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被谁算计》姚夏

5、冰山男

　　公司很快就找到了泄密的设计师。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失火被开除，我们这些池鱼开始过上了连续加班的痛苦日子。
　　话说这天晚上，当然是又在加班，整个设计部的人都看来垂头丧气。总监通知我们说周特助让食堂给我们准备了免费的宵夜。倒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我坐在那里对着一大块巧克力蛋糕正吃得津津有味，周围忽然一片寂静。我甫一抬头就看见成总和周特助走进了食堂。
　　怎么没听说他们要来？现在不是信息社会吗？总监你消息这般不灵通到底为哪般？！我本来准备最近起码一两年不要被他们碰到的。我还计划着，他们的日程安排紧，名气又大，我躲他们应该不难。而此刻我除了把头埋得更低点外已经没有办法了。
　　但我的头显然还埋得不够低。因为我居然听见成总的声音就在我对面，他居然在叫：“小池。”
　　如果我们设计部近视眼多的话，应该可以听到一大片的眼镜破裂声。话说我平时那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您叫得这么亲密干什么？我们有很熟吗？搞得我好像是走关系进设计部的一样，以后得多让同行鄙视呀。您又不可能真罩着我，这样害我干什么呀？
　　可我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对面坐下来。然后，他居然看着我还再不开口了。我感觉到周围无数的视线偷偷的射过来。
　　我也知道那晚附和着别人议论您的个人取向不对，我也不应该说谎说不认识许一诺。你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惩罚我吧？我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放我一马。但是那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光凭感觉我也能够知道周围的目光有多好奇。我只有硬着头皮问：“成总，您有什么事吗？”
　　“辛苦吗？”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到底有什么样的情绪。
　　“呃？”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望着他漆黑的双眸，只能够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加班辛苦吗？”他居然很有耐心的问多一次。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是要我表决心吗？表明我热爱工作，热爱公司？那我就表呗，反正只要您知道，我不是故意冒犯的。我马上回答：“不辛苦，不辛苦。”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觉他的眼睛里闪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光芒，让我无端端觉得心里发冷。
　　“我还想说辛苦的话明天开始不用加班了，不辛苦那就没事了。”他的声音虽然低，可是在那么静的情形下周围的人肯定是能够听到。
　　我马上就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象刀子一样向我掷来。他倒没事人一般施施然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周围的同事象潮水般纷纷涌来讨伐我。“小池你没有搞错吧？”
　　“小池姐你干嘛把我们都拖下水？”
　　“池小姐你不辛苦我们可辛苦得要死了！”
　　“池千帆你想当先进吧，你！”
　　“这都加班这么多天了，你干嘛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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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在桌子上，头都快炸了。我才是受害者好吧？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成总是故意在陷我于不义吗？这样都还不够明显吗？换作你们，在总裁冷冰冰的那样问的时候，你们敢说自己很辛苦吗？但是他们都显然不管这些。
　　“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被攻击的几乎要丧失理智了，抬起头大吼一声。我何其无辜呀我。他们的意见倒真是统一：“去跟成总说呗！”
　　“说什么呀？”怎么我一点都不明白他们的话？我现在只想躲着那两个人，可不想把自己送到他们面前去。
　　“就说我们很辛苦，能不能别加班了！快点，快点！”
　　众怒难犯。我最终只能够飞奔出去。
　　成总，您这招也太狠了点吧。话说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怀疑您个人取向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您这样害我合适吗您。我一边在心里怨念着一边追上正要进电梯的两人。
　　“等一等，成总。”我气喘吁吁的伸出手挡住电梯门。
　　“什么事？”问话的是周特助，我分明还能够看见他嘴角隐约的笑意。
　　“那个，成总，是这样的，我虽然觉得不辛苦，但是同事们都觉得很辛苦。”我跑得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我觉得自己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是成总好像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看着我，目光一贯的清冷，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好再接下去说：“同事们让我问问明天可不可以不用加班了。”
　　“不可以。”他回答得可真干脆。
　　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那您刚才在食堂里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辛苦的话可以不用再加班，就是这个意思。”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怎么看都让我觉得带着一点嘲笑。平时多严肃的一个人呀，你干嘛开这样的玩笑？我看着他又恢复面无表情，终于有点明白了，感情您那样你不是有意的，您根本就是存心的。我张口结舌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还有事吗？”我只觉这声音冷到人的骨子里去了。我把挡在电梯门上的手拿下来，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招谁惹谁了这是？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餐厅，看着同事或郁闷或愤怒的眼神，我觉得头痛欲裂。
　　可恶的资本家，让我无缘无故的就成了整个设计部的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