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结不结束，是你定的 ...
-
沈意臻心跳微快，抬眸看他：“……没躲。”
高林白盯着她，忽然伸手拂开她脸颊上湿漉漉的发丝，指尖在她耳垂上停留了一瞬。
“既然你这么尊重你奶奶，就应该听她的话。”他说。
“……什么？”
水雾逐渐消散，沈意臻眼中的他逐渐明朗。
高林白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两人的呼吸交织，温热的泉水在彼此之间流动。
“拿出你的真心。”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滚过喉结，最后没入锁骨凹陷处。
“……”
沈意臻只觉得被他的眼神牵制着，不禁屏住呼吸。
那时候他听见了？
温泉水太烫了，烫得她觉得自己在发抖。高林白的拇指摩挲着她的颈侧，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觉得浑身发软，无心思考。
远处传来梵钟的闷响，惊起一群白鹭掠过云海。
水面晃荡起来。高林白俯身靠近，手臂撑在她两侧的石壁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水珠从他发梢滴落，砸在她肩头，凉得她一颤。
“沈意臻，”他嗓音低沉，“你和我结婚，是想要什么？”
她呼吸微滞，鼻尖全是他的气息，混着温泉的硫磺味，灼热又压迫。
想要什么？
高林白等不到她的回答，眸色微沉，手指从她的耳垂滑到下颌，微微抬起她的脸。
“说话。”
“唔……”她声音微颤。
她想要什么？
生下他的孩子，拿到高氏的股份？
还是……
高林白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转身靠回池边：“算了。”
他不知自己是没兴趣了，还是不想面对。
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不再否认自己对沈意臻的感情。唯一不确定的，是她的想法。
沈意臻愣在原地，思绪的残骸还骚动着，在心中激起涟漪。
夜风拂过竹林，光影在水面上摇晃。她鼓起勇气，慢慢挪到他身边，肩膀轻轻相靠。
高林白没躲开她，和昨晚她睡觉时凑近他怀里一样。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影上。夜色已深，山脊如兽背起伏，隐约可见几点灯火。
他不是铁石心肠。他会对我心软。
多少次试探后，沈意臻终于确定了这件事。
雾气缭绕，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可这一次，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刚才近了一点。
“回去吧。”过了一会儿，高林白说。
沈意臻没动。
他伸手向池边捞浴袍，却忽然被人拉住。
“林白，”她叫他，声音在水汽中格外绵软，“陪我再待一会儿，行吗？”
高林白手顿了顿，侧眸看她。她仰着脸，睫毛上沾着水珠，眼里映着细碎的光。
沈意臻望着他的侧脸，忽然说：“我听说洛城的温泉能治失眠，想多泡一会儿。”
高林白挑眉：“你失眠？”
她哪次不是睡得不省人事？他事后偶尔意犹未尽，却怎么折腾都叫不醒她。还有昨天晚上，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倒不如说失眠的人是他。
“嗯。”沈意臻认真地点头。
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高林白再次沉入水中。
温泉池的水雾在暮色中缭绕，沈意臻的脸颊被蒸得泛红，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整个人像是被热气熏得有些昏沉。她半靠在池边，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白皙的肌肤在热水中泛着淡淡的粉色。
高林白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
“沈意臻。”
“嗯。”
“和我结婚，你后悔吗？”
她眼眸微垂着，摇摇头。
“林白，你是我争取来的。”她的声音有些模糊。
“什么？”
“我说……”
我是费了好大心思才……
“意臻？”
还没有得到回答，沈意臻的眼睛就彻底闭起来，脑袋随之耷拉下去。
——她泡得太久了。
从踏入温泉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小时。高林白皱了皱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意臻。”
她没反应。
“意臻。”
沈意臻这才微微抬眸，眼神有些涣散，反应比平时慢半拍：“……嗯？”
高林白皱眉，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掌心触到一片滚烫。
“你泡太久了。”
沈意臻轻轻摇头，声音软绵绵的：“没事……”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忽然晃了一下，整个人往水里滑。
高林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上托起。沈意臻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灼热地拂过他的颈侧。
“沈意臻？”
她没应声，只是微微蹙眉，像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林白轻叹，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直接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滑落，滴在他的手臂上，温热而湿润。她的身体异常柔软，湿透的泳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纤细起伏的曲线，像一尾灵动的蓝半月。
高林白喉结微动，目光刻意避开某处，只大步走向池边。
沈意臻的睫毛微微颤着，像是想努力保持清醒，却又抵不过那股眩晕感。
高林白低头看了她一眼，嗓音微哑：“……让你别泡太久。”
沈意臻没回答，只是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像一种发自内心的依赖。
高林白收紧手臂，大步跨出温泉池。夜风微凉，沈意臻往他怀里缩了缩，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呼吸温热。
他抄起长毯将她裹住。
……
原本打算泡一会儿就回去，这下只能在这个山庄留宿一晚了。
高林白将她放在床上，沈意臻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床褥里，湿透的浴衣在床单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她的长发散在枕上，有几缕黏在脸颊边，衬得肤色更加苍白。
高林白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温度仍然偏高。他转身去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回来时，沈意臻已经微微蜷缩起来，像是本能地寻找热源。
他坐在床边，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用毛巾一点点擦干她的头发。
沈意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落在他脸上。
“……林白？”
“嗯。”他应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
沈意臻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声音轻软：“这是哪里？”
“房间，”高林白语气平静，但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些，“今天就在这住一晚。”
沈意臻“哦”了一声，乖乖靠着他，任由他替自己擦头发。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皮又开始发沉。
她的肌肤仍泛着淡淡的红，长发垂落，发梢的水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高林白手里的动作停下。他抬手，拇指轻轻抚过她的侧脸。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他心里不断回放着关于她的记忆。
“唔……”沈意臻轻哼一声，眉间微蹙。
高林白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比刚才降了一些，但仍旧有些烫。他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回来时，沈意臻已经半阖着眼，像是又要睡过去。
“喝水。”他扶起她的后颈，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喉间的干燥得到舒缓，沈意臻的表情慢慢舒展开。
“要换衣服吗？”高林白把水杯放下，问。
“要。”
高林白把一旁准备好的干净睡袍和她自己的贴身衣服递给她，刚想带她去浴室，她忽然就这样在床上坐起来，抻开手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
“等……”
高林白手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而后撇开眼神。
……她不是一向挺保守自矜的吗。
回过神，沈意臻已经换好重新躺下去了。高林白无声一叹，捞起她脱下的湿衣服，把灯关掉。
回了季文清几条信息，高林白回房间，在她身边躺下。她应该是睡了。
高林白平躺着，闭上眼睛没多久，手臂就被人抱住。
“睡了吗？”
沈意臻的声音轻轻飘来。
高林白有些疑惑。还没说话，沈意臻就已经贴过来。
“我还没睡。”
她说着，声音如浸了水一般娇软。
“怎么不睡？饿了？”他依旧没有动。
“刚刚睡多了，睡不着。”
“给你弄点吃的？”
“不饿。”
她看着他的眼瞳晃动着。
察觉到她的意思，高林白眼睛微微眯起来。
……这泉水里莫不是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泡完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沈意臻见他没有反应，抿抿嘴，手肘撑起半身，低头吻他。
嘴唇贴上的前几秒，高林白没有多主动，只是饶有兴致地在感受她的吻技。没有得到更多回应，慢慢的，沈意臻有些羞怯地停下。
然而，嘴唇还分开不过毫厘，高林白就悠悠地抬手把她按了回去。他就像一个游刃有余的猎人，等着他的猎物挣扎完，再不急不缓把她收进囊中。
沈意臻嘴小，亲他的时候大多只是贴着他的下嘴唇。一旦是他主动，沈意臻就得配合着他，被动地接受时，唇瓣的上下摩擦也变得不可控起来。
“看来以后得多练练。”一番纠缠后，高林白拇指擦了擦她有些红肿的嘴唇，说。
沈意臻趴在他身上，不自觉地抿起嘴唇。高林白手臂按在她的腰上翻身，沈意臻的视线被他挡住，彻底暗下来。
她抬手摸索着，将他敞开的领口剥开。
“不斋戒了？”高林白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握住她的手腕。
“……已经结束了。”感受到隐约的躁动，沈意臻脚趾下意识蜷起。
“哦？结不结束，是你自己定的吗？”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沈意臻眼眸微垂，轻轻挣开被握着的手腕，手滑进他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
“不是。是你定的。”
高林白眼神一顿，心似乎被一根线紧紧扯住。
“只要你……”
话语未完，沈意臻便被猛然覆下的阴影压住。
凌乱的呼吸慢慢融入绵绵不尽的潮湿当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结不结束，是你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