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与白毛》渡十七

8、知真相

　　岩壁上一望无际的光，刺痛石青青的眼睛。石青青第一次感到她对这个世界如此陌生。

　　她想要触摸这些灯灵，不可思议道：“他们？他们都和我一样吗？”

　　这些是曾经都是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少言一动不动，仍坐在石凳上，靠着棺材，脸隐藏在黑暗之中：“若不心中没有疑问，你就不会来到此处。”

　　“既然想知道真相，今日我就带你看看。”

　　绿色灯光对石青青威胁道：“不要背叛我们！”

　　它的威胁软绵绵的，石青青用手指碰撞那绿光，居然有烧灼的感觉。

　　石青青点点头，靠近夏少言。

　　夏少言抬头在她眉间施法，须臾间两人来到一个半透明的虚幻空间，这里隐约能看得到洞中情形，也看得到虚幻空间的古老建筑。

　　这是一片平地，面前古屋内部灯火昏暗，石青青自觉这地方有些熟悉。

　　她转了一圈，细细扫了一眼周围，惊讶道：“这不是大长老的禅室吗？我们怎么来这里了。”

　　夏少言握紧石青青的手，一步步走上石阶，石青青任由他牵着。

　　“我们不是瞬移，这里也不是梦境，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印刻在我脑海之中的回忆。”

　　他为石青青讲解进入他人回忆场景的法术。

　　来到走廊，他们穿门而入，石青青怕屋里的人看到，不愿前行，夏少言手掌用力：“走吧，他们看不见我们！”

　　进入禅室，三位长老和另外两人端坐在室内五角，中间画满诡异的符印，深深刻进石砖里，石青青从未进过长老禅室，居然是这般光景。

　　滴答~滴答~滴答~有液体缓缓落入符印中，染红整个符印，液体向各个长老身边爬去，最后从眉间灌入他们的身体。

　　这液体是哪里的，昏暗的夜晚，石青青看不清屋内。

　　屋外电闪雷鸣，石青青刹那看到屋内倒悬一人，这人身穿白衣，七窍流血，身上无数窟窿，血迹遍布肩膀、脖子、嘴巴、眼睛、顺着发尾滴落在地上符咒中。

　　石青青吓得尖叫起来。

　　这是被献祭了吗，还是什么邪术！

　　隐约传来那绿色灯灵的声音，不是刚刚威胁的语气，反而有些伤感道：“他们看不到你，你以后还是要远离你的各大长老。”

　　刹那间，闪电之下，石青青看到了几位长老的脸，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此时的他们不再和蔼可亲，反而狰狞恐怖。

　　即使石青青知道他们看不见她，但是内心的恐惧早已按捺不住。

　　不行、不行，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

　　夏少言扶住她，带她来到室内一角，刻意远离那三位长老，除了那三位，还有两位她从未见过的人，她远远看着那另外两位长老。

　　突然大长老发话了，他挥动拂尘，眉间血迹消失，可惜道：“今日试炼，凝成灵丹的人太少了，这月仅有这一个。”

　　那对陌生人，好像是一对夫妻，靠得很近，他们摇摇头叹气道：“师弟！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唤大长老师弟，那么这是一位资质更老的人，石青青却没有听说过，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吧。

　　那个人接着说道：“这些灵丹对我们来说，并不如之前那般助力，如今我们修为已有大成，这等术法还是少用为好。且这些穿越者与我们实在太过相似，我们决定以后不再使用这种方式修炼，以后不要再召唤他们了。少言他最近练就不少丹药，作用逐渐可以代替修炼者灵丹了。”

　　二长老吸饱了鲜血，愤愤道：“师兄，你修为了得，我们可不行。再说那些穿越者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你就当他们是猴子，牛羊，杀只羊吃吃怎么了？”

　　大长老白了二长老一眼。

　　“为什么说猴子和牛羊，不说杀只猪呢？”

　　二长老满是不耐烦，气呼呼道：“大师兄，你！”

　　她转头看向大长老，白胡子老头并不听从师兄的意思：“是啊，只要多召些穿越者，他们的灵丹就可以为我们所用，人越多越好，岂不是比苦心修炼来得快。少言的丹药虽好，仍比不上苦心修炼的灵丹。”

　　那对夫妻异口同声道：“这样太造杀孽了，说那么多次，你们都不听，这次我心已决，对于那么已经穿过来，且回不去的人，我会让他们下山。”

　　大长老二长老站了起来，厉声道：“师兄！”

　　只有三长老依旧盘腿而坐，贪婪地吸食那位惨死之人的精血。

　　大长老指向三长老：“师兄，你看看老三，日日勤学苦练，修为也不见涨，若不是使用这种秘法，他如何能维持人身！”

　　三长老木讷地看向大长老，随后继续吸食。

　　人身？三长老不是人类？

　　夏少言明白石青青的疑虑，淡淡道：“我们都不是人！”

　　你们？你不是穿越过来的吗？

　　“那两位是我父母。”

　　眨眼之间，三位长老已经与那对夫妻打斗起来。打斗间那对夫妻化为狐妖，大长老化为一只白色猴妖，二长老是一只猪妖，难怪他最讨厌被人说他胖。

　　三长老是、是树妖！！！

　　是那人攻击他们的树妖，自此以后再也不见三长老，原来是他！

　　大长老拂尘带毒，暗算了师兄师姐，几个来回后，二人毒发身亡，大长老剖丹毁尸！

　　整个过程，夏少言一言不发，好像已经看过千遍百遍了。

　　石青青此时注意到窗外有一小孩，银色头发格外亮眼，生怕他被发现，用身体遮挡住他。

　　“没有的，你挡不住的！”

　　夏少言语气冷冷的，和那蒙面人一样，不对，这次他没有控制声音，熟悉的声音，他就是那蒙面人！

　　石青青看看夏少言，看看那小男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小男孩眼睁睁看着父母被长老们所害，看着父母和穿越者一样化成齑粉。

　　银发甚是亮眼。

　　“是谁在那里！”

　　二长老将小男孩提起来：“原来是你这兔崽子，看我不杀了你。”

　　大长老：“住手！”

　　大长老用手掌盖住小男孩的脸，再和蔼的微笑也盖不住他的阴狠：“少言，少言，忘记这一切吧，去炼丹，去让你的师兄师姐们提升修为。”

　　昏迷再醒来的男孩眼神空洞，愣愣地抬头望着大长老，他的记忆已经被清除了。

　　大长老悠悠道：“少言，你知道该唤我什么吗？”

　　“父亲！”

　　“去吧，去炼丹吧。”

　　二长老靠近大长老，嬉笑道：“还是师兄厉害，能让这小子为你所用。”

　　大长老扫了扫身子，嫌弃的表情呼之欲出。

　　石青青跟着小男孩离开了，小男孩自从以后就没日没夜地炼丹，此段记忆快速闪现。

　　直到有一天，他倦怠了，想起了一切，并告诉一位穿越者不要凝丹。

　　谁知那人居然与大长老通信。

　　他毫无防备就被大长老下毒，此后只要受伤，便血流不止，直至死亡。

　　石青青看向夏少言，他的伤果然还在，恢复得那么慢。

　　夏少言抽回意识，他们又回到了洞中。

　　绿色灯灵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知道他为了杀树妖，为你付出了多少！免了有人不知道，救了她，还在痛骂渣男呢！！！”

　　石青青羞愧地低下头：“你既然知道一切，此前去藏宝阁是为了？”

　　“是为了四象灵丹。它可以解我身上的毒！”

　　“可是你不是会炼丹药吗？”

　　“自从我中了此毒，那些练就丹药的灵草就全部被毁，曾经的丹药一直藏在藏宝阁和大长老处！”

　　洞中潮冷，石青青亲眼看到他的父母化为齑粉，想必那两副棺木也是空空，她不好再问，止住了话头。

　　她将注意力放在荧光闪闪的灯灵。

　　“你们怎么变成荧光了？”

　　绿色灯灵很是积极：“我们也不想啊，咸鱼的命！”

　　“凝丹者必死。若是长期凝不了丹，那些长老们就你赶下山，实际上会召唤新的穿越者入住那具身体，换一副相貌，告诉她，你是我最得力的内门弟子，一定要好好凝丹。而曾经的我们没有了身体，就会变成孤魂野鬼，飘来飘去！”

　　所以说，这些都是夏少言汇聚的魂魄。如果凝了丹，马上就会死，凝不了丹，时间长了，还会留有一丝残魂，这样就有机会回到现代。

　　夏少言：“这就是我不让你凝丹的原因。”

　　绿色灯灵：“我艹了，这些该死的伪君子，真正的妖怪。”

　　我艹？既然夏少言不是穿越者，那他这句话就是跟着绿色灯灵学的！

　　石青青表情复杂地看向绿色灯灵，失神片刻，试探向夏少言问道：“喂，你知道我艹是什么意思吗？”

　　“是万物皆可用，很酷的意思，可以表示惊讶，感叹，兴奋。爱到极致等等，什么时候都可以用！”

　　绿灯抢答得可真快，夏少言在旁边连连点头，果然是这小灯教的。

　　“你几年级啊？”

　　绿灯沉默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为今之计，是如何才能回家？

　　面对这么多的灯灵，仿佛看到无数老乡，石青青心中不再慌乱。

　　“那么现在，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现代？”

　　山洞深处声音震耳，有人恶狠狠道：“想要走，除非杀死太初峰所有建立者，只怕你们是没有机会了！”

　　白色拂尘映入眼帘，二长老提着弯刀，两人一步一步从暗处走到明处。

　　自爆破局之法，看来两位长老势在必得。

　　他们眼含凶色，用拂尘拦路：“今日，一个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