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欧》于彼西雍

3、第 3 章

　　高一下学期分班，钱兰、我和她都是纯文的选科，校领导稳定发疯，我们不出所料地被拆开了。
　　钱兰从我手里一把抢回了先前丢失的运气，把我向外一推，自己花钱和她凑到了一个班，还要求和她坐在一起。
　　我在她们班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看这丫头趾高气昂的那样儿，气得牙痒痒。
　　林老师抱着课本和教案，站在门口，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扒着门库库捶墙。
　　“同学，你哪个班的，要上课了还不回去？”
　　“老师好没事这就回儿。”我甚至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尴尬地同手同脚着走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今天没好事发生。

　　课平静地上，日子平静地过，突然就有这么一天吧，出了件事，大事
　　——有人和我表白了，当着落后我一步的她的面。
　　钱兰也在现场，后来经她复述，我才知道当时我看向她的眼神有多委屈（“像被遗弃在雨天的流浪狗。”钱兰优雅地嘬了口白开水，精准地形容道）。
　　那是个男生，我们的初中同学，正是当初班主任误以为的我的暗恋对象。
　　我并不觉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来往，毕竟在学校里我只围着她一个人转，可好像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是一对儿，除了钱兰，但也包括她
　　无聊的戏码，愚蠢的游戏。
　　我还记得那些看不上我的人当初造谣时的眼神，轻蔑和鄙夷充斥了一双双眼眶，将我逼到了阴影里仍不愿意罢休。
　　为什么如今她会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打量着我和那个男生？
　　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看见钱兰先是看了看那个男生，又看了看她，最后目光带着怜悯地落在我身上。
　　可恶，更生气了。
　　我一气之下同意了他，这才没有叫这个场景过于尴尬。
　　我的本意只是想气气她，让她对我多上点心，多去关注我一下：你不能要求一个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孩子（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这么形容自己）去像个成年人一样瞻前顾后，我们一根筋地向前走，无所畏忌，可一时忘了她和我不同，她并没有像我爱上这颗小太阳一样，去爱上一个蓄意接近的离群者。
　　她没有一点点的生气懊恼，可能有点意味不明的遗憾，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我的心在那不理解但尊重的眼神中点点碎掉。
　　我的失魂落魄明显得很，叫我哥看出来了，他问我怎么回事，我就直说被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告白了。
　　哥一脸无语，又问后续，我说后续就是我一气之下答应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我是个纯种的蠢货，我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我就是蠢怎么了？我数学题都不会做，就连那什么的三角函数我都半懂不懂的。
　　沮丧。
　　哥和妈妈说了，爸爸不知道。
　　妈妈哭笑不得，然后又紧张地问我发展到什么情况了，警告我绝对绝对不能和男生亲密接触。

　　我和那个男生谈了一个多星期，最后还是分了，理由就是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他说，没必要多喜欢啊，我对你有好感你也对我有好感，这不就行了嘛？
　　我还是拒绝着摇了摇头，把他送我的项链还给了他。

　　事后她挽着钱兰凑到我面前笑嘻嘻地问：“不合适吗？我就知道你和董伟志谈不长久。”
　　她又挽上我的胳膊，强拉着我朝食堂狂奔，说请我吃顿好的安慰一下。有一说一，那如同两人三足......三人四足的狂野姿势，实属有些为难我们，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钱兰大小姐的表情能扭曲到那样了。

　　我有一个想法。半夜三更，意大利时间在清晨，我对火鸡说，我想转班去我喜欢的人的班上，但那个班里还有我最讨厌的一个人在，你说我干不干。
　　愤怒的火鸡：？？你们几个谁的班好一点？谁成绩好？
　　德邦第：我。
　　愤怒的火鸡：。
　　愤怒的火鸡：你神经病？
　　德邦第：。
　　德邦第：好好说，不要让我求你。
　　愤怒的火鸡：我说你说个傻蛋，你知道现在我这儿几点吗？凌晨五点手机一亮，一看是你这个傻蛋在问我傻蛋问题。
　　愤怒的火鸡：你个恋爱脑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