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同是今天 ...
-
一年一度的建筑设计大赛的颁奖礼今年选在地处南方的C市举行。大赛组委今日上午突然投出重磅炸弹，告知各家媒体他们已经邀请到享誉国际的JK设计，所以今天会有两名JK的外方设计师作为颁奖嘉宾出席典礼。媒体们一接到消息都早早到场守候，把会场堵得密不透风。
离典礼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出席颁奖礼的人士开始陆陆续续到场，每每一位有点分量的人物到达，各路媒体几乎在同时一拥而上，举着摄像机，拿着话筒，咔嚓咔嚓照相，把主角团团围住，绝不放过，非要得出点什么消息才肯满意离去。想想也是，第一手资料就是这帮人的饭碗，不过他们还算好的，那些娱记们才真是各路招数使尽，就为得几条八卦新闻。可谁叫咱们读者还真就对八卦感兴趣了，正儿八经的新闻倒是不怎么看，偏偏流连于各界的八卦小道，也难怪这些记者奋不顾身了。
这不，刚刚送进去一位，眼下还没有新到的嘉宾，众记者只能退回媒体等待区域，也许是时间长了，等得无聊了，渐渐没了相互竞争的意识，三三两两开始聊起了天。
A：“怎么沐光的那个设计师还没来？我等得就是他，可别让我白等一场。”
B：“你能不能不说废话，啊？就你们家要头条？”
C：“我说两个兄弟都是新来的吧，金奖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拿金奖。”
B一副谁不知道的表情：“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设计师不就是已经破产好几年的房地产大亨苏兴明的儿子吗？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艳照门风波都早退了。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有什么卖点？”
C依旧完全鄙视B：“切，那桩案子到现在还没查清楚，你以为就这么着了？再说你知不知道前几年我们这里有一个青年画家，人长得特漂亮。。。”
越来越近的汽车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众人又开始忙着跑去采访，把刚刚说到一半的小道消息抛之脑后。
VIP休息室的门微微虚掩，外面早已热闹一片，别人基本都在外面接受媒体的访问，只有苏抑他一人落得清闲，在这里听歌倒也别有一番乐趣。他其实很早就来了，媒体的刨根问底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是明星，周旋于一帮难以对付的媒体中间并不是他的长项。当最后一个音节渐渐消逝，空气又恢复到最初的安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茶几上的手机突然焦急地震动，挂了电话，没有太多停留，他拉门离去。
到疗养院的车程只有二十分钟。车一进大门，苏抑就看见殷勤那辆鲜艳的红色奥迪已经在那里。
殷勤正和院长站在病房外，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向他们走来，心中火苗呼呼全都窜了出来：
“这都几点了？不好好呆在现场来这干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再说她情况现在也稳定下来了。”
“我已经让骆恒过去了。”俊颜上表情淡淡，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话果然没有半点效果。
“你。。。”殷勤杏目圆睁，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心下又叹出口气，想想也是，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这个男人哪还有半点正常可言？
走进病房，苏抑放轻脚步，护士看到他会意退至门外。他走近至她的面前，俯身轻轻拨开前面散落下的头发。一头乌黑如丝的长发早已不见，眼睛里的神采也消失匿迹，唯有满满的空洞与苍白填满其间。
他注视着她无神的眼眸，良久，轻轻唤了声：“乐棋。。。”
轮椅上的人茫然转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乐棋。。。。。我是苏抑，我是苏抑。。。”他的低语是对乐棋说的，却更像是在对自己喃喃。
乐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又暗了。
“你骗人，苏抑，苏抑他走了，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话音刚落，乐棋情绪再次失控，整个人蜷缩在轮椅上，抱头大叫：
“坏人，你是坏人，你给我走，走啊走啊，走啊。”
屋外众人听到屋里突然放大的声音立刻都冲进来，不大的病房马上站满了人。
“你们两个按着苏小姐，李敏你快帮苏小姐注射镇定剂。”主治医生一边吩咐护士一边示意病房里的苏抑和殷勤现在需要暂时回避。
这种情形在殷勤看来早已见怪不怪，脸上不再有半点起伏，而她也不管现在某人脸上是何种表情，上前将人硬是扯出病房。
“你比谁都清楚，五年里像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多少次了，你数的清？你哪里能数的清？现在又何必祈求她在一时半会儿就。。。恢复过来清醒过来？”
苏抑此时脸上一片灰败：“是，我一直很清楚。我比谁都清楚。”
“既然知道，又何必。。。”殷勤没继续往下说，也许找何种措辞都会觉得残忍。
两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上僵着，谁都不再开口，直到院长亲自过来告诉他们乐棋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苏抑并没有再进病房，只在门口朝床上的人望了一眼就驾车离开了。
苏抑走后，殷勤还是多留了一会儿，直到中午才回去，回去的时候在门口她遇到一脸匆匆的何依心。
“依心？”殷勤心里疑惑她来干什么。
“师姐，听说师兄在这，我。。。”
“他走了。”殷勤边应边往门口走。
“走了？他没去领奖？难怪是骆师兄代他领的。我舅舅这回肯定有点不爽咯。”何依心脸上全是欣喜，这下连亲舅舅的心情都可以置之不理。
殷勤她现在可没空搭理跟前的美女，更没空跟她一同分享什么得奖心情，苏抑拿奖在她意料之中，今天碰上乐棋的事，好心情早就一扫而光，她拉开车门淡淡说道：
“你忘了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呀，我差点把这个忘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何依心一拍脑袋，急急忙忙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被殷勤叫住。
“先上车！”
何依心听到殷勤隐含不耐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折回来上了殷勤的车。
“我说你火急火燎的要干嘛，非得今天见他？”
“师姐，这几天天基事特别多，我舅舅又整天叫我学这学那的。今天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
“这么大的颁奖你怎么不去见见世面？听说还有JK的人要过来，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学点东西跑来找男人？我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看清楚了，苏抑啊，他是个妖孽！”
“师姐。。。”美女听有人说心上人的不是，有点不悦。
殷勤却越说越来劲：“怎么，我说错了吗，我还敢当面说他信不信？”
“。。。。。。”
车内好长时间一片安静，殷勤瞟了几眼旁边人，好像气还没消，不就刚刚说了苏抑几句么？人还不是你的就这样，要真是你的了以后还不知道维护成什么样儿了！
“丫头，我丑话说在前头，苏抑他不是你那盆儿菜，我看追你的也是一箩筐，只要你一句话，什么样儿的找不到？何必是他。”
“为什么？就是因为疗养院里那个不省人事的人吗？”口吻中的不服气一览无余。
“她有名字，别这个那个的。”殷勤无奈，知道她一直不喜欢乐棋。平时他们去疗养院，何依心是从来不去的，在自己印象里，何依心去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依心撇了撇嘴：“我知道，叫乐棋是不，她真的对师兄很重要吗？她到底是谁啊？”
绕过后面的问题，殷勤只回答了前半句 “至少，比你我都重要。”
就算伤人，殷勤仍然实话实说。要让小姑娘早点认清血淋淋的事实才可知难而退。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多说无益，今天她已点到，全看何丫头自己怎么选择。
从墓园出来，走在市中心，来来往往的路人，望着新的旧的，高的低的建筑，还有扑面而来的空气，路桐言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想念着这座城市。。。
正在感慨，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一把拽了回来。
“小姐，你好，能耽误你一分钟时间吗？”记者先生举着话筒笑眯眯的，没等桐言开口，又立即往下说，“小姐，您对今天在我们C市举行的全国建筑设计大赛的颁奖典礼有什么看法吗？”
路桐言听了，两枚亮闪闪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巧了！不过她也不傻，难不成说：怎么不知道，而且我刚好是颁奖嘉宾，只不过我放人家鸽子罢了？
“那个。。。我今天刚从加拿大过来，所以可能对那个颁奖典礼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谢谢你。”记者看见下一个目标后三言两语就把桐言打发了，留下她傻愣愣站在路边，有点不知所谓。
晚上殷勤回家后一时间找不到事来做，只能窝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断换台。最近电视上好几个台都在播喜羊羊与灰太狼，她觉得那个给孩子看，简直是误导，还真以为小白羊能战胜大灰狼？依殷勤的思维判断，那灰太狼不是脑抽就智障，连一只羊都抓不到，以后还怎么在禽兽界混下去？
又换了几个台，瞥见有关今天颁奖的报道，放在遥控器上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新闻主持人：“接下来，我们的记者走上街头，对路人进行了采访，看看市民们对此次盛大的颁奖礼的关注程度到底如何呢，下面请看记者为我们发回的报道。”
路人甲：不知道。
路人乙：知道啊，我一直在关注这个事情。
路人丙干脆无视记者的提问，潇洒飘过。
真是好无聊好乏味的对话，他们圈子里的事情关他们外行人什么事？又不是什么芒果台的超女快男比赛，扩大影响也不带这样的。她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果然心情糟糕，干脆开车去转一圈得了，也比在这里心理折磨自己来得强，想到这儿，她立马拿着钥匙出了门，“咚”地关门声响起后只留下客厅电视上继续播着乏味的街头采访。
记者：让我们再来问一下这位小姐。
记者：“小姐，你好，能耽误你一分钟时间吗？”
镜头给了一个脸蛋小小的女人，脸上有些许的茫然，但眼睛里全是笑意。
“小姐，您知道今天举行的有关于第十届全国新锐建筑师建筑大赛的颁奖典礼吗？”
“不好意思啊，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我今天刚从加拿大过来，所以。。。可能对你口中的那个颁奖典礼还不是很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同是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