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布莱克出狱 ...
-
第一章布莱克出狱
提起魔法部你会想到什么？
魔法喷泉？伦敦地下九层的建筑？金色大厅？禁止滥用魔法司？无数人一进去，不管他们是曾来自哪个学院，聪明冷漠的斯莱特林，勇敢昂扬的格兰芬多，善良宽和的赫奇帕奇，钻研智慧的拉文克劳，统统变成麻木的蠢货的魔法部？*
阿卡西娅·盖伦冷漠地想。她坐在伦敦的秋雨中，喝着一杯麻瓜咖啡店的饮品，长袍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把腰肢系得明显的漂亮风衣。
距离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消失已经近乎一年了。这大半年里巫师界的狂欢几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猫头鹰雨、宴会，开得就像东方的爆竹一样热闹。
她曾经去过女贞路，用幻身咒坐在德思礼家的墙头，看见那个削瘦的女人轻轻地摇着婴儿车，对着里面的小小孩童克制地哭泣。魔法部也在狂欢，她上次拜访魔法部的时候，雇员们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又劫后余生的喜悦，那种喜悦充斥在空气中，连传讯的纸飞机都飞得格外轻快。神秘人的死忠也在半年内逐渐被追捕殆尽，魔法部最下层的审判室热闹非凡，很不幸，马尔福家族等著名的纯血论支持者，墙头草，甚至都没有受到如某个人般那样严重的监禁。——那也正是最近她奔走的原因。
咖啡的轻烟袅袅地散尽了。
那边有几个俊俏的麻瓜少年推推搡搡地走过来。为首的是个眼睛明亮的褐发小伙子。“您好……”他稍稍有点羞怯，“我能请您喝一杯吗？”
阿卡西娅抬起头，一缕碎发从她脸庞边滑下来。她随手拿起搭着的长袍。
她微笑着说，“抱歉，匆忙的一天……下次吧，小朋友。”
“魔法部，来宾登记。”一个冷漠的女声说道。
“阿卡西娅·盖伦，复审。”她在电话亭里套上长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谢谢，”那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来宾，请拿起徽章，别在您的衣服前。”
一个方方正正的银色徽章从金属斜槽里被吐了出来，阿卡西娅把它拿起来，并不别在胸-前，只是放在手上若有所思地把-玩。
电梯丁丁哐哐地下沉着。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那个女人的声音无所谓地说。
电话亭的门猛地打开。阿卡西娅站在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她笔直地往前走去，高跟鞋哒哒地踩在魔法部流光溢彩的地面上。登记魔杖之后，她走进金色大门的巫师潮流中，和周围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门后是一个较小的大厅，排着二十多部电梯，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这个时候人并不是很多，其中一部电梯缓缓上升，链条咔啦啦作响，阿卡西娅步入其中，旁边进来了一个矮小的男巫和一个戴着一顶俏皮帽子的女巫。
冷漠的女人声音又响了起来。“七层，魔法体育运动司，包含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官方高布石俱乐部和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
一位巫师从一条杂乱无章的走廊走了出来，几架浅紫色纸飞机飞进了电梯，其中一架落到了阿卡西娅的面前，她伸手把它展开。
“ 亲爱的盖伦小姐：
希望一切安好。我们负责通知您在10月14日下午五点前往魔法部参加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复审及带证出庭。
祝一切安好。
你忠实的，
阿曼德·莫林·史密斯，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及威森加摩高级巫师审判庭。”
“第五层，国际魔法合作司，包含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和国际魔法师联合会英国席。”那个女巫和男巫微笑着道别，走出去了，注意地扶了扶她头上的帽子。
“第三层，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包含逆转偶发事件小组、记忆注销指挥部和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男巫也出去了，链条拉着大门再度合上，电梯迟缓地上升。
“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含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
一位穿着翠绿袍子的老人走了进来，后头跟着五六个巫师，有女巫也有男巫。他向阿卡西娅微微点头。
“午安，阿卡西娅。”
“午安，邓布利多教授。”
“我以为你会在正厅那里等人呢，”邓布利多用一种轻快的口吻说道，在阿卡西娅和其他巫师打过招呼后。“我记得阿米莉娅以前就有点晕电梯。魔法部的电梯值得更多的保养，是不是？”
“您说得很对。”阿卡西娅点了点头，“但还是这样更礼貌一些。”
电梯又丁丁哐哐地开起来。这次下降得稍微快了一点。
“神秘事务司。”女声冷冷地提示。
邓布利多示意阿卡西娅先出去。他和后面那些面色凝重的巫师并不同，甚至轻快地哼着小调。他们走过一道走廊，在走廊尽头向左往下，一道阶梯。通向另一道走廊往前，这里跟霍格沃茨的那些通向斯内普地下教室的走廊简直一模一样：粗糙的石头墙壁，托架上插着一支支火把。他们在这里经过的门都是沉重的木门，上面嵌着铁门闩和钥匙孔，和上面魔法造出来的人造阳光玻璃窗截然不同。
走过很多扇阴森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的黑门，他们终于在其中一扇面前停下了脚步。邓布利多上前，拧开了那个沉重的门把手。
这间幽深的暗室连四周的墙壁都是用黑黑的石头砌成的，火把的光线昏暗阴森。两边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空板凳，最高的几条板凳上赫然浮现着许多黑乎乎的人影。他们窃窃私语，当所有人都进来了，沉重的大门闷响着关上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的沉寂。
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在审判室里回荡着。
“阿卡西娅·盖伦。”
阿卡西娅没有说话。她往前望去，那里锁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给他们都变出了一把软椅，随机自己走回到高处威森加摩巫师席中去。阿卡西娅坐了下来，其余人陆续落座，后面有个女巫在看清了被告的面容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阿卡西娅·盖伦，到庭。”坐在最高处的男人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的面容逐渐从一片黑暗中显现出来，眼珠暴突，带着一股阴郁的病气，“很好，开始。”
一个速记员坐在前排板凳的最边上。
“10月14日的审判，提前开庭，”巴蒂·克劳奇冷漠地说，“重审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作为食死徒，参与杀害家住戈德里克山谷的詹姆·弗利蒙·波特和莉莉·伊万斯夫妇，并当街杀害彼得·佩迪鲁及十三个麻瓜一案。审问者：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高级副部长康纳利·福吉；威森加摩审判长格丽西尔达·马克班斯和提贝卢斯·奥格登；其余陪庭：威森加摩最高巫师法庭全体成员；审判记录员：阿曼德·莫林·史密斯。被告方提诉人：阿卡西娅·盖伦。”
威森加摩大约有五十个人，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左前胸上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他们都垂眼望着下面。
巴蒂·克劳奇从叠放整齐的文件上方拿起羊皮纸，念道：“关于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案的二审现在开始。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由我本人，巴蒂·克劳奇，于1980年3月立判谋杀罪送入阿兹卡班，指控被告方无辩解记录，无上诉记录。现由阿卡西娅·盖伦提请上诉。”他凝视着阿卡西娅，“实际上，阿卡西娅·盖伦并不具备提诉资格。”法庭上传来一阵喃喃的赞同声，“请被告方申请人发言。”
阿卡西娅点了点头。“那是因为魔法部曾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以某些法令优先，违背了必要的法律程序。”她语调嘲讽地说。“我本人十分佩服克劳奇司长的铁血作风。但是从事实上来看，本案件本应公诉处理或于特殊历史时间段后启动重审程序，而不应该由于被告人丧失请求重审意愿而延后或直接不予理会，搁置至今，甚至出现影响被告声誉与清白，及正常生活的情况。也就是说，在我提请申请之前，本不该由我来提请。本人建议威森加摩巫师法庭，能从本例中汲取教训，起草补充性质的新修正案，以促进魔法界法律的长久健康发展。”
克劳奇的病容显得更深刻了。“被告陈诉与本案及审问问题几无关联。本主持发言，请问申请人阿卡西娅·盖伦，从何处得到代诉代理。”
阿卡西娅笑了一笑。她伸手去打开了自己膝盖上那个精美的手提公文包，其余巫师身体紧绷着微微前倾，差点以为她要抽出魔杖劫狱之类的，后排的几个傲罗机警地站起身来。但是阿卡西娅从手提包里逐渐抽出的是一个巨大的画框。
她敲了敲画框。
一位形容不整的老妇人突然出现，环顾周围，开始尖叫。
“逆子！贱妇！杂种！带我来到这肮脏的地方！布莱克家的脸都丢尽了！梅林！垃圾！杂种狗！你们也配审问布莱克家的人！——”
尖叫声回荡在整个狭小的审判室里，不少巫师皱眉捂住了耳朵。阿卡西娅自如地又敲了敲画框，那个老妇稍稍安静下来，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魔法肖像，”她抱着画框介绍道，“继承了被画者本人的思想，记忆。是一种巫师的载体。”
克劳奇垂下眼来，冷冷地说，“不知道这位女士还有多少正常思考的能力。”
“废物。”老妇人骂道。
旁边那个脸庞圆润的男巫，福吉，打了个圆场。“哎呀。”他望着阿卡西娅这边，“布莱克夫人，”福吉的脸上甚至有一点点汗意，“您能确认您对盖伦女士给予过任何形式的代理权吗？关于布莱克家族的？或者布莱克——我是说，西里斯·布莱克本人的？”
画像尖声大笑。“盖伦……哈哈，自然有！”她愤恨地拉住帷幕，“叛逆的杀人犯！我怎么会生下这种侮辱布莱克家族清誉的东西——”
阿卡西娅把她塞了回去，平静地和巴蒂·克劳奇对视。
“本方提请使用吐真剂作为有效证词。”
巴蒂·克劳奇其实并没有太多反驳的理由。后面几个威森加摩的成员交头接耳——如果判决失误，毫无疑问，他们不会没有任何后果承担。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把指尖对在一起，出声道：“赞成。再来点提神剂吧，好吗，”他对那个动身取药的傲罗轻声说道，“布莱克先生本人的情况不太好。”
药很快拿来了。
阿卡西娅出声：“请不得询问任何和本案无关的私人问题。”
威森加摩又安静了下来。
巴蒂·克劳奇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羊皮纸。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你是否曾经加入食死徒？”
像是什么力量拽着那个削瘦的男人，他仰着头说道：
“从未。”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你是否曾经听从伏地魔的指示，参与杀害波特夫妇？”
“从未。”
审判席上掀起一阵惊讶的喃喃。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你是否杀死了彼得·佩迪鲁？”
“我想杀他，没有成功。”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你和波特夫妇的死有什么关系？”
“是我导致了他们的死亡。”那个身躯忽然抽搐起来，但是并不是因为要反抗吐真剂的效力，那把椅子上的铁链因为他的忽然暴起而变得更紧，几乎把他勒得要死。审判庭里回荡着小天狼星的嚎叫，那种泣血一样的嚎叫就像一只大狗失去了拥有的一切。“是我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审判庭上骚动起来。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请展开供说。”
“……赤胆忠心咒，”那个嘶哑的嗓子说道。“我本来该是他们的保密人。但是我自作聪明。我和彼得……我和那个叛徒，叛徒，交换了，因为我觉得他们会优先抓我……他们死去的那天晚上，我去看过彼得，确保他安全无恙，但是我到达他躲藏的地方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但是那里没有搏斗的痕迹。我觉得不对头。我害怕起来。等我赶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全毁了……我知遭彼得一定已经干了什么坏事了。知道我犯了多大错误。”
福吉倒吸了一口气，难以克制地露出了近乎喜剧演员般的神色。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你是否的确不是波特夫妇住所的保密人？”
“我不是。”男人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个蠢货——”泪水从空洞的眼睛里流了下来，他凄惶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中。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巴蒂·克劳奇说，“当时你和彼得·佩迪鲁在麻瓜的街上，你是否释放了魔咒，导致了十三个麻瓜的死亡？”
“我还没来得及。”布莱克空洞地说。“有一天，彼得居然比我动手更快……是他释放了霹雳爆炸……”
“他难道用某种秘法逃走了？”
“他……阿尼马格斯是老鼠。体型很小。所以我觉得是他制造遮掩，直接变形逃走了。”
审判庭内死寂。
阿卡西娅的声音响了起来。“根据《威森加摩权利宪章》，被告有权请证人出庭为其作证。证人包括布莱克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可以证明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已经被布莱克夫人，其母沃尔布加·布莱克，于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六年级时亲口除名。由于布莱克族谱无法移动，本人以照片为证，证明布莱克已在布莱克家族公开倒向伏地魔前，也就是其弟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作为布莱克家族继承人公开倒向伏地魔前，已叛出家族，去往詹姆·波特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暂住。
同时出庭证人有巴希达·巴沙特，《魔法史》作者，同样家住戈德里克山谷，证明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在平常生活中极度厌恶家族与纯血论，并与詹姆·波特情谊深厚。亦有校内非格兰芬多学院的、非过从亲密人员，出庭指证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曾于校内多次公开对抗已知的食死徒成员，并于毕业前、毕业后多次解救被食死徒伤害的学生及已毕业的巫师。所有证人均愿意以吐真剂证词作为有效呈堂供证。”
阿卡西娅的记忆力很好。她永远记得那场审判是如何落幕的——她严厉抗正下，不同意三审及其他暂时性收监措施，并要求收回彼得·佩迪鲁的一级梅林爵士勋章。
邓布利多敲响了锤子。巴蒂·克劳奇毫无表情地宣判：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判决当庭释放，针对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的指控予以撤销。”
“即刻生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布莱克出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