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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令迦/托雷』玫瑰在火中起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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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火焰烧灼着飘落的白玫瑰花瓣。
待火光散去,徒留灰烬。
倘若我们从未相识,是否能够避免后来的悲剧?
“当然不会,可即便如此,我们仍会再见。”
前情提示:
工藤优幸既令迦本尊设定
令迦老托双黑救赎设定
依然是神经质发疯向
无CP向
令迦背景故事全是脑洞
OOC预警
01
托雷基亚从混沌中苏醒,睁眼所见便是纯白纱帘被风卷起,窗外是通透如水的湛蓝天空。
恍如隔世。
“你倒是睡得够久的,雾崎。”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缓慢转过头去,所见之人穿着白色滑板鞋,修身的浅蓝色九分牛仔裤和宽大的白色中长款兜帽卫衣,浑身上下透露着少年的阳光与纯粹,可看见那张脸时,雾崎的眼睛微微睁大,似是格外惊讶。
与记忆中的面容别无二致,不同的是气质,他熟悉的青涩与朝气褪去,余下的是走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后沉淀下的平和与沉稳,尽管穿着打扮看上去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地球人,但透过这层表皮,他窥见了那人的真实模样。
“你是……工藤优幸?不,不对,你不是他。”
“我是。”
那人给出了肯定回答,仿佛怕他不信,又特意上前几步,让雾崎好好看看他的脸,无比真诚地道出一个堪比顶级玩笑的事实:工藤优幸是令迦奥特曼本尊。
作为人类过完短短几十年人生后,令迦就在地球外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本打算就这样继续旅途的令迦意外遇到化作光粒子飘散的托雷基亚,并将他带回到地球休养。
这一下就休养了整整三百年。
地球恢复以往的和平,而光之国那边也没有继续追究托雷基亚的去向。
以至于他明明还活着都没人知道。
令迦倒不在意这些,本来他救下托雷基亚也不是要把他送回光之国的,以他对泰迦的了解来看,那地方可一点都不适合托雷基亚这种人。
只会把他逼得更疯。
“为什么救我?不论是哪个身份的你,都不存在救我的理由吧。”
雾崎自醒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饶是他那绝顶聪明的脑袋瓜也没能帮工藤优幸……令迦找到一个合适的立场或者足够强大的理由。
“那么做也不过是推迟你苏醒的时间罢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格里姆德都带给了你什么,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可以认为自己是永生的存在,托雷基亚,宇宙里可是有很多人都追求着这种能力呢,还真是让人羡慕啊,你说是吧。”
工藤优幸轻声陈述着事实,稍显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落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律动。
那副姿态,倒是有点超脱世界之外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哪怕明知是恶人都不会见死不救’之类的傻话呢,毕竟……我记忆里的你就是这样的人呢。”
雾崎似笑非笑,面上一副无比轻松的模样,实则心里开始拿不准令迦现在的状态。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后也得好好关照才行。
“工藤优幸的话也许会,但有令迦记忆的工藤优幸不会,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托雷基亚。”
听到属于光的战士顶着人类面孔说出这番话的渺小恶魔放声大笑,他不禁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没脑子的疯批,哦,还长了一张不知道被谁遗弃的蠢嘴。
“我从没说过我属于光,我有脑子,我也不疯,我的嘴就是我自己长的。”
工藤优幸知道他在想什么。
雾崎撇撇嘴,冷笑一声,随即把他所见的事实甩在他脸上,语气里满是耐人寻味的嘲讽。
“你可是消灭了格里姆德的人啊,是数个年轻奥特曼的光汇聚唤醒的,撒谎也要有个限度,还有,擅自读心可是很卑鄙的。”
“你不是也很喜欢猜测内心,玩弄情感吗?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呢?”
工藤优幸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镇定的雾崎,似是好奇他会如何回答。
“我又不是什么正义之士。”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啊,工藤优幸鼓起了掌,随即双臂环胸,道:“我也一样。”
雾崎怎么可能会信他呢?就算他确认眼前这人确实是工藤优幸也是令迦本尊,但是这都改变不了属于令迦的力量曾被奥特战士们唤醒并且击败格里姆德顺带把他也打成濒死状态的事实。
工藤优幸向雾崎伸出手,发出诚挚邀请。
“要不要去我诞生的次元看一看?那里可还残留着恶魔灭世的痕迹呢。”
02
令迦诞生的次元要比光之国所在的次元古老的多,这里有着更加发达的文明,当然,也有更多人迹灭绝的星系。
托雷基亚自问从离开光之国后,他已经见过许许多多破败萧条的景象,可这里的一切还是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逐渐兴奋起来。
二人降临的这颗星球上,生活着许许多多来自不同种族的人,当他们见到令迦时表现出的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丢下手里的一切,发疯一般地四处逃窜,然后被拿着巨型武器的看守抓回来,死死地摁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继续之前的工作。
令迦全程没说一句话,甚至都没低头看一眼,却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压迫感。
“这里是我建立的永生监狱。”
永生监狱,顾名思义,生活在这里的都是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行而被令迦赋予了漫长生命的囚犯,他们每天不只有繁重的劳动,还会被禁止交友和娱乐,甚至多说一句话都会被守卫胖揍一顿。星球外有令迦设下的屏障,除非有令迦留下的能量石或有本人带领,否则只进不出。
“有趣极了,原来光也会做出这种事。”
“都说了,我不是光。”
托雷基亚望着那绚丽多彩的螺旋星系,感叹着景象美丽的同时,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令迦抬起左手,虚空画圆,一扇门扉出现将二人吞噬。当视线回归清晰,托雷基亚发现自己已然来到那螺旋星系的中心。
“这个星系叫拉斐尔,这里所有的文明都在六千年前被毁灭,而动手的人就在你面前。”
令迦轻飘飘道出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这下轮到托雷基亚惊讶了。
令迦没有撒谎的必要,但是仍然认定他是光的托雷基亚是没法想象光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在他的前半段成长历程里,光可都是正义坚定、守护和平的存在呀!这要是放在光之国,令迦百分百成为第二个贝利亚,然后被满宇宙地追着打。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结一下的话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成为我的助力而迷失自我,建立足够威慑整个宇宙的军团,当我知晓这件事时除了将这里彻底毁灭别无他法。”
03
那是六千年前的事了。
令迦由于常年在宇宙里奔波,接连不断的战斗让他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一度要昏睡几天才能短暂地清醒十小时。好在,那时宇宙里的黑暗势力已被击退,至少万年内兴不起任何风浪,在和好友交代几句后,令迦就陷入了长达千年的沉睡中。待他再度醒来,一切已然无法挽回。那一刻,他是无比怨恨自己的,倘若他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强大的话……,倘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那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但是不论多么复杂的情感在翻涌奔腾,他都将其压在心底,用理智去思考去沟通,寻找一切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毫无用处。
“你就像是垂死挣扎的猎物,令迦,你比我还要清楚,我做的这一切是无法挽回的,身为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你除了杀死我,别无他法。”
身穿白袍的高挑女子拉斐尔面带微笑,叫人无法将其与那个摧毁了大半个星系的恶魔帝国的皇帝联系到一起去。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渴求力量本没有什么错,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令迦,但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当令迦拿着拉斐尔的长剑刺穿好友的胸膛时,无形的长剑也刺穿了他。
“谢谢你……令迦。”
拉斐尔死了,她一手建立起来的拉斐尔帝国也被令迦摧毁,在被那些被拯救的人们赞扬时,他知晓沉睡的千年间都发生了什么。
拉斐尔本来是个医生,她们一族女多男少,最擅长的就是治疗。令迦沉睡时,战争刚刚结束,伤员众多,拉斐尔每日忙于治疗,虽然疲惫,但也充实又快乐。等闲下来后,拉斐尔踏上寻求力量的旅途,这对本就在宇宙各处辗转的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惜的是,她遇到了黑暗势力一方的首领切茜娅和昔拉。
报复令迦最好的办法就是摧毁他身边的人,切茜娅放大拉斐尔的欲望,昔拉赋予拉斐尔杀戮的能力,然后看着这位医生与她自己的内心斗争,失手杀死自己的伤员,被人怨恨,却又无法杀死自己,在长久的折磨中堕入黑暗,一手建立起残暴的拉斐尔帝国。
拉斐尔残存的理智让她等待着令迦的苏醒,等待这唯一能杀死她的人来阻止她。
“令迦,我最好的朋友,当你杀死我的那一刻,你也将背负起罪孽。”
这是拉斐尔的遗书中的最后一句话,但看着字迹倒像是别人模仿着她的笔迹写上去的。遗书在令迦的掌心悬浮,被强大的力量撕个粉碎。那时的他只觉得这些称赞着他的人什么都不了解,所有人都片面地认定拉斐尔是个恶魔,选择性的忘记千年前的她还是备受尊敬的医生,甚至其中很多人都受过她的关照。
但他不怪这些人。
当令迦将真相道出并且准备去为拉斐尔讨回一个公道时,那些被拯救的人却陷入长久的沉默。
那一刻令迦似乎意识到了拉斐尔遗书中的罪孽是什么意思。
就算在他们眼里,拉斐尔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可他眼中依然不是,他要去给自己的朋友讨回公道,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要阻止他,去找切茜娅和昔拉的话,能够再进一步遏制黑暗势力的发展,宇宙能够更加安全。
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吧!
令迦无法理解,他们仇恨拉斐尔却惧怕着切茜娅和昔拉,哪怕是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组建队伍陪他一起去,也仍像缩头乌龟一般。
“为什么令迦大人要给那女人报仇啊?招惹切茜娅和昔拉有什么好处?倘若不能胜利的话,我们会被报复得更惨吧!”
“是啊是啊,拉斐尔自己内心不坚定,死了也不无辜啊!亏她以前还是医生!还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治愈所有病痛呢!”
“呵,要我看,还是拉斐尔给令迦大人下了什么迷魂汤吧。”
这些流言蜚语传入令迦的耳朵里,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的,他觉得什么都不值得他去守护了。
就算他这么强大,他也没有守护住任何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原来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等到他从愤怒与仇恨中清醒时,拉斐尔星系的文明尽数被毁,刚刚获救的幸存者们消失在火海中。
所以,令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光。
04
拉斐尔星。
“真是难以想象,你还做出过这种事啊,明明在那些人心中,你可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呢!”
托雷基亚感叹着,俯视自己脚下的森林。
两位巨人的到来惊动了不少动物,他们同时缩小身形,以人类的模样在丛林中漫步。
“我不是光,也不是所谓的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我什么都不是,只是能够变大变小、能在宇宙中战斗的普通人。”
工藤优幸用手推开面前层层叠叠的树叶,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视野里的植物逐渐减少,他才慢慢停下,跟在他身后的雾崎发现这里是坟墓。
“拉斐尔的尸体被怨恨她的人们焚烧,骨灰散落各处无法收集,我只能用她的遗物做了衣冠冢,姑且将这里作为一个能纪念她的地方。”
“恶人也值得纪念吗?”
雾崎似是自嘲又似是嘲讽优幸一般问道。
“不值得。”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句话,手却轻轻落在墓碑上,似是在怀念着什么。柔顺的短发垂下,遮挡住他那原本明亮的眸子,叫人摸不清他的情绪。雾崎望着他的侧影,原本觉得这事格外好笑,现在却是笑不出来,不知从何而来的沉重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一支白玫瑰被人摆放在墓碑前。
工藤优幸颇为惊奇地看向献花的雾崎。
“我觉得白玫瑰和医生很配,你不这么认为吗,工藤君?”
“确实,拉斐尔生前最喜欢白玫瑰了。”
只可惜,那个喜欢白玫瑰的拉斐尔,和白玫瑰一样纯洁美好的拉斐尔再也回不来了。
“我永远都无法知道那一千年间她都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了,毕竟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沉睡在哪的人,她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找来切茜娅和昔拉将我杀死,或者她亲自动手,但她都没有。”
过往美好快乐的日子伴随这一番话在优幸的眼前不断回放,暗淡的眸子中泪光隐隐闪烁。
“羁绊啊……友情啊……,她因为这种东西坚持了千年,然后让你也双手染血,还真是有趣,你说是吧?”
雾崎笑容满面,可笑意从未深达眼底。优幸猜他本想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和蔼可亲一点,但本身依然认为这件事过于好笑,忍不住想要嘲讽,于是挤出这么个骇人的笑脸出来。
优幸向前走去,距离拉斐尔墓约一百米的地方,伫立着更大的墓碑,碑的两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复杂文字,雾崎并不认识,不过他猜……那些都是被令迦毁灭的拉斐尔星系里的文明。
他猜对了。
“立碑……这些人要是知道自己死后,发自内心尊敬的令迦大人给他们立碑,还是近百米高的,估计要乐开花吧。”
“难道不是怨恨吗?他们可都是毁在我手里的,是我的罪孽。”
“哦……罪孽啊……。”
雾崎意味深长地说着,绕着碑走了一圈,也放下一朵白玫瑰。
“我想那位医生还活着的话,也会这么做吧。不过啊,工藤优幸君,善良、真诚、友善、热情……不论一个人有多么美好,只要暴露出一丁点的缺点,人们都会咬着不放的,医生被黑暗诱惑、抵抗失败不假,但是我不认为你杀死的那些人真的无辜。”
“你是想说人言可畏吧。”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话音一落,雾崎打了个响指,刚刚他亲手放在拉斐尔星系众文明墓碑前的白玫瑰被蓝色火焰包裹,转瞬间化作飞灰。
“所以……我不觉得他们值得被你称之为‘罪孽’。”
“是罪孽,雾崎,这宇宙间的一切如你所言,是混沌,是真空,什么都没有的同时也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但是我心里有一条标线,关乎善恶,关乎是非,关乎黑白,关乎生死。”
听到他这么说,雾崎全身僵直了一下,尽管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但优幸还是看到了。突然听见有人肯定自己想法的雾崎笑了起来,声音慢慢变高,最后发展成仰天大笑,等脱力后又扶着墓碑笑。
他只是单纯觉得好笑罢了。
他从未想过这一刻的到来。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对方只是单纯开玩笑吧。
光的战士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说了,我不是光。”
优幸无奈解释着。
“别狡辩了,令迦,消灭格里姆德时,你的光那么强大,那么耀眼,令我记忆犹新,要我怎么信?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令迦!!!”
05
距今两万年前。
以一己之力摧毁了路克斯星系防御线、帮助切茜娅和昔拉带领黑暗势力扩张统治区域、身受重伤的令迦漂浮在宇宙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救下他的人正是拉斐尔。
她将昏迷中的令迦带回了家,那时,拉斐尔星还叫天使星呢。
令迦从昏迷中醒来时,最先看见的就是拉斐尔那张洋溢着真切笑容的脸。他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眉眼弯弯的,不是很完美的长相,但很可爱,笑的时候更像个天真的小孩子。
而不是在宇宙中游历了近千年的医生。
没等拉斐尔和他说些什么,令迦一个起身就将她推到一边去了,然后扶着床边对抗着眩晕。
当拉斐尔起身想要靠近时,挡在她面前的是令迦掌心处汇聚的光芒和凶狠的目光。
“我不会感谢你救了我,相反,你招惹到麻烦了,医生。”
那时的令迦还是不近人情、凶猛又冷酷的战士,他否定着这世间的一切,凡是接近他的人都是有所谋求,倘若不是他有强大的力量,他就是可以被轻易碾死的蚂蚁。
他不明白自己诞生的意义是什么,也不明白什么叫宇宙的意志与秩序。
如果他真的是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那他想要这个宇宙毁灭,为什么会遭遇顽强的抵抗?
没人服从的意志、没人遵守的秩序,毫无存在意义!
所谓的光,所谓的暗……到底都是什么!
这些问题困扰了他许久,却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答案,他在探寻,他在实践,但仍找不到任何方向。
拉斐尔成了温暖他的那个人。
尽管令迦对她态度一点都不好,但她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换药、吃药、吃饭、洗漱,大大小小的事拉斐尔都会叮嘱他,一开始令迦单纯觉得她话太多,为了不让她多次重复同一件事而打扰他的清净,令迦选择了妥协。
于是卧床半个月后,他终于被允许出去走走了,当然,还是在拉斐尔的陪同下。
“现在是冬天,你应该多穿一点!”
“不需要。”
“你应该穿!不要仗着恢复速度快就不珍惜身体,不然以后都会落下病根!”
“不需要。”
令迦扒拉开她高举外套的手,径直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前,他注意到拉斐尔没跟上来,一转头,就看见她正抱着那件外套十分怨念地瞪着他。
他再一次妥协了。
单纯的小医生笑嘻嘻地领着自己那不听话的患者出门了。
那天下雪了。
拉斐尔伸手帮令迦把帽子戴上。
“虽然你这人吧,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听我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我看你这长相,年纪也不大吧,怎么就老是摆出活不起的架势呢?”
“小屁孩没资格说教。”
令迦说的倒是实话,不过在拉斐尔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确实年纪不大,以拉斐尔她们一族的寿命来看,五千岁的她刚刚成年,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年纪该如何计算的令迦压根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小医生气地直跳脚,想伸手拍他,却又在他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悻悻地收回了。
“是是是,我年纪小,行了吧,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多大啊,我连你叫什么还都不知道呢!”
“令迦,我叫令迦。”
刚刚还在撒娇的小医生定住了,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令迦,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就在令迦以为她傻了的时候,拉斐尔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戳了戳,又捏了捏,然后露出天真的笑容来。
“哎呀,原来传说中的令迦大人长得这么好看呀,奶呼呼的,脸好软,好好捏!”
令迦不耐烦地拍掉她的手,脸上全是厌烦,但是生平第一次被小姑娘戳脸蛋的他耳朵都红了。
拉斐尔发现后偷笑一声,觉得也许令迦并不是他外表的那样,怎么说呢,耳朵发红这个反应太可爱了。
天真的小医生根本不知道,被她扣上可爱二字的令迦此时心中想的都是她会从他身上图谋什么。
可直到他的伤完全养好准备离开时,拉斐尔都没有求他任何事。
临走前,令迦允许拉斐尔许下一个愿望,他会尽力帮她完成,就当做是报恩。
“别再受那么重的伤了,要好好珍惜自己啊,令迦大人。”
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的话了。
所以他说了一句彻底改变拉斐尔命运的话。
“那恐怕要医生来管着我才行。”
后来的两万年里,拉斐尔确实尽职尽责地照顾着令迦,慢慢熟络起来后,她会在他受伤太重的时候发脾气,会让他买好吃的,会一直唠叨他要注意身体。
她从来没问过本应该是守护正义的令迦为什么会帮助切茜娅和昔拉,仿佛他做什么她都不在乎,在意的就只是他的健康。
直到某天,令迦主动提起这件事。
“我可是医生啊,最关心的当然是患者的健康,至于其他的,你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吧,我无权过问……,虽然站在我的角度,我根本没法理解你做的这些事情。你现在可是黑暗的帮凶啊,令迦,为什么你会变成这副样子呢?我无数次都想问你,但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只能瞒着你偷偷去救些人,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动提起的那天,因为我始终觉得,这不是你的本心。”
那一刻,令迦封闭许久的内心终于被撬开一道缝隙,他向拉斐尔道出了心事。
06
令迦第一次思考自己的存在意义是在五十万年前,也就是他刚刚诞生的时候。
但那时还有比这件事更加重要的,就是梳理他纷乱的记忆。
他脑海里最久远的记忆可以追溯到约一百亿年前,大概是这个宇宙中诞生第一个文明的时间。时间久远还不算什么,更令人费解的是他的记忆并不来自于同一个人,而是来自于宇宙中数个不同时期、不同文明的个体。
梳理这些记忆就用掉了几万年的时间,然后他第二次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谁。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句话。
你是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
令迦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但冥冥之中,他那些纷乱的记忆都与这句话有关。
每一份记忆的主人都遵循着自己的内心生活着,或是克己守礼,或是惩恶扬善,或是肆意妄为,或是为非作歹。
“世间没有秩序,就将陷入永恒的混乱之中。”
那意志又是什么?坚持自己的内心?
那我的内心又有什么?
答案是没有。
他必须自己去寻找。
在那之前,他觉得自己需要个名字。
令迦。
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特别的含义。
就这样,四十万年前,令迦踏上了寻找自我的旅途。他必须要清楚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诞生在那一片虚无中,也要弄清楚自己那些记忆里所说的善恶是非都是什么,秩序又是什么。
还有,意志是什么。
十数万年间,他见证了多个文明的诞生与消亡,亲身参与了无数次战役,以各种各样的姿态踏上过不同的土地,带去希望……或者毁灭。
起初他并不知道自己内心对于对错二字的理解,只是凭着直觉去听去看去感受,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便会伸出援手,但也从未做过赶尽杀绝这档子事。
那些纷乱的记忆里有这样一句话。
“改邪归正。”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属于他的记忆逐渐淡化,但从中学会的东西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深蒂固,如此一来,他对于同一个词语也有各种不同的定义。
即便他去询问别人,得到的答案也有些许差别。
那是令迦最为迷茫的时期。
他既不清楚自己诞生的意义,也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更不清楚世间万物存在的意义。
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可以了吗?说到底……正义是什么?他做的事又真的对吗?那些因他消逝的生命真的犯了必死之罪吗?可不这么做,那些无辜枉死之人的冤屈要如何伸张?
当看待事情的角度发生变化,剥夺与被剥夺、杀死与被杀死、怨恨与被怨恨、拯救与被拯救,双方位置是否会发生变化?
倘若世间的黑暗与罪恶皆有缘由,是否证明万物本就不公?公平并不存在的话,要怎么做才能实现?
难道要讲丛林法则吗?
如果宇宙的秩序就是弱肉强食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站在顶点的那个人,他具有统治整个宇宙的资格。
那为什么他会从心底否定这种想法?
他诞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从虚无真空中诞生的他真的代表了宇宙意志与秩序吗?
这些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令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只能自己去寻找。
他建立过属于自己的军队维护宇宙的和平,作为正义的一方去打压黑暗势力,也放弃过这些,改头换面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尝遍人生的悲欢离合,也去了解过黑暗与罪恶,见识过人心最深处的阴暗。
从而了解到了一个真相。
宇宙万物的本质是混沌,是虚无。
从虚无中诞生的他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所谓公平与正义永远也无法彻底实现,强大的力量永远代表不了正确。
万事万物终会走向毁灭。
这才是宇宙中真正不变的法则。
令迦选择了毁灭。
由此遭遇到来自宇宙各处的反抗。
所以他再一次陷入迷茫。
但不同的是,他遇到了拉斐尔。
拉斐尔在令迦面前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孩子,但她看待事物的角度与他不同。大抵是种族天性使然,拉斐尔善良真诚,善解人意又温柔,在她眼里,令迦一直都不是强大的守护者,也不是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更不是难以靠近的杀戮机器。
始终是那个下雪天里因为被她捏脸而脸红的少年。
她扑入他的怀抱,搂紧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但我也很难过,令迦,我要是早点有勇气问你的话,也许你就不会活得这么孤独了,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这些,只是一味地等待着你能主动开口。”
“没关系的,拉斐尔。”
被拉斐尔抱住的那一瞬间,一股暖流从心脏流出,随血液游走到身体各处,那是他前几十万年人生中都不曾体会过的温暖。
“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你这些吗?令迦。”
拉斐尔松开怀抱,双目微红,眉眼之间写满了对他的心疼。这副模样的她也触动了令迦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叫人忍不住怜惜起她来。
“没有,人们对我或是敬仰,或是惧怕,在他们眼里,我就应该是是完美无缺的才对,而且,那些问题本来也没有正确答案,甚至很多人都不会去思考,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想要问问你,拉斐尔,你怎么想?”
他已经有十几万年没有做这样的事了,自然非常期待拉斐尔的答案,不只是期待,他也希望能得到一些不一样的回答。
拉斐尔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令迦这样想着。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拉斐尔注意到令迦原本期待的目光暗淡了几分,想来是这句话听过太多次了吧。
“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光也好,暗也好,或者其他什么样的能力也好,都只是我们拥有的力量而已,就好比说我们天使一族,有像我这种可以治愈伤势的,我家历代都是医生,受人尊敬,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只要我想,我也可以掠夺别人的生命来强化自己。力量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双刃剑,重要的还是我们的心。这么多年来,我作为医生在宇宙里游历,治好了许许多多的人,可依然存在着我无法治愈的病痛,依然有我无法挽回的生命,所以我也在不停地学习,不论是草药知识还是我本身拥有的能力,都要比我刚刚离开家那会好上许多。我之所以这么努力,仅仅是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治愈所有的病痛,能够不再发生患者死在我面前而我无能为力的事,我想你也应该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你要面对的事让你太过无力,你的心被这庞大的无力感束缚住,世间万物在你眼里渐渐失了色彩,也就更加看不到希望。令迦,抛下那些强大的能力后,你我都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命,我们能做的事都非常有限,而能力也只是让那些事变多了而已,并不表示我们可以扭转一切,只靠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令迦。”
只靠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你真的是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你在诞生之初拥有来自宇宙各处生命的记忆,那不更是说明了一个问题吗?真正的宇宙意志,应当是属于这个宇宙里所有人的!也正是因为罪恶与黑暗无法被永久消除,这个宇宙才需要属于它的秩序,不是吗!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啊,令迦,这样不论是正义还是公平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实现!而且属于所有人的意志与秩序是有活力的,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的,就像光明与黑暗不是绝对的那样呀!”
07
“所以你就被她打动了?”
听到这里,雾崎没了嘲讽的心情,更多的是代入其中,思考起他自己来,同时也向令迦寻求着答案。
“嗯,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花了许多时间和自己相处,将被时间掩埋的真实的愿望从心底里挖了出来。”
“你想要的是什么?符合理想的完美世界?”
“不是,是倾听世间所有人的愿望。”
优幸的脸色越发严肃。
生命在进化过程中选择产生情感,有了情感,生命之间就会有羁绊,进而互相吸引,互相理解,互相成就,为同一个目标而不断努力。
当某件事成为众望所归时,就代表了宇宙的意志,而那时令迦就会以引路人的身份出现。众多意志汇聚在一起,秩序也就随之产生。
这就是令迦存在的意义。
“可是这样的你,不还是会因为好友被人诋毁而愤怒,从而再度陷入先前的疯狂之中吗?”
雾崎的想法再一次绕回原点。
“我在寻找自己的过程中做过各种各样的错事,那些都是我必须背负的罪孽,我不会遗忘,不会推卸责任。”
“对错啊……这种东西又是谁定下的呢?”
“是心。”
优幸立刻给出了答案。
“雾崎,我们的生活就是无边无际的泥潭,没有人能干干净净地离开,但是,仅仅因为粘上一个泥点子就要踩着别人走出去的方法是不可取的。”
“我可不会踩着人过去,我只会把他们都摁进泥潭里,哈哈哈。”
雾崎有些疯癫地笑着,待他笑够了,转过身来面对优幸,低声道:“我还以为你能带给我一些特别的东西,结果还是一样的,让人稍微有些失望呢,令迦。”
“要不要打一个赌?”
优幸提议道。
“哦?你要赌什么?”
“你可以在这里寻找一个刚刚产生属于自己文明的星球,然后在那里建立属于你自己的国度,或者是以其他身份引导文明发展,就以两万年时间为限,看看到底是你能成功实践你的理论,还是改变你的想法。”
“你就不怕我搞出什么花样来?也许会有大麻烦的,工藤优幸君。”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08
两万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雾崎不会选择成为引路人的,他对这些可没有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好奇这个星球会自己发展成什么样子,是在高度文明下走向毁灭,还是在完善的制度之下实现长久的存在。
所以他选择融入其中。
“帕拉斯星,诞生于七十亿年前,经历过两次文明毁灭,均毁于内部战争,第三次文明刚刚建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国家,正在高速发展中。”
雾崎边翻看着优幸给的关于帕拉斯星的资料,边啃着野生果子,目光落在山下那些村镇当中。
“那么,姑且作为落难者融入这个星球吧,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有趣的体验呢。”
但是,哪怕雾崎再怎么隐藏自己,他依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而且,他一旦发现有趣的事情就会去研究,比如说,虽然这里已经建立了国家,但它的律法并不完善,为此,统治者可是没少头疼呢。
皇帝在自己那还称不上金碧辉煌的大堂里转来转去,直到雾崎莫名其妙地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是谁!”
“姑且能够帮助你的人吧。”
雾崎优雅行礼,负手而立。
皇帝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神秘、优雅、冷漠,甚至有种不祥的气息,让人觉得危险,可偏偏他身上又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叫人移不开视线。
“你是怎么进来的!”
皇帝话音刚落,雾崎就已经瞬移到他身后,待他紧张地转过身去,看见的便是做着噤声手势的雾崎。
“夜深了,大喊大叫会吵到别人睡觉的。”
恶魔的声音有种格外特别的力量,明明那么轻柔,却硬生生叫人惊出一身冷汗来。
皇帝的喉结滚动,一滴汗沿着脸颊流下,没入衣领消失不见,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嘴唇微颤,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是个落难者罢了。”
雾崎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恰好站在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月光下,皇帝竟觉得眼前的人不那么真切了。
“你想完善这个国家的律法,我可以帮你,但在那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是怎么看待律法的?是觉得它的存在能够帮你更好地统治这个国家,还是为了你心中的某些愿望?”
皇帝被他问住了,目光缓缓移动,落在那主位上,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像是陷入沉思。
雾崎不好奇他都在想些什么,倒不如说皇帝如今的反应让他觉得很值得品味,这种反应他见得多了,在沉默中经历一番思想斗争,打过数次腹稿,拿出完美说辞来诓骗他的大有人在。
所以,这位皇帝会说真心话吗?
是的。
他说了真心话。
“我只是因为受人敬仰而被推上了这个位置,没人教过我要如何去做一个好皇帝,我就像是在黑夜里前行的人,不断地摸索着,想要让大家生活得更好,让伤害别人的人受到惩罚!”
“不是为了稳定自己的统治吗?或者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根本没想过那种事!自从被推上这个位置,我再也没有过一夜安眠。”
皇帝反驳着态度轻佻、语气嘲讽的雾崎,皱起的眉间压抑着怒气。
“让伤害别人的人受到惩罚吗……,有意思,你的心思还真是意外的简单呢,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我现在心情不错,姑且帮你个忙,权当是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了。”
“如果凡事都一刀切的话,那你的愿望也不过是个笑话,皇帝陛下。”
雾崎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自言自语着。
律法不过是人定下的规矩,是写在纸上的冰冷文字,但现实不是。
现实中难免遇到各种各样复杂的情况,被害者与施害者之间或是有难以言表的隐秘过往,或是有叫人怒发冲冠的仇恨,单纯依靠律法去判定施害者的结局的话,偶尔也会叫人无法信服呢。
“说到底,这世界依然是混沌呢,令迦。”
后来律法经过几次修缮,雾崎凭借这一点成为了皇帝眼前的红人,不过他本人倒是格外低调,也不会出现在朝会上,如果皇帝没遇到任何难题的话,他甚至都不会现身。
年岁渐长的皇帝有了新的想法,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皇位。
“我儿自幼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若是继任,也不会像我当年那样什么都不懂。”
“不怕被反对的人说你任人唯亲吗?”
“那便再拖拖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能否胜任啊。”
不出三年,皇位传承,继任的正是老皇帝的大儿子。
站在远处观礼的雾崎忍不住鼓起掌来。
“说到底,你还是沉溺在这帝王的权柄之中了吧。我还真是不忍心挑破,你那儿子……可不像是个好皇帝啊,搞不好会直接葬送你的全部努力哦,陛~下。”
新帝继任后,老皇帝希望雾崎能够辅佐他,毕竟在他眼里,雾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定能够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也让能他的儿子成为更好的皇帝。
雾崎自然没有推卸。
新帝走到朝会大堂上,站在他父亲的位置前,轻柔抚摸着那木椅的扶手,似是回忆起过去他看着父亲组织朝会的场景了。
“对于做皇帝这事很有压力吗?”
雾崎突然出现给新帝吓着了,饶是他早就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也没受住这一下。
“算是吧,我不比父亲亲和,也不比父亲受人敬仰,很多人都对我继任非常不满,若是我做不好这个皇帝的话,爸爸一定会失望吧。”
新帝虽然表现得唯唯诺诺,但雾崎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走到新帝身边,将他摁在他父亲的位置上,无比真诚地盯着他那满是迷茫的眼睛,认真又严肃的说道:“你会比你爸爸做的更好,至于那些反对的声音,让他们消失不就好了?你已经是皇帝了,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没有人再能阻拦你什么,也不必再压抑自己的本性了。”
听到雾崎的这番话,新帝先是惊慌失措,可当他看到恶魔上扬的嘴角时,竟觉得自己与他产生了某种共鸣,邪气的笑容浮上面庞。
“是吗?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了?”
“不过在那之前,你还需要处理掉你的父亲,毕竟让他知道的话,你的皇位可就不保了,不要因为他已经卸任就小瞧他,追随的可大有人在呢。”
恶魔的低语在新帝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雾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他很期待接下来的事呢。
但是很遗憾,他期待的事并未发生。
那个曾经因为父亲教训自己就诅咒父亲不得好死的儿子抵抗住了恶魔的诱惑,选择学着老皇帝的样子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着。
或许他做的并没有老皇帝那么好,但也被绝大多数人认可了。
经此一事后,雾崎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了起来,他表面上表演着尽心尽力的辅佐者,暗地里却用噩梦反复刺激着新帝。
但新帝只把噩梦当做自己的心魔,因此跑去老皇帝面前忏悔自己曾动过不该有的念头,父子二人拥抱安慰的画面对雾崎来说颇像是小丑表演。
可他不能否定,新帝确实经受住了他的诱惑,没有走上不归路。
羁绊……亲情……。
又是羁绊!
雾崎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攥拳,骨节都开始泛白。
09
拉斐尔星系,令迦星,令迦之塔。
令迦星上还没孕育出任何文明,所以那与众不同的高塔格外好找,雾崎从托雷拉门扉中走出,而工藤优幸正在顶层花园里摆弄着花花草草。
说是花园,其实还种着不少优幸从地球带来的瓜果蔬菜。
“你倒是在这养老养得轻松又惬意。”
“毕竟现在是难得的和平时期。”
优幸连头都没回,一边修剪花枝准备插瓶,一边说着。
“是吗,切茜娅和昔拉没来找事吗?”
雾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茶几上摆着的珍珠奶茶。
“我没和你说过吗,这两个种族五千年前就被我屠了,残余势力也都已经送去永生监狱,而且,既然知道我回来了,他们为了保全自己,也多少会消停一点吧。”
“还真没听你说过。”
“那可能是我忘了,哦对……那个珍珠奶茶……”
优幸刚想提醒他不要喝珍珠奶茶,一转头就发现他已经津津有味地品尝上了,到嘴边的话也就收回来了。
“奶茶怎么了?”
“是我前天煮的了,一直在那晒着,可能会变质。”
“噗!……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还有!可能变质了你为什么不倒掉!”
“我忘了,而且,谁知道你会喝啊!”
优幸一边回嘴一边走进厨房重新煮一锅出来,雾崎则是拿着纸擦着刚刚被他自己喷到身上的奶茶,顺带用清水好好漱漱口。
“给,这次喝吧。”
优幸把冒着热气的奶茶、刚煮好的珍珠以及冰块一起放在茶几上。
“换个杯子。”
雾崎把自己用过的杯子递到他的面前。
“行,换,跟个大爷似的。”
嘴上是这么吐槽着,但干净杯子和吸管还是好好地来到雾崎面前。
“说起来,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帕拉斯星那边不够吸引你了吗?”
优幸又端过来一盒冰激凌和一块芒果千层蛋糕,一起放在雾崎面前,还贴心地给他备好勺和叉子,然后把插好的花瓶摆在入口的吧台上。
“确实很无聊。”
“因为羁绊?”
“我真想把冰激凌摔你脸上。”
“这才几十年光景,脾气变爆了。”
雾崎闻言,冷哼一声。
“传说中的战士在这养花种菜,悠闲得不得了,说出去怕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我又不是光之国那些人,又是警备队又是科技局的,不是训练就是上班,当然要过些悠哉日子了。”
优幸叼着吸管,一边滋溜滋溜地喝奶茶一边笑嘻嘻地盯着板起脸的雾崎。叉子在雾崎的手指间不停地转来转去,足以见得他现在有多么得不耐烦,好像下一秒那叉子就会直奔着优幸的眼睛飞过来。
“我错了,别生气。”
优幸虽然明知雾崎打不过他……,但是真要打起来也是很麻烦的,伤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啊,是吧。
更不要说这些地球来的植物先要在这异星他乡上长大本就十分困难,他着实费了不少心血呢。
“啪!”
叉子笔直插入蛋糕中,但盛蛋糕的盘子已经碎了。
说回正题,雾崎跑到这里当然不是因为他没事闲的,也不是因为他想吃甜的,只是单纯地来确认优幸有没有干预帕拉斯星,顺带蹭吃蹭喝!
“我为什么要干预帕拉斯星的事?我每天忙得很呢,哪有功夫管帕拉斯星,再说,我要是去过,你也会发现!”
“你急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该不会你真的在背地里耍小手段吧,传说中的战士,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
“呵……下次你再来,别说是蛋糕,我连奶茶都不给你……喝。”
优幸还没说完话就差点被叉子戳瞎眼睛,好在他反应够快躲开了,要不然他可就是第一个盲人奥特曼。
简直开创宇宙先河!
“给给给,我给!”
10
其实两万年对于雾崎来说还是太长了些。
优幸……不,令迦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给他这样的机会,从一开始就是希望他能够明白。
被他抛弃的羁绊确实存在。
生物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逐渐舍弃一些原始本能,情感开始产生,从最开始的亲人,到朋友,到爱人,情感将人心链接在一起,羁绊也就随之产生。
它确实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无法言表,没有实体。
律法与秩序约束着人们的行为。
道德与正义随之形成。
尽管个体间成长历程、受教育程度不同,道德感与正义感也有所差别,大抵都是差不多的。
这些事物组成了人们心中对于光明与黑暗的界限。
有人向往光明,就会有人甘愿堕入黑暗,说到底,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
光明与黑暗的斗争也许永远没有尽头。
“力量本身没有对错,重要的是心。”
这个世界还真是充满矛盾啊。
但是,正是因为矛盾的存在,才会演变出如今的模样吧。
若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与意义,那他也是同样的。
“光明与黑暗的斗争……吗?”
雾崎自言自语着。
“我是宇宙意志与秩序的象征,存在的意义就是倾听所有人的愿望。”
从虚无真空中诞生的战士是这么说的。
优幸说过,他不是光,也不是暗,他本身既是混沌。
他没有始终坚定站在光明的一侧,也没有贯彻毁灭的道路,他在寻找自己的过程中做过许许多多的错事,纵使那些因他消逝的性命再也无法挽回,纵使他以碑为祭只是徒劳,但也如他所说。
那是他必须背负的罪孽,他不会逃避过去,也不会推卸责任。
“这世间没有人永远是对的,也没有人永远是错的,现在的你否定过去的自己,那么未来的你又会否定现在的你,人会在否定中不断修正自己,这就是成长。”
雾崎突然笑了。
“否定过去的自己吗?”
人生从来不是一条直线,它有无数的分支,进而演变出无数种路线,不走到尽头是没法知道最终结果的。
属于自己的答案不靠自己去找是永远找不到的,如果走错了,那么在下一个路口重新选择一条岔路就好了。
只把自己困在原地,渴求他人的帮助与理解是不可能前进的。
更不要说那些人本就与他背道而驰。
倘若他们从未相识……倘若他从未见过太阳,命运是否会发生改变?
也许会,也许不会。
可即便如此,即便是如今这幅局面,他仍不后悔。
以光之国的角度来看,他也确实称得上是穷尽黑暗了。
身为奥特一族,离经叛道,自甘堕落。
但他不在乎光之国那些人到底怎么看待他了。
过去他为了寻求答案而踏上旅途。
“美好的旅途结束了,那么,新的旅途就要开始了。”
令迦之塔。
雾崎从托雷拉门扉中走出时,优幸正在浇花。
“我们的赌约可以提前结束了。”
闻言,优幸转头看向了已经坐在茶几旁喝鲜榨果汁的雾崎,瞧他心情还不错,便调侃起来。
“不加班主义者要提前下班了吗?”
“你该不会还想我写份报告给你吧?”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希卡利。”
优幸将水壶收好,又切了水果拼盘拿过去,忙活半天的他抻个懒腰,赶紧坐下来好好歇歇。
雾崎咬着吸管,透过玻璃窗俯视这片大地,现在的令迦星和七千年前他刚来那会相比,除了生物种类变多,基本没什么大的变化。
时间的流逝似乎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就像他和优幸,仍还是当年的模样。
可心态却着实是相差甚远。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改变想法。”
“现在想想,其实是我早就该承认的。”
“在你想把泰迦和泰罗拉进黑暗而失败的那一刻吗?”
“或许吧。”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和你当年的选择差不多吧。”
雾崎靠着椅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目光落在芒果汁上,思绪却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我很好奇呢,工藤君。”
“什么?”
“我心中的正义,我对是非的判定,还有我要怎么面对过去的自己,如果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并为此付诸行动的话,就会成为光吗?”
“去做就可以了。”
“嗯?”
“做你自己觉得对的事就可以了,雾崎。畏惧犯错的话,是没法前进的,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错了还不愿意去改,你已经迈出第一步了。”
雾崎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日落西山,优幸把晚饭做好才缓过神来。吃饭过程中他也没有再说过什么,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拿着筷子发呆的雾崎才慢吞吞地回答他。
“在想以前的日子。”
“你要是想回光之国的话,那就去看看,我可以陪你一起,顺便去看看泰迦他们,上次回去还是三千多年前了。”
听他这么一说,雾崎顿时有些无语。
“你这些年没少瞒着我偷偷往那边跑吧?”
“嗯,怎么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雾崎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你真的不是光之国派来的卧底吗?”
优幸听了这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你觉得有必要吗?”
“老六给你好处了?”
“有必要吗?”
“他不会是要把光之国送给你吧?”
“你想多了?”
“真的不是吗?”
“不是!!!”
优幸咆哮道。
11
二人回光之国倒是挺顺利的,但光之国不太顺利。
好巧不巧的,科技局被人偷袭了不说,光之国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增援进不去,突围出不来。
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令迦和托雷基亚直接加入战斗。
“你先越过封锁线带里面的人向外突围,我带着增援向内压缩。”
令迦先是找到泰迦三人,了解到增援具体人数和情况后,制定作战计划。
“泰塔斯和风马让增援集中在包围圈的火力交叉点进行佯攻,我和泰迦带人从侧面进攻,突破之后,泰迦你们先进去,去找托雷基亚,我会在突破口接应。”
听到托雷基亚这个名字时,泰迦明显愣住了,顾不上令迦说的作战计划,拉住他的胳膊问道:“托雷基亚还活着????”
“一会我再跟你解释,情况紧急,分头行动!”
光之国内部。
刚走出托雷拉门扉的托雷基亚就被地面敌军锁定,险些被光线击中的他十分不悦,反手还回去一发光线把那人给扬了,然后优雅落地。
周边的奥特曼们已经发现托雷基亚,但根本分不出心来管他,他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到熟悉的人,刚想往前走又被那些来路不明的机器人挡住去路。
托雷基亚咂咂嘴,不耐烦地摇摇手臂,一甩手就释放出五道光刃将机器人劈成几块,至于另一个直接被他一个飞踢踹到空中,然后和机器人同伴们一起被其他奥特曼的光线轰炸。
在帕拉斯星待着的七千年,他一直都非常的老实本分,今天倒是能一口气打个爽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找到泰罗。
找人最快的办法当然是升空,托雷基亚在高速飞行的同时也解决着主动招惹他的不开眼的玩意们。
很快,他看到了被几个黑衣人围困的泰罗。
此时的泰罗已经力竭,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但仍在准备反抗,可眼看着黑衣人不断逼近,孤立无援的他想要取得胜利是很困难的。
托雷基亚变换身形,直接俯冲下来,一脚踩中黑衣人在地上滑行几百米,然后再狠狠一记飞踢把人踹飞。
泰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道蓝黑色身影闪过时他还没反应过来,但当托雷基亚再飞回来,双手释放光线接连击飞黑衣人并在他身边站定时,他都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托雷基亚。
直到他向他伸出了手。
“还真是感人的重逢呢,老六。”
泰罗颤抖着伸出手,当他实实在在握住那只手时,他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
“你居然还活着……托雷基亚……你还活着……。”
“哦呀,令迦那家伙还真的没告诉你们啊?嘛,一会再说这些事吧,你能召集一些人过来吗,老六,整个光之国被围住了,增援进不来,我们得想办法突围出去,而且令迦也在外面准备带人进来。”
“令迦?他也来了?”
泰罗有些意外。
“嗯。”
两人说话的功夫,托雷基亚又一次和那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但是在光线的攻击下他们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这样一来就给泰罗喘息的机会。
“跟我来,托雷基亚。”
刚恢复些体力的泰罗拉着他跑起来,将沿途遇到的战士们聚集在一起,向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所在的银之广场前进。
众人也顾不上托雷基亚为什么出现在这,现在解决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将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的令迦让泰迦带着一队人马先进去,而他留下来继续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确认周围没有光之国的人后,令迦也不再收敛,在敌军舰队里横冲直撞,给泰塔斯和风马那边减轻压力的同时,地面的机器人部队也收到升空命令。
令迦素来擅长单打独斗。
上一次面对着这种场面还是一万两千年前,不得不说,他有些兴奋了。
“不管怎么说,带着舰队和炮弹堵着别人家门口都不像是好人能干出来的事吧。战斗结束之后,可要好好给我一个你们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啊,敌人们。”
令迦双臂在身前弯曲成圆,双手向内收,交叠放在计时器前,然后手臂交叉成十字,白金色光线射出。
剿灭大量敌军后,令迦的身影在缝隙间穿梭,若是有炮弹在身后穷追不舍就让那炮弹撞在舰船上。
看准时机,令迦给出总攻信号!
原本佯攻的两支队伍改变阵型,攻势越发凶猛。
突破封锁后小队便迅速分散开来,泰迦直奔银之广场而去。
“令迦已经带人在外面牵制住敌军,我们也赶紧组织力量里外夹击,尽快突围吧!”
饶是如此,这场战斗依然十分艰苦,光之国内的战士们还好一些,若是受伤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可外围的增援们没有这样的后备力量,令迦不得不在维系主战场的同时兼顾回收伤员,好在托雷基亚带着几位银十字军成员赶往外部战场。
“托雷基亚,内部情况怎么样?”
“基本肃清,泰罗已经带着伤势较轻的战士们升空了。”
“好。你比我熟悉光之国内部,带人搜遍角落,记得留活口。”
“嗯,我知道了。”
托雷基亚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
二人简单交流后,托雷基亚就再次离开,令迦再一次投入到战斗中去。
战斗中的风马看着在敌军间游刃有余穿梭的令迦,心中有些感慨。
回想当年地球一别,竟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还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战斗中别给我分神啊风马!”
令迦突然冲过来,单手撑起屏障挡住攻向风马的粒子炮。另一边泰塔斯也一拳解决掉飞过来的炮弹,悬停在风马身侧。
“哎呀……被教训了。”
风马心中一喜,但很快就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凭借速度闪现到那艘发射粒子炮的舰船旁,一记手里剑把炮口给炸了。
“喂~!大家!”
一记斯特利姆爆裂轰出,泰迦来到伙伴们面前。
这可是时隔七千年的并肩作战!
“啊……我可真是怀念这种感觉啊!我们终于又能够站在一起了!你说是吧,小哥!”
风马一手搭在令迦肩上,像个老大爷似的感叹着。
“外围的敌军基本解决了,逃走的还要继续追吗?令迦?”
泰迦问道。
“不追,等他们走远了就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
“那我过去看看吧,以免有人冲动。”
泰塔斯提议道。
“好,辛苦你了,泰塔斯。”
令迦拍拍贤者的肩膀。
12
光之国。
经历苦战的战士们在短暂休整后就再一次进入战备状态,加强巡逻的同时,日常训练也跟着翻倍。
战斗中活捉的敌军俘虏已经被关押审讯,不过这就属于光之国内部事宜了,令迦和托雷基亚都没有过问。
一个根本不属于光之国,一个懒得管。
泰罗忙得团团转,但依然抽出时间去找托雷基亚聊天,在知晓他消失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想法又有怎样的改变后,他无比希望自己的挚友能选择留下来。
这一次如果不是托雷基亚和令迦,光之国未必能那么快稳定战斗局势,死伤也会更多。
“我不会留下来的,泰罗。”
托雷基亚拒绝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一起战斗了吗?”
泰罗显然还是不太理解托雷基亚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还没找到属于我自己的答案,那是光之国没法给我的,是必须要靠我自己去寻找的答案,或者该说是寻心更准确一些呢?”
“寻心?”
“嗯,寻找自己内心对世间万物的看法,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这会是非常漫长的旅途,说不定还会充满惊喜哦。”
泰罗注意到托雷基亚神情里的轻松和向往,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他了,看样子现在的托雷基亚真的放下了许多东西,尽管依然是黑暗战士的模样,但泰罗觉得过去的托雷基亚和现在的重合为一体。
“既然你这么选择了,那就去吧,我会一直等着你的,托雷基亚。”
他说这话时神情坚定。
泰罗相信,他的挚友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答案,属于他自己的路,而到了那时,他们一定会再见面。
蓝黑色战士转过身分外优雅地躬身行礼。
“期待下次与你并肩作战,泰罗。”
挚友遁入门扉消失不见。
“就送到这里吧。”
优幸停下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三颗令迦能量石,送给三人。
“这是什么?好强的能量波动!”
泰迦刚拿起来就感受到其中传出来的非常强大的能量,还和他体内的光产生了强烈共鸣。
“我的力量好像得到了增强!”
泰塔斯刚把令迦能量石收入计时器中就感受到了不一样。
风马更是当场试验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速度显著提升后开心得不得了,直接从后面搂住优幸的脖子。
“谢谢你啊,小哥!”
“令迦能量石,关键时刻也许会有大作用哦。”
优幸拿出变身器变成令迦,单手空中画圆,一扇白金色门扉展开。
“下次见,伙伴们。”
13
光之国外七百光年处。
令迦从门扉中走出,托雷基亚双臂环胸,似是等了许久。
“你好慢啊。”
托雷基亚抱怨着。
“我还以为你会和泰罗多聊聊呢。”
“少管闲事。”
托雷基亚翻了个白眼。
“好,好。你打算去哪啊?”
令迦立刻妥协,高举双手投降。
“回帕拉斯星。”
“你这么喜欢那呢?”
令迦挑挑眉,一副“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的表情笑嘻嘻地看着托雷基亚。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哦,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你一万两千年前灭了切茜娅和昔拉两个种族,然后呢?之后那五千年你都去哪了?”
托雷基亚自动无视了令迦的问题。
“我不愿意在那边待着了,随便开了扇门就来到这个次元的地球,然后睡了很多年,又生活了一阵子,之后就以人类的姿态降生了,再然后你都知道了。所以你是不是喜欢帕拉斯星?”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本来还很好奇来着呢,听你这么一说,你这五十多万年活得挺无聊啊!”
“我活得无不无聊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喜欢帕拉斯星!”
“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
“我能不带你回去吗?”
令迦故作严肃,还摆出一副已然开始认真思考的模样,手摸着下巴四十五度角望天。
“那我现在就去为非作歹吧。”
托雷基亚可一点都不怕这个,虽然其实他现在对为非作歹也没有兴趣。
“别别别,哥,我错了,我错了。”
令迦可是真的怕他再整出点幺蛾子。
最主要的是,令迦活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啊,这就叫能屈能伸!
鬼知道这家伙会把他那疯狂的好奇心用在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