管醉不醉。
      所以这些年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喝酒,就算是推不过的也有戚少商替他干了,戚少商酒量好一般人想灌醉他基本是痴人说梦。
      可此刻,戚少商何在?
      无情放下筷子,看着顾惜朝,说:“惜朝,其实今天应看约你一方面也是我想约你,你回国快一年了在小镇住的几乎是避世隐居,偶尔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透气?要闷才需要透气,我不闷。”顾惜朝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无情与方应看对视一眼,说:“惜朝,你回国到现在我们都没有问过少商的事情,因为相信你们俩总能处理好,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无情啊无情,你叫无情却实在太多情太温情,我自己的状态我还不知道么。”顾惜朝笑着放下空了的杯子,眯起眼继续说:“我之前确实过的有点糟糕,但是回来这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你又担心什么,总不会我稿子交的快你就觉得我是心里不痛快只能寄情于此吧?”
      “确实。”无情点点头:“你写的太快,快的让我觉得你有太多话说不出来又急于去说。”
      “想太多。”顾惜朝断然评价:“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编辑,要是我学阮红袍给你死拖活拖我看你怎么办。”
      “我不仅是你的编辑,也是你的朋友。”无情刚说完,踏雪寻梅阁的门被人拉开,一个清亮的嗓音说:“顾惜朝你说什么呐,我什么时候死拖活拖了?”
      一袭红衣的红袍阮明正骄傲的站在门口,身后是许久不见的息红泪郝连春水穆鸠平追命铁手冷血和傅晚晴。
      “搞什么你们?”顾惜朝皱着眉,看向方应看:“你和无情准备再请一次婚宴?”
      上一次他们这些人一个不拉的聚会就是无情和方应看从荷兰回来昭告居然已经注册结婚了而请的客。
      这一次,又为什么?
      无情摇摇头,示意穆鸠平拉上门,说:“你总不会是真的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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