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从别后，忆相逢》流风冰川

8、【双骄之战，巅峰对决】

　　紫川秀召开了会议，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明羽是不愿意打仗的，目前远东和魔族两个担子压下来，勉强收支平衡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此时兴战，对他们的压力无疑非常巨大。

　　林冰立即反驳，论起在座诸位，她是最坚定的保皇派，有此举动并不难猜到。

　　林冰除了在瓦伦关下那几次会面外，再次对帝林有深刻印象的就是在圣灵殿的会面，那时林冰在祭奠哥应星和斯特林，她想不到的是，帝林去祭奠的，也是那两人。

　　他们的对话中，帝林一直保持着优雅和自信，只有最后时才露出了些微疲惫和难以察觉的哀伤。他问她，平心而论，紫川家待我如何？公平吗？

　　公平吗？

　　许多时候是没有公平的。

　　然而这个人却是有实力反抗这种不公平的。

　　他反抗了。

　　难道就是错误的吗？

　　可家族是正确的。

　　所以必须是帝林的错。

　　他就该死，他就该遭受不公平的对待，他就该毫不反抗被灭族，他就该眼睁睁看着随着他的死他的属下们被接踵而来的政治斗争屠戮。

　　帝林不是个好人。

　　林冰一贯坚定的认为。

　　可是她无法解释这个“不是好人”的人，为什么弱旅孤军深入敌占区。

　　帝林不是个好人。

　　他血腥屠杀，他视人命如草芥，他贪污结党，他骄狂。

　　帝林不是个好人。

　　他赏罚分明，他为家族争得利益，他指挥若定，他维护兄弟。

　　那谁能解释为什么这个人叛乱时，他的属下坚定不移的追随他？

　　可这一切都是错的。都是错的。

　　林冰不断说服自己。

　　可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如果当时，帝林的位置换成了紫川秀，紫川秀面临这个抉择时，也会选择反抗吧。那么她将如何自处呢？

　　家族对她有恩，逝去的长官哥应星教导她忠义，所以她绝不可能帮助紫川秀。

　　紫川秀又何尝不是对她有恩呢？但她毕竟在家族的天空下成长，受到家族的栽培，她也不能向旧主反目。

　　那只剩下一条路，唯有自尽，以示两不亏欠。

　　林冰默然，这是否就是斯特林的选择？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把手揣进兜里，似乎仍然能感受到分别时帝林指尖的凉意。

　　林冰和明羽的争执告一段落，紫川秀望向卡丹。

　　卡丹低着头说，发动战争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从小她作为公主，受尽宠爱，因此父皇迟迟不肯送她出嫁，后来许了云浅雪，但婚期未到，她便被紫川秀俘虏，于是，她遇见了他。

　　他英武忠诚，沉稳坚定，像山岳一样可以依靠。

　　他拙于表达，他不知所措的面对她。

　　她还记得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很……我很……那个你，卡丹，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那个……你。”

　　他们是相爱的，但是却不能相守。

　　多像童话，英勇的将军爱上敌国的公主，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可是现实是，他们分别，而且在以后的岁月里多次擦肩，却因种种原因不得相见，是的，自从分别，一别永诀。

　　她嫁给了云浅雪，但是心里从未忘记他。

　　她虽不言，却默默记下每一次他的消息，魔族和人类隔着遥远的距离，彼此世代仇敌，想得到一点消息都极为困难，她珍藏着每一次的来之不易。她相信他也是这样的，这样的思念和怀念，那样痛苦而不舍的爱恋。

　　他们曾遥遥隔着大魔神堡，彼此因对方站在敌对的立场而撕心裂肺。

　　幸运的是终究没有打起来那场战役。

　　这是残酷的命运唯一的恩赐。

　　它让他们相爱，却把他们分开。

　　向阿秀投降后，她曾经考虑过如果见面，将如何面对，她已为人妻，他亦为人夫婿。

　　可不待她想出结局，他已经死去。

　　听闻他的死讯，她泪如雨下，她不知道，他在最后时刻，想的不是为之努力过一生的家族、不是害了他的兄弟、不是信赖他的部下，而是她的笑颜。

　　她为了他离开他，他的大哥却杀了他。

　　卡丹的声音渐渐小了，她说：“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事都是看利益，还有爱和仇恨，陛下。”

　　紫川秀见到卡丹回避了他的目光，顿时明了她何出此言，心里也是一痛，勉强打起精神，问了心腹爱将，“白川，你的看法如何？”

　　白川答：“应该为正义而战。”

　　紫川秀的目光又落在半兽人将军布兰身上。

　　布兰说：“打！”他的眼里闪耀着刻骨的仇恨，帝林当初在远东的所作所为，他从未忘记！

　　紫川秀不再说话，心头百味陈杂。

　　大哥，他们说，国仇重于私情，他们说，你是叛逆，他们说，你弑君该死，他们说……

　　你说，我应该冷静考虑……

　　但是他没有时间继续犹豫了——

　　“情报局刚刚收到消息。巴特利行省出事了。瓦新总督和吴华省长联合起兵造反了！”

　　叛乱像是一把火星，初时了了，渐成燎原。

　　大概瓦新总督和吴华省长都没想到，他们的举动，使紫川秀和帝林的对决，提前发动了。

　　今西平叛大军出发后，遭遇了紫川秀的远东军（他们伪装成巴特利行省军队）的阻击，今西对帝林报告后，帝林批复：照打。

　　与阿秀作战，是帝林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形，但事情既然发生，就只能去解决。

　　与此同时，帝都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战役，总指挥是文河，目标是监察厅，以及正在其中开会的帝林及其他监察厅高层。

　　在这样喊杀声中，帝林镇定自若的继续会议，直到会议结束。

　　他出去见了文河。

　　那个有些莽撞的战士正在被两个军法官凶狠的审问，一身狼狈，没有求饶，没有回答。

　　他制止了他们，然后给文河点了根烟。

　　两个人短暂的交谈后，帝林离开。

　　这次兵变，引来的不是帝林政权的倒台，而是对中央军的大清洗。

　　文河的死，斩断了远东高层的犹疑，面对一片请战之声，紫川秀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次没有人会来解决他的困难。

　　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听见自己对紫川宁说：“殿下，我们在恭候您的命令。”

　　如果这一切是紫川宁说出来的，是不是他就不用背负这罪过，然而表面功夫，无法洗掉内心的痛苦。

　　紫川秀的心正在封冻，他甚至有些不敢面对那个对阵沙场的结果。

　　斯特林不愿意看到他们手足相残，而今，部下们以为他复仇为名，发动战争。

　　随着紫川宁发布征讨檄文击碎了最后的屏障，星星火点，终于燎原。

　　帝林萧索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无可挽回，也只是淡淡的说：“天下皆我敌。准备开战吧。”

　　形势的严峻，逼迫着这个新生的政权必须全力以赴。

　　帝林站起来，身形沉稳有力，深邃的眼里放出锐光：“诸位，前路已是绝境，唯有死战！”

　　军官们站起来。齐声应道：“愿跟随殿下，直至死亡！”

　　哥普拉恍惚的想到不久之前，帝林平淡的开口：“士兵们，我要你们陪我一起死！”，而他们疯狂的呼喊着：“愿追随大人！”。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了啊，哥普拉微笑，即使天下再无盟友，又能如何，监察厅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帮助，我们也一样打得了天下不是吗？

　　林睿的心情很糟糕，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帝林了，在卡特身边时，他还叫湘无月时，他就见过这个俊美挺拔的将军。

　　彼时他正要去找卡特，突然听见有人用人类的语言喊话：“不要动手！我是来谈判的信使！”湘无月看了一眼，惊奇的发现那边居然只有一个人，身手不凡。

　　湘无月叫了住手，听着对方用魔族语重复了一遍，就离开了，他毕竟很忙。

　　第一次见面，帝林的胆色给湘无月留下了深刻印象，帝林对他两个兄弟的情谊也让湘无月动容。为了救援他们，他不惜率军驻扎灰水河畔与魔族军队对峙，眼见无望才不得已撤军。不料他竟然还敢闯枫叶丹林谈判！要知道，此时的魔族在世人眼里还是一群蛮族，难道帝林不怕有去无回么？纵使他武功高强，这一路奔波劳苦怕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何况又是孤身一人、没有照应？一旦出事，紫川家不会赎他回去的，更别提他的手沾了多少魔族的鲜血，一旦被发现，恐怕死都是最好的下场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敢来？——不得不说他是个人才啊！

　　林家的入侵和帝林的坚决抵抗让林睿对帝林的认识加深了一层，而他们再次见面……当然，对于帝林来说，是初见。

　　上一次林睿见到他，他是为兄弟孤身赴险；这次林睿见到他，是带来了优厚的条件，帮助他和紫川秀作战——嗯，事情经常就是这样的讽刺。

　　林睿满以为帝林会答应他的要求，然而帝林却翻脸拒绝。

　　帝林倨傲地凝视他：“您凭什么以为，在战场上得不到地东西能在谈判桌上得到？”

　　谈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已经算是谈崩了。

　　林睿脸色很不好的出来时，也有一丝无端的欣喜。

　　帝林拒绝了他的提议，帝林可能会在这场斗争中失败，然后紫川秀会更强大，对林家的威胁就更大……

　　但是帝林并没有因为天下就不顾兄弟情义，甚至他表示即使玉石俱焚也绝不让他人染指紫川国土，即使对紫川秀投降也不可能对侵略者妥协。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呵！林睿赞叹，也惋惜，他能看出，这场战斗，帝林方面胜算不大。

　　可倘若机会小便不出手，那也不是林睿所知道的帝林了，在事发当晚，他若妥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他不是会逃跑的人。

　　即使面前是死亡，也绝不会逃跑的人。这种人，可以面对无数挑战，但绝不后退一步。

　　林睿的马车离开了帝都，这里，也许很快又要换主人了。

　　沙布罗被抗进这个帐篷时，听见许多人倒吸了口气。

　　呃，有那么吓人吗？沙布罗扯扯嘴角。

　　首先发问的，是紫川秀教官吧？当初他的课，沙布罗都是当补觉课来睡的，紫川秀的声音无疑是上好的催眠曲。

　　面对着众人的反驳，沙布罗有些自嘲，真有点像舌战群儒。

　　听说大人曾经千里单骑进枫叶丹林面见大魔神皇，与魔族辩论毫不示弱，颇有英雄气概。

　　这般说来，自己也不算差了，只是大人当初肯定不像自己这样狼狈，大人从来都是镇定自若优雅沉着的，自从学生时代起就那样了。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这个人他认得，是紫川宁。

　　她问他如何攻打总长府，她问他，她的叔叔，她问他，是否愿意投降。

　　沙布罗沙哑的笑了。可不是么，坚守一天，率领的还是新建的军队，面对的是远东的强军，这样的战果，在谁那里也不能说是差了。可在大人那里，大人会说他没有完成任务。

　　紫川宁口口声声的问，的确挖开了这个英武爽朗的将军内心的伤口，他忠于帝林，但对家族还是感觉到亏欠。

　　沙布罗有些失望。

　　他求见紫川秀，其实是想告诉他，大人为什么起兵，想告诉他，斯特林大人并非大人所杀，他想在生命的最后，最后为大人做一些事，哪怕只是解释几句。

　　可这些，大人是不愿意说的。所以他也不愿意率先开口示弱。他在等，等紫川秀问。

　　可充耳的是紫川宁的声音，还有紫川秀的劝降，对于他想解释的，紫川秀一句都没问。

　　沙布罗不可抑止的大笑出声，大人啊，你看，这就是你的兄弟！

　　沙布罗不再理会其他，只是淡淡问紫川秀，“统领大人，你可知道我地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打斗时伤着了吗？”紫川秀温声问。

　　嗯，紫川秀一向这样的，这样的博爱和宽容，从远东军校就这样。可是为什么他可以去关爱自己这样一个曾经的学员、敌军的部下，也不愿意将这博爱扩大到他的大哥、自己的大人身上呢？

　　换做大人，只会说，“你退回后方修养吧。”

　　但沙布罗选择追随的仍然是帝林，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沙布罗平静的回答：“是我自己动手挖去的---实在没脸再见总长殿下了。”沙布罗侧着头，语气却是十分平静：“总长殿下，您的好意，沙布罗心领了。但是我先前已经背叛了紫川家，现在再背叛帝林大人的话----无论谁，一辈子背叛两次就太多了。”

　　沙布罗感到冰冷的刀锋亲吻在脖颈上时，面容平静。

　　大人，愿来世还能跟随您！

　　帝林接到沙布罗死讯时，眼神一下深邃了。

　　那个属下，英勇善战、精通兵法，毕业时各个部队抢着要的香饽饽，他的同学。

　　在远东开始就一直矢志不渝的跟着自己，无论是打魔族，还是清洗帝都；无论是出瓦伦，还是守帝都；无论是兵变，还是反击林家……直到最后平叛行省兵败身死，面对紫川宁的招降，他也没有低头。

　　只要是自己的命令，他都全力执行。

　　可是为了最终的胜利，帝林不得不放弃救援他。作出那个决定时，他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收到阵亡通知时，他才发现，他舍弃的下属，真的再也回不来。

　　走在这样一条没有终点的路上，他的同伴不断离去，也许最后谢幕时，只余自己。

　　那又有什么关系？

　　帝林铿锵有力地说，“出发吧！目标沙岗，为沙布罗复仇，寻远东军决战！”

　　今西提出要暗杀紫川秀的时候，大家都同意了，但是没有执行，原因只有一个，帝林不同意。

　　帝林提出找紫川秀单挑的时候，大家都不同意，但是最终执行，原因只有一个，帝林同意了。

　　奥，其实有一个人同意——卢真。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满脑子想着要投降，大家纷纷表示鄙视。

　　今西怒骂着：“当年魔族王国高手齐聚，远东统领硬是靠着一把洗月刀杀出血路闯出---为了你的狗命着想，你居然怂恿大人跟这样地人单挑？你地良心都让狗吃了？”

　　卢真连头都抬不起来。

　　今西起身向帝林鞠躬，说：“虽然说大人武艺高强，但与远东统领这样地强手对决，即使能胜，恐怕也会有所损失。下官虽然提议刺杀远东统领，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您不必这样，把担子一个人全部承担起来。”

　　“不错，大人！”哥普拉也站起，激昂的说：“我们一同战斗！”

　　帝林望着激动的部下，眼神平静得如千载不变的雪山：“一起战斗，然后呢？”

　　大家都沉默了，然后，自然是像现在这样，就一直打下去呗。

　　可一直打下去，是个必输的结局。

　　帝林再次开口：“我已考虑过了，这是我们取胜的唯一机会----或者说，你们中有谁自认武艺比我更强，愿代我出战？”

　　回应他的，依然是难堪的沉默。忠勇的将军们胀红了脸。他们愿代帝林出战，即使战死丧命也无所谓；但失败的后果太严重了，没人敢出声自荐。

　　帝林平静的说：“就当是我的任性吧。我真的很想，与阿秀痛痛快快的较量一番。”

　　这一句，已经定了提议。

　　在座的将领们再不能反驳，如果说是为了大局、为了胜利、为了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都可以辩驳，但现在面对的是大人的任性，那谁也张不开嘴了。

　　大人的任性啊。

　　其实也没什么，早就下定决心一直跟着他了，即使这个决定让他们承担战败的后果，但只要那是大人的决定，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之贯彻到底。

　　明羽和今西互相为对方统帅介绍了己方统帅。

　　天知道这场景多滑稽，紫川秀和帝林的交情深厚众所周知，而现在，他们的下属在为他们互相介绍！
　　但在场没有一个人笑出来。

　　帝林和紫川秀走到了山岗之后。

　　帝林想到，这里离沙岗不过四里。距离沙布罗战死的地方，不过四里。

　　他转身面对曾经亲如手足的兄弟，一扫之前谈叙旧情的温柔，锋锐的气势压过去，大喝：“那就开始吧！”

　　刀光剑影纷杂。

　　帝林的剑法，是紫川秀输给他抵债的。初始不甚知晓，后来才知这是紫川秀刻意而为。这武功也的确是厉害，在这些年无数次救了帝林的命。而现在，维护兄弟的刀剑却彼此相向。

　　当帝林的身影出现时，监察厅的人沸腾了。

　　当帝林的身影倒下时，监察厅的人凝固了。

　　他们手忙脚乱的将大人带回去，此时结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千万不能离去啊。如果唯一为止奋斗的旗帜倒下了，他们都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了。

　　哥普拉忧心忡忡的望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大人，就像那时听闻斯特林大人死讯时一样的情形，可哥普拉这次尤为的担心。那时候大人身体健康，最多不过是晕上一些时候，醒来大不了杀了自己泄愤。现在大人身受重伤，有生命危险，如果大人醒不过来……哥普拉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阻止自己想下去。这时候他倒宁愿像上次一样为大人醒来后要杀了他那样担心了——总好过现在害怕大人醒不过来的担心要好吧！

　　直到实在等不下去了，哥普拉忍不住问了医生，大人到底怎么样？

　　得到的答复勉强叫众人安心。

　　大人也清醒了过来，这叫众人再次找到了主心骨。

　　大人说，要出海。

　　那就出海吧，只要跟着大人，去哪里都好。

　　大人吩咐他们告诉其他人“想走的到这里集合”后，单独叫了今西留下，为他给紫川秀带一封信和一句话。

　　今西犹豫的问：“如果秀川大人不来呢？”

　　大人淡淡的答：“他一定会来的。”

　　而后，大人率军先行出发了。

　　今西果然等到了紫川秀，他交了信后，转达大人留下的话——大人说，他的伤并无生命危险——而后策马疾驰而去，他要去追他家大人。留在这里，不是为了投降，只是因为帝林的命令而已。

　　帝林兵败的消息传的很快。到达留守帝都的第六司政治司司长凌超耳中，也不过一日。军官们反响剧烈，凌超多次弹压无效后，绝望自杀。

　　大人，我无法完成您给的任务，唯有以死谢罪了！

　　至此，帝都彻底失去控制。

　　而稳定局势的却是大家都遗忘了许久的，被帝林叛军软禁的哥珊。

　　哥珊被救出后，直接找上治部少，就丢下一句话，“集合，跟着我去杀人。”

　　帝林终于败亡了。

　　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真正来临时，大家都觉得措手不及。

　　是的，杀人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在现在无政府的情况下，除了以雷霆手段镇压，连哥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帝都很快就迎来了新的主人，或者说，曾经的主人。

　　紫川宁的禅位很突然，但被禅位的那一位，却在听闻帝林遇袭的消息后，丢下一干元老重臣，夺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