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笺》寒谷wy

28、赛马

　　候场准备的时候，顾念泠坐在马背上，顾家家主宠溺地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然后我看到霍梵眼神都看直了。他温柔地和顾念泠对视，仿佛周围多了很多粉色爱心泡泡。顾念泠忽然抬头，冲霍梵轻轻颔首。这小子瞳孔里映着顾念泠垂眸拨弄马鞭穗子的模样，嘴角竟泛起傻气的笑。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很难想象这么个人几天前还和自己义弟发生过关系。
　　我慢慢捂住了额头：“唉。”
　　系统也慢慢捂住了额头：“唉。”
　　外人的目光不在他们二人身上，我和系统熟知剧情来龙去脉，一脸幽怨死死盯着霍梵。
　　我：“霍梵，I will stare at you forever，forever.”
　　系统：“霍梵，霄涔会永远凝视您，永远。”
　　我：“……也不是这么英译中的。”
　　“姐！”我回过神，叶栩骑在那匹被下了药白马上，月白外袍被风吹起一角。看到霍梵和顾念泠，他怔了一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神情明媚而忧伤。叶栩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牵着的我的马。
　　“谢了！”我迟疑地盯着白马不停刨地的前蹄，兴许是心理因素，总闻到若隐若现的苦味。顾念泠的婢女昨夜下药时，指尖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而此刻这匹马却异常亢奋，连眼白都泛着不正常的血丝。
　　“姐，怎么了？”叶栩见我皱了皱眉，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马，“它怎么了吗？”
　　“我……感觉不对，你换匹马呢？”叶栩抚摸着马茂密的毛发，我有点急了，语调也开始加快。
　　“好，听姐的。”他去换马了，我松了一口气，骑着马绕圈热身。
　　当等到所有人都准备好时，马赛也正式开始。
　　“在这个金桂飘香的季节里——顾霍花三家人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秋季田径运动会~”系统声情并茂，激情昂扬，我无法阻止它发疯，只好用魔法打败魔法——
　　“东↑汉末~年分三个国↓烽→火↓~连天不休~”
　　系统：“？”
　　我：“Shut up.”
　　在系·不嘻嘻·统闭嘴后，我左顾右盼，在人群中找叶栩。他换了一匹马，在不远处静静地待着。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向我一笑，作口型告诉我不必担心。
　　霍家毕竟征战沙场，非等闲之辈。霍将军老当益壮，裁判一令之下就冲了出去。顾丞相虽为文臣，却也略懂一些驭马之术。花昀璨明显能看出来不太乐意骑马，但对上弟弟崇拜的星星眼，作为花家家主的他还是只能跟上。
　　可惜我在和系统哔哔，没看到结果。
　　我：“金桂飘个der的香！”
　　系统：“意境！意境懂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境法吧！”
　　等等，怎么了这是，谁赢了？”
　　系统：“我哪知道……花昀白加油！！！”
　　我：“?????你是哪边的？”
　　系统不理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解说：“好——的各位观众~欢迎回到《万场》赛马运动会的实时解说，我↓是解说人系统2563个~所谓“仇家见面尚有一线生机，碰上损友那才叫生死难料”。现在我们不难看到，我们的霍家运动员代表霍梵对花家运动员代表花昀白赛前嘲讽的行↑为十分不满↓，此时正与他含情脉脉……”
　　我：“啊？”
　　系统：“深情对视，此情非亲非爱，乃是一种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滔天怒意~”
　　我：“哦，没逝了。”
　　“好！（拍意识空间中的桌子）裁判吹哨！三位参赛选手的马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出了起点，顾家二少爷……emmm没什么好看的，中规中矩，很快落于下风。
　　在期待他能否逆风翻盘的同时，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前面二位身上，他们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来！大家注意看参赛者霍梵！可以看得出这场比赛他是很认真地想赢，只见他↑~手握缰绳，目视前方，神情凝重，身下的马正于超负荷状态疾驰，马蹄裹挟着热沙……呸！还好解说员在书中世界没有实体，不然就该吃一嘴沙了。相比于霍梵选手~花家代表花昀白选手就显得松弛得多。多年的练习使↑他的马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二人的距离小到可以忽略不计，随着比赛来到了第二圈……不对好像是第三圈，战况开始变得胶着，花昀白选手的优势也开始变得明显。
　　不难看出霍梵选手已经紧张到满头大汗，花昀白选手却仍↑旧神↑清气爽，那Pose是一个接一个，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设计好的，甚至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耍帅的机会放了一整——个太平洋……花昀白giegie好帅！花昀白加油！”
　　突然，人声变得嘈杂，本来相对整齐的加油助威声被慌乱和害怕的叫喊代替。
　　我：“???咋了???不能是叶栩吧？他没声呢？”然后我就看到骑在失控疯马上吓失声的叶栩。
　　我：“我乌鸦嘴吗？”
　　系统：“叶栩吧。”
　　叶栩一脸惊慌，泛白如纸的指节死死攥着缰绳，用尽全力试图控制住失控的马，那棕马口吐白沫，甩着头狂奔，双眼死死瞪着，蹄铁擦出火星，发了疯地向花昀白和霍梵撞去。
　　顾！念！泠！你这孙子咋啥马都下药！看向观众席上唯一淡定喝茶，甚至还露出阴笑的顾念泠，我炸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花昀白一发力，突然甩缰转身，枣红马人立而起，前蹄精准地踹在疯马上，疯马被这巨大的力道撞得差点倒下，身体猛地一偏，向另一个方向奔去，顺便把叶栩甩下了马。
　　叶栩抓不住缰绳，整个人向后仰去，我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叶公子这般美人儿，摔在地上多可惜？”叶栩并未从如此高的位置摔在地上，反而被花昀白接住。花昀白将缰绳转了两圈套在手腕上，单手圈住叶栩的腰，另一只手稳稳控住两匹马的缰绳，那多情的桃花眼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我今晚可以找你约会吗~”
　　“叶栩嘉宾快爆灯!!!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这场面是多么和谐而美好，系统化身尖叫鸡，我：“没出息!你当你看非诚勿扰呢!”
　　系统：“先管管您的嘴角吧!!!长～大～了~我～要～当～太空人——把～大～家～的～嘴角～~找～回～来～~。”
　　我收回了笑容，叶栩被花昀白当着这么多人求约会，瞬间就脸红了，花昀白又去摸他脸，被害羞地躲开，我好不容易压下的嘴角又扬起了，场上人看到了，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样的笑容，有人还小声道:“哦～～～～”
　　看来人类都爱嗑cp。
　　系统:“哎↑哟↓~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男，好看，好看!”
　　叶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花昀白看到叶栩快炸了，也就善心大发没再逗他。
　　然而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花昀白!给我滚过来!”
　　“花昀白!手给我放!下!”
　　平地之上爆发出两声惊天怒吼，花昀璨青筋暴起，霍梵脸色漆黑。
　　闻言，花昀白却故意将叶栩抱得更紧，伤害不大侮辱极强地看着霍梵，下巴蹭着叶栩的发顶：“霍公子怎的这般凶神恶煞？”他还对叶栩比了个心:“真的不打算随了我吗?我能歌善舞，精通马术，长得好看，还……”他俯在叶栩耳边:“技术还好，不考虑一下吗?”语毕，他不顾怒气冲冲的霍梵，跑到了花昀璨面前:“哥哥~”
　　花昀璨的巴掌高高举起，却还是不忍心，轻轻在他头顶揉了揉。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切了花昀白视角。
　　系统:“叶栩:喂(为)我花(发)生(声)!!!
　　霍梵:hyb你敢当着我的面绿我!!!
　　花昀白:开心
　　花昀璨:不开心，哎算了弟弟开心。
　　系统:“可惜了。”
　　我:“啊?”
　　系统:“刚刚那个片段没录下来。”
　　由于在自家马场出了事故，霍将军拉不下面子，面容冷峻，下令封闭马场，又和颜悦色让客人，我，霍梵和叶栩先行离开。
　　一路无言。我和系统坐在马车中，没有余悸，只有回味。
　　很晚的时候，我打着哈欠上了床，听宁音说抓了一个婢女，我倒不意外。南枝学着花昀白抛媚眼的样子，逗得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织出菱形的格子，我闭上双眼:“系统，有些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
　　“要和本系统表白?”
　　“去你的滚蛋!我说——你很像一个人。”
　　“谁?”系统语气中是紧张和小心翼翼。
　　“可以说吗?”我打个哈欠，睁开眼看着星空。
　　“不可以!”系统把我带到意识空间，几条触手把我的嘴塞得满满当当。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口齿不清地甩头，企图甩掉它。
　　它抽出触手，嫌弃地从石桌上拿出纸巾，擦着那几条机械臂:“您说啥?”
　　“我说，我不说就是了，把我放开!”
　　“嗯~识实务，霄俊杰!”
　　“总之，睡吧，晚安。”我闭上眼，听见窗外的枯树被风吹得沙沙响，恍惚间，我回想起叶栩在夕阳下微笑的模样，那抹温柔的笑意，比月光更清，比星辰更亮。或许这就是书中世界的常态，我只是个拿着剧本的看客，推动剧情走向既定的结局。
　　“晚安。”系统的语调平平的，隔了很久才给我道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