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跨年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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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俞市每年跨年这天，都会在江边上开展一场烟花秀，这是由政府组织的。
以前小的时候司序白在跨年夜这天，总喜欢拉着司谨琛和司母两个人一起去江边上看烟花表演，和数万人一起跨年。
再后来司序白在外地，司谨琛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妈妈睡得越来越早，熬不到跨年，对此也觉得索然无味，就没这么再往那边跑了。
元旦这一天学校里会举行晚会，各个专业的帅哥美女都会表演。
曲砚是枫俞市本地人，江边上的烟花表演他早就看过无数遍的，于是在烟花和学校晚会之间选择了学校晚会。
他会拉着寝室里的所有人都陪他一起，所以大一那一年的元旦他们是在学校里过的。
看完表演回寝室，肖咏和欧铮两个外地人躺着床上，刷视频刷到的全都是枫俞市江边上的烟花表演，颇为遗憾地感慨：“早知道去江边看烟花了，那肯定很好看，我还从来都没有看过。”
曲砚闻言，第二年元旦，果断地带他们所有人跑去了江边那边去看烟花。
但是那次司谨琛没有去，大二的元旦已经过了和室友的磨合期，他不用为了合群而迁就别人。
也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其他三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也没多做强求。只是在他们到达江边的时候会给司谨琛打来一通电话，美名其曰给司谨琛实时直播。
还说什么四舍五入司谨琛也跟他们一起来看烟花了。
司谨琛虽然嘴上吐槽着拿着手机的肖咏手太抖了，他什么都看不清。
但他心里其实是暖暖的。
后来的两年，他们还是都跑去了江边看烟花，虽然曲砚不是很想往那边跑，毕竟从小在枫俞市长大，这个场景他真的见过太多次。
但是架不住肖咏太热情。
肖咏一口一句：“诶呀，每年就这么一次，还是很稀奇的，即使你年年都看，可能又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哪有那么容易腻。”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元旦跑去江边看烟花表演就成了他们寝室的元旦文化。
司谨琛和谈竹年从情侣餐厅走出来，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十指相扣。
司谨琛单手拿着手机，在看刚刚寝室群里面的聊天内容。
内向小学生：［今天晚上你们都有没有空啊！还要不要一起去江边上看烟花表演？］
下面还附了一张烟花江边人头攒动的照片。
肖咏紧跟着发了一张正在吃饭的照片，以及一句：［刚刚才下班，正在吃饭呢！可能要晚一点。］
内向小学生：［啧啧啧，真惨，我都到这边好一会儿了。一个人呆在这边，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我好无聊啊！］
蛋黄派来的：［谁让你不等我们一起下班吃完饭了再走，反正都是顺路的。］
内向小学生：［嘶，我忘记了。裂开.jpg］
蛋黄派来的：［……］
蛋黄派来的：［这就很离谱。］
没过一会儿，新加入的柯承也发了一条消息。
世界第一顶A：［我倒是很想去，但是我被我爸妈拉着回来陪我爷爷过年了，你们替我去吧。］
内向小学生：［没看出来，你还那么孝敬嘛。］
世界第一顶A：［我们家家规罢了。］
蛋黄派来的：［@Kite 诶诶诶，你今年来不来？怎么还不冒泡呢？］
肖咏这个发完之后隔了好半晌才等来了欧铮的回复。
欧铮先是发了一张照片，看地点是在图书馆里。
Kite：［不好意思，我忘记明天是元旦，今天晚上要跨年这件事情了……我说今天的图书馆怎么相比以前不那么拥挤，虽然人还是很多。］
内向小学生：［啧啧啧，不愧是我们寝室最努力的那个孩儿。］
蛋黄派来的：［所以你今天晚上还要来和我们一起跨年吗？］
Kite：［要的，我现在就收拾收拾过去。］
司谨琛从曲砚发的第一条消息一条一条往下翻，中间还有很多曲砚和肖咏刷的无用又抽象的表情包。
谈竹年侧过头，专注地看着司谨琛，而司谨琛的目光却专注在手机上，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这让他特别不爽。
他倏然间停下脚步，站着不动。
司谨琛没有料想到他会突然停下，还往前走了两步，结果发现自己牵着的那只手的主人一动不动的。
他这才不明所以地从手机上移开，看向自己旁边的谈竹年：“怎么了吗？”
“从餐厅里出来之后你一直在看手机，都不看我，也不和我说话。”
谈竹年戴着一条渐变灰的围巾，说话的时候下半张连都埋在围巾里，显得更加委屈，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司谨琛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他伸手把谈竹年的围巾稍稍往下拉，凑上前去，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谈竹年没有料想到他会直接在城市的街头亲上他，怔愣在了原地。
“怎么，傻了？”司谨琛笑眯了眼，那双眼睛很漂亮，最重要的是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眼睛于万物而言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
“你怎么突然间亲我……”
虽然他们曾经亲吻过无数次，但是以往都是在家里，而现在是在……街头，顶着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接吻。
“没看出来吗？我在哄你啊！”司谨琛伸手，帮他把自己刚刚扯乱了的围巾又给整理好，“所以你还不开心吗？”
“没有，我很开心。”谈竹年直接抱住了他。
司谨琛的每一个举动总是能够戳进他的心里，勾的他欲罢不能。
“好了，再抱就要挡到别人走路了。”司谨琛捏了捏他的后颈，“要和我一起去江边看烟花表演吗？”
谈竹年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司谨琛发出了什么邀请就已经点头同意了。
此时寝群里的人已经开始@司谨琛和谈竹年两个人了。
这个群里在谈竹年的微信界面一直都属于静音状态，他大部分也很少会冒泡。
但是司谨琛会经常看，看到之后还会跟他讲这群人又在群里发了什么抽象内容。
谈竹年很享受司谨琛跟自己分享事情的这个过程，于是就很小心机地从来不点进去看内容，就等着司谨琛跟自己讲。
但有时候他还是会很吃味，明明他就在旁边，为什么司谨琛要看别人的聊天记录，有那么好看吗？难道比和他聊天还有趣吗？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谈竹年对这个群的感情都格外复杂，真希望这个群彻底解散，司谨琛只和他聊天。
他当然也知道这样的行为特别幼稚，所以也只能在自己的心里想想。
偶尔他也假装生气，就算司谨琛不哄他，不出十分钟他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但是更多时候司谨琛都会哄哄他，有时候是亲他，更多时候则是摸摸他的头，就像是给小狗顺毛。
谈竹年举着手机，对着自己和司谨琛十指交握的手，接着路灯，拍下了一张照片：［在约会。］
司谨琛就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完成了这一系列的举动，有时候谈竹年的醋意真的来得很没有道理，但是没关系，这些他都会包容。
在谈竹年把消息发出去后，就已经把手机给关掉了，并且还没收了司谨琛是手机。
而群里因为他的这个举动炸了锅。
内向小学生：［谁问了？］
蛋黄派来的：［谁问了？］
世界第一顶A：［谁问了？］
Kite：［谁问了？］
内向小学生：［零人在意好吗？］
蛋黄派来的：［零人在意好吗？］
世界第一顶A：［零人在意好吗？］
Kite：［零人在意好吗？］
内向小学生：［有对象了不起啊？］
蛋黄派来的：［有对象了不起啊？］
世界第一顶A：［有对象了不起啊？］
Kite：［有对象了不起啊？］
这群人就像是复读机附体，用着这样的方式控诉群里的这对情侣。
但是本人已经却压根没有看见这场控诉。
他们又在群里疯狂发表情包，可是迟迟都没有得到两个正主的一点回应，最后以一串又一串的省略号结束了聊天。
今年的最后一天，街道上人满为患，地铁上也是人挤人。
江边上的烟花表演一共有两场，一场在晚上九点，还有一场是零点。
刚刚吃饭的餐厅离江边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多小时，他们两个人干脆没有开车，直接从这边走到了江边。
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聊天的内容很杂很杂，也特别的跳跃，想到哪里就聊哪里。
真要聊起来，他们可以不眠不休地聊上很久很久。
不需要刻意地去找话题，因为爱让人充满分享欲。
他们估错了时间，路上的人多得每向前走一步都很困难。
九点钟的那场烟花他们只在远处看到了一个尾巴。
谈竹年紧握着司谨琛的手，礼花的声音一直从江边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谈竹年的话透过嘈杂的声音被司谨琛听见：“上一次我们两个人一同看烟花时，我们在一起了。我在想，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想你求婚，图一个圆满。”
“那你有准备好求婚吗？”司谨琛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谈竹年摇了摇头，眼神里还带着懊恼，似乎是在后悔这么好的求婚时机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没事，现在人太多了，求婚也不方便，反正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机会。”
虽然他们两个人说要来一场单独的约会，但是司谨琛和谈竹年两个人还是在江边看到了曲砚他们三个人。
“诶，谨琛，你这条围巾是今年买的吗？之前都没有见你带过诶！”欧铮一眼就关注到了司谨琛围在脖子上的渐变蓝围巾。
“啧啧啧，一看就是谈竹年买的吧，和谨琛认识了五年，都没有见他在冬天带过围巾啊！”
“你俩这颜色也不是情侣款啊？干嘛不买情侣款的啊！”
这三个人一人一嘴，压根就没有给司谨琛和谈竹年回答的机会。
直到三个人后知后觉停下来，司谨琛才向他们解释这是谈竹年亲手织的。
“哇靠，亲手织的？你还有那么多时间织围巾呢？”曲砚闻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谈竹年。
“以前大学的时候织的。”
是之前，谈竹年大学想要送司谨琛跨年礼物，自己埋头研究了很久，织成的围巾。
经过他的一番努力，围巾织好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送给司谨琛。
于是这个围巾就被封藏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他每年都会织，但每年都没有送出去。
因为织得多了，他在这方面的技艺也更加精湛，这也是生日那次他送给司谨琛的手织玫瑰花束能够那么快就完工的原因。
这件事情是进入十二月之后天气逐渐变冷，到了该戴围巾的时候，谈竹年告诉司谨琛的。
司谨琛抚摸着那四条围巾，心里格外复杂：“怎么之前不送给我啊，胆小鬼？”
“你也说了，我是胆小鬼啊，我怕你觉得奇怪，怕你察觉到我的心意之后疏远我。虽然之前也算不上亲密，但是点头之交我已经很满足了……”
司谨琛吻上了那一张一合的嘴，堵住了后面的话。
“谈竹年，我爱你。”
既然过去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在未来更爱他一点。
吃了一嘴狗粮的三个人，砸了咂舌，表示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提前祝完他们新年快乐就藏匿到了人群里。
和他们三个人分开之后，小情侣又安心地走在人群里。
南方的冬天，风总是刮得人生疼，无孔不入。即使是人挤人的江边，也逃离不了被寒风拥抱。
而爱战胜了寒风。
谈竹年身上的暖意通过二人相握的手，传到了司谨琛的身上。
朔风凛冽的寒夜不再难熬。
耳边嘈杂的声音络绎不绝，江边有很多小摊小贩，再卖着各种小玩意。
谈竹年拉着司谨琛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看过去。
江边来跨年的情侣很多，自然会有卖花束的。
司谨琛先一步看到，趁着谈竹年在看手绳的功夫，走到了卖花的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卖的花束类型有很多种，大小也各不相同，司谨琛一眼就挑中了那束向日葵的花束。
小太阳就应该配向日葵。
主体被三朵向日葵占据，被好几朵白色洋桔梗还有小雏菊修饰。
司谨琛利落地付了款，抬头朝谈竹年那个方向看过去，此时地谈竹年刚好正在付款。
他快步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谈竹年的背：“嘿，小帅哥，我看你很像我男朋友，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做那个和我共度余生的人？”
谈竹年转身，被司谨琛这个举动弄得有些呆愣，但手快过了脑子，先一步接过了那束花，说：“我愿意。”
“你知道为什么是三朵向日葵吗？”
谈竹年闻言歪着头看他。
“因为那个卖花的小姑娘告诉我，三朵向日葵有一个寓意——”
“我爱你。”
这是藏在鲜花里的浪漫。
“那我就给你一个回礼吧，伸手。”
司谨琛听从他的指令，乖乖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下一秒，谈竹年给他白皙干净的手腕上，带上了自己刚买的手绳竹节。
“老板告诉我，这有‘命中注定’的意思。”
司谨琛听到他这个解释，抿唇笑了笑，这谐音梗玩的可真是……
“你看，他旁边的牌子上写了什么？”
上面写着——
竹节寄相思，愿此情长久。
如果换作是曾经的司谨琛站在这里，他只会和朋友吐槽说：“怪不得有些人会赚钱呢，这些标语能把人哄得天花乱坠的。”
而看到那些卖花的，他也只会和朋友说：“早知道就去批一些花，来这里卖了。”
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终于理解为什么以前那些小情侣看到这些美好的话语会那么快乐了。
距离新年还有十秒，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了倒计时，带动了整个江边。
司谨琛和谈竹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到了最前排，和数千人一起倒数，共同期待新年的到来。
伴随着一声“0”结束，礼花炸响，无数少年在欢呼着：“新年快乐！”
好几对小情侣在烟花下接吻，谈竹年和司谨琛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个温柔的，缱绻的吻，就如同他们的爱一样。
伴随着吻一同而来的，是面对心上人止不住的生理反应。
他们就近打车，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向日葵花束被谈竹年顺势放在了进门的那个柜子上边。
进行了一场美到极致的插花艺术。
他们在情动之时互道“我爱你”，深深地沉沦其中。
刚带上去的手绳变得混乱不堪，上面也沾染上了名为情-欲的东西。
戴在脖子上的围巾，此时不知散落何处，上面依然情迷。
从人到物，再到屋，全都浸泡在了无法言说的味道里。
“这个好香啊！那么多年了，我依然还是最爱这家烧烤店。”
曲砚他们三个人从江边跨完年就来到了他们以前常来的这家烧烤店里吃夜宵。
“虽然但是，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啊！”肖咏说着还大口吃了一口烧烤。
“这题我知道，是没有和谨琛视频。”欧铮举起来的手上还拿着一根鸡翅。
是的了，之前司谨琛虽然不会和他们一起到江边来跨年，但是却会打视频通话，看到什么稀奇地都会巴拉巴拉地讲给司谨琛听。
但今年却没有了这个环节。
几个人哀声叹气了一会儿，异口同声到：“谈竹年就是个蓝颜祸水，谨琛都被他哄成昏君了。”
一看就是平常没少说这句话。
几个人对视一眼，打电话给柯承。
柯承的家里人都已经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熬大夜。
而这通电话正好拯救了他孤寂的心。
他们的友谊是因他人爱情而搭建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跨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