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请谨慎》竹桀

4、第 4 章

　　凌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飞坦悠闲的往出租屋的方向走着。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舒云已经到家了。等她发现那个乖巧粘人的小猫消失了她会怎么办呢？颓废的缩在角落里哭？还是在出租屋周围疯狂寻找呢？

　　正当飞坦畅想所有可能性时一辆的士停在他身侧。看见下车的人飞坦内心一惊。她怎么会在这？

　　舒云到家后没有看见小猫的身影就立刻按照项圈上提供的定位追了过去。到达位置后，面前站的是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舒云不确定的又看了眼手机。“额……你……。”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这人发蒙的呆呆表情真有意思。飞坦被领口遮住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期待舒云接下来的表现。

　　猫不可能变成人，如果定位没错的话，说明项圈在他身上。那他一定见过壮壮。终于理清思绪的舒云开口询问。“朋友，你有没有见过一只小黑猫。”她将手机里的照片打开给飞坦看。

　　“没有。”见他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舒云收起礼貌的笑容口气略带责备的反问。“那它的项圈怎么会在你身上？你把它怎么了？”她焦急的抓住飞坦的手腕。

　　“项圈？所以你会出现在这，是因为那上面有定位器？”飞坦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冷酷的危险气息。

　　舒云忍不住哆嗦了下。逃避危险是人的本能。舒云害怕的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她的壮壮会不会已经被这人害死了？要不算了？可如果它还活着呢，或许它正等着自己去救它呢？而且她也不想她的小猫暴尸荒野。

　　为了小猫舒云豁出去了，她咬紧牙关再次握住飞坦的手。“带我去找它！”

　　通过手腕飞坦能感受到舒云在颤抖。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抓的那么用力。舒云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为了一只猫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是，因为它是我的家人！”舒云对上飞坦审视的眼神，斩钉截铁的说。

　　家人？飞坦不知道是什么。他手腕翻转就轻松挣脱了舒云的牵制。而舒云因为惯性跌倒在地，掌心被水泥地擦破了皮。

　　果然，她打不过面前的人。眼泪不争气的落下，舒云祈求着开口。“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求求你带我去找它好不好。它的项圈在你身上，你一定见过它。帮我找到它我会报答你的！不论生死。”

　　果然舒云是完成“实意”手镯的最佳人选。只要将她对小猫的感情转移到身上，那他很快就能恢复念力了。

　　“他没死。”飞坦从兜里拿出项圈当着舒云的面带到手腕上。“我就是你要找的。”

　　什么意思？！这人说他是她的猫？他没毛病吧？舒云神情古怪的看着飞坦。

　　“你的猫叫壮壮。酒吧树下捡到的。你说过他很通人性，很厉害。”飞坦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擦干眼泪。

　　“你！你！你！”舒云惊愕的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飞坦。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难道他真是自己的猫？这人是猫妖？这是什么灵异事件？脑子已经短路的舒云任由飞坦带着自己回了出租屋。

　　等舒云躺在床上，她的脑海和内心依旧无法平静。直到飞坦躺到床上她才回过神。“你做什么？”舒云看了眼被他头发弄湿的床单将他拉起来。

　　“睡觉啊。”飞坦说罢又要躺下。

　　“不行！你头发还是湿的。这样睡对身体不好。”

　　“啧。”飞坦不耐烦的起身拿来吹风机和毛巾递给舒云。

　　“我吹？”

　　“不然呢？搞快点。”他理所应当的表情让舒云下意识的接过吹风机。

　　暖风呼呼的吹着，舒云拨弄着飞坦暗蓝色的短发，它的手感细软，和小猫的皮毛手感一样。他知道她的住所，也对家里的摆设了如指掌。难道他真的是壮壮？

　　舒云自上而下的端详飞坦的长相。白皙的肌肤，纤细狭长的眉眼和薄唇全都给人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看着他的样貌和气场舒云内心非常纠结。“……你真的是壮壮？”

　　飞坦冷哼一声。“以后叫我飞坦。”

　　“知道了，头发吹干了。你睡吧。”

　　飞坦见她从衣柜里拿了床被子往外面走开口叫住了她。“你去哪？”

　　“我去沙发睡。”

　　“为什么？”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不是一直睡一起吗？”飞坦将她拉回到床上。

　　“这不一样。以前你是猫，现在你是人。而且床太小了，两个人睡很挤。”舒云顿了顿，试探性的开口问：“你能不能变回猫啊？”

　　“不行。”飞坦将舒云推倒在床上。“你睡这。”他说完抱起被子去了沙发那躺着。

　　舒云失落的闭上眼。她想要猫，不想要人。

　　这一觉，舒云睡的很沉，直到闹铃声才将她吵醒。她看了眼时间惊呼一声。“要来不及了！”舒云走出房间就看见飞坦窝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药瓶。

　　“今天我睡迟了，来不及给你准备饭。”她拿出钱塞到飞坦手上。“你去附近吃点。我先走了。”

　　“我送你。”飞坦起身说道。

　　“不用。你在家等我就好。”舒云直接拒绝。飞坦没有说话，只是抵在门前。舒云没有时间和他耗只能同意。“那走吧。”

　　飞坦跟着舒云乘坐公交车后又步行一段路到了星海酒吧。“我到了，你回去吧，记得吃饭。”飞坦点点头目送她进去。

　　星海酒吧不似其他酒吧那样喧闹热烈，酒吧里舒缓的音乐声伴随着幽蓝和淡紫色的灯光，相互交错的摇摆在漆黑的四周，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人感到宁静却又暧昧。

　　突然，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酒吧中央的舞台上，酒吧里的老客都知道是随风乐队要开始表演了。这个乐团情歌和摇滚都非常出色，不过平日演出时还是以情歌为主。

　　“接下来的音乐由随风乐队为大家献上，如果大家有喜欢的曲目，可以进行点歌哦。”舒云说罢调整了下麦，随着身后响起的伴奏声轻启唇瓣。

　　轻快悦耳的声乐环绕在酒吧里，让众人深陷其中，生活中的疲惫与不快都在音乐中消散。一曲结束，乐队换了首情歌，舒云的声调也随之改变，性感的歌声就像情人在耳边低喃撒娇。令人心醉。

　　飞坦站在角落里注视着台上的舒云。虽然他不懂音乐，但却喜欢她的声音，轻快的，柔和的，魅惑的，高昂的。此刻的她，眼神明媚，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演出结束后，舒云难得的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秦艳注意到后也跟了过来。“今天怎么有兴致喝酒啊？”

　　“不是。今天没吃饭，所以想点些东西吃吃。”舒云刚解释完一份面条出现在她面前。舒云抬头看见飞坦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回去。”飞坦拉开椅子坐下。

　　“舒云，这位是？”秦艳好奇的询问。

　　“他叫飞坦。”舒云给两人做介绍：“她叫秦艳，和我一个乐队的。”

　　“你好。”秦艳打了声招呼。飞坦没有搭理她。

　　舒云尴尬的用手推了推飞坦提醒他回话。飞坦依旧不予理会。没办法舒云只能饱含歉意的解释：“秦姐，不好意思，他不怎么爱说话。”

　　“没事，没事，那你们先吃。我就不打扰了。”秦艳识趣的起身离开。

　　“你刚才干嘛不理人啊？”舒云打开外卖，面条还冒着热气。

　　“不相干的人。没兴趣。”

　　舒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低头吃面。“你怎么会想给我带这个？”

　　“你唱歌的时候摸了几下肚子。”舒云有些窘迫的红了脸，赶忙埋头吃面不在说话。飞坦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她。

　　吃完面，舒云出了酒吧准备叫车回去却被飞坦阻止了。“我带你回去。”

　　“怎么带？”舒云左右看了眼没发现车。难道他的意思是要走回去？“很远的，我们还是叫车吧。”

　　“我比车快。”飞坦说完直接拦腰将舒云打横抱起。

　　舒云还来不及制止就已经飞了出去，吓得她双手紧紧的圈住飞坦的脖子。迎面而来冷冽的风让舒云有些呼吸不畅，她只能将脸埋在飞坦的胸膛里。“飞坦，慢点。我不舒服。”

　　“你太弱了，娇气。”虽然这样说，但飞坦还是降低了速度。

　　原本打车半小时的路程，今天只花了十五分钟。这正常吗？舒云打量着沙发上的飞坦。果然只有猫妖可以解释了，那为什么不能变回猫呢？

　　“看什么？”飞坦对上舒云的眼神问。

　　“你为什么不能变回猫？”舒云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你不是猫妖吗？”

　　飞坦皱眉，他自然不是猫妖。他是人，变成猫大概率是因为诅咒。但他并不想解释，因为很麻烦，也不利于他后续的计划。那就这样让她误会吧。

　　“你为什么对成为猫的我那么执着。”飞坦走到舒云的身边低头贴近她。“这样的我不好吗？”他牵起舒云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边。“我能接送你上下班，给你买吃的，陪你说话，陪你去任何地方。”

　　“走开！”舒云慌张的将飞坦推远了些。她从未和谁靠的那么近过，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飞坦看着舒云急促的呼吸和微红的脸颊，趁她不注意间将黄金手镯给她戴上，接着握住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吗？我可以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告诉我，我都能为你做到。”

　　看着再次贴上来的飞坦，这次舒云的脸颊彻底红透了。此时的飞坦就像伊甸园里的毒蛇诱惑着她咬下那颗禁忌果实。

　　黄金手镯在带上的那瞬间泛起微弱的光芒。飞坦感受到了些许念力波动。

　　“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贴在舒云的耳旁低语。

　　“我，我想要……。”仅存的一丝理智让舒云咽下了后面的话，她慌张的推开飞坦跑回卧室，而手镯的光芒也消失了。

　　飞坦烦躁的握紧双拳。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不过想到刚才舒云满脸通红慌张无措的表情他又笑了起来。挺有趣的不是吗？

　　卧室里的舒云蒙头躲在被子里，想到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依旧心有余悸。她怎么能有如此危险的想法。

　　我想要你！要你陪着我，守着我，只属于我一个人！……绝对，绝对不抛弃我！

　　舒云屈膝环抱住自己。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想要壮壮，壮壮可以做到这些，因为动物都是单纯的，好掌控的，最不济她可以把壮壮锁起来让它无法离开。但人就不一样了。人性是复杂的，她无法相信那种轻飘飘的承若，况且还是飞坦，她掌控不了他，也锁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