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养成游戏里靠摆烂登上后位》菩提不发疯

4、第 4 章

　　出了萧曦房间之后，萧母终是没忍住哭了一场，回到房间时，眼睛还是红红的。

　　萧父坐在床头看着书，见夫人推门进来，忙上前扶着她坐下，帮她倒了一杯水，颇有些责备之意道：“我都说了别去找曦儿，你偏要去，把自己弄成这样好受。”

　　萧母接过茶水，拿起又放下，怎么也喝不下去，终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怨道：“我早就说了，曦儿想嫁谁就让她嫁谁，长孙家好歹和我们是世交，现如今好了，连选都没得选，直接被人要到皇宫里面。”

　　萧父低声辩解道：“这怎么又怪我了，当初夫人不是也觉得定州太远，不想让曦儿远嫁，才拒了两家的定亲。”

　　萧母担忧道：“曦儿她是不是在怨我们，今晨周公公来宣旨的时候也是，她是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我刚刚去找她，我说什么，她应什么，一点都不像她的性子，我这心里始终是不踏实。”

　　萧父叹了口气，“这本来打点的好好的，探得了圣上的喜好，才将曦儿那日打扮成圣上厌恶的模样，谁曾想还是中选了。”

　　“这圣上怎生也这么善变，之前宴会旁人如曦儿那般穿墨青色衣衫可是直接被赶出了皇宫，本以为这次可以万无一失，让曦儿安心，谁曾想……”

　　入夜，京城宵禁，皇城更是早早的落了锁，一片寂静。

　　乾清宫

　　早上在萧府传旨的内侍站在书案旁边，端着茶水。

　　初登基的年轻帝王在伏案批阅奏折，东方卿脑袋有些发胀，但却没有听内侍的劝说先去歇息。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线，还需要尽快熟悉关于这个世界线中的朝堂内政。

　　内侍们眼中的这位皇帝逢先帝驾崩，初上帝位，因膝下贫瘠，为稳固根基，诏天下州县，广选秀女，以实六宫。

　　这也是东方卿每一次记忆开始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总是会在自己登基的一段时间后莫名其妙的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然后如流水般处理着每一次都完全不同的政务，重新认识新的大臣面孔以及自己的后宫妃嫔。

　　他如同在轮回中进行着不同的人生轨迹。

　　他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掉入了重生之类的怪圈里面，但如果是重生，为什么他每一次回到最开始，身边的大臣，所经历的朝事，后宫的妃子都完全不一样，甚至于有几次刚回到最开始还会出现太后已经去世的现象。

　　东方卿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这种荒诞之事他并没有告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也套过内官的话，内官们记忆中的皇帝的性格、处事方式并不同，按理说，在身边人的眼里，他并不是他们描述中的那个皇帝，但他身边的人却从未对他有过任何怀疑。

　　他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开局中处理着不同的朝堂政事，和不同的官员打交道，以及每一次都截然不同的后宫。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刚登基的东方卿来说，这并不是好事。

　　帝王之侧，无亲友。

　　上一次陪他渡过宫变，帮他铲除异己，忠心耿耿的忠臣官员，却可以在第二次拿起刀刃对准他的后背狠狠刺下去。而叛变者则忠心耿耿，护主而亡。

　　孤独感，是他在这个过程中最为不寒而栗的刺刀。而后的每一次开局，他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保持着十足的警惕。

　　每一个世界的记忆叠加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劝导着，势要影响他的决策。而他只能将杂乱无序的记忆压下去，在每一个世界中按部就班的走着。

　　在这个过程中，每一次回到登基之初，他都比前一次更加游刃有余的处理着朝堂事务，是以现在内侍眼中，他虽刚登基，但早已摆脱了最开始的稚嫩，取之而代的是杀伐果决的帝王之气。

　　东方卿本以为在这其中唯一不变的、唯一怪诞的是自己，直到他意识到在每一次的重启中都会有着一张相似的脸庞，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心动。

　　他会在自己的命运循环中无数次的将她奉为至宝，尊为皇后。

　　这个人就如同是帆船的锚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紧紧的抓住东方卿，让他不会被海中的暗流裹挟走。

　　无数次的重启中，她在无形中成了东方卿唯一的光源，唯一的支撑，让他能够在时间中一次又一次的往前走去。

　　而东方卿也渐渐有了一个新的猜测，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在无数次的时间中重启。

　　他曾为这个想法狂喜过，他不是一个人，如同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陷入流沙挣脱不开的可怜人濒临绝望之际看到了路过此地的旅人。

　　那是他的希望，可以带他脱离漩涡的唯一希望。

　　东方卿开始暗中观察着她，想看看她是否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和自己一样被困在这无助的命运中。

　　他发现，每一次的时间线中，她都会有着一个相同的背景，每一次处理妃嫔关系都更为的熟稔。

　　就如同他们两人是处在相同的时间线轮换中。

　　东方卿有些庆幸，他并不是一个人，甚至有时候，他会作壁上观，在一旁看着她的成长，看她在后宫斗智斗勇。

　　这成为了东方卿生活里面最大的喜事。

　　直到有一天，如同话本定格一般，他所经历的循环不复存在，他在最开始陷入这种怪圈时许下的恢复正常的愿望变为现实。

　　命运却给他开了另外一个玩笑。

　　他被卡在一天怎么也走出不去，御书房的奏章不论过去多少天，送来的都和第一天一模一样。

　　身边内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说着一毫不差的话，御膳房呈上的饮食，皆一成不变。

　　偏偏周围所有人都察觉不到，他陷入到了一个新的怪圈。

　　东方卿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即使身为皇帝却撼动不了命运丝毫的无助感。

　　他该怎么办？

　　他应该怎么做？

　　东方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

　　对了！

　　那个或许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妃子，他现在的皇后。

　　但厄运总会接踵而至，凤仪宫内，如同人间蒸发，殿内空无一人。

　　为什么会这样？她人呢？

　　难不成她和他不一样?

　　而当东方卿想要接着去寻找自己皇后所去何处时。

　　一睁眼，时间又回到了子时。

　　有什么东西在无形的限制他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秘密，在他要接触到关键密钥时，拨乱反正。

　　他被困在了一个新的牢笼中，无法出逃。

　　他的希望戛然而止，他的皇后离开了，而他却被独自留在了这个漩涡中，挣扎不出。

　　他和身边的内官们一样，变成了这个世界中的提线木偶。

　　再往后，他的记忆也逐渐不清晰，仿若被固定一般，丝毫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睛，回到了自己19岁的选秀现场。

　　台下是他心心念念了无数个日夜的挚爱。

　　……

　　第二日，到了萧曦离府进宫的日子。

　　清晨，秋水侍奉着萧曦洗漱，忍不住疑惑道：“小姐，您不觉得奇怪吗？”

　　萧曦：“奇怪什么？”

　　秋水喃喃道：“秀女入选，一般会安排到辰时入宫，而这次的圣旨上却写的是让小姐午时入宫。倒像是……”

　　萧曦眨了眨眼睛，“什么？”

　　她并不清楚这个架空朝代的习俗。

　　秋水继续道：“像是有人知晓小姐贪睡的习惯，专程给小姐安排的时间。”

　　这怎么主控也跟她现实世界一样爱睡懒觉，难不成这形象就是按照她现实世界来捏的。

　　萧曦觉得如果形象设定真的是她自己，凭借她那储备不多的爽文宫斗经验，还是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

　　萧曦无奈笑道：“哪会有人这么闲，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秋水忍不住道：“可是奴婢是真的觉得不对劲。”

　　萧曦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快点收拾吧，等下母亲就要来催了。”

　　萧府门口，萧母站在马车前泪如泉涌，抓着萧曦的手各种叮嘱。

　　“进了宫可要记住莫要想着争些什么，萧家不需要你去为我们争什么大富大贵。”

　　“太后是个宽和性子，和萧家也是沾着亲的，你若是碰到事情解决不了，就去求一求太后，性子放软一点。”

　　“宫里面手段频出，你要记得藏拙，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吃食上莫要亏待了自己，若是皇宫的饭菜不合胃口，就找你父亲支些银钱，安置个小厨房。”

　　身后的萧父上来扶着萧母的肩膀，宽慰道：“小曦是个聪明孩子，你也别操心了。”

　　萧家大公子也在一旁叮嘱道：“遇事莫怕，你大哥就在翰林院，到时候着人传个话，我便会去帮你。”

　　萧曦接过手帕帮萧母擦着眼泪，强装镇定道：“娘，你放心，这话你昨天说了一晚上，女儿早就烂熟于心。进宫之后一定会谨言慎行，不给爹娘丢人！”

　　一行人在门口耽搁一柱香，萧曦才坐上马车。

　　萧母是个疼爱女儿的人，马车离去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追了一段路，最后还是被萧父和萧大公子给扶了回去。

　　萧曦见萧母三人回去才放下帘子，心中叹惋。

　　再见了，我的新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