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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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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一座密不透风风的房子,但外面还围着院子,这附近全都是山路,林騞然知道跑肯定是不好跑,他站在院门口踌躇不前。
“怎么进去?”林騞然独自嘀咕着。
作为一名有教育素养的人,爬围栏对林豁然来说很为难,他一鼓作气咽了口口水,迅速爬进院子。
院子里很空,却没有进入屋子的其他入口,只有一扇门正对院门。林騞然不敢打草惊蛇,只好先找地方躲起来,他蹲在屋子后面,等待着时间流逝。
突然林騞然面前的砖块抖动起来。林騞然警惕地向后退去,由于在地上蹲了太长时间,林騞然站起时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墙壁出现一小门扇门,林騞然一边向后退,一边观察着从中爬出的人。
“余年?!”
“嘘——小点声,锣钰睡着了。”
“好。余年你是怎么把墙挖穿的?房子不会塌吗?”
“放心不会的,这洞我挖了好久。”
“我们快走。”
“你拉我一把,我好像卡住了。”
“怎么回事?余年长胖不少呀。”
“你就别打趣我了。”
“来,诶。”
林騞然慢慢地把江余年从洞里拉出来,替他怕掉身上的尘土。意外地发现他竟然还穿着之前的风衣。
“怎么没换衣服?我带了新衣服换上吧。”
“不、不用。”
江余年极力地掩住自己隆起的腹部,这对于眼尖的林騞然来说根本是徒劳,他早就发现江余年的异常,作为朋友的他不回去特意询问江余年不想讲的痛处。
“我们从这里跳出去。”
“不行,我、我现在跳不了。”
“嗯?”!!
“长胖了,跳不动。”
“那我们走正门吧。”
“正门也我走不了。”
“什么?”
“他把里面,外面都上锁了。钥匙他也藏起来了,我根本找不到。”
“要不你踩着我的肩膀跳出去?”
“我现在很重的,可以吗?”
“没问题的,别忘了我之前一起抱起来过你和Chacy。”
“那我就踩了。”
“嗯。”
江余年踩着林騞然的肩膀缓慢地爬出围栏,小心翼翼地跳下去,好容易稳住身形。
“騞然,你也快来。”
“嗯。”
林騞然刚想伸出手顺着铁丝爬出去,身后倏地传来一声地笑,吓得林騞然顿下脚步,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哥哥是要去哪儿啊?”
“锣钰?!騞然快爬过来!”
林騞然快速动起身,“余年往后退!”
“啊?”
江余年反应过来林騞然要干什么,托着肚子往后退。
林騞然毫不犹豫向下跳,半蹲在地上。他再回头时锣钰已经不知所踪。
“他去哪了?”
“不知道,管他干嘛,快走。”
江余年拉起林騞然的手急不可待地朝着镇上的方向极速狂奔。原本是江余年拉着林騞然跑,但林騞然看江余年好似不方便跑,拉着他停下。
“停下干嘛?!他要追上来了!”
“……”
“哈啊!”江余年惊呼一声。
林騞然二话不说把江余年公主抱起,扶稳他的胳膊开始山野跑酷。
“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点!为什么总想着跑!为什么!”
江余年将脸埋进林騞然的脖颈间,他不敢抬头去看追在林騞然身后的人,他怕他一看就走不了了。
“我操你妈!锣钰你该死!”江余年痛快地大骂着锣钰。
“别□□妈啊哥哥,□□。”
“靠!你他妈就是个死变态!”
锣钰听着江余年痛骂自己也不生气,眯起眼勾唇微笑。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拿起侧腰挂着的笛子轻快地吹起音乐。
周围的杂草簌簌作响,像是有无数只小生物在杂草下移动。
林騞然无暇顾及锣钰在吹奏什么,而江余年却早已听出他在干什么。他曾无数次逃跑,都无一次成功,就是因为锣钰操纵的蛊虫。
蛊虫一只只爬上林騞然的脚踝,它们疯狂地啃咬着林騞然的脚踝,小腿。
林騞然不得已慢下身来抖掉爬了一腿的恶心虫子。
“锣钰你他妈耍阴的!”江余年为林騞然打抱不平,用不知道从哪拿的石子砸向锣钰。
林騞然调整好状态,带着江余年继续逃跑。面前突然出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林騞然看不清,只能判断出那团东西在缓慢的移动着。
“那是什么?”林騞然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什么?”江余年没反应过来,还处在发懵中。
林騞然想跳起越过那团不明事物,在他刚要跳起时,腿上传来痛感迫使林騞然止住脚步。
这时林騞然才看出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是一条蟒蛇!
黑蛇缠住林騞然的腿将林騞然放倒在地,它一点点缠上林騞然的身体,狠狠勒住他。
林騞然为了防止江余年摔在地上尽管被黑蛇缠住也稳稳接住了江余年。
江余年用力扒拉着黑蛇,可那黑蛇却死死缠在林騞然身上,怎么都甩不掉。
“余年,你先走。他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不行,是我让你来救我的,我不能害了你。”
“没事,我来的时候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没用的,我之前也报过警,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什……什么?”林騞然被勒得喘不过气。
江余年从地上摸索出一根尖木棍不断地刺向黑蛇,“去死!去死!去死啊!”
黑蛇即便被木棍刺得遍体鳞伤也不愿松开。江余年的泪水滴落在林騞然的脸上。
“快点……再快点……咳咳呜呜……”
终于黑蛇再也坚持不住松开了林騞然。
“哈!松开了!”
江余年擦干眼角的泪,扶起林騞然,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林騞然有些发愣,他很久没见到江余年笑了。
林騞然一瘸一拐地带着江余年向前奔,身后的锣钰紧追不舍,再次拿起笛子吹起来。
“锣钰!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锣钰放下笛子,几近疯狂地喊道:“是你先勾引我的!明明是你先说你喜欢我的!凭什么你要先脱离!凭什么!”
江余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不停地擦拭脸颊。
虫子像是甩不掉的跟屁虫仍不懈地爬上林騞然的小腿。
林騞然的裤子被渗出的鲜血浸红,这次不管林騞然怎么抖动小腿蛊虫狗皮膏药般紧贴在林騞然的双腿上。
它们不仅啃咬他的双腿还在吸吮他的血。
江余年明显发现林騞然的脚步越发缓慢,他知道是锣钰在作祟,他没办法拦住锣钰。
“锣钰你他妈冲我来!别动我朋友!”
“我怎么舍得伤哥哥呢。林騞然!把江余年还回来!”
林騞然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吸血虫爬上他的手臂想要啃食他的手和胳膊。林騞然见状极力地去甩掉它们。
不可以,不能咬伤我的手。别动我的手。
“靠!锣钰你快让那些恶心人的虫子离开騞然!不能咬伤他的手!别伤他的手!让它们滚开!”
江余年站崩溃的边缘,冲到林騞然面前驱赶蛊虫。蛊虫怎么都扒不完,捏死一只,就又爬上来一只。
江余年见口头上的警告对锣钰无效,从地上搜寻出一根尖木棍抵在自己的脖颈间威胁着锣钰。
“锣钰!放了他!不然你就永远也得不到我了!”
“江余年!放下!”
“我不!你放了他!让它们都滚开!”
“好好好!我让它们走!你别乱动!”
锣钰说到做到当即拿起笛子,让那些蛊虫离开了林騞然。
江余年看着林豁然脱离危险,放松了警惕。锣钰掐准时机冲上去夺过江余年手中的木棍,重重地扔在地上,将江余年圈抱在怀里。
“余年……”林騞然有气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却也早已无能为力。
“锣钰!你他妈让我感到恶心……”
江余年用砸在锣钰身上的拳头表达着最后的反抗。
“哥哥,好好回家养胎不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会成为怪物的……”
“不会,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宝贝。”
“你让我把騞然送回家,我就乖乖跟你在家生孩子……求你了。”
“哥哥,别再甩花招了。”
“不会了……”
江余年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不再反抗。
林騞然躺在地上想要抓住锣钰的裤脚,手却使不上力气,只能看着锣钰把江余年抱走。
他感觉脑子很混乱。他不理解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养胎,什么生孩子的。
好奇怪。余年不是男生吗?怎么生孩子?
“我就想跟他说几句话,锣钰。”
“不行,人送到了,家属也联系了,快走!”
“二位这里是医院,请不要争吵。”
好吵……
“知道了,对不起。”
“快跟我走!”
“求你了锣钰,我、我就是想跟他道个别。”
“不行,跟我走。”
锣钰将江余年打横抱起,不再给他反抗的机会。
走之前,江余年塞了张纸条在昏迷的林騞然手里。
江余年走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他呆愣地坐在病床上,心里无比愧疚。
他想,他怎么就这么弱?连自己的朋友都帮不了,最后还要靠朋友帮忙,他觉得自己好废物。
林騞然用手掩面而泣,他每每想到那天江余年眼里的绝望,满面的泪水,眼睛红肿的样子仿佛无法呼吸,被人锁住喉咙般窒息。
出院后的几个月林騞然都闷闷不乐,不管慕然如何逗他笑,他都只是表面上笑一下。
“然然,我带你去看玫瑰花海吧!”
“哪有玫瑰花海?”
“我让妈妈变给你看。”
“伯母也不是万能的,别为难伯母了。”
“不为难,妈妈可喜欢然然了。”
“是嘛?”
“嗯嗯!改天我带然然去见妈妈。”
慕然见林騞然的注意力被转移赶忙接下去。
“别打扰到伯母了。”
“一点都不会打扰到,妈妈平时可闲了。”
慕然拼尽全力想把林騞然往外带,给他讲自己每天做的趣事。
学校的朋友似乎也发现林騞然心情不好,经常给他推荐学校的美食。
“騞然学长,美食可以驱散乌云。多去尝尝我们学校的美食吧。”
“好,谢谢学妹关心。”
在慕然和校友的双重进攻下,林騞然丢盔卸甲,心情好转不少,他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太多。
其实这些天林騞然一直没敢打开江余年留给他的纸条。今天他鼓起勇气打开了纸条。
纸条的内容是:騞然,对不起呀,连累了你。你应该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怪物。我还想当你的朋友。不要去找我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再见面的,相信我。
“不怪你……”
“然然!”
慕然从林騞然背后突袭,趴在他的背上。
“嗯?怎么了?”
“我妈妈说她过两天要来看看我们。”
“啊?伯母怎么突然要来?”
“我跟妈妈讲了你对我很好,她不相信非要来看看真的假的。”
“那我去给伯母买些护肤品吧。”
“不用不用,妈妈不喜欢那些。”
“真的?”
“嗯……”
“我还是去买些吧。”
林騞然轻轻扒开慕然放在台阶上。
“然然我要和你一起!上次你又自己出门回来就又在医院了。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慕然自责地低下头,手指戳着林騞然的裤腿,转而又抓上他的脚踝,眼中饱含泪水地紧紧盯着林騞然。
“当然可以。正好我教教你怎么选护肤品,以后送给喜欢的女孩子。”
“我喜欢然然!没有喜欢的女生。”
“以后会有的,你现在不懂什么是喜欢。”,林騞然转过身不再去看慕然,抬头看向明媚的天空,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淡淡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女生了。有一天你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