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痛》Allul

5、五

　　在这个学校，住校的大部分都是外市的，大家都是各个市里面的尖子，三年后的高考排行榜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在初次见面的寒暄之后，寝室的八个人仍旧是各自埋头苦读，并未有太多交谈。
　　没有了整夜吵个不停的鸽子，许攸每天都睡得很好。他甚至觉得，如果三年都这么过下来，那自己当初的选择还真是不错。
　　然而人最怕的就是想当然，因为生活就像一个调皮的恶作剧小孩，但凡你想要的，他就是不肯随你愿。

　　许攸在第一个月假开始的第一天就被寝室不停响的座机给破坏了。此时是早上七点，勤奋的室友们已经走得一个不剩，而他扭曲的面孔充分显示了他此刻被吵醒随时可能爆发的起床气，他抄起话筒，不耐烦的应答：“喂，找谁？”
　　“同学，你，你好，我找许攸，请问他在寝室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应该是被这低气压的声音给吓着了，说话很是小心。
　　“我就是，你哪位？”
　　“啊~许攸，我是妈妈呀！”对面的人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声音瞬间变得轻快。
　　这厢的许攸喉结蠕动了一下，半晌挤出一句：“嗯。有什么事，么？”语气依旧硬邦邦，声音却是放轻柔了许多。
　　“妈妈听老师说今天是你们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妈妈来学校接你出来透透气呀，”顿了顿又赶忙补充道：“每天这么紧张的学习也需要休息的，这才高一嘛。行不行？”
　　许攸对于母亲和自己总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对话方式完全没有抵抗力：“嗯，好。”
　　对方一听，瞬间提高的音量又被压下去：“那，那好，那我现在就过来你们学校，等到了你们寝室楼下给你打电话，你等等我，不要乱跑。”
　　说完也不等回应便匆匆挂断。
　　许攸拿着被挂断的电话啼笑皆非：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能乱跑什么，搞笑。

　　等再接到母亲的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许攸套上外套下楼，远远就望见母亲在宿舍门口的一辆车前与人交谈，见他下来，欣然迎上来，拉着他到车跟前：“来，我给你介绍，这个是和妈妈一个单位工作了二十多年的陈阿姨，今天啊就是陈阿姨顺带着……”
　　话音未落，远远看见从对面宿舍跳出来一个男生，几个大跨步跳过围栏，踮着脚越过花坛，人还未到面前，那声“妈！我来了！”朝气又响亮，对面的陈阿姨也笑吟吟地接过那男生的拥抱，顺手搂着对许攸介绍道：“你是叫许攸是吧？这是我儿子，顾念清，”转头又对自家儿子说：“年年，这是妈妈同事李阿姨的儿子许攸，来，认识一下小伙伴。”
　　被妈妈搂着腰的顾念清却也一点都不认生，天生的笑眼弯成一条线：“你好啊兄弟，我叫顾念清，我妈刚叫的年年是我小名。”说话间，捞起许攸插兜的右手握了握。没等许攸反应过来，又自然的放下了。
　　坐进主副驾驶的两位母亲还在相互就孩子说着场面话，后座的两位少年之间却除了偶尔对前座的应答之外再无交流。是顾念清的错吗？显然不是，这锅，得许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