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装废柴超难的》在桃夭夭

19、19

　　星辉学院举办庆功宴庆祝历史性胜利。

　　礼堂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学生畅谈白天比赛，洛璃安的名字被频繁提及，满是敬畏。

　　洛璃安本人却对此兴致缺缺。

　　她坐在角落，桌前摆着精致甜点，小口小口地吃着，仿佛周围的喧嚣与她无关。

　　凯因就坐在她身旁，精神明显好了许多，西奥多像个幽灵一样在他身后踱步，眼神复杂时不时瞟向洛璃安。

　　艾莉娅挤过来，脸颊通红，激动道：“洛璃安，你太厉害了，冠军耶，天哪，我现在还像在做梦，尤其是最后一下，太酷了…”

　　洛璃安眨眨眼，一脸无辜：“哪一下？哦，你说那个啊，就随便用用的基础冰锥术吧？好像运气比较好打中了。”

　　她语气含糊，试图蒙混过关。

　　艾莉娅：“……”信你才有鬼。

　　凯因嘴角微扬，端起酒杯掩饰笑意。
　　这祖宗装傻的功力真是日益精深。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中。

　　导师席一角，天琪和若依安静地坐着，与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且她们面前的餐点丝毫未动。

　　若依视线落在洛璃安身上，通过心灵链接直接传入天琪耳中：“姐姐，你看到了吗？绝对不会错，刹那芳华，那是唯有对冰之规则理解到极致，掌控了冰寒之意才能使用的技巧。”

　　天琪端起酒杯，却一口也喝不下。

　　她回应道，“看到了，压缩极致寒息，无视防御，瞬间冻结能量与生机，典籍里记载得清清楚楚，是那位的独门绝技之一。”

　　“千年了，除了她，根本无人能模仿其形，更别提其神。”

　　若依：“可她，明明只是个人类少女，魔力波动甚至不到高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用出绝对零度的雏形？哪怕只有一丝，那也不是凡人能触及的领域。”

　　“载体？”天琪猜测，她想起老师近百年到处在研究着什么，似乎于复活冰神有关，但很快就自我否定，死了千年的人怎么还能复活。

　　“不像，那力量运转圆融自如，更像是她自身的？但这怎么可能？！”

　　恐惧悄然攥紧了她们的心脏。

　　这恐惧源于那个名字代表的意义——千年前的冰霜法神，冰优。

　　那个曾经站在力量顶端，让她们的老师追逐一生，乃至疯狂了千年的身影。

　　她紧紧捂着胸口，发痛。

　　她们体内那丝同源冰霜在此刻是多么讽刺，她们不过也是她的代替品，仅此而已。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若依几乎不敢想下去，“老师他会如何？”

　　天琪骤然一僵。是啊，老师会如何？

　　莱特教主，那个冷漠无情掌控着暗影教廷的男人，他毕生的执念就是复活她。

　　她们姐妹两从小被精心培养，被赋予“圣瞳”之力，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协助寻找任何与冰神相关的痕迹。

　　可是，如果冰神真的以这种方式归来了呢？

　　老师还会需要她们吗？

　　她们这双为了寻找而存在的眼睛，是不是就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更可怕的是，如果教主知道，她们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线索，却没有第一时间上报……

　　“不…”天琪语气冰冷，“不能告诉老师。”

　　“姐姐？”若依惊愕。

　　“还不能确定。”天琪打断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古代魔法器物？贸然上报，若是误会，老师必定震怒。若是真的…”

　　她顿了顿，黯然失色，“老师的心思将会完全聚焦在她身上，而我们…”

　　我们就会被抛弃。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若依瞬间明白了。

　　嫉妒，以及对失去存在价值的恐惧，瞬间压过了最初的震惊与敬畏。

　　“那我们要…”若依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试探或者清除。”天琪的眼底闪过狠厉，“在她引起老师注意之前，我们必须确认，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存在，如果是就在她彻底成长起来，或者说在老师发现之前，让她彻底消失。”

　　只有这样，她们才能继续是老师最重要的眼睛和工具。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们在教廷中的地位，以及老师而言唯一的价值。

　　两人交换眼神，再看洛璃安时，目光已藏着杀意，掩在平静圣洁的面容下。

　　这时，一名侍者经过洛璃安时不慎绊倒，托盘上的魔法果汁斜到泼向她。

　　“哎呀！”侍者惊慌失措。

　　洛璃安专注于草莓蛋糕未察觉，但刹那间一丝寒气闪过，泼来的果汁在距她几厘米处冻成冰坨，掉地摔碎，未溅到她分毫。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洛璃安这才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向吓傻的侍者，慢吞吞地说：“小心点啊。”

　　侍者脸色煞白，连声道歉，慌忙退下。

　　众人只当是个意外插曲，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但角落里的双子星，心有又是一震。

　　“瞬间冻结，没有任何咒语和手势，甚至连魔力波动都没有。”若依在心中尖叫。

　　“只冻结液体，丝毫不波及周围空气和地毯。”天琪咬牙切齿，紧握拳头。

　　这种举重若轻的掌控力，绝不是一个普通中阶法师能做到的！

　　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姐妹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个最不愿相信的猜测，可能性正在无限增大。

　　洛璃安仿佛毫无所觉，继续专注于她的草莓蛋糕。

　　而她身旁的凯因却是敏锐察觉到杀意，视线在双生姐妹花身上停了一瞬，眼底掠过丝冷光。

　　西奥多凑近他，用极低的声音嘀咕：“少主，那俩漂亮小妞看洛璃安小姐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啊，跟要吃了她似的。”

　　凯因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没有说话。

　　庆功宴的气氛愈发热烈，侍者们穿梭不息。

　　一名微笑侍者走到洛璃安面前，放下份缀着冰蓝魔法糖霜的冠军蛋糕。

　　“恭喜您，洛璃安小姐，这是主厨特意为您准备的冠军甜品。”躬身道贺时，眼神与贵宾席快速交换了视线。

　　“哦？”她拿起小勺，看起来毫无防备。

　　另一端，天琪和若依呼吸放轻，直勾勾盯着，蛋糕里掺了碎魂汁，无色无味且魔力波动隐晦，却能慢蚀灵魂，对转世者或沉睡者尤为致命。

　　然而这时的凯因正被几位热情的学员围着，西奥多尽职地挡在他身侧，但视线仍留意四周。

　　洛璃安舀起一勺蛋糕，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但有几道视线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

　　只见她微微蹙了下眉，小声嘟囔了一句：“糖放得也太多了点，齁甜。”

　　语气里满是对甜品师傅手艺的挑剔，没半点不对劲。

　　“怎么可能？！”若依几乎要失声叫出来，被天琪一把按住手腕。

　　“碎魂汁失效了？”天琪心一沉。

　　那毒药即便无法立刻致命，也绝不该是这种反应。

　　除非她的灵魂本质强大到可以完全无视这种程度的侵蚀？
　　或者有别的力量在保护她？

　　双子星惊疑不定时，洛璃安口袋里的精灵蛋突然发出刺眼的冰蓝光，光芒透衣，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咦？”洛璃安低头。

　　这不是刚才在路边捡到的蛋？

　　被她随意塞进口袋，本打算回去让多比做成蛋糕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孵化了。

　　她心底暗暗碎嘴：麻烦，还少了顿下午茶。

　　随后，她嫌弃地掏出精灵蛋，蛋壳上浮现出细小裂纹，光芒越发绚丽。

　　“咔嚓…”
　　蛋壳顶端轻响破开小洞，一个巴掌大、冰蓝透明的脑袋顶半片蛋壳懵懵懂懂钻出，它睁着硕大冰蓝眼睛，小短手迷迷糊糊揉着双眼。

　　它打了个小哈欠，然后似乎嗅到了什么，小鼻子抽动了下，立刻转向洛璃安勺子上残留的一点蛋糕碎屑。

　　只见它快扑过去，抱住洛璃安拿着勺子的手指，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随即整张Q萌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嫌弃地“呸呸”了两声：

　　“麻麻，难吃，毒毒，不好吃。”

　　清脆稚嫩的声音，像琴声回荡在骤然安静的宴会厅。

　　“……”

　　瞬间，众人瞪大眼睛，除了吃惊就只剩吃惊。

　　精灵？

　　冰系精灵？

　　刚孵化就会麻麻？！

　　还毒毒不好吃？！

　　西奥多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凯因挥开身边的学员，看向那盘蛋糕，又猛地转向贵宾席方向，眼底杀意骤起。

　　洛璃安看着自己手指上挂着委屈蹭她的小家伙，愣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觉麻烦。

　　随即戳了戳它冰凉凉的小脑袋，“谁是你麻麻，还有，挑食可不是好孩子。”

　　语气平淡得，仿佛没听到“毒毒”的存在。

　　但这句话，已经足以让某些人魂飞魄散。

　　贵宾席上，天琪和若依脸色剧变。

　　毒，无效。
　　还意外让她契约了只不凡的冰系精灵，这精灵似对毒素有天然敏锐感知。

　　“废物。”天琪在心灵链接中咬牙切齿。

　　“姐姐，现在怎么办？那只精灵气息纯净还有一丝古老寒意。”

　　“…棘手，不仅没试探出深浅，反而打草惊蛇，还让她多了个帮手。看来必须重新评估，另寻他法了。”

　　两人的眼神交换，杀意并未消退，转身离开。

　　小家伙察觉不善目光，缩颈紧抱洛璃安手指，警惕张望。

　　洛璃安将它托在掌心，感受冰系亲和力，瞥向桌上“加料”蛋糕，黑眸降冷。

　　看来这庆功宴，也不让人省心啊。

　　但很快，她恢复原状，把小家伙放到餐桌上。

　　小家伙刚被搁到餐盘上，鼻子就跟装了雷达似的，“咻”地锁定那几块甜点。

　　下一秒，小小身子直接扑进比它大一圈的布丁里，小短手扒着，吧唧嘴的声音半米外都听得见。

　　洛璃安眉峰一挑，眼底明晃晃写着离谱。

　　不仅是她，吃惊后众人哗然一片。

　　“这哪是精灵，是揣了健胃消食片的干饭兵吧？”

　　“刚出生会说人话就算了，还能炫饭不喘气？这要是我养，月底得把自己卖了换甜品钱。”

　　“你看它缩在布丁碗里的样，跟猫揣进猫窝似的，我愿意少吃三顿火锅换一只。”

　　“醒醒，精灵是贵族的宠物，你连贵族家甜品师的学徒都摸不着边儿。”
　　……
　　正说着，小家伙嘴里塞满布丁，含含糊糊抬眼：“麻麻，这个比我翅膀还软，好吃，还想吃…”

　　话音刚落，“咕咚”咽下去，又一头扎回去，连嘴角沾的奶油都没擦。

　　不到一分钟，餐盘就空得能反光。

　　小家伙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蓝眸水汪汪：“麻麻，还想……”

　　话没说完，洛璃安一把拎起它后颈，跟提溜小猫似的转了两圈，嫌弃道：“翅膀跟苍蝇拍似的，腿细得能当牙签，吃起东西跟吸尘器成精，养你不如养只鸡，至少鸡蛋能换布丁。”

　　“…呜呜…”小家伙瞬间红了眼，眼眶里打转：“麻麻，我现在是迷你版，吃够了就进化成超大号饭搭子，还能帮你抢最后一块蛋糕。”

　　“闭嘴。”洛璃安手没松。

　　小家伙以为被讨厌，立马收了声，扁着嘴委屈巴巴：“我保证以后只吃亿点点，就比麻麻的拳头大一点点，麻麻别讨厌我…”

　　那小模样，活像被抢了糖的小孩。

　　洛璃安盯着它，顿了顿，开口道：“看你跟布丁这么亲，以后就叫布丁吧，会飞？”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自助甜品台，“那儿有管够的，去。”

　　“……”
　　布丁先是愣住，而后喜极而泣，“麻麻，我喜欢布丁这个名字，谢谢麻——”

　　“走你。”洛璃安手一扬，直接把它甩了出去。

　　布丁眼看要摔，慌忙张开小翅膀，扇得跟小风扇似的，原地转了三圈才稳住，晃晃悠悠朝甜品台飞去。

　　“麻烦。”洛璃安低声吐槽，却没忍住朝布丁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偷偷勾起。

　　“不知像了谁。”凯因晃了晃酒杯，狭长的眼尾挑起，意味深长。

　　“……”

　　洛璃安斜他一眼，没接茬，抬手冲侍者喊：“再上几分草莓蛋糕，还有把那边坚果撤掉，某小只可能会啃得卡翅膀。”

　　“少主，你看见了吗，那精灵是六翅凡品，洛璃安小姐赚大了，怎么还不高兴呢？”西奥多附耳嘀咕道。

　　凯因没说话，眸光黏在洛璃安身上——看她偷偷把布丁掉在桌角的奶油擦掉，眼底的探究又深了几分，心里笑了句：嘴硬心软，倒比甜品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