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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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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说的——禁闭,一周。罪名是课上私自使用不必要的魔咒。幸好伊丽莎白警醒,死活没有泄露温暖咒的作用对象,总算没被斯内普定性为团伙作案,罪加一等。
她精心保持的魔药课业全优绩惨遭腰斩,与此同时还须承受汤米·费恩的怒火。整周的禁闭显然包含周末在内,而周日傍晚五到八点恰巧是斯莱特林学院魁地奇集训的固定时间。
托马斯好歹给表妹的密友留了一点面子,没有在公共休息室朝她大吼大叫。但晚饭前他把她从椅子里拽出去时的怒容是不言自明的。
“你会缺席第一次训练。这绝对不行!杰森离队之后,我们急须找到合适的击球手——关键就是要和你配合默契。我早就敲定了择选日期,你周日必须得来。没有哪一个新人能同时对付两只游走球:我要的是全真模拟选拔!”
罗莎蒙德夹着书包匆匆走向斯内普的办公室时,这番话还在她耳边晃荡。可能是因为肚里空空的缘故,回声格外洪亮。
她渺茫地向往着传说中的时间转换器。潜入魔法部偷那么一个的概率似乎比周六从斯内普的办公室里溜出去还大些——还是那间长方形的石头屋子,装饰却已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时迥然不同。架子上盛满水果蜜饯的瓶瓶罐罐不见了,换成了内脏标本一类令人毫无食欲的东西(对于饥肠辘辘的禁闭生来说这倒是好事);从前厚墩墩、足以漫过脚背的波斯羊毛地毯也变成了冷硬的暗纹格毯。回想从前在鼻涕虫俱乐部里渡过的愉快日子,罗莎蒙德简直觉得办公室内的炉火都惨淡无光。
时移世易了,她感叹道。假如你有生之年还想踏入禁书区半步——那就靠自己的才智博得新教授的喜爱。虽然他脾气很坏,但总归是个好心的老师(罗莎蒙德没有忘记自己穿着等于是他给买下的新袍子),而且短短几天内就帮她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尽管他带来的问题更难解决)。
斯内普坐在高高的扶手椅上批改论文,脸色越来越难看。受罚的学生蹲在架子旁边守着满满一桶蛞蝓,那昆虫产生的黏液简直比提供给她的清水还要多。罗莎蒙德不时朝斜上方可怜巴巴地望一眼,就看何时魔药学教授的态度能缓和一点,好让她趁机提出那个大言不惭的要求。可惜随着暮色渐沉,斯内普的情绪眼见得越来越低沉,罗莎蒙德只好埋头捉虫,只求他但生闷气,万勿殃及池鱼。
“斯拉格霍恩教授让你帮忙照看过低年级的课业吗?”斯内普冷不丁问她。
罗莎蒙德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用唯一干净的左手腕揉了揉脖子。“去年给一年级做过几份样品......”
斯内普看上去冷静得像一尊雕塑,也苍白得像一尊雕塑,不知是哪个学生气得他二神出窍,恐怕此人明天课上会给骂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他们现在升二年级了——笨得出奇。”他嫌恶地推开面前的一叠论文,那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暑假作业,“我不想质疑斯拉格霍恩的教学工作。或许是你的样品提供了错误的示范,普林斯。”
罗莎蒙德觉得他只是不想承认接手的班级水平欠佳。
“看看这些垃圾,普林斯小姐。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被你引入歧途的——但愿你和我一样想要挽救他们。基于此,我希望你阅读所有作业,写一篇文章,针对我判错的地方做出具体说明。你会发现许多错误是重复的。想想为什么,罗莎蒙德,反省你自己。下次禁闭时交上来。”
他复制了一份副本交给她。罗莎蒙德欲言又止,想提醒斯内普下次禁闭就在明天,但见他轻描淡写,一副小事一桩的样子,又想起院队的选拔,也只好咬咬牙接下。
壁钟敲了八点。罗莎蒙德脚步飘忽地迈出办公室,心情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重。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尽管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二年级的作业水准还是大大超出预期。所有的绩优生都无法想象差生为了交差是如何地绞尽脑汁,毫不吝啬地把肚子里那点可怜的墨水全盘交代,能写多少就写多少,意图押中几个模棱两可的句子——打个比方说,把四分之一磅琥珀写成四分之一张虎皮,以及诸如此类令人哭笑不得的失败。
罗莎蒙德对斯内普充满同情,几乎忘记了自己也在出气筒之列。判这些作业实在是一种折磨。
月已西沉。黑乎乎的蕨类植物随波荡漾。似乎起风了。不时有一串明亮的泡泡从窗前飘过。罗莎蒙德靠在封死的玻璃窗前,坚硬的雕花花瓣硌着了她的脊柱。她没有动窝儿——丢下羽毛笔的那刻就陷入了疲倦的梦乡。
第二天傍晚,斯内普对她的黑眼圈未置一词,那份论文也遭到同样的待遇。他带着不信任的神情看了两分钟,然后把通过检阅的那卷羊皮纸扔进了一个空抽屉。罗莎蒙德只好安慰自己他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
海蛞蝓比蛞蝓可爱多了。这是一种浅海生活的贝类,有一对酷似兔耳朵的触角。斯内普只吩咐她挤一些紫腺分泌液,任务轻松,与上次不可同日而语。她几乎后悔没选修保护神奇生物课,但又觉得学习照顾这些在自己眼中纯属药用的动物就好比做菜之前去学着抚慰球状甘蓝一样可笑。
气氛祥和,斯内普俯首读着一本大部头,而她在墙角和海兔嬉戏。罗莎蒙德努力抓住这个机会。
“教授?”
“嗯。”
“您问起过的——我是咱们学院的击球手。”
他发出一声鼻音表示确有此事。
罗莎蒙德鼓起勇气。“杰森·沃克今年毕业了——他是之前和我搭档的击球手。我想他们是打算这周日搞个选拔赛......”
“你明天有禁闭,普林斯小姐。选拔击球手的任务就交给游走球好了。”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书上。罗莎蒙德胆怯地张了张嘴,发现勇气已经消耗殆尽。她只好埋头继续折磨海兔子,尽量不让自己显露出哀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