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治面瘫》我舔榴莲尖尖

4、在一颗树上吊死

　　“小时，今天来得有点晚啊。”
　　“李姐。”
　　程夏时从更衣室出来，在走廊遇上了李卉。

　　他笑着回应：“天气冷了，这床是真难起。”

　　“可不是嘛，空调开着又口干舌燥的。”李卉捧着保温杯，吹着热气没喝，问程夏时：“今天是你值班吧？”

　　“是啊。”程夏时点头，猜到了李卉要说什么。

　　“正好，上星期你帮我值的班，今天我替你。”

　　“好啊，李姐，我有个朋友生日，还以为去不了了，谢谢。”程夏时道谢。

　　“哎呦谢什么，是我该谢谢你的，今天下班了你去玩。”
　　又寒暄几句，两人分别回到诊室。

　　上午的工作结束了，程夏时靠在椅子上，摸过手机点开聊天框。

　　天空云朵背景的头像，只有一句：程医生，我明天回Z市。

　　程夏时没有回复，也不知该如何回复，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当时内心的震荡又慢慢平静下来。

　　和林云霁的重逢让他感觉虚幻，但聊天框和就诊记录又留下证明。
　　程夏时按灭屏幕，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是真的有朋友生日，程夏时高中的朋友肖顺早早邀请了他，现在没有值班，确实是可以去赴约了。

　　下班后程夏时点开肖顺发的定位，开车前往。

　　聚会定在肖顺的新家，既是生日聚会也是祝贺乔迁。

　　大门打开，程夏时把礼物塞在肖顺怀里：“大顺！生日快乐！”
　　肖顺高高壮壮，剪了个寸头，接过礼物憨憨笑道：“橙子，快进来。”

　　程夏时进门就听到客厅里热热闹闹，换好鞋绕过玄关，客厅里的几人抬头看向门口。

　　“哇！这帅哥以前怎么没见过！”坐在地毯上的女生先开口，她身穿一件橘红色毛衣，头发也是齐肩的酒红色，看到程夏时两眼放光。

　　旁边同款白色毛衣的女生撞了撞她的肩，笑着开口：“帅吧，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顺朋友里最帅的那个。”

　　“噢！你是那个程夏时！”很明显是把人对上号了。

　　“你好你好，认识一下帅哥，我叫唐璐，叫我璐璐就行。”唐璐向程夏时伸手。

　　“你好。”程夏时和她短暂握手摇了摇。“跟大顺一样叫我橙子就行。”接着转头跟旁边女生打招呼：“还没祝贺嫂子乔迁之喜呢。”

　　彭亦欣笑得眉眼弯弯：“快坐快坐。”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捂着胸口，装做伤心道：“有新欢就忘了旧爱，见了橙子就忘了我这个老相好了吧。”

　　唐璐翻个白眼：“不好意思哈老相好，你已经人老珠黄了。”

　　程夏时笑着坐到沙发上，和男人打招呼：“好久不见，何飞。”

　　何飞留着狼尾，在耳后挑染了白色，朋克张扬范很符合他乐队吉他手的身份。他和唐璐在同一个乐队，唐璐是乐队中的鼓手。

　　“诶？你们见过？”彭亦欣有些诧异。
　　说到这个，程夏时有些忍俊不禁，何飞也笑起来：“嫂子你和大顺今年年初的时候吵了一架，还记得吗？”

　　两人春节期间吵架时，不知哪句话被这傻大个会错了意，以为彭亦欣要和他分手，跑到何飞的酒馆借酒消愁。

　　等程夏时赶到，大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醉得一直说胡话，把他和何飞折腾得够呛，两人也是这样认识的。

　　“你们在笑什么呢？”肖顺从厨房出来，把切好的菜放下，桌上架着电磁炉，锅里熬着的火锅底料已经开始微微沸腾了。

　　“快来吃饭。”
　　几人围着饭桌坐下，肖顺拿过围裙往彭亦欣身上系：“欣欣低头……那边有一次性围裙，需要自己拿哦。”

　　众人表示被秀得牙酸。
　　大家举起饮料碰杯，祝贺大顺生日，小情侣乔迁之喜，开始吃吃喝喝。

　　聊到下个星期乐队的演出，唐璐给程夏时递去门票：“下周五在广乐空间，我们有场小型的livehouse，橙子你有空就来。”

　　程夏时接过门票，正面一只巨大的金属蓝蝴蝶，设计的艺术字体在中写着：西风闪蝶乐队，一旁飘逸的小字写着：自由，轻盈与自然。背面标注了场地时间，刻了二维码，整体以银色和蓝色为主。

　　程夏时夸赞：“好精致，我会好好保存的。”他把票收下：“我一定去。”

　　唐璐高兴道：“有帅哥在台下，我敲鼓的手都更有劲儿了。”

　　何飞在一旁揭短：“得了吧你，灯光一开就兴奋，粉丝叫你疯鹿是白叫的吗，我只求你收着点……嘶——疼疼疼，别掐了别掐了！”

　　唐璐收回手，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程夏时：“橙子你有女朋友吗？”

　　“咳。”程夏时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

　　何飞：“啧，你这有点太迫不及待了吧。”

　　唐璐接着上手：“什么乱七八糟的，橙子要是有对象，我就给两张票，带人一起来呗。”

　　程夏时赶紧摆摆手：“没有，我单身呢。”

　　“那暧昧对象呢？也没有吗？”唐璐是真有点好奇了：“追你的人肯定多。”

　　脑中一闪而过一个身影，程夏时否定：“也没有。”

　　唐璐也没有追问下去，换了个乐队里的话题，聊到场地布置，灯光舞美上。

　　彭亦欣作为艺术生和乐队的忠实粉丝，提供了不少点子，两个女生从舞台又聊到演出服装，饰品搭配上。男人们插不进话，手速倒是飞快，肖顺和何飞时不时投喂一下，桌上的菜三个人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后几人帮忙收拾了厨房，坐下聊聊天，见时间差不多，纷纷告辞离开。

　　与此同时，Z市，瑞享的大楼零零星星亮着灯，不少人还在加班。
　　林云霁在看反馈的数据表，一个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云霁！今晚的聚会你又不来！”

　　林云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左澍明显打扮过，头发用发蜡抓过造型，铜扣棕色皮衣搭配蓝色牛仔裤，走的是街头复古风。

　　左澍毫不客气地摊坐在办公室沙发上，脚翘起来搭在桌上晃动。

　　“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了。”

　　“啊……”左澍哀嚎一声：“你现在和我姐一样，脑子里只有工作，有享受才叫生活啊！”

　　林云霁一语道出真相：“你能享受是因为你姐在工作。”

　　左澍撇嘴，确实没法反驳，有姐姐在前面顶着，他才能当个快乐的富二代。

　　林家和左家交好，又是邻居，3个小孩一起长大，左澍的姐姐左雯大他俩3岁，小时候没少被姐姐“照顾”，左澍以前还羡慕过林云霁是独生子，不过现在……

　　左澍嗫嚅一会儿，还是问了：“你真多了个弟弟？”
　　林云霁面色不变：“嗯。”

　　见林云霁这么淡定，左澍沉不住气：“你怎么想的。”

　　林云霁合上文件，看向左澍，神色轻松：“挺好的，老来得子，是该高兴。”

　　左澍：“嘶——”看出林云霁是真不在意这个弟弟，甚至还有些……高兴？

　　林云霁突然上下打量左澍，把左澍看得心里发毛时，张口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这下可戳到痛处了，左澍咻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开始嚷嚷：“我！我虽然没有谈过，但是我追过不少人，经验丰富，就是没遇到正缘！”

　　今天左澍用力开屏，也是因为他正在追求一个女生，之前还相处得好好的，左澍以为看到了希望，结果今晚就放了他鸽子，还不知原因。

　　左澍狐疑地看着林云霁：“以前可没见你问这些。”他突然精神一振：“你该不会是……”

　　林云霁沉思半晌，发现确实没别人可问了：“追人……要怎么做？”

　　“等等！”左澍兴奋地坐到林云霁对面，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向前探。

　　“你先告诉我是谁！你回国还没两个月吧？怎么就有目标了！”

　　“……”
　　“不过也该谈了，你上一段什么时候结束的……得有4年了吧？”

　　“……”
　　“你这总算是放下了，就是要向前看，你看看我，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盯上谁了，我认识吗……你怎么不说话？”

　　林云霁移开眼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还是一言不发。

　　左澍看着林云霁回避的态度，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该不会是……”

　　林云霁又拿起文件翻了两页。

　　左澍气血一瞬间上涌，嘴唇开始颤抖：“你……你……去找那个橘子了？”

　　“……是橙子。”林云霁纠正道：“他叫程夏时。”

　　“重点是这个吗！”左澍站起来拍桌：“我管他是橙子还是橘子，你忘了他当年怎么说的，他不是说一时冲动才和你玩玩，玩腻了发现还是喜欢女的吗！”

　　林云霁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皱着眉反驳：“当年我们太冲动，他为了分手说的话不能当真。”

　　“那他大我们两届……今年都30了！说不定早就有女朋友……男朋友了！”

　　今年29……林云霁把无用的反驳咽下，回想重新见到程夏时的场景，神色又松快起来：“没有，他还是单身。”

　　左澍翻个白眼：“你说单身就单身啊。”
　　“夏时喜欢情侣款的东西，如果有恋人，身上不会没有体现。”

　　看着林云霁陷进去的神情，左澍终于理解了帖子里，那些想拯救恋爱脑闺蜜的崩溃女生，就非要往那颗树上甩绳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左澍泄气，重新跌坐回椅子上：“你在哪里遇上他的？”

　　“C市。”
　　左澍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C市？你申请转岗去分公司就是因为这个？”

　　见林云霁点头，左澍已经无话可说了，劝是不可能劝了，但还是忍不住泼冷水：“现在也只是你一厢情愿吧，程夏时什么态度？”

　　林云霁看向手机，想到只有一句话的聊天框，眉眼又阴沉下来。

　　哦豁，左澍明白了，难怪问我怎么追人，兄弟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唯独在这感情上栽跟头。

　　左澍头疼，左澍无奈，左澍拍拍胸脯：“放心吧兄弟，我必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