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超酸梨子派

4、挨训

　　“李叔你终于出来了，我好久没见你了，来买点东西。”萧穆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不少，冲上去就对着他紧实的肱二头肌拍了一巴掌。

　　说着给李岗指了指江秋和他手上的碗筷，江秋也朝李岗叫了声：“李叔。”

　　他也点头回应。

　　推着轮椅走进，路过萧穆刚刚捣乱过的地方，随手把东西重新摆好，但江秋总感觉这人的眼神根本就在他身上。

　　李岗把东西放好后，就来到江秋前面，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碗筷，说：“七块。”

　　江秋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零钱递过去，李岗点点头就转过轮椅朝萧穆那边去了，一上去就给有对着杂物柜叨叨姑姑的萧穆拍了一掌。

　　“今天不是要上课？还跑这么远。”

　　“奶奶会给我请假的。”

　　“那也不行，说了你这个年纪读书最重要。”

　　“好好好，那我走了。”

　　说着推搡江秋的背把他带出去，随后拉上江秋就跑，根本不给江秋反应的机会，说：“快跑，别被他追上了。”

　　江秋没搞清状况，但身体已经跟着萧穆飞出去了。

　　跑出去没一会，身后马上传来一声叫唤：“臭小子，东西拿走！”

　　萧穆往后看了一眼，确认他追不上了才冲着后面大喊：“我妈说要我给的，不关我事。”

　　他俩一连跑到巷口才停下，李岗后面说的什么根本没听见，萧穆匀了会气往学校走。

　　江秋追上去和他并肩，刚上去就听见萧穆说：“那算是我以前的老师，以后可能会我们一起吃饭，你叫李叔就行。”

　　“待会带你去保安那混个脸熟，你以后就能出去吃饭了，但那保安是个老古板，想混出去干点别的事就别想了。”

　　江秋一一点头应下，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穆斜着睨他一眼，说：“我能出去吃饭是因为奶奶以前是这的特级教师，这学期才给开的后门，她今天可能是看见你好像跟我关系不错才这样的，你别多想。”

　　“她只有中午做饭，晚上要去跳广舞，还有她有点迷信，有时候说的话会莫名其妙，别信就行。”

　　“哦对了，那保安以前是她学生，你要实在想出去，拿奶奶吓唬吓唬应该也行。”

　　这是萧穆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江秋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人格分裂的人。

　　萧穆叹了口气，道：“我在外人面前就是放不开，没那么……”

　　凶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头就被一个硬物撞了下，发出碰的响声，这声音很明显是身体撞击铁块发出的。

　　怎么不疼呢。

　　萧穆抬头就看见江秋的手放下去了，手背上明晃晃一条红痕。

　　萧穆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仔细看看，原本还是一条很鲜明的红色贯穿手背，现在隐隐有向四周扩散的局势。萧穆按了按最疼的地方，说：“疼吗？”

　　还一会没等到回答，萧穆暗暗想：肯定是疼的。

　　这么想着又摸了摸刚刚按过的地方，猛地手被抽开了，萧穆抬头看见的就是江秋偏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感觉似乎要生气。

　　萧穆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应该看路的。”

　　“没事。”江秋淡淡地说。

　　萧穆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被磕一下而已，哪有那么多事，就是江秋的手那块痕迹很显眼，看上去就像受什么很严重的伤一样。

　　这可能就是……易留疤体质吧。萧穆这么想着。

　　萧穆带江秋去保安室说了声就去教室了，现在离打上课铃没多久了，想午休显然是不行了。

　　萧穆问：“你有午休的习惯吗？”

　　江秋答：“没有。”

　　其实这就是萧穆顺嘴问的，江秋回答什么都无所谓，他还没见过谁真的不午休，江秋这么说肯定是不好意思，怕自己难堪，毕竟有午休习惯也没法了。

　　下午的课没什么新颖，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有两节数学课，平时的数学课都是上午的，但这次原本的数学老师请假了，课也就被推到下午由代课老师完成了。

　　数学课就是无聊。

　　萧穆心道，他瞥了眼台上有些局促的代课老师，一看就知道是个新老师，他本就不喜欢数学，要不是之前的数学老师太过负责，他早放弃了。

　　现在这老师请假了，他也就索性不听了，反正也听不懂。

　　他用手撑着脑袋，头微微一侧，瞥了眼旁边的江秋，这人正捧着本书看的正起劲，还不停在纸上勾画着些什么。

　　看来也是个不听课的主。

　　萧穆看他神情严肃，一边看书一边写字，时不时还微微皱眉，萧穆顿时无语，小声嘀咕着：

　　“看小说就看小说嘛，还装的那么正经，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搞什么科学研究呢。”

　　也不知道旁边的有没有听到，萧穆也没管他，白了眼就去干自己的事了。他看了看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心道：啧，这上的到底是数学课还是英语课啊。

　　他盯着黑板看了两眼，最终确定自己听不懂，他又拿起笔数学书上涂画，等他把这一章节所有汉字的空格外加一整张草稿纸全部涂满后，他看了看身旁人，

　　还在拿着那本书勾勾画画……

　　萧穆轻啧一声，又盯着黑板看了两秒，中午没午睡的后果在这刻发挥出效果，不负众望的，萧穆睡着了。

　　虽然可能午休了也差不多。

　　新老师就是不一样，睡觉都不管，等萧穆再醒来，已经第二节数学课开始了，他懵懵的四处张望，看到旁边的时候，

　　还在拿着那本书勾勾画画……

　　萧穆顿时来了兴趣，他从数学书上随手撕下一张纸，将原本在右手的笔调到左手，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上：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学习？

　　写完便递了过去，那人也很快回信：

　　小学。

　　萧穆看着纸上的这两个字，扯了扯嘴角，又写下：那你学会没有？

　　回信：约会。

　　萧穆一时无言以对，给身旁人比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可惜那大拇指还没放下去，就被一人拍住了肩膀，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你们俩，下课来我办公室。”

　　是赵清颂。

　　但萧穆可不怕，像进办公室这种事他已经轻车熟路了，应付老师就三件套：沉默，认错加保证。他还不忘把这套秘诀传纸条告诉江秋，但对面没什么反应。

　　“切，亏我还告诉你。”萧穆看他这副假正经的样子就不爽，说罢也就不理他了。

　　下课铃声准时打响，萧穆用手肘推了推江秋，道：“走了，去办公室。”江秋整个人看起来气压低得很，但还是认命的放下书，站起身跟在萧穆后面。

　　办公室里，赵清颂正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看见他俩过来，脸瞬间黑了几度，待他们走进就提高音量，斜眼看他们问：“知道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

　　沉默……

　　这一步他俩都做的很好，萧穆本以为江秋会很听话的回答，但这么一看，这人还没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萧穆在低头空闲之余还不忘偷瞄一眼江秋，只见那人板着张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萧穆还没收回眼神，就被赵清颂打断，“萧穆是吧，你看什么呢？”萧穆被吓的一激灵，立马立正站好。

　　“我看过你的成绩，最偏科的就是数学，上课还不听。”赵清颂说到这个就头疼，她来带这个班的时候，也不是没听说过萧穆的名头，在老师圈里对他两极分化很严重，她现在还忘不了那时的场面……

　　语文老师：“我觉着这孩子挺好，是个上大学的料，小赵啊，教他的时候可以着重培养啊。”

　　数学老师：“呵，我看这小子地瓜都考不上，怎么，他对我有意见啊？”

　　现在赵清颂负责教语文，她也看过成绩单，萧穆语文确实没话说，但数学就是一坨屎，有史以来的最高分才76，还是在高一。

　　赵清颂无奈扶眉，“还上课传纸条，算了，你们知道错了没？”

　　萧穆就等这句话呢，但还是装作很难为情的开口说：“赵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会了。”说着又把头低下去，见一旁的江秋没反应，还暗暗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说话。

　　江秋：板着张脸，不说话。

　　萧穆看他那样子，又不爽了，要不是赵清颂还在这，他早一个白眼翻过去了。

　　“还有江秋啊，你也可以稍微在这方面辅导一下他，好吧。”萧穆听到这话心里更不屑了，心道：他自己上都不听，还辅导我呢，切。

　　江秋：板着张脸，不说话。

　　“行了，出去吧。”赵清颂向外摆摆手，示意他俩可以走了，萧穆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震惊：

　　这就可以走了？这小子一句话没说，就连最后都没附和一下，就能走了？！什么时候更新的套路啊？

　　江秋倒是没什么反应，迈开腿就往出走，萧穆也就跟着他往外走了。直到走廊上萧穆才碰了碰江秋的胳膊，说：“看来你进办公室进挺多啊。”

　　江秋回答：“第一次。”

　　“什么？”

　　“第一次进办公室，被训。”

　　他还着重咬实了最后两个字，萧穆顿感心虚，他突然有了一种拐良家男子进山上当盗匪的感觉，他抓了抓头发，乖乖的跟在江秋后面回班。

　　“喂，你不会生气了吧？是我要跟你传纸条的，但我也没想到……”萧穆一坐下就推推江秋的手臂解释道，毕竟就江秋那一脸冷漠的样，他感觉要是他今天不解释下，这人能臭脸到天荒地老。

　　“没有，不怪你，那纸条我也传了。”还没等萧穆解释完，江秋就打断他说道。

　　萧穆心下一惊，他还以为这人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类型，没想到还挺好说话的。他刚还想问什么，就被上课铃声打断了。

　　萧穆烦躁的看了眼课程表，是班会晚自习。要放在平时，这节课绝对吵到飞起，但赵清颂就站在那不说话，都感觉她下一秒能用眼神刀杀死你，在这种情况下，萧穆想说话也说不了。

　　好在这位新班主任放学还比较准时。同学们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这个新班主任太恐怖了，想到以后每天都要过这种日子，一股无力感席卷而来，纷纷拖着疲惫的身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