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树神在人界扫垃圾》菏七

45、水门秘境（02）

　　水门祥和得令人不安。
　　林薄闲抬手朝后虚虚一推，自己率先小心翼翼进入。

　　身影倏忽消失。
　　二人在门外等了一阵，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不免都有些担心。

　　陆瑞淇道:“队长？队长你还在吗？”
　　木久川靠近水门:“林薄闲？”

　　依然毫无回应。
　　又过了片刻，木久川耐心告罄，决定硬闯，和林薄闲撞了个满怀。

　　同时一声痛呼，木久川捂住额头，林薄闲弯腰捂住鼻尖。
　　“嘶———谁的铁头功！”

　　陆瑞淇:“……”

　　门内景色一如他们在外面看到的那样，祥和美好、海天一色。
　　他们站在水面上并不往下沉。

　　“你刚才怎么在里面那么久？”木久川轻轻皱眉。
　　额角还红着一小块。

　　林薄闲：“进来探路，自然要四处转着看看，以免有什么陷阱，反倒是你。”
　　他吊起一边眉梢看木久川:“干嘛那么担心我？火急火燎的，这可不像你。”

　　木久川:“……”
　　“那你看了那么半天，可发现什么异样了？”

　　“呐。”林薄闲朝一个方向努努下巴，“跟我来。”

　　远处薄雾弥漫，他们径直迈入。
　　一面全身镜出现在眼前。

　　一瞬间，木久川心头闪过无数猜想与念头。
　　“现在可以给我讲讲齐洛吗？”

　　林薄闲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个就是破阵的阵眼？”
　　“很有可能。”

　　林薄闲点头道：“齐洛性格安静，很乖，放学就到茶兰神寺来，等王姨给我们送完晚餐后一起回家，从不惹事，非常让王姨省心。”

　　陆瑞淇接过话茬：“我们也很喜欢他，不管我和琳姐怎么逗他，他也从不生气，总是笑眯眯的，很可爱。”

　　林薄闲：“两年多以前，他临近高考，每天都放学很晚，王姨放心不下，就会拜托我去接他。”
　　“他学习很用功，我去接他的时候他就站在路灯底下背书。”

　　陆瑞淇叹了口气：“后来他上大学以后，就很少往我们这儿来了，算起来…有快一年没见到他了。”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林薄闲在她脑袋上胡噜了一把。
　　“总之，不管那孩子变成什么样，他是个好孩子这一点，是绝不会改变的。”

　　木久川整合了一下信息，提取关键词：内向、不爱与人交流、乖巧、懂事......

　　往往越是内敛不爱表达的孩子，越是难以参透。
　　把自己往壳里一缩，谁也不知道里边儿是怎么样的兵荒马乱。

　　第一层给的线索并不多，木久川只能试着推理。
　　“自我防御机制是显而易见的，整条走廊都是藤蔓和闪电。”
　　“但那乌云或许还有另一层意思。”

　　“说说看。”林薄闲双手环胸道。
　　“混乱。”木久川道：“他习惯对他人防备、不信任，也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和心里话。”

　　“为什么？”陆瑞淇不解。
　　“因为他明白，即便自己说了，也不会有人在乎，更不会有人理解，也或许，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听。”

　　“可见他过去积攒了多少失望，承受了多少孤独。”

　　在场几人沉默片刻。

　　木久川:“孩子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关怀，还有精神层面的理解与支持。”
　　林薄闲：“但是两代人之间到底隔着二十多岁呢，是有代沟的。”

　　“家长理应和孩子一同成长。”木久川道。

　　林薄闲点点头。
　　“那条巨蟒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木久川不确定地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

　　“这栋圆形建筑包裹严实，连入口都隐藏得毫不起眼，进入的方式更是危机重重。”
　　“藤蔓和闪电是第一层防御系统。而那条巨蟒，沿着长廊奔走永不停歇，向我们发动攻击也非真正的敌意，只是因为我们挡了它的路，所以齐洛的内心世界，并非完全禁止外人进入。”

　　“走廊尽头又是那样和谐安宁，这些都说明，他还是期待有人能深入他的内心，救他出去的。”

　　“那也就是说，他还能救？”陆瑞淇有些欣喜。
　　木久川点头：“能。”

　　“那那条蟒到底代表了什么？”陆瑞淇迫不及待地问。
　　“应该是他自己。”木久川道。

　　“他自己？”陆瑞淇眨眨眼。

　　“类似于冯建那个纽扣眼蜈蚣嘴的布偶娃娃。”

　　木久川接着道:“蟒、蛇一类的动物，都是典型的冷血动物，代表理性、深沉、神秘，它们习惯蛰伏暗处，安静地观察外界，不过有时，也有残忍、冷漠、回避等较为负面的含义。”
　　“体型巨大的事物，往往具有很强的压迫感和威慑力，使人下意识产生退缩、防御或恭敬顺从之意。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我想，应该就是齐洛心目中，想成为的样子了。”

　　陆瑞淇茅塞顿开：“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齐洛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强大一些、理性冷漠一些，好保护自己？”
　　木久川点头，目光移向镜子。

　　“心理学当中，镜子的深层含义，往往是反映潜意识当中的另一个自己，只是我不太明白。”木久川目光幽深，仿佛看出很远。
　　“齐洛怕的，到底是镜子，还是镜子里的自己？”

　　“亦或者…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