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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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谋杀的贵族很快就被奈费莉娅揪出，不多不少，一共七名，跟奈费勒记录的一样。仔细一瞧，甚至有几个还曾公开反对过阿尔图。
天呐，这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毫无疑问的，这些贵族被没收大量的财产，锒铛入狱。他们的族人一夜之间无家可归，没了往日的高傲。可怜的奴隶们则重获自由，拿回了平民的身份。
堆积如山的金币运往国库，转头便成为了苏丹衣服上的宝石。没有人敢对此有意见，在苏丹的眼里他们命比纸贱。
不如说，他们相当于是用这些钱在买命，不然为什么苏丹到现在都没有杀他们呢？
当然是因为阿尔图对这些扰人的俗事厌烦的彻底，他已经有十天没有见任何人了。所有苏丹应做之事，现在全部都是奈费莉娅代为处理。
阿尔图对这个新女儿宠信到了极点。
幽冷的监狱鲜少有人到来，除了善良的奈费莉娅，没有任何人来看望他们。
奈费莉娅在一个雨夜把这七名贵族聚到一起，她从雨披下拿出已经写好的认罪状，给了他们两条路走。
带着家人一起死；或者是无条件支持她，帮她谋反。
哈哈，两条路的结局都是死，傻子才会选。
监狱里太冷了，尤其是下了雨之后，那种阴森刺骨的寒意会从砖缝中挤入，不经意间渗入人的皮肤，让人不禁想要发抖。
良久的沉默后，稍微胆大的贵族抖声发出疑问：“奈——阿莉娅，你疯了吗？你不要连累我们也要一起死......谋反，你，你......你想让我们像奈费勒一样吗？”
奈费莉娅冷笑：“各位做了那么多不忠不义的事，本就该死，怎么能说是我连累的？由苏丹亲自送进监狱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去？至于奈费勒......连他这样的人都不能免于一死，何况是你们？”
她微微皱眉，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冷漠：“还记得盖斯吗？他就是被困死在这间牢房中的。”
说到盖斯，奈费莉娅除了难过，还有几分惋惜。
这位刚正不阿的贫穷贵族本可以活下去的。奈费勒在临死前罢免了许多人的职务，将他们赶回领地，希望以此护他们平安。
但盖斯不能容忍自己在领地逍遥，放任阿尔图在都城腐烂。他瞒着奈费勒回到这乌烟瘴气之地，在阿尔图公开选妓时痛骂出声。
然后，他被暴怒的阿尔图关进这座熟悉的监狱，被遗忘，被夺走一切，迎来死亡。
奈费莉娅为盖斯敛尸的时候，他的尸体旁摆着几千字的血书。直到生命的尽头，盖斯仍试图劝谏阿尔图。
想到这些，奈费莉娅就对眼前这些寄生虫一样的贵族感到厌恶。这些人毫无存在的意义，就算死了也是浪费一片可能会孕育出生命的土壤。
可她需要他们。
奈费莉娅无奈叹气，打开碍事的牢门：“各位大人不如再仔细想想，等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她不喜欢强人所难，毕竟身陷囫囵的人，总是喜欢抱有一丝幻想。
所以她让达玛拉摘掉脸上的伪装，在这些人面前走了一遭。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只是淡淡扫视贵族们，他们便争前恐后地跪俯在达玛拉脚边，无不奉承着这位曾经的苏丹。
他们乞求达玛拉杀了阿尔图这个篡位者，带领他们回到过去的辉煌帝国。
太蠢了。
达玛拉感到无趣，他甚至都懒得杀掉这些人：“你们该讨好的人不是我，别搞错了，你们的生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牢门旁的奈费莉娅笑着晃晃手中的认罪状，贵族们便像虫子一样匍匐向前。他们愿意支持她，帮她谋反，只求她能留住他们的性命。
达玛拉退回到黑暗中，回到她的身后。他喜欢从背后俯视她，凝视那枚蓝色的宝石。这会让他永不满足的心被稍稍填满。
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那是她身上独一无二的首饰。至于那枚碍眼的劣等的红宝石耳坠，他恨不得一把捏做齑粉。
“王女！阿莉娅殿下，求您救救我们吧！”
“殿下，求您。”
“求您了——”
“求求您——”
“好说，各位大人请稍安勿躁。”奈费莉娅敲敲认罪状，递过一支笔去，“你们先签下这个，然后我们再谈别的事情。”
等到贵族们争先空后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奈费莉娅笑着收起认罪状。她缓缓关上老旧作响的铁门，手肘搭在缝隙间。
在贵族们期待的注视下，奈费莉娅吐出更恐怖的话语：“各位大人已经认罪，随时都可能被处刑，所以请务必时刻记得你们答应过的事情。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背叛我，我会杀了你们七个人。”
达玛拉笑了，他特别期待她会说出更加残酷的话。
奈费莉娅笑意更浓：“如果各位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你们一样会死，明白了吗？”
贵族们冷汗频频，不敢怒也不敢言。
这个女人比奈费勒还要恐怖！
她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囚/禁了前苏丹！这太恐怖了，他们决不能再做任何惹怒她的事情！
奈费莉娅带着七名贵族的忠诚离开监狱，很快就想好了释放他们的理由。她回到那座已经可以用破旧来形容的宅邸，又一头钻进书房。
自从孩子们离开，这里连最后的烟火气也消失了。一座空荡好似鬼宅的地方，只剩下奈费莉娅和达玛拉。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和一个爱看乐子的人待在一起，这显然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吗？
被折磨的好像只有奈费莉娅。
要知道，达玛拉可是被迫成为男妓也能乐在其中的人。
他最会自己找乐子来取悦自己了。
谁是乐子呢？
奈费莉娅。
奈费莉娅在书房处理政务，达玛拉就故意打翻她的卷宗，逼她瞪他几眼；她开始奋笔疾书，他就凑上前左瞧瞧右看看，趁机抹花她刚写下的批注；等到烦的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时，达玛拉就得意洋洋的躺在软垫上，将她无可奈何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样的行为只是冰山一角，在达玛拉的捉弄下，奈费莉娅不得不分散注意力，时刻关注着这只行为诡异的大猫。
哦！搞什么，他一个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达玛拉，你如果真的很无聊，不如替我想想怎么推翻阿尔图，而不是像个小孩一样恶作剧。”
“推翻阿尔图的方法很简单，我去杀了他就可以。只是你不采纳我的建议，莉娅。”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每到这时，奈费莉娅都会翻上个白眼，继续研究她的谋反计划。
不过偶尔，达玛拉还是能说出几句毕竟中听的话的。
在奈费莉娅纠结该如何搞定阿尔图的狮子军队时，达玛拉翻看着堆积如山的事务，抽出一张皱巴巴的请愿书。
简单阅读后，他提议：“你最好同意这个人的请求，莉娅。”
奈费莉娅封好写给梅姬的信，抬头瞧了一眼，不解：“这个人没本事没能力，还喜欢炫耀，为什么要给他升官让他上位？到时候惹出事来，收拾烂摊子的不还是我吗？”
他回答的很简单：“留着用来替罪。”
达玛拉没再说别的。
或许是相处的太久，她越来越信赖达玛拉，又或许是秉着看乐子不信邪的想法，奈费莉娅真的同意了这名家境并不算显赫的贵族的请求。
这名贵族担任大法官的第二天，就开始越权包揽各种棘手的事务。他似乎消息闭塞，还停留在“阿尔图是仁慈的好苏丹”的时候。他想要大显身手，一度惹得朝臣们不悦。
不仅如此，他还极其瞧不起奈费莉娅，认为女人不配当维齐尔，更不配管理他。
对此，奈费莉娅只是笑笑，随他去了。脑/残她见得多了，不差这一个。
而且有人愿意主动捡屎吃，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达玛拉也十分高兴。有了这样一个喜欢抛头露面，四处抢功的人，奈费莉娅在家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她，占有她，可以替她暂时摘下那颗碍事的红宝石。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这名贵族就捅了大篓子。
他未经阿尔图的允许，私自批准了救济灾民之事。国库开仓放粮，金币也流水似的往外掏。
奈费莉娅友好的劝阻，反被回呛——“伟大的苏丹会允许我这样做的。”
太愚蠢了，越权都不自知。这是阿尔图最忌讳的。
奈费莉娅可以这样做，因为她是王女，是阿尔图当下的心腹，是祂的养料。
可他又是什么？
第二天，久不临朝的阿尔图破天荒的来到了青金石宫殿。
他非常非常生气。特地为神祇修建的新的祭祀宫殿被迫中断，可以暂时满足虚空内心的酒林肉池的生活被打断，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帝王的怒火。
这是奈费莉娅第一次没有帮犯错之人求情。
阿尔图怒不可遏，降下罪罚，朝臣们推诿，所有的罪责都落在这名贵族身上。他连监狱都没来得及进，就在惊恐不安中被吊死了。他的尸体被阿尔图扔去喂鬣狗，他的族人一夜之间落没为奴。
这位贵族死去的第二天，奈费莉娅的家门外多了一袋金币。她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索性转手捐掉，给施粥处多添了几十碗饭。
没成想，她这袋金币捐出去后，其他贵族们跟风似的也开始捐款。无家可归的灾民们不仅能喝上白粥，甚至还有帐篷睡觉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奈费莉娅总感觉在那名不知死活的贵族死后，人们对她格外的......尊重？他们开始暗中追随，种种举动就像是在模仿她、讨好她。
“谢谢你，达玛拉。”奈费莉娅又一次道谢，“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
“你能明白埋头苦干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就是推翻阿尔图的第二步了，莉娅。你必须学会这样，否则很快就会变成无趣的玩具的。”达玛拉说话的时候就像一只骄傲的大猫，昂首挺胸，等着主人赞美表扬再轻挠下巴。
奈费莉娅虚情假意地夸赞了他几句，立刻便能看到猫尾巴尖开心的摆动。
她拍拍达玛拉结实的胸膛，又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达玛拉很聪明。
在被勾心斗角的朝堂磨灭掉耐心前，他也曾是想要励精图治的好苏丹。
带着一点好奇心，她在寄给梅姬的信里又添了一句话——您能告诉我前苏丹是位怎样的人吗？
寄给梅姬的信很快得到了回应。
随着回信一并到来的，是一支军队。
一支忠心耿耿，由心怀抱负的青年们组成的军队。领头的人奈费莉娅见过几面，他叫扎齐伊，曾是阿尔图的学生。
他曾发誓终生追随阿尔图。如今他带着必死的决心，背叛了阿尔图。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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