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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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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面前这人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李怀慈晕晕的。
李怀慈没勇气再问第二遍,毕竟这男人一声没吭,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在这让李怀慈猜。
这太难猜了。
两兄弟除了年龄差距以外,生得跟双胞胎没差别。
李怀慈只好向着男人方向再进一步,他又忘了自己脸上没有眼镜,双手下意识地用掌心去托眼镜框的两边,于是就变成了双手捂着脸颊肉往上挤出了浅浅堆叠的一团脸颊肉。
李怀慈满脸认真,用眼睛去瞪。
男人没低头,而是用眼球往下坠着,睥睨着看。
从嘴里,慢慢的吐出一个字:“骚。”
“哦……是哥哥。”
李怀慈收了认真看的动作,只有陈远山会骂他。
他把手按在陈远山的手腕上,绕圈搓了一把,“你能帮我去洗手台上把眼镜拿回来吗?”
“嗯。”
陈远山的手在请求里收回来,摸胸这件事,摸了这么久也该摸够了。
陈远山从李怀慈身侧走进去。
李怀慈这才有空把敞开的两边领子扯紧系好。
李怀慈白白的、刚洗完澡含水量百分百的胸口,生生烙出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掌印,像是用红墨水纹上去的,连掌纹都烙得清清楚楚。
不过,李怀慈没当回事。
要是李怀慈的系统给他开了“读心”这项金手指就好了。
其实陈远山刚才那个“骚”字不是骂他,他的详细心理活动原本是这样的:
【李怀慈的身体曲线很漂亮,皮肤也很光滑,胸小小的没有锻炼痕迹,今天还破天荒的好脾气。】
缩写成:【漂亮,慷慨,喜欢。】
再通过陈远山那张淬了毒的嘴过滤一遍,最终变成:
【骚。】
这个字,扩写以后,全是夸奖。
但偏偏,陈远山这张嘴说不出半句好话来。
眼镜腿擦过李怀慈脸颊两侧架起来,陈远山两只手不可避免的碰到李怀慈的脸颊,和细腻的胸部触感完全不一样。
李怀慈的世界渐渐清晰,一连串的担心立马飞速抛出来:
“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厌是不是来过?你们没有打架吧?”
戴眼镜的动作一顿。
陈远山的声音低低的念出来,警告:“没你的事。”
陈远山好不容易劝自己别去想这件事,记忆一下子又被李怀慈的问句,拖泥带水的连根挖起来。
太阳穴又在突突的痛,眼白附近消退的红血丝卷土重来,甚至更严重了,像裂痕,正在撕开眼球。
陈厌说的那句话,说那句话时的神情、动作,通通历历在目的于陈远山的脑中重现。
陈厌说的是:“哥哥,我喜欢的是你,你还不明白吗?”
陈厌说句话的时候,从他那张稚嫩的脸里透出来的渴望、贪婪,完全不是这个年龄的男生该有的,像枚早早埋下的炸弹,就是故意等这个时候突然引爆。
随之而来的是,陈厌倒在地上,两只手就像寄生虫的触角抱住踩在胸口的脚,一路爬到小腿上,勒在自己身前。
“所以我想把他赶走,死老鼠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陈厌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变得尖了起来,充满攻击性。
他说完以后,侧头看去,看向身边死成一滩烂泥的老鼠标本,又连忙把视线回正到头顶的陈远山身上。
陈厌笑了,嘴角浅浅的,淡淡的。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反倒在这浅薄的笑意里,凝着像刀子似的恶意。
借着死老鼠做盾牌,让人分不清这恶意是给陈远山的,还是给李怀慈的。
“……”
陈远山的眼球深埋在下眼眶里,几乎要把下眼睑挤破冲出去。
踩在陈厌胸口的脚,抬起来,就是一脚猛蹬。
“痛!”
陈厌被踢得像诈尸的死人,上半身在剧痛里不受控制的弹起来,佝偻着,又飞快的在剧痛的虚脱里,急促摔回原地。
“恶心。”陈远山的辱骂,意义已经不大了。
毕竟,陈厌只会用那张和极其相似的脸,一边喊哥哥,一边说喜欢哥哥,一边在打骂里腆着脸轻笑。
黑洞洞的眼球,令人火大的平静凝视着头顶的暴怒。
陈远山甚至产生了自己在做梦的撕裂感。
他头痛欲裂,像一颗架在火上烤的皮球,马上要炸了。
他垂下的手攥成了拳头,臂膀肌肉把袖子布料撑起来。
地上的陈厌被一把揪起来,一拳直接顶着肚子锤了进去,肋骨被打得生痛,下巴明明没挨拳头,喉咙和口腔却尝到了诡异的血腥味,是从脏器反上来的。
肋骨断了?
还是内脏破了?
陈厌不清楚,他被困在陈远山的拖拽里,脑袋死气沉沉的耷拉着,不还手不还嘴。
陈厌的视线悄悄的越过陈远山的肩膀,从头发细竖缝隙里分割出一线眼白,去窥看朦胧在水汽和磨砂玻璃后的李怀慈。
他不忍会幻想,李怀慈会不会出来可怜可怜他呢?
毕竟他现在正是适合被美救英雄的时候。
可是陈厌又很快否认这个念头。
不行啊,李怀慈现在必须离他离得远远的。
他害怕陈远山的怒气蔓延到李怀慈身上。
肋骨和脏器又在不合时宜的发痛,强行打断陈厌那点情窦初开的少男心事。
新一轮拳打脚踢蒙住他的感知。
被顶在墙上拳,被踩在地上蹬,被拖到门外,后背擦着地板滚了好几圈,又撞到墙壁,擦出长长一段痕迹的血渍。
陈远山骂他:“贱骨头。”
陈厌脸上挂着更贱的笑,他更来劲的反怼:“哥,我喜欢你……”
陈远山的太阳穴突突跳得痛,没心情听完后半句,他砰一下把门关上。
陈厌的淡笑变冷笑。
在招人喜欢这事上,陈厌毫无经验。
但在招人厌这事上,陈厌可太有经验了。
陈厌单手撑地,晃晃悠悠从地上坐起来,舌头扫过裂开的嘴角,脑袋向后倒,仰得高高的。脸颊两侧恼人的湿发倒到脑后去,露出了完整的湿漉漉的苍白的病态笑意。
他把刚才没说完整的话补全:
“我喜欢你……的Omega。”
这句话有点没滋没味,没劲。
陈厌砸吧两下,骚了哄的喃喃:“我喜欢你的妻子,你的老婆。”
这下带劲了,“我的……我的嫂子。”
陈厌深呼吸,脑袋毫无征兆的颓废耷下来。
他的肩膀跟着拘谨内收,苍白的双手合拢捂在脸上,身体每一寸都在兴奋战栗。
“哧哧。”
陈厌吐出了突兀的两声气息。
掩面哭泣吗?
“哧。”
陈厌在笑,又是一口气。
“哧哧……”
陈厌收敛了笑意,变成面无表情的认真。
他对着自己的手掌心深呼一口气,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他的掌心还残留李怀慈袖口的味道,气息混进了他双手的血里。
陈厌的身体再一次低下去,脖子跟断了似的,完全控制不住脑袋往手掌心里掩埋的冲动。
他的鼻尖埋进了掌心里,蹭了蹭气味,确认以后才伸出舌头,点在血上,卷进嘴里砸吧两下,认可的从鼻子里嗡出无限延伸的一声悠叹:“哈…………”
像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