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絮》赴衾

2、调酒师

　　吧台的灯光昏暗，但照比卡座夸张炫目的灯光却更让人舒心。天花板上只按了一盏射线灯，吧台后面是满墙的酒，每隔几步远都有一位调酒师正在工作。
　　祝卿安没看到丁应说的黎家小少爷，倒是看到了姜厅长的长女。
　　“请问，”女Alpha眯起眼，勾起嘴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可以帮我调杯desire吗？”
　　祝卿安凿冰的动作没停，闻言点头，“稍等，下一位就是您。”
　　姜珂没作声，她双手拄在吧台上，观察着男人的动作。
　　简历上写着面前的男人只是个c级Alpha，长得倒是和照片一模一样，没p，却差在气质不好，太忧郁，这样的人一定克妻。
　　姜珂恶狠狠地在心里评价道。
　　她不明白，黎允为什么会对这种劣质Alpha感兴趣。
　　C级Alpha。
　　Alpha食物链的最底端。
　　信息素又弱又淡，还很难闻，几乎囊括了所有难闻和猎奇的气味。而且就连标记比自己高一级的Omega都费劲，几乎和Beta没什么区别。
　　谁又想和一个满身臭味的“Beta”当伴侣呢。黎允估计也就是看上了他那张脸。她心想。
　　一道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姜珂回过头，看到了正在朝她走过来的谈乙。
　　“哎！谈乙！我给你点了desire！”
　　谈乙拉过椅子坐下，道：“好。”
　　祝卿安手下一滑，凿冰的工具没收住，连带着手套一起刺破了他的手掌，冰球直接碎在了他手里，他反应飞快，抖掉手中的冰渣，动作麻利地脱下手套给受伤的地方止血。
　　水池里的冰渣瞬间染上一层红色，祝卿安用水冲掉这片红，待水池里的血液被冲刷干净，他又套上一副新的一次性手套，从冰柜里拿出一个完整的冰块。
　　血液里的信息素是最浓郁的。
　　即使他动作很快，血液被冲进了下水道，但是空气中还是无可避免地保留了一些属于祝卿安的信息素。
　　谈乙的鼻尖缠绕着一股青而涩的味道，后调还有一点酒的清香——也可能是哪个调酒师刚好就在这时开了一瓶酒。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潮湿感。
　　姜珂脸色很难看，a与a之间的信息素排斥让她更加不爽。
　　不是说c级a的信息素都很难闻吗。
　　她余光扫到谈乙伸手摸了下后颈，也对，她心想，这么劣质的信息素，是会让s级的omega感到厌烦。
　　祝卿安的手背被冰块冻得发红，这回他没走神，没过多久就重新凿好新的冰球。
　　将调好的酒递给服务生，他卸下手套，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他没问这两位客人为什么不回到卡座等，只是淡淡地开口道：“desire的度数有点高，可以接受吗？”
　　“可以。”
　　祝卿安没再说什么，动作娴熟地开始调配这杯酒。
　　他手指修长，青筋微微凸起，暖色灯光打在他身上像是给他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姜珂胡思乱想着，如果这是幅画，那大概率会叫《矛盾与冲突》。
　　怎么会有人既阴郁又温柔。
　　一声轻响，是杯子碰到桌子的声音，那杯酒调好了，祝卿安将杯子推向面前的Omega。
　　推杯子的手手腕上戴着一款廉价的抑制手环，甚至是已经停产三四年的那种款式。
　　劣质手环时不时地震动引得杯中的酒频频荡起水纹。
　　谈乙接过酒杯，道了声谢。
　　祝卿安收回手，他垂眸，又长又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摇了摇头，又开始做下一杯。
　　谈乙拿着酒转身欲走，却看到姜珂正在一旁东张西望。
　　他皱眉，“你找人？”
　　姜珂回头看他，讪笑道：“啊哈哈，是呀。”
　　谈乙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回到他原来所在的卡座。
　　姜珂紧跟着他，“哎…！一哥！你等等我！”
　　*
　　姜珂一屁股坐在谈乙旁边，她大叉着腿，胳膊肘拄在大腿上，手里拿着刚点的烟。
　　百褶裙随着她豪放的坐姿快要进化成“零褶裙”了。
　　谈乙：“……”
　　谈乙：“换个姿势。”
　　姜珂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哈哈哈没事，女Alpha裙底哪个傻逼想去看？哈哈哈哈，要和女Alpha比大小么？”
　　谈乙拿走她指间夹着的烟，“酒精过敏喝不了酒就抽烟？”
　　然后他又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换不换？”
　　疑问句，陈述语气。
　　姜珂：“……”
　　姜珂：“可是我们女Alpha……”
　　谈乙打断她：“再吵回家。”
　　身旁的人立刻消音，猛地把腿一合，腰板挺直。

作者有话说

　　考试周。所以短小。祝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