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抹白》任洛烟

22、无法改变的结局

　　许知越不敢相信。
　　“怎么样?”
　　“回来的人说，通报的探子早已经死在路上了，而他们正在往这赶，预计今晚就到。”
　　“那你赶快通知他们快撤离啊。”
　　许知越心如死灰“来不急了……”
　　白锦程很着急“怎么会来不及？你现在通知他们能走多少是多少？”
　　“你不明白，要是首领在完全不用撤离，但探子说南城所有首领都在几天前的那一场任务中都死了，只有大人一个活着回来。我们根本守不住，逃又能逃去哪里呢？”
　　白锦程愣住了“怎么会？我明明几天前才见过其他首……”等等，所有首领都在几天前死了，只有大人一个活着回来。大人？是他？顾生……她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许知越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想到“子忆姐！”
　　她迅速打电话给了林子忆，内心越来越不安，手动震动几秒后接通了，她松了一口气。她把事情原委都和林子忆说了一遍，许知越了解后挂断。
　　白锦程担心的询问“怎么样？”
　　“恩人，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只能相信你。”
　　“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许知越拉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堑源城中心，一座高高的嘹望塔屹立在城市中央。许知越让白锦程在下面等着，自己便跑上了这塔的最高处。
　　现在静下来，白锦程才有时间去看这令她熟悉的一切。时隔三年，她又一次回到了这里，当年的离开真是带有太多的不舍了。他们说的对，我不能一味的逃避，是时候该了结过去的自己了。
　　许久悠扬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堑源城，随即，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人群的响动，一窝蜂的人往嘹望塔这里赶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啊，这钟声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响起了，上一次还是在攻城的时候。”
　　“这次不会也出什么大事了吧？”
　　“先等等看。”
　　白锦程清晰的记得上一次钟响是在三年前，就在自己离开后不久堑源城受到了EternalFall 基地的猛烈进攻。
　　当时EternalFall基地势必要拿下这个一直与他们作对的南城，可当时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都没有结束。直到危难之际，从他们总部传来一个消息，竟让正在攻打南城的人不顾一切撤了回去。
　　随后许多人都认为是张莫，也是他们口中的张大人大度放了南城人一命，但没有人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EternalFall基地撤回后，南城人松了一口气，双方都死伤惨重。而她在之前就和某人承诺不会再回堑源，所以，即使当年那场战役很严重，她也只能以匿名的身份给予他们帮助，但作用尚小。
　　许知越站立在人群前方，慎重的开始宣讲了起来“首领不在现如今事物由我代理，由于南城外围现如今已经被EternalFall基地逐个攻破，而身于内城的我们，却还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现在敌人正向我们这边赶来，我们只能向后撤离，请各位老人妇女和孩童赶快撤离前往于秋。”
　　“那他们怎么办啊？”妇女们指向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
　　“我们难道就不管他们了吗？”
　　一些人群也面带怀疑“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啊，但最近确实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首领了。”
　　许知越一脸严肃“是的。”
　　“但我们都没有收到消息，还有首领去哪里了？”
　　“如果这是真的，他为什么不在？”
　　“大家安静！请听我说，我们位于南城中心，为什么连外围被攻的消息都没有听说？那是因为南城外围被攻破，就在两天前，而回来的探子早已死于非命。而多亏我身旁的这一位女士为我们提供了情报，不然我们可能连今晚都还不知道。”
　　群众目光向她看来，白锦程对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人群中的李青心里震惊“是你？你居然回来了。”
　　“我作为堑源的副将，我有责任的告诉大家，今晚敌人就将攻到我们城外。”
　　群众们顿时慌了神。
　　许知越有条不紊的说着“大家不要慌乱，我作为这里的一份子当然不能让悲剧重演，还请各位照我刚才说的去做。让妇女儿童老人跟随我的士兵先撤离，剩下的成年男子随我上战场迎敌。”
　　底下人群中激烈的反抗了起来“可我们是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
　　一位男子指向一旁身穿作战服的感染者们“你说这些感染者还好，我们普通人什么都不会，你让我们上战场？”
　　“之前首领在时，我们这些普通人根本用不着上场，你知道EternalFall基地里的都是什么人吗？他们都是感染者，而我们只是普通人。你这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一位妇女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我不愿离开，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又如何能离开？”
　　“大家安静！就是因为首领不在，这重担自然就落到了我们身上。今晚的结局注定无法改变我们所有人都逃不过，而我们的重任就是为她们……”许知越指向一旁的老人妇女们“争取时间！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起去送死吗？只有我们为她们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她们才有可能活下去，而你才不会枉死。如果你们不走，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你留在这里帮不了他们，只会成为他们的拖累，你走了，他们才能心安。”
　　人群们听到这“难道我们一起走来不及了吗？”
　　“你没听到副首领说，回来通报的探子已经死了吗？消息现在才知道，一起走？那根本不可能。”
　　“既然结局都逃不过死亡，那我们何不把生的希望留给她们？”
　　“被他们抓住我们的下场，只会比这个更惨，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受到非人的折磨。”
　　“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副首领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定会拼尽全力。”人群们士气大涨。
　　“很好，你们跟随韩将领去执行。”
　　许知越吩咐韩宇“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随后她又对白锦程说“恩人，你跟随这些士兵们，帮我把她们一定要安全的护送到于秋，我相信恩人的身手，拜托你了。”
　　“好，我知道，但你不走吗？”
　　许知越怎么可能不想活着回去？可人一旦有了肩负的东西，便很难放下了“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没有生路了。但庆幸的是大人因为子忆姐年纪小，那次任务并没有让她参与，子忆姐向这边派来的援军都是无用的。”
　　听到这白锦程明白了一切“你是想让一支援军去保护这些后撤人员？”
　　“是的，至少还有一丝生机不是吗？”
　　白锦程眼圈泛红“那你们不就……”
　　许知越安慰她“恩人，你要知道注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而城主大人他们曾试图改变，同样无法逆转，而人都是自私的。恩人这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象中那样美好，有些人不值得你去救。”
　　白锦程不理解“那你为什么要去救这么多人？这里的人都是那样……”
　　许知越笑了“那恩人呢？既然已经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来？”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是因为这里有你在意的人，不是吗？我也是，我有我必须要守护的人。”
　　许知越拿出一条蓝白色交织而成的一串手链，它没有过多的装饰，末尾各串落一颗蓝白色剔透的珠子。
　　“恩人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她之前和我要了好久。”
　　白锦程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她知道分离是什么感受，所以她从小都讨厌分离。
　　“你答应我一定要给她。”
　　她拼命的摇头声音哽咽，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两个带她走。”
　　瞬时她被两个士兵往后与她拉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许知越调整好心态便听到“副首领不好了，回来的探子在后城不远处也发现了敌人，他们是想围城啊。”
　　许知越震怒“什么？”
　　“副首领，这怎么办？”
　　我记得好像有条地道“你快通知她们走地道，地点我已经发给你了，传给她们。”
　　“是。”
　　白锦程看着手中的手链“放心吧，我一定带给她。”
　　两个士兵到她跟前“白小姐，所有的人都在这了。”
　　白锦程抹掉眼泪“有多少人？你们士兵有多少？”
　　“这里的老人小孩妇女一共有五千多人，而我们的士兵只有20个。”
　　“这么多人？只有20个士兵？据我所知，这个城总共就只有8000人吧。”
　　“白小姐有所不知，在南城外围还好，有很多士兵及男子，但这是内部。内部及内部之外，大多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守在城墙上的也只有少之又少的感染者。只要外围不被攻破，我们基本上不会有事，一旦外围被入侵，我们能出手的人少之又少。上一次还好，有首领在他一人可几千人，才能让我们堑源不至于那么快沦陷。”
　　难怪三年前他们的人只攻到这，便再难以推进，传闻说这一任首领很厉害，竟然是真的。
　　“好吧，不管那么多了，我们赶快行动吧。”
　　一个士兵手扶耳“嗯。”
　　“白小姐上面传来情报说城外已经被包围了，让我们按坐标去地道离开。”
　　“好，你让五个人去最前面去带路，留五个人来垫后，剩余的人分散在人群之中，务必保证人群安全。”
　　“是，白小姐。”
　　人群之中白锦程感受到那一束强烈的目光，但当她回转过头寻找时，那目光随之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