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对立》上殒

2、第2章 见面

　　翌日，清晨六点半，林天意还在床上睡觉，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翻了个身，一只手伸向床头柜，摸到手机就着迷糊点了接听键，才刚点了接听键，就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
　　“林天意！突发案件，速来！”
　　林天意手顿了一下，这是王永元的声音，他的迷糊劲一下就醒了大半，慌忙起身套上衣服就出了门。
　　等到了警局，只见王永远、姬念雨、余路三个人都齐刷刷的坐在会议室里，他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会议室里的气氛比以往都严肃，林天意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眼眸中也带了几分紧张。
　　“今天清晨六点十二分有人报案，”王永元沙哑着声音开了口，透露着十分明显的疲惫：“死者死法十分惨烈，罪犯还在死者身上贴了一张纸条。”
　　王永元说着就把投影屏切了一下，一张沾了血的纸条呈现出现，上面还有着模糊的字迹，但仍然能看清。
　　林天意定睛看了看，看清后霎时一愣，纸条上的内容正是挑衅他的：林警官，加把劲，我等你逮捕我。
　　这明晃晃的挑衅让林天意不禁一愣，宋言矜竟然胆子这么大，杀了人之后居然挑衅刑警。
　　其他人当然也看出来了，最终还收余路先开了口：“林哥，这个罪犯和你有什么关联么？”
　　林天意没说话，保持着沉默，王永元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但没有多说。
　　姬念雨看着林天意，知道这次案件肯定跟他有关，思考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天意，这个罪犯和你是什么关系？”
　　闻言，林天意看向姬念雨，沉默了良久，还是决定开口告诉其他人。
　　“是我发小。”
　　话落，众人都愣住了，场面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十分低沉，最终还是余路打破了沉默：“林哥，你不要太伤心。”
　　林天意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看向王永元：“王队，可以接着开会了。”
　　坐在顶端的人点点头，继续了会议，一整局会议没有人说其余的话，只是认真的分析案件。
　　会议结束后，林天意刚起身准备离场，就被王永元叫住了。
　　姬念雨和余路也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林天意和王永元，王永元摆摆手，让他们两个离开，两人点点头，迈开步子离开了会议室。
　　“坐，”王永元一只手摊开，请林天意入座。
　　林天意没说什么，拉开凳子就坐了下去，心里明白王永元把自己留下是为了什么事。宋言矜跟自己是发小，王永元难免会有所怀疑，就算不怀疑，王永元也会担心自己找到宋言矜后心慈手软不动手逮捕，王永元的顾虑，林天意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王永元的声音良心用苦。
　　林天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王永元，“王队，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
　　“但我是刑警，”林天意顿了一下，“我不可能放弃人民去保住他。”
　　闻言，王永元沉默了，似乎是在斟酌着林天意的话，良久，他点点头：“我知道。”
　　王永元说完后，两人就没再说话，王永元虽然点了头，但他心里还是很担心林天意会私法保人。
　　又思考了一会，王永元似乎下定了决心，他重新看向林天意，笑了笑：“既然这样，这起案件就交给你了。”
　　林天意愣了一下，张张嘴：“王队……”
　　“怎么？”王永元食指轻敲着桌面，面上带着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不乐意？”
　　见自己的上司这样，林天意明白了，这起案件他必须要自己亲自接手了，他低垂着头，过了一会重新看向王永元，声音有些沙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王永元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林天意旁边的时候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激励他。
　　感受到王永元的触碰，林天意身子一僵，侧过头看向王队，面部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勉为其难的笑容。
　　等到王永元走之后，林天意才松了口气，他靠着椅背，一副疲惫的样子，现在王永元也不信任他了，如果他这次不把宋言矜抓住，恐怕没办法交差。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出会议室，来到自己的办公桌面前开始分析这次案件，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却跟之前一样，什么线索都没有，只有那张挑衅纸条。
　　宋言矜藏的太好太深，连基本的线索都没有找到，王永元之所以锁定宋言矜是凶手的原因就是他自曝了，如果宋言矜没有自曝，那么林天意现在就不会知道凶手是宋言矜。
　　直到下班，林天意也没找到什么可以用的信息，他已经准备好加班了，拿手机点了个外卖就开始继续工作。
　　“叮——”过了十几分钟，手机响了一声，外卖到了，林天意看了一眼手机就起身去外面拿外卖，出了警局却没有看见外卖员的身影，他心里有些疑惑，拿出手机想问问外卖员在哪。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林天意下意识抬起了头，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不是别人，正是宋言矜本人，林天意瞳孔微缩，他没想到宋言矜竟然这么大胆，公然来到警局门口挑衅刑警。
　　来不及多想，林天意迈开步子就追了上去，他刚迈开步子，宋言矜也跟着跑走了，林天意在后面追，宋言矜在前面逃。
　　一直追到了一个废弃工厂，林天意脚步才慢了下来，他顿在原地，才发现自己上套了，被宋言矜带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废弃工厂。
　　林天意闭了闭眼，想着他逃就逃了，下次再抓也不迟，转过身就准备迅速离开，然而，在他刚抬起腿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喂……”抱住他的人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处：“跑什么？我废了这么大劲才把你带进来。”
　　林天意闻言愣了愣，侧过头看向抱住他的人，是宋言矜。
　　林天意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开口：“你说呢？”
　　“放开，”他试图挣脱宋言矜的束缚，却丝毫不起作用，宋言矜的力气太大，他挣脱不开。
　　宋言矜见他这么不老实，眼眸暗了暗，带着威胁性的开口，“别乱动。”
　　林天意抬手一把拍在宋言矜搂在他腰上的手，力道很重，宋言矜“嘶”了一声，却仍然没松开。
　　“好狠的心啊，”宋言矜隐隐的笑了一声，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是铁了心要逮捕我么？”
　　林天意没有给宋言矜脸面，趁宋言矜分神的功夫一把挣脱开他，转过身跟他面对面，微微蹙着眉：“不逮捕你干什么？”
　　还没等宋言矜开口，林天意又开了口，只是林天意这次语气带了些急切，“你这是自投罗网知道么？”
　　“我知道。”宋言矜揉了揉被林天意刚刚打过的手背，上面微微泛着红，“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
　　林天意愣了一下，良久才怒着声音开口：“你是傻逼么？”
　　林天意骂人可少见了，宋言矜一听他骂人了，也顾不得其他的，直接笑出了声：“怎么？气急败坏开始骂人了？”
　　林天意见宋言矜恬不知耻的一直挑衅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上去就挥了一拳，“我去你妈的！”
　　这一拳很重也很快，但以宋言矜的速度是可以躲开的，但宋言矜却不躲也不闪，硬生生挨了他这一拳，一下被打的偏过头去，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宋言矜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脚步站直身子，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林天意，眼眸中带着笑意，是真真切切的笑意，他没有怪林天意打他的这一拳，甚至还有些兴奋：“林警官，这是打算把我缉拿归案了？”
　　林天意被宋言矜气的牙痒痒，抬腿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但这次宋言矜没惯着他，一把扯住他的脚踝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宋言矜比林天意小三岁，力气却比他大了许多，这一扯让林天意踉跄着往他那边倒去。
　　就在林天意要面朝地摔到地上的时候，宋言矜拉住他，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干什么！”林天意惊呼一声，顿时猛烈挣扎起来：“放开我！”
　　“别动，”宋言矜抱的很稳，尽管林天意在大幅度的挣扎，他也没受到任何影响，“是想摔下去么？”
　　林天意闻言，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后来也不挣扎了。
　　他就这样被宋言矜抱在怀里，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宋言矜，沙哑着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抱着他的人却只是低垂着眼眸看他，没有回答他，面上一直带着笑意，就连刚才被打出血迹的嘴角也没来得及擦拭。
　　林天意看着他嘴角的血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沉默了良久，他抬起右手，用指腹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
　　宋言矜看他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开口调侃他：“林警官，怎么还帮犯人擦血呢？”
　　被抱在怀里的人手指一顿，随即大拇指用力一摁，宋言矜立刻疼的闷哼一声，对方没好气的声音传来，“你事怎么那么多？给你擦血还不乐意？”
　　“乐意，”宋言矜被他摁疼了也不怪他，微微低头笑着看他：“当然乐意。”
　　林天意叹了口气，右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宋言矜也不躲，任他拍，林天意把右手放下，抬着头看宋言矜：“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么？”
　　宋言矜闻言，不情愿的松开怀里的人，松开的时候手指还微微蜷缩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舍得。
　　林天意活动了一下两条手臂，刚刚他被宋言矜抱的太紧有些勒，活动完身体后他重新看向面前的人，内心五味杂陈，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宋言矜垂着眼帘，看着林天意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他忍着笑意开了口：“林警官，是想说些什么？”
　　林天意被他捅破了心思，有些难堪的撇开眼眸，不去看他，内心却是思绪万千。
　　宋言矜也没再说什么，等过了许久，林天意重新抬头看向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宋言矜反问了回去。
　　前者闭了下眼，再睁开眼时眼眸中带了几分疲惫：“为什么去杀人？”
　　这句话过后，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宋言矜被林天意问的一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自己是喜欢林天意，所以选择去杀人引起他的注意？林天意肯定不会相信这套说辞。
　　林天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宋言矜，等着他的回答，宋言矜也垂着眼眸看他，宋言矜不回答，林天意也不再询问，两人就这么默契的站着不说话。
　　过了许久，宋言矜才开口：“可以不说么？”
　　林天意本身就没指望宋言矜告诉他，他摆了摆手，“随便你。”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看着后者：“是你自己走去警局还是我把你拷上手铐带过去？”
　　宋言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没忍住笑了出来，笑的有些肆意，“林警官，你觉得你能打过我？”
　　“……”林天意噎了一下。”
　　可能是觉得这次没机会了，林天意抬腿准备从废弃工厂离开。
　　“林警官。”宋言矜站在原地突然开了口，林天意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听到宋言矜喊了自己一声，他侧过身子把头扭了过来看着后者。
　　“你打算什么时候逮捕我？”
　　后者毫不掩饰的笑着，笑着看着林天意，林天意被他的笑晃了眼，说不出话。
　　他没有回答宋言矜，把身子侧回去，头了回去，走出了废弃工厂。
　　等到林天意走远了，宋言矜留在原地看着林天意离去的方向。
　　韩朝从废弃工厂里面走了出来，他走到宋言矜旁边，看着宋言矜，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你说你这么拼干什么？”
　　宋言矜没回答他，只是看着林天意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
　　他微微侧眸，看着韩朝：“回去吧。”
　　韩朝见他不愿意多说，内心暗自叹了口气，点点头，和他一起回去了。
　　宋言矜或许跟林天意更近了一步，又或许……更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