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臣：短篇合集》李木子云

3、汉弗莱之子的故事1

　　ym原著向，基于舞台剧改编，主角是汉弗莱的儿子。妻子名字延续退休生活篇。正文开始：
　　珀耳修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珀耳修斯，毕竟拿一个希腊神话人物当名字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多次向他的妈妈哈尔达抗议，她总是说：“问你父亲吧。”
　　他一向是有些怕父亲的，可能因为父亲是常务次官，可能是父亲喝酒但是好像从未醉过，可能因为父亲从不提政治，可能因为父亲对他太过严格……总之有很多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于是他的名字来源就不了了之了。
　　珀耳修斯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人，没有任何引人注目之处，淹没在黑压压的人堆里，就马上没影了，当然，不排除和他卷曲的黑发有关。
　　妈妈说，他和父亲简直像极了，珀耳修斯照了照镜子，在心里回答，的的确确是像极了，但是内里似乎一点都不一样吧。
　　父亲从小教育他，要成为人上人。
　　珀耳修斯问：“什么是人上人？”
　　父亲说：“出类拔萃之人。”珀耳修斯又问：“万一有人从我头上踩过去了怎么办？”
　　父亲指正道：“你要是真的变成了人上人，爬到了顶，就不可能有人从你的头上踩过去了，这说不通。”
　　等他大了些，父亲给他安排进一个私立学校就读，他的成绩还不够父亲以前就读的学校，但是也大差不差了。因为离家太远，所以他选择了住宿。
　　“你会给家庭争光的，是吗？”送别之际，父亲把他拉到一旁去。
　　“是的。”珀耳修斯吸了口气，震声回答。他看见妈妈在旁边，虚虚地挽着父亲的手，他想和妈妈说几句话，父亲有眼色地走到一旁。
　　“妈妈，你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吗？”珀耳修斯轻声问。
　　妈妈笑着说：“你爸爸又不是不会来。”
　　珀耳修斯瞟向父亲走的那个方向，他已经和一位打扮得体的绅士谈论起来了。
　　他努了努嘴，道：“诺，他一定会参加各种宴会的，那你不是很无聊。”
　　妈妈无奈地说：“我也有自己的事呀，我要打理家里的花园，学习园艺，还要参加妇联的活动呢。”
　　珀耳修斯抱住了妈妈，喃喃道：“那我放心了。”
　　第二天，在礼拜堂里举行隆重的开学典礼，校长致辞，珀耳修斯穿着礼服打盹——昨夜离开妈妈实在是令他胆怯又兴奋，以至于他失眠了，正好，现在补了回来。
　　住宿两人一间。和他一起住的另一个人有些大逆不道，等他们熟悉之后，他连演都不演了，一次评论道：“公务员，那是办公室的奴才罢了。”
　　珀耳修斯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找回声音：“怎么这么说?”
　　友人说：“我爸找他们办事，一个人把事情踢给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又踢给另一个人……没玩没了了，再看看团成一团的交通线吧，有谁能管管呢。”
　　珀耳修斯斟酌着开口：“父亲从来没有和我讲过，他在家里绝口不提政治，我以前好奇，也问过他，他说，那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但他还是想让我当公务员，真是太奇怪了。”
　　友人斜着眼看他，问：“那你想当公务员?我觉得你的成绩有点困难。”
　　珀耳修斯的脸涨得通红了，他不想说他喜欢干什么，因为他的梦想曾被毫不留情地嘲讽过，但他心中抱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于是他压低嗓子说着，希望友人听不见，但又希望友人能听见：
　　“是，我尽力了……其实我更喜欢做手工。”
　　“比如?”
　　“木匠活，或许。”珀耳修斯盯着友人平静的面容，放下了心，思索着回答。
　　“你父亲知道吗？”友人喝了口咖啡，好奇地问，“我怀疑他会打死你。”
　　“……他很生气。”珀耳修斯抿着嘴，良久才回答。
　　“你的名字简直和你的性格南辕北辙，想做就去做呀，那不过是个爱好而已，真是搞不懂。”友人说。
　　珀耳修斯敬佩地看着他，但是还是维持着现状，什么都没有做，按部就班完成学业，按部就班找了个律师的工作，但是却头一次违反父亲的旨意，和库拉伊·斯通谈起了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