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渊狱外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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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这个东西对木久川来说无疑是陌生的。
他以前只看别人过过，自己不怎么在意。
乍一听林薄闲提起，心里头还真有些期待。
毕竟是他俩重逢以来，头一个二人世界。
而且还是在跨年这种，辞旧迎新的，有意义的日子里。
御海城有很多菜市场，离林薄闲家近的城北菜市场算是规模比较小的。
还没进菜市场大门，嘈杂的人语吆喝声就率先闯入耳中。
已经是深冬了，菜市场里依然人满为患，正巧今天天气挺不错，太阳温暖和煦，并不刺眼，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这样的太阳，木久川是不怕的。
也是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这样一座冷漠的、被污浊之气覆盖的城市，原来也有如此烟火气的一面。
人们胡乱穿梭在瓜果蔬菜摊之间，手揣在袖筒里，嘴里呵着白气，跟摊主讨价还价。
“你这菜都不新鲜了，便宜点。”
“便宜不了的，我这都不赚钱哟。”
“经常来你这儿，人家都卖两块八毛，就您这儿卖两块九。”
......
几乎每经过一个摊子，都能听到类似的对话。
木久川一边新奇地打量四周，一边跟着林薄闲往里走。
林薄闲忽然脚步一停，木久川撞上他的后背，也停了下来。
林薄闲扭头盯上路边一家水产店。
门口几个大红盆子，里头装着乱蹦的鱼儿、青虾，还有被五花大绑的螃蟹。
林薄闲弯腰看着盆里的大黑鱼，冲里边喊：“老板！您这鱼咋卖？”
里头走出个穿着黑皮围裙，带着黑皮手套的女人，笑容满面道：“小哥几个人吃呀？”
“俩。”
“哟，那您买小点的那条，不浪费。”
林薄闲朝盆里一望，最小的那条朝上翻着肚皮，两腮翕张，奄奄一息。
“不，要那个，我们能吃。”
林薄闲伸手指着最活泛的那条。
老板撇了撇嘴，摆手道：“行吧行吧，等着，我给你称一下。”
老板抓了两下才把那鱼抓起，掀起厚厚的门帘进到屋里去。
林薄闲赶紧跟上，“走。”
屋里鱼腥味更重，木久川站在门口掩住鼻子，好险才没呕出来。
林薄闲盯着老板的称，付过钱，老板把鱼敲晕，塞进黑塑料袋里递给他，“您这还不放心跟进来了。”
“哪有。”林薄闲笑道，“这不外头冷嘛，进来暖和暖和，您也少走路不是？”
他单手撑着桌子，“劳烦您给处理了呗，我这、不会杀鱼。”
“得。”老板重新将鱼掏出来按在砧板上，熟练地操刀刮鱼鳞，“咱这小地方，一般都是不干这个的，不然的话啊，人挤人，根本忙不过来，也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正巧这几天人也不是很多。”
“谢谢您！”林薄闲眉开眼笑，就差拱手了，“老板生意新隆哈。”
临走还不忘嘴甜：“新年快乐！来年发大财。”
两句话把老板哄得笑出一脸褶子，撩了水盆里的水洗手，亲自送出门外。
木久川虽然始终没说一句话，但莫名觉得心情舒畅。
他素来不爱这人多拥挤的地方，总觉得吵闹嘈杂，可是这次却生出些其他感受。
烟火里藏着人生百态，平淡温馨，说的大概就是眼前的画面了吧。
菜市场虽然拥挤，但道路规划一点也不杂乱。
头顶也并非露天，而是搭了雨棚，道路虽窄却横平竖直，以田字格划分出蔬菜区、瓜果区、熟食区以及牛羊肉区等等。
每个摊子都严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也不碍着谁，治安简直不要太好。
偶尔路过遇到吵架的，也是顾客和摊主因为那块八毛闹不愉快。
让这本就嘈杂的地方更显混乱。
却也不失为一道生活的风景。
林薄闲生怕木久川被人群挤散了，始终抓着他一条胳膊。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林薄闲抓着木久川，于是都只能被迫侧身了。
他俩身高腿长，放在人堆里甚是显眼，高戳戳冒出一大截。
尤其俩人还都不是平凡长相，故此也惹得不少人侧目。
好在来往皆是上了年纪的，没引起什么交通堵塞。
他们把各个区挨个逛了一圈，买了蔬菜水果、生肉熟食。
满手拎着大包小包、生的熟的、零食饮料，回到车上，塞进后备箱。
算了一下木久川才发现，这一趟下来，比在超市里便宜不少。
“真是个好地方，可惜就是没有暖气，怪冷的。”木久川拉上安全带。
林薄闲冲他笑了笑：“怎么，你又不怕暖气了？”
“你对我是不是有些误会？”木久川道：“我怕的，从来都是正午的艳阳，而不是热。”
“哦~”林薄闲夸张作恍然状点头。
木久川：“......”
无语的是他故作夸张的表情和语调，木久川心里却很清楚，他俩的前世，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所以林薄闲才会将怕太阳和怕热打上等号，不敢将家里暖气调太高，生怕他化了似的。
林薄闲将方向盘一打，车径直奔着商场而去。
木久川一望窗外，奇道：“去商场做什么？”
“都新的一年了，自然是要买些新衣服啦，顺便把午饭解决了。”
林薄闲找了个空车位把车停好，“走，下车。”
商场里就是不一样，宽阔、安静、暖和。
一进旋转门林薄闲就把棉服脱下，还让木久川也脱掉，免得捂一身汗，出去再感冒。
找个储物柜把东西都存好，俩人一身轻地坐直梯上到二楼，没走几步林薄闲就定下来：“就这儿了。”
木久川一看，是间男装专卖店，还是个挺好的品牌店。
店员一看来了俩养眼的大帅哥，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二位看点什么？我们店里休闲装、正装、内衬、外搭、春夏秋冬款应有尽有。”
林薄闲冲她笑笑：“美女辛苦，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这店不小，分春秋、夏、冬三个区，什么季节就把什么区往前搬。
一进门就是冬区。
左边长款棉服，中间毛衣、长裤，右手边短款棉服、棉绒马甲等等。
琳琅满目。
店员亦步亦趋跟着，介绍道：“先生，咱们店里，无论棉服、毛衣，各种款式都有，高领低领、拉链套头、长的短的，还有这种下摆可以收紧的，您看看您喜欢哪种。”
她打量林薄闲的身材长相，猜测他的性格，笑道：“先生，像您的话，我给您推荐这款。”
她说着从架子上拿下一件银灰色假两件圆领毛衣，毛衣极简风，要是没有领口下的假纽扣装饰和衣摆下方白衬衫似的假边。
整个就是父辈年代的老干部风。
但也正是有了那两样装饰，才让成熟干练的同时，不失青春气。
此风格果然合林薄闲心意，拿在手里看个不停。
“还真挺不错。”
店员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另一位看上去不太好接触的客人。
这位客人很有自己的想法，始终一声不吭四下寻视，目光定格在一件米白色，袖口有竹叶绣饰的针织开衫上。
店员的目光扫过他全身，鼓起勇气走过去，微笑道：“您气质淡雅，这件很适合您，要试试吗？”
木久川看了她一眼，弯唇笑了笑没说话。
林薄闲拎着毛衣走过来，手搭上木久川的肩膀，道：“宝贝儿，还看上哪件了？都拿过去，一件一件试。”
然后凑近木久川耳边，小声道：“我想看。”
木久川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吃到大瓜有点兴奋，想笑却不敢笑的店员，淡声道：“这家店衣服都很不错，我都想试试。”
林薄闲爽朗道：“没问题！敞开了试！”
木久川进到试衣间，林薄闲坐没坐相地翘着二郎腿在门口等着，以便一出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门帘一掀开，林薄闲眼前一亮。
分明只是换了一件内衬和开衫，但整个人气质就是都不一样了。
林薄闲上下打量，根本控制不住嘴角，招招手道：“美女，这身我们都要了。”
林薄闲从此有了灵感，照此思路又给木久川搭了好几套，还在心血来潮地做了创新。
新中式混搭复古风，在复古风的基础上又添加些许青春元素......
好几次木久川看着手里的鸡零狗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穿在身上又莫名很搭。
俩人买完衣服又买鞋，拎着大包小包离开那家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林薄闲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直冒黑花。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他们坐在走道旁的长椅上，林薄闲毫不客气，整个人瘫在木久川身上。
“逛街真是个体力活啊，那些个姑娘们真不是一般人。”
木久川有些无话可说：“人家逛街是边歇边逛，喝水吃东西保持体力，你逛街，是特种兵式的严苛，一旦开始就坚决不停下。”
他摇头叹了口气：“快起来吧，公共场合，影响不好。”
“我不。”林薄闲干脆抱住他的胳膊耍起赖来。
木久川：“......你饿不饿？不饿的话那你坐着，我去吃。”
木久川说着起身，林薄闲失去支撑，侧跌在长椅上，“哎？不是，你还真走啊？”
他看看脚下的大包小包：“你走倒是提点东西啊，全塞给我了！”
“哎，你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渊狱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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