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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和她,我和我(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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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纵城第一眼看到梅茵科什塔时,就被她吸引住了,对方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仿佛血管中流淌着优雅的鲜血,皮肤下却凝聚着什么即将爆发。
身体对安全的渴求直觉令他去远离梅茵科什塔,但是好奇心战胜了不定,正准备开口时却被白雨嫣用手指敲了敲脑袋。
“别看了,吃你的饭吧!”白雨嫣一筷子肉塞进自家十三岁的小侄儿嘴里。
“唔唔唔……”千纵城差点被呛到,咽下肉后喝了口茶,“咳咳,对了,白长老,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万山门啊?”
“回去,回什么去?”白雨嫣托腮,嚼嚼嚼,“这儿挺好的,小老板人好看,灵石到位就给住,环境顶好,吃的也好,我回什么去?”
“可是掌门他……”
“哎呀,你就别提掌门师兄了。”白雨嫣岔开话题,“你们这次下山历练去了哪儿?”
“去了豫州,还碰上浮云派的修士了。”
仿照血魔大君杜卡雷的血偶将手中的琉璃杯给了梅茵科什塔。她对这个血偶很是上心,创造的时候给予了他生者的意识。
琉璃杯里是红色浓稠的液体,晶莹剔透,梅茵科什塔抿了一口,“红月,下次不用放这么多冰。”她说,“还有,把那桌点的果茶送过去。”
“那还真是巧了。”白雨嫣将红月送来的果茶在茶杯里满上,“你们和他们之间有发生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就是打了个招呼,他们似乎是来猎杀妖兽的。”千纵城将茶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又将一块肉夹进嘴里,“不过……倒是碰到慕千寒了。”
“哦?浮云派那个千年不遇的天才剑修?”白雨嫣端起茶杯,似乎是在想什么,“天灵根,天生剑骨,确实是个好苗子,可惜修了无情道。”
千纵城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埋头吃饭。之后他们一行人要了几间房,稍作休息,准备第二日继续赶路。
兴许是受了血魔非人作息的影响,在千纵城等人都睡下后,白雨嫣依旧毫无倦色。她翻身下床,往三楼的走廊尽头走去,那是梅茵科什塔的房间。
猩红的能量——放在这里应该被称作“灵力”——在房间里翻涌,门敞着,白雨嫣将一切引入眼帘。梅茵科什塔“冥想”修炼时总会有异象,不过她本身却更愿意称呼这种过程为“构想”。
睁开双眼,玫红色的瞳孔闪过一丝鎏金色,“怎么,还没睡?”梅茵科什塔吐出一口浊气,左手掌心悬浮着两个小巧的“灵感”,额间湿汗微微。
“睡不着。”白雨嫣大大方方走了进来,随手拿起一个脆桃子啃起来,“这是?”
梅茵科什塔没有回答,只是走向房间角落,掀开白布,是一个小巧且款式奇异的金属熔炉,里面燃烧着火焰,出奇活跃。
白雨嫣看着两缕灵感在熔炉里燃烧,最后变成一个蓝色宝塔的“法器”浮在梅茵科什塔手中。
“唔,还能这样炼制法器?”
“碎片大厦的回忆。”梅茵科什塔说,“不过我叫他们藏品。”藏品发出淡蓝色的荧光,出于好奇,白雨嫣戳了戳,有点烫,手指传来酥麻以及刺痛感。
天空划过苍白的闪电,一瞬间亮如白昼,千纵城所在的客房窗户未合,从睡梦中被惊醒。
“多少灵石?”
一面血镜子从地板翻涌的血液中升起,碎片大厦的回忆穿过泛起波纹的镜面,梅茵科什塔伸手抓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复刻样本。
“这个数。”
“啧,上品?”
“不然呢?”
镜子啪嗒一声破碎,重新融化成血水,融入梅茵科什塔褴褛的红色裙摆中,重新填补。白雨嫣拿着碎片大厦的回忆走出了房间,粘上的鲜血已经微干,变得黏手,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铁锈腥气。
而房间里,梅茵科什塔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下半夜的残月被黑云笼罩,大风把屋内的陈设吹得作响。又下雨了,哗啦啦地。
第二日,时候还早,白雨嫣一改昨日的说辞,准备同千纵城回到万山门。梅茵科什塔似乎还没有起,大堂里人并不多,就只有几个早起吃早膳的客人,几个在端茶送水的血偶,红月坐在前台记着账本。
“人走了?”梅茵科什塔从楼上走下。
“是的,主人。”
她应声,到前台喝了一杯。窗外逐渐天明,依旧灰扑扑的,雨还在下。一只黑猫从桌底窜了出来,三两下跳到红月身上,喵喵叫着。
“糊糊,过来。”梅茵科什塔打开玻璃罐,里面是小鱼干,散发着淡淡的鱼腥。糊糊喵了两声,又从红月身上下来,绕着梅茵科什塔转圈圈,从她的手里叼走两条小鱼干,迈着小步子溜到角落里享用起来。
梅茵科什塔打了个哈欠,走向后院的厨房。血魔对血腥的敏感程度不言而喻,在门前停下,门缝里渗出浓稠的鲜血,呈氧化的棕红。她拧眉。
门扉推开,黑色的皮靴被血水染脏,梅茵科什塔垂眸,看着缩在灶台旁的昏迷女性,约摸与她同龄。对方的丹田被挖出巨大的血窟窿,血肉模糊,狰狞可怖,却尚有一丝气息。
子裔们从暗处蠕动而出,遵从主人的命令将女性抬走。梅茵科什塔走进客房,子裔们已经将女性放在床上,触手融化而成的血水修补着溃烂的血肉。
“唔……阁下。”
劫后余生的喜悦之心,在看到这张惨白的脸时稍稍愣了一会儿,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楚安宁试图坐起来。
“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渴血的子裔将熬好的汤药端到床头,梅茵科什塔只是询问名字后,便带上门离开了,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沉默得不像话。
汤药苦涩,回味腥甜,楚安宁喝完后又躺在床上,心想着被挖去的灵根和废掉的修为,面容惆怅。子裔们安静地退回暗处,默不作声。
一连待了半个月,楚安宁身上的伤口才逐渐长好,看着身旁正浇花的梅茵科什塔,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