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柠檬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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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竹年的脸还被司谨琛捧着，这让他刚好可以和司谨琛对视上。
避无可避。
对上这样一双真挚的眼睛，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的爱人，谈竹年哪里还舍得有半分隐瞒。
“我刚刚在洗手间碰到费斯错了。”
司谨琛：……
怎么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呢？
司谨琛怕他多想，下意识地开口道：“我没有喜欢过他，也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
“嗯，我知道的。”谈竹年露出了一个笑，刚好把那颗虎牙给露出来，更像一只可爱的小狗，“我是你的初恋，你也是我的初恋。”
他们两个人谈恋爱之后其实不太会提到费斯错这个名字的，毕竟这个人的存在在他们两个人的爱情里显得十分戏剧。
从没有在一起，一直到表白，这个人在里面扮演的角色都太过戏剧，以至于让人想到就忍不住发笑。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怎么提到，但是在曾经的四人寝室群里面却经常提起这件事情，即使是谈竹年和司谨琛谈恋爱之后也是一样的，一直到谈竹年和柯承被拉进来，这才变得无人问津。
他们总是会和司谨琛聊，让他最好还是把自己和费斯错的事情解释清楚，不然以后难免会生误会。
误会应该不至于，毕竟他知道，这段感情在谈竹年的经营之下，向来都是有事就说，绝对不会憋着。
如果因为爱情受了委屈，那这段爱情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但是司谨琛依然还是想着找一个机会和谈竹年聊一聊。
只是后来这件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各种琐事耽搁，一度被他遗忘在了九霄云外。
现在刚好是一个契机，他就着这个机会把费斯错的那些事情解释清楚。
司谨琛和费斯错的认识，众所周知，是因为大学社团的开学迎新聚会上，费斯错来找他搭讪。
费斯错和司谨琛是不同专业的，费斯错和柯承一样是学临床医学的。
他们两个人的寝室也不在同一栋楼，怎么看都像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但却架不住费斯错这个人很主动。
不知道费斯找从哪里找到了他的课表，明明他们两个人的学院离得很远，但费斯错却还是会跑很远很远的路过来找他，只是想要和他说说话。
司谨琛第一次下课在教室外面看到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怔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刚好顺路，顺便过来看看你。”
这个借口费斯错用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后来慢热的司谨琛终于把他当成朋友，决定开始了解他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根本就不顺路。
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一点愧疚，这让他觉得这段友谊有一点点不平等。
所以相应的，他后来对费斯错也特别特别好。
但这种好，只是朋友对朋友之间的好。
还有一些是因为同命相怜而相互慰藉。
“为什么说是同命相怜？你们哪里相像了？”谈竹年对这个词语不置可否。
司谨琛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和他讲，又或是该不该和他讲。
但他最后还是说了。
“费斯错的爸爸家暴出轨，这样说你应该就懂了吧？”
这下换谈竹年不说话了。
他当然懂了，司谨琛的爸爸和他的爸爸一样，都是家暴出轨的畜 牲，两个人凑在一起，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聚在一起取暖。
理解了他们两个人以前的关系之后，谈竹年就有些吃味，早知道就早点出手了，不想让别人知道司谨琛发生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司谨琛看到他这个模样，打开了谈竹年放在车上的糖罐，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黄色的糖果，喂给了他。
是柠檬味的。
谈竹年被酸的面部扭曲，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看向了司谨琛，眼神委屈巴巴得：“你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欢吃酸的，为什么还要给我柠檬味的糖果？”
“因为柠檬味和你现在的心情很像啊——”
都是酸酸的。
这个时候绿灯已经再次亮起，司谨琛敲了敲他的靠背：“好好开车。”
谈竹年这才跟着前面的车辆动起来，眼里的幽怨藏都藏不住。
司谨琛的眼睛里带着细碎的笑意，本来因为提起费斯错的事情，心里产生的落寞也全都烟消云散。
谈竹年就是他的开心果。
他又拆开了一颗草莓味的喂给了谈竹年，让他去去嘴里的酸味。
明明谈竹年极其不喜欢酸的东西，但是因为那是司谨琛喂给他的，所以他全都招收不误，也不舍得吐掉。
这一点让司谨琛产生了一些小雀跃。
于是司谨琛偶尔也会搞一些小恶作剧，但也不会把谈竹年欺负得太狠。
车子重新启动，小插曲过去，司谨琛再次开口讲起自己和费斯错那些往事的时候，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
“其实费斯错比我更倒霉，他的爸爸家暴出轨，他的妈妈忍受不了最后一走了之，也没有把他给带走。我之前无意间听他提起的时候，只觉得他太惨了，所以会更加照顾他一点，仅此而已。”
车子已经安稳地在医院的停车场停好，从车上下来，司谨琛叹了一口气。
谈竹年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把玩，闻言很认真地看着他，开口道：“谨琛，不要和别人比倒霉。你是全世界第二幸运的小孩。”
司谨琛愣怔了一下，失笑道：“那第一幸运的小孩是谁？”
“我啊，我把我暗恋了那么多年的对象追到手了，我不是最幸运的谁是最幸运的？”
能遇见司谨琛就是人生一大幸事。
司谨琛听着他的描述，偏过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幼稚。”
从停车场出去之后，谈竹年自觉松开司谨琛的手，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的习惯。
不是害怕别人发现，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在同事面前人尽皆知。
只是为了展现他们对工作的敬畏，仅此而已。
聚餐本身就是在忙碌的工作生活里抽出来的时间，快乐一瞬而逝。
临近年边，很多公司企业都在做年度总结和收尾报告，准备放假过年，而医院里却越来越忙。
其他人会放假，但医院却是二十四小时待班的。
毕竟病不知道除夕春节。
口腔牙科已经算是医院里面比较轻松的一个科室，但每天来往的病人依然络绎不绝。
但好在没有什么太棘手的病情，大多都是蛀牙。
再一次接待到了蛀牙的病人竟然是谈竹岁。
司谨琛和谈竹年一齐将目光放在面前这位捂着半边脸，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疼的高中生，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每年过年都要驻一次牙，再过十几年你就可以完成二次换牙了。”谈竹年在姜老师的指令下给自己的弟弟做拔牙手术，在开始前还是忍不住吐槽。
疑似这是给他们医院来送效绩的NPC。
在实习期间，他们要培养的就是动手的实践能力，姜老师是一个很好的医生，对自己看好的学生往往会倾囊相授。
也会给谈竹年和司谨琛两个人多争取一些动手的机会。
姜老师在旁边看着他的操作，听到他这段话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也到不至于，毕竟大门牙还是很难被蛀虫啃食的。如果想换大门牙可以尝试让别人给你的脸上来两拳。”
谈竹年被姜老师这段幽默的话给逗笑，司谨琛的嘴角也抿着笑。
而唯一受害者谈竹岁，他跟着哥哥的指令躺在仪器台上，有点生无可恋。
像是为了报复，又或是兄弟之间长出现的拌嘴，在手术开始之前，他问了一句：“你手艺行不行，要不然还是让谨琛哥哥来吧？”
谈竹年咬牙切齿地摁住他：“你放心，把你牙全部钜了都没问题。”
谈竹岁：……
“张嘴，我看看你的的牙齿情况。”谈竹年拿起一旁让口镜手柄，用金属手柄的末端，水平地轻轻敲击牙齿的咬合面。
还没敲两下，谈竹岁就不开始喊疼，眼泪都给孩子整出来了。
“牙齿根尖的牙周膜急性炎症的状态，你自己作的，忍着。”谈竹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谈竹岁的眼泪还含在眼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看地可怜极了：“哥哥，这个是不是很严重啊？我以后不乱吃了还不行吗？”
哥哥听到他的话，表情依然严肃，一句话也没有说，都快把孩子给急死了，但是又不敢随意乱动。
司谨琛见这兄弟两个人的模样，笑着开口和弟弟说：“蛀牙引起的感染已经通过牙髓扩散到了压根尖端，导致牙尖周炎。待会给你拍个小牙片，看看你这可牙齿的具体情况，不过你这颗牙齿十有八九是留不住了。”
弟弟听不懂和口腔医学相关的那些术语，但是弟弟听得懂最后那句：“这颗牙齿十有八九是留不住了。”
于是弟弟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还更害怕了。
姜老师在旁边听着这两个人吓唬小朋友，实在没忍住安慰了一句小弟弟：“没事的，待会儿会给你打麻醉，不会很痛的。拔完之后按照医嘱，很快就好的。”
有了在谈竹岁眼里靠谱的专业医生的这一句话，他终于放下心来。
谈竹年不是第一次给人拔牙，以前也有模拟过，他的手很稳，每一步都十分精准，直戳要害。
这个小手术花了大概三十分钟时间。
“用力咬紧棉球，半个小时后再吐掉。”
弟弟嘴里现在含着东西，也不好说话，只是声带发出了嗯嗯的声音，还不忘点头。
他们今天值的白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下班了，就干脆让谈竹岁在旁边的休息室里带着，待会一起回家。
没有病患的时候，司谨琛和谈竹年两个人就会在工位上整理整理病理报告单，再写一写论文。
他们的进度算是比较快的那一类，早在一月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论文的初稿发给了姜老师。
现在就处于反复修改润色的阶段。
谈竹岁的运气很好，这天并没有发生一些突然事件，他们准点下班离开了医院。
最近太忙了，下班之后两个人都是身心俱疲，司谨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家里做过饭了。
两个人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吃的，或者点外卖到家里来。
家里的冰箱中更是空空如也。
今天带着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小朋友，司谨琛和谈竹年在小区门口的超时边停下车，准备去里面买点菜重操旧业，在家里开火。
谈竹岁小朋友是一个话痨，即使嘴有半边到随便一动都会痛的程度，他依然还是巴拉巴拉地讲个不停。
尤其是在听到待会自己哥哥要下厨的时候，更是不可思议，眼睛睁得老大，哆哆嗦嗦地问：“你难道是想要给我下毒吗？”
最后被谈竹年轻轻那样一撇，吓得不敢再继续说话，生怕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顿晚饭是谈竹年全权负责的，都是谈竹年的拿手好菜。
还一两个月前，司谨琛教他的，那个时候他在想，学会了以后每天都要给司谨琛做。
毕竟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嘛。
直到后来才发现，那些都屁话，越到后面他越忙的不可开交，哪里还顾得上做饭。
好在虽然他没有抓住司谨琛的胃，但是司谨琛的心还是在他这里。
菜刚刚端出来的时候色泽很好，闻起来也特别香，谈竹岁关掉正在播放综艺的电视机，凑过来仔细瞧了瞧。
司谨琛见他这副模样，从厨房里拿出来一双筷子，递给了弟弟，下巴还朝菜上点了点，示意他先尝一尝。
弟弟半信半疑地夹起一小块，放在嘴里，下一秒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自己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谈竹年从厨房里端出来两小碗饭，放在餐桌上，弟弟下意识就以为是给自己的，伸手准备接过来，结果被谈竹年给截住了。
“我说的就是给你的吗？想吃自己去盛。”谈竹年哼了一声。
谈竹岁也不跟他计较，哒哒哒地跑去厨房盛饭，吃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拔牙的那一边。
拔完牙后还能吃的这么快乐的，谈竹岁绝对是独一份。
谈竹年看到自己的弟弟吃得那么欢，把他正准备下手夹的口水鸡往远处移。
对上弟弟充满疑惑的目光，谈竹年阴阳怪气的开口：“我给你下毒了，你可千万别吃。”
谈竹岁：……
“哥哥，我错了。”弟弟别的不行，认错第一名。
司谨琛在旁边看着兄弟俩的互动，听到弟弟的话，眼里带着笑意，不亏是亲兄弟，在某方面还真是如出一辙。
“我回去就和爸爸妈妈，夸你做饭堪比五星大厨！”弟弟眼睛亮晶晶的。
谈家的两个兄弟其实长得很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司谨琛望着那双眼睛，总觉得看到了中学时期的谈竹年。
虽然他们两个人高中同校，但谈竹年在高中留给司谨琛的记忆却寥寥无几。
话题被弟弟引导了谈家父母的身上，便顺其自然地提起让司谨琛跟着谈竹年一起到谈家去，亲眼见见谈家的两位父母。
“妈妈知道我今天要去你们医院看牙齿，特地交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他让我亲口询问一下谨琛哥哥，愿不愿意去我们家里看看？”
司谨琛愣怔了片刻，他和谈家两位长辈并没有面对面见过，只是在他们打电话给谈竹年的时候，会在旁边一起打个招呼，随口聊上两句。
而和谈家长辈见面这件事情，因为一直没有人提起，他也便忘了。
“现在医院很忙，不一定能有时间。”
“那就等我们空闲下来的时候再回去和我爸爸妈妈他们一起吃个饭呗？反正这些东西又不着急于这一时。”
司谨琛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虽然他面上不显，但其实心里已经来时盘算着什么时间空闲，并且方便见家长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柠檬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