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人间》有无二

5、事了

　　无功回到结界处，不见萧眠的身影，只留祝玦一人在结界前瞎琢磨。这边无功还未出声，那头的079就开始叫了：“宿主，呜呜呜，为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不至于。”无功解了结界，“掌门呢？”边问着便蹲下查看他们的伤势。好在当时自己与萧眠来得及时，他们也有时间自己疗伤，伤得都不重。“师尊好像伤得很重，嘱托我收拾好残局照看好师弟师妹们，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祝玦一面帮忙查看师弟师妹们的伤势，一面担忧着回话。“先回客栈，修养几日再回宗门。”这既是照顾到受伤的弟子们，也是出于要安抚好这个小县城受惊的百姓。
　　回到客栈，无功单独叫走祝玦，毕竟牵扯到太真珠，只得私下询问下当时那公子是什么情况。祝玦这孩子也不知道师弟是怎么教的，十六七岁的年纪装出了像阅尽了世事的沉稳，唬唬那些弟子们倒是可以，就是没师弟装得好。“当时弟子被击飞后正好倒在那屋里的冰棺旁，忽见金色光芒闪烁，弟子打开冰棺时，发现冰棺与太真珠在吸弟子的血，后来莫名其妙的，那冰棺中的公子活了，然后跟弟子说，那画师所犯罪孽皆因他而起，他难逃其咎，画师如今罪孽滔天，再谈放下屠刀只会伤了旁人，他求弟子将他与画师烧了，算是对亡魂的交代了。”祝玦回话道。“那太真珠如今已认你为主？”无功低头抿了口茶问道。“是的，不过如今在师尊那。”因着萧眠交待过，祝玦对这位师伯很是信任。“掌门要着太真珠作甚？”无功不解，索性直接问出来让祝玦帮忙想想。“这——”祝玦犹豫了一番，想着面前的师伯是当初有着“君子剑”雅称的人，当是个守得住师尊秘密的人，况且，师尊如今的状态确实需要旁人帮忙，“师尊前几次闭关后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后来师尊又闭过几次关也没解决，如若这次不是师伯传信，师尊怕是打算接着闭关处理心魔。”无功低头沉思了一会，对祝玦吩咐道：“太真珠的力量在你修为不到元婴时尽量不要用，境界不高过度借助外力对修行没有多少好处，关于太真珠和那公子的事你不到元婴大圆满也不要往外说，否则我们不一定护得住你。”祝玦抱拳行礼：“弟子多谢师伯提醒，只是还请师伯对师尊的情况保密。”“你师尊啊，太压着自己了。”无功看着杯中的茶水，像是在透过那抹琥珀色看什么人。“那弟子告辞了。”无功微微颔首。
　　无功的猜测被证实了大半，这下轮到079困惑了。079有些苦恼，这个小世界的发展好像与剧情出入很大。079想不通索性打开剧情，再看看。忽而，079身上出现了墨蓝色的能量波，一转眼，079的眼睛变成了墨蓝色。“079”关上了剧情梗概，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祝玦。无功竟对这一变化毫无察觉。
　　“079”随祝玦下了楼。“大师兄，大师伯布下地这个聚灵阵灵气比一般的聚灵阵浓郁得多，我们的很多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还有那个往生阵和驱怨符，这县城上方压城之势的怨气竟然也被驱散得七七八八了！”贾桐一脸兴奋地跟祝玦分享，“原来驱怨符附到往生阵上就可以做到大面积往生亡魂。”其他师弟师妹们也一脸兴奋地打量着阵法，“这真是神来一笔，这一笔加上，聚灵阵可将部分怨气转换成灵气，这样一来不至于每次使聚灵阵都要消耗属于凡人的灵秀了！”“大师兄，大师伯不是之前已经道心破碎，本命剑也断了吗？他为什么当时还能开出一方天地来击败那个赝品呀？”师妹吴明一语中的。“是呀，师兄，为什么呀？”其他师弟师妹们也纷纷询问。“你们对符阵感兴趣的多研究研究师伯的符阵，好好养伤，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可以自己去问，师伯是个性子极温润的君子。还有吴明，你跟几个伤势恢复得差不多的师弟师妹们来帮忙安抚百姓。贾桐，你伤势最重，先别忙着参悟阵法，先养好了伤再说。”祝玦一通安排后，带着吴明等人就去安抚百姓。
　　“079”悄悄跟着祝玦去各家安抚百姓，耳边全是祝玦吴明等人的话“奶奶，妖怪已经被我们抓住了，现在安全了，你看这天都放晴了，对不对？”“姐姐，现在已经安全了，妖怪已经被烧死了，你们就放心吧，这个符你们拿好，它能安神也能辟邪，诶诶，这钱我们不能收。”“知县，这个符你收好，到时若还有邪僻来此闹事，就烧了这符，我们就会尽快赶来。”“079”看到被安抚的百姓身上有淡淡的光点往那些年轻的修士身上涌。那是——“079”飞了过去，用身体感受了下，是“感恩”。 “这个小世界选的宗门倒是个得体的，从上到下，行的都是正道啊。” “079”感叹道。
　　祝玦决定再多留几日，好让百姓们安心，到师伯的许可后就回自己房间歇息去了。“079”见祝玦打算盘腿入定，趁机溜进了他的神识海。祝玦本是打坐，迷迷糊糊间竟是觉得自己身处一片白雾中，待白雾散去，他看见师尊在用鞭子抽着什么人，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师尊这是入魔了！祝玦赶忙对着师尊默念清心咒，但是无用，这些画面里的事物好像不会被自己影响。画面变换，从被虐待到走水身亡，这些画面像是走马灯一一从他眼前划过，最后以师尊身死告终。忽而，一个听不出男女老幼的声音响起“你可有怨恨。”祝玦抱拳：“只有恨，别无怨。恨自己无能害得师伯命丧黄泉又害得师尊入魔，恨自己未能及时察觉师尊状况早为师尊寻到解决之法，恨自己无用未能护住宗门更未能护住天下百姓，让百姓无辜受难。”“079”不再出声，祂在祝玦的身上看到了执行官的影子。忽而蓝色大雾四起，祝玦猛地惊醒，奇怪，自己入定怎么还睡着了，总觉得自己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079”折回到无功屋内，墨蓝色的能量波又开始闪动，随后，079的眼睛便回了原来颜色。079打开面板，悄悄打量了下打坐的无功，将他没反应，079这才细细察看留言箱，果然看到那位大人的留言，“剧情不过是一个特定视角所看到的故事，世间事向来是各有各的说法，不必太过在意剧情，也不必被剧情带偏你对某个人的评价。储物柜里给你留了些零食，算作我未经允许擅自占用你身体的道歉吧。”079高兴得上下飞舞，那位大人真是太好了！！！
　　无功被079的动作吵得不得不睁开眼，一手抓住了到处乱窜的白团子，“怎么了？这么开心？”“没事，我有零食吃了！宿主一起来吃呀！”079挑了些能说的高兴事跟自己的宿主分享。“不用了。”无功知道白团子对这些零食的喜爱。
　　“既然你回来了，那走吧。”无功起身准备跟那些弟子们告别。“啊？不跟祝玦一起走吗？”白团子一脸疑惑。“安抚这事，他们这些弟子搞得定，祝玦性子沉稳，靠得住。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他。”无功走到祝玦门前，敲了敲门，把自己赶完的符箓丢给开门的祝玦，“我先回去，这些符你们拿着，另外，若有什么意外，直接通过传讯符告诉我。”“师伯不怕我们回去路上会出意外吗？”祝玦头一次遇到这种散养的方式，除了他师尊。“你们不需要过多的保护。”况且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就一个人下山除魔卫道了，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带队师弟师妹们下山有段时日了，无功不觉得这有什么该不放心的。辞别了在聚灵阵里研究阵法的弟子们顺便给他们解了惑，无功一改往常的闲庭信步，直接光遁至道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