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迷之叶[流星花园同人]》ξ冷月

4、幻逝

　　（1）
　　心乱了，痛了……
　　碎了？

　　打开邮箱，发现还是10几天前的样子。
　　静的最后一封邮件，还是被放在那里，没有回。
　　也没有新的邮件。
　　握着鼠标的手僵住了，
　　脑中一片空白。

　　静离我真的越来越远了。
　　远到消失不见，无声无息，
　　唯有的痕迹仅仅是一条项链。

　　可是伤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烈，
　　是我已经痛到麻木，
　　还是只是渐渐遗忘，
　　像流水一般平静。

　　经历了一些事，
　　一切却都改变了。

　　想静的时候，会出现一双眼，
　　透过镜片折射着寒光，
　　却夹杂着些许忧郁。
　　接着，发生过的一切会像放电影一样，
　　一幕幕，纠结在一起，
　　通向一个惨淡的结局。

　　我挣扎着想要忘记，
　　可每次挣扎到无力，
　　却发现它更加刻骨铭心。

　　（2）
　　第一场寒流来袭，
　　在那个我丢下叶逸的晚上。
　　随后的几天，气温骤降。

　　总是独自在校园里走，
　　不知不觉来到图书馆门口，
　　才发现弄错了方向。
　　叹息之余，还是会透过玻璃窗望一眼，
　　然而不管看几眼，都只是空虚。

　　她的位子空着，
　　或者坐着别人。

　　起初假装心里不在意她的消失，
　　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
　　直到那一天，我终于冲进图书馆，
　　找遍所有座位，却依然没有她的痕迹。

　　她会不会在音乐教室拉琴？
　　或者在那个顶楼平台？

　　飞奔到音乐教室，
　　我大声喊她的名字。
　　然而，推开门的瞬间，
　　只有几个学妹诧异的眼神。

　　我在一秒钟内消失，
　　一分钟内赶到那幢楼，
　　一口气跑上楼顶。
　　然而，眼前只是空旷，
　　只有那棵光秃秃的大树。

　　我扒在围栏上，喘着气，
　　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累。
　　只不过想看她一眼，
　　只一眼就安心了。
　　可是，已经三天了，
　　她已经消失三天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病了？
　　难道是那个晚上受了风寒？
　　我狠狠地捶了自己一下，
　　埋怨自己为什么狠心丢下她不管。
　　这么单薄的身子，
　　这么单薄的衣服，
　　又是这么无助的表情。
　　刚受到惊吓，
　　又要承受我大声责备，
　　也许她比我伤得还深。

　　又不知不觉到了图书馆，
　　又习惯地望一眼那个座位，
　　明知道望向的是绝望。
　　她的出现让人痛苦，
　　她的消失让人更加痛苦，
　　不知不觉，我已陷入沼泽，
　　无法自拔且痛不欲生。

　　为什么害我和能救我的会是同一个人。

　　（3）
　　“……”
　　“唐叶逸啊，好像这几天都没来学校。”
　　“奇怪了，平时那么用功，不像是会逃学的人。”
　　“就算她逃学，也肯定全A。
　　还以为她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居然这么嚣张！”
　　“就是嘛~我上次想向她请教问题，结果她看都不看我一眼！
　　根本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她又不是F4，又没什么本钱就自以为了不起！”
　　“你们不知道吗？她在PUB里混哎~
　　这几天八成又在哪里吊凯子。
　　哎~我们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就是嘛，还装清纯，有够虚伪。”
　　“狐狸精一个啦！而且跟杉菜走那么近，借此接近F4。”
　　“居然想勾引F4？！胆子也太大了吧~！”
　　“……”

　　去杉菜教室的路上，
　　我听见这些不该听见的话。
　　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她的消失。
　　然而那些轻轻掠过的言语，
　　显然带着冷漠，
　　他们并不是真正关心她，
　　相反的，把她当成话题消遣。

　　如果这些话被她听见会怎么样？
　　如果是杉菜，一定会气不过上前理论。
　　那她呢？
　　她会难过但忍耐着，
　　还是根本无所谓？

　　我想她应该会不好受，
　　因为我的心里已经开始为她难过了。
　　我折回，
　　我怕再听下去我会暴走，
　　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
　　就像上次在PUB猛灌威士忌一样。

　　天空中的阴霾挥之不去，
　　心中的也一样。
　　是我太不了解她了，
　　根本不了解。
　　我突然感觉她一直在我的梦中，
　　看不清她的面目。
　　我总是贪婪着睡眠，
　　原来是想要永远留在梦中。
　　然而梦总有醒的时候，
　　一切又都会像创世纪一般，重新开始。

　　一场噩梦，
　　当我迷失在噩梦之中，
　　我该寻找一个方向，
　　通向清醒。

　　只是，那个方向又在哪里？

　　我停下脚步，弯下腰，
　　路边还有一片小小的落叶。
　　我展开手心，凝望着它，
　　胸口涌动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是最后的那片叶子吗？
　　被风遗弃在这里，
　　又突然被风从我手中带走，
　　飘向未知的方向。

　　也许，它飘向清醒。

　　（4）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
　　听着钟摆的声音，
　　听见老爸书房里的古董钟敲了9下。
　　如果让美作他们知道，
　　一天睡15小时的花泽类有一天失眠了，
　　会是怎样的一个个表情。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我坐起来，望向门外。
　　“还没睡啊？”
　　老爸走了进来，很意外。
　　他最近在日本忙一个新的项目，昨天刚回来。
　　“听老许说最近你都很晚睡。”
　　就算他再忙，也不会忘了关心我这个儿子。
　　我浅浅地笑了笑，不语。

　　“上回要你帮忙准备的那份资料可以给我了吗？”
　　资料？……
　　我从脑海深处好不容易挖掘处这个词。
　　糟糕~！忘记了~！！
　　就是那天去公园，后来他急着call我，
　　他说先去日本谈，一回来就马上要那些资料。
　　这几天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些。
　　“现在要？”我皱了皱眉。
　　“明天就来不及了。约好的不能更改，这是商界基本信用。”
　　“好吧”我点了点头，站起来，披上外套。

　　下楼来到客厅。
　　“少爷，这么晚了要出去？”
　　许管家看见我，有些惊讶。
　　“类。”老爸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我仰起头望着他。
　　我的行为突然了一点。
　　“去一下学校，资料放在图书馆里了。”
　　“少爷，现在很晚了，让我代劳吧。”
　　我望了许管家一眼，微笑，
　　然后转身朝向大门走去。

　　（5）
　　飞车赶往学校，向门卫示意。
　　老爸是英德学院董事会的会长，
　　我自然可以随便进出。

　　没有了白天的喧闹，
　　冬夜的校园死寂一般，
　　却能使白天的喧闹更加清晰。
　　那些流言蜚语，
　　还有那些轻蔑的唇和眼。

　　闭上眼睛，还能感知通往图书馆的路。
　　我以为10点多图书馆应该会关上，
　　然而眼前却一点一点出现光亮，
　　隔着那扇熟悉的玻璃落地窗，
　　有一个熟悉的影像，
　　我放慢了脚步。

　　叶逸？

　　带点金黄的灯光照射下，
　　她的身体很平静地伏在桌子上，
　　脸颊贴着手背。

　　我悄悄地走了进去，来到她身边。
　　空荡荡的阅览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隐隐约约，听见她酣睡的呼吸声。
　　她太累了……
　　我望见一旁厚厚的一叠参考书。

　　在她身边坐下，
　　然后静静地望着她。
　　我的心已经很久没这么平静了。
　　看见她安然的样子，
　　就觉得很欣慰，
　　就很想一直这么陪着她。

　　她的脸部线条，真的和静好相像。
　　可是她不是静。
　　静睡着的时候，脸上会有一个甜甜的微笑。
　　而叶逸，只有眉心那个结，
　　那个看了会让人心隐隐作痛的结。

　　晚上来学习，
　　然后就这么一个人在图书馆睡着了，
　　难道她这几天都是这么过的？
　　不管有什么原因，
　　她这样子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寒流来袭，就算阿寺这种四肢发达型的也容易感冒，
　　何况是她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

　　然而看她熟睡的样子，
　　也不忍心叫醒她，
　　更不想看到她的冷漠。
　　那双眼闭着，
　　盖住一切忧郁和冰冷，
　　保持一份安静平和，
　　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脱下外套，轻轻地为她盖上，
　　然后离开，去拿资料，
　　然后Call回家。
　　叶逸一直睡着，没有醒。
　　我坐在一边，望着她，陪者她。

　　将近11点，许管家出现在门口。
　　我把手指放在嘴前，
　　然后将资料交给他。
　　“少爷？”
　　“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她。”
　　许管家向里面望了望，满脸狐疑，
　　然而他的脸突然又舒展开，
　　向我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我回头望一眼叶逸，
　　她睡得好沉。

　　也许我的梦要醒了。
　　那她呢？
　　她梦见了什么？

　　o ya s mi na sa yi～

　　（6）
　　睡梦中，听见微小的敲打声，
　　没过多久，又安静下来，
　　接着，是一个远去的脚步声。
　　我的手动了一下，
　　触到一个硬物。

　　眯起眼睛，抬起头，
　　眼前出现模糊的影像。
　　那个纤瘦的背影，
　　静静地立在窗前，
　　窗外已经有些灰亮。

　　我直起身的时候，
　　身后有什么东西滑过，
　　回头一看，是我的外套，
　　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我的身上。

　　桌上的电脑屏幕跳动着屏保动画，
　　她什么时候醒的？
　　那些声音原来是她敲打着键盘。
　　而这时候，她站在窗前，
　　像是沉思着什么。

　　我拿着外套站起来走过去，
　　她没有发觉，
　　直到我重新将外套裹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才突然惊醒似的回头望了我一眼。
　　她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
　　逃离般的眼神，
　　在我们之间画下一道界限。
　　她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
　　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吁出一口气，离开她身边。
　　既然，她不想被打扰，
　　我也只有离开。

　　桌子下面，掉落了一张彩印的传单。
　　我无意中看见，便弯腰捡起。
　　“《飘迷之叶》首度发行……”
　　好像是一本书的广告传单，
　　这是她的东西？
　　我望了她一眼，打算把传单夹到书里，
　　却无意中看见书中夹着另一件东西。

　　一张支票，20万……
　　署名是百文出版社，
　　是藤堂家族企业控股的出版社。
　　这是我唯一能联想到的。

　　我抬起头，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边，
　　双眼盯着那张支票，片刻后又望着我。
　　她脸色惨白，那个眼神，慌乱惊恐。
　　我放开手，那本书迅速地被合上了。
　　她慌慌张张地把书放进包包里，
　　又慌慌张张地关了电脑。
　　一阵慌乱之后，
　　她又平静下来，望着我。

　　是不是我侵犯了她什么隐私？
　　我猜疑。

　　然而她始终没说什么，
　　气氛很尴尬。
　　许久，她把外套脱下，还给我。
　　她低着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又是一句轻飘飘的“谢谢”，
　　有些无精打采。

　　“今天晚上还在这儿睡吗？”
　　她终于开了口：“我……该走了。”
　　几乎在同时，她擦肩离去，
　　没有留给我任何挽留的机会。
　　又是那个背影，
　　冷，孤独。
　　我突然对自己说，
　　这次不能再这样让她离去了。

　　天刚刚亮，那些植物的外表铺着一层薄薄的霜。
　　叶逸不快不慢地走出校门的时候，
　　我驱车追上她，挡在她面前。
　　“上车，我送你。”我探出车窗。
　　她没有冷冷地绕过车子离去，
　　也没有要接受的样子。
　　我下车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拉她上车。
　　她的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

　　我专心地开着我的车，
　　她凝视着前方，告诉我方向，
　　就再也没说别的话。
　　两个封闭自己的人在一起，
　　怎么可能变得开朗？
　　我无奈地笑笑，又还能怎样呢？

　　送她到家，在她说谢谢的时候，我重复我的问题。
　　“今天晚上还睡图书馆吗？”
　　她愣住了，然后微微地点点头。
　　我长长地吁一口气：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但是，请你不要这样虐待自己。”
　　“我的事不用你管。”
　　“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我奉陪到底。”
　　“你……为什么……”她讶异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我的事不用你管。”

　　许久，她离开了，若有所思。
　　她的身体游向那扇门，
　　不真实地消失了。
　　我抬头看天，
　　天亮了，
　　幻逝，梦醒。

　　（7）
　　这之后的几天，也是如此。
　　叶逸丝毫没有因为我而改变她的作息。
　　我陪着她，因为我说过会奉陪到底。
　　只是心中不免怀疑，
　　她的种种行为，到底有什么原因。
　　她彻夜不归，难道家里人不担心吗？
　　还有PUB事件……
　　种种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似乎没有人能干涉得了她。

　　我早上睡觉，下午去学校，晚上陪她。
　　有时远远地望着她的身影，觉得她很憔悴。
　　如果我不在，她会不会感到更加孤独？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可是，她是不会听我的劝告的。
　　有时候我也是这样，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我明白这样的心情。

　　报纸上大肆宣传着百文出版社的新书，
　　《飘迷之叶》，
　　作者是leaf。
　　我猜就是叶逸。
　　因为那张支票，
　　以及她当时的表情。
　　然而20万……
　　是比知名作家还要高出很多的稿酬。

　　我没有和她谈起出书的事，
　　我该忘掉的，这是她的秘密。

　　（8）
　　临近周末的一个下午，我开车去学校。
　　透过稀疏的枝桠射下冬日暖阳，
　　照射在身上，很舒服。
　　观后镜反射的光不刺眼，
　　鲜红的跑车尾随在我的身后，
　　慢慢靠近，看见一张戴着墨镜的笑脸。

　　美作，
　　就算是世界末日都要戴墨镜摆酷的男人。

　　他从后面超上来，和我并排。
　　“类。好久不见了。”
　　“呵呵。”
　　“老实交待！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看不到你的人？”
　　“睡觉啊。”
　　美作猛地一个刹车，撞到方向盘上。
　　“你……该不是真的冬眠吧。”
　　“呵呵~谁讲的？”
　　“西门啊~不管我的事。
　　到是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笑笑，不语。
　　“嘿~什么表情！有事隐瞒哦~！”
　　“没有啦……”
　　“都写在脸上了。”
　　我瞥见美作歪斜的嘴角。
　　他还真不是一般的鸡婆。

　　我猛踩油门，飞速前进，把他甩在后面。
　　“喂！你小子想飚车是不是？！”
　　将时速调到最大，我甩甩头发，
　　从观后镜看美作的法拉利，觉得好好笑。

　　“想不通哎~我的法拉利会输给你的保时捷。”
　　“那是你技术问题。”
　　“类。你可以加入飞车党了。”
　　“呵呵。不感兴趣。”
　　“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不要这么关心我好不好。”
　　“感觉你离F4越来越远了。”
　　“我不会离开F4，永远不会。”

　　我知道我学会了隐瞒，
　　对他们隐瞒着很多感受。
　　有些事是必须独自经历的，
　　我只能感谢他们的关心。
　　但不论怎样，
　　我相信我们不会变，
　　那份真挚的友谊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