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集 吸血鬼同类 ...
-
“蝙蝠侠只是个传说，对吧……对吗？”
包裹瓷白色马克杯的十指微微发颤，纤长的拇指指甲敲击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叮叮”磕碰声。韦斯莉双手握着马克杯，低头喝了口杯中的液体，颧骨肌肉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不安地扭动。当她从杯口抬头后，她的嘴唇染上了殷红之色，衬得脸色愈加惨白。
今晚的韦斯莉身穿印有《猫和老鼠》中两位主角头像的米色上衣，下半则是一条黑白格子交错的阔腿裤，整体风格依旧休闲惬意，就像一个普通的居家女孩一般。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眼睛盯着镜头外的地毯出神，似乎深陷某段回忆中。
几秒后，隐含兴奋的、变了好几次调的沉吟从她的喉咙中辗转叹出。
“嗯……”
“嗯~”
“嗯！”
韦斯莉美艳动人，却时常表现出如同孩童般天真的举止，就比如现在。
在一声声愈发肯定的“嗯”声后，她看向镜头，眼中宛若有星河流动，喜悦于微光攒动的妖异赤瞳中绽放。
“我想和他做朋友！”韦斯莉单手捧脸，语气中充满了对某位神秘人物的崇拜，“他好帅啊！连叫我‘滚出哥谭’都那么帅……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酷酷拽拽的呢？”
她歪着脑袋，陷入对未来的美好遐想当中，“我要是再去韦恩庄园还能碰到他吗？”
负责这段采访的副导演告诉她，韦恩庄园是布鲁斯·韦恩的家，蝙蝠侠昨晚出现在那纯属意外。哥谭市区以及更加混乱的地区才是最常被目击到蝙蝠侠的场所。
对“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这两个名字都不了解的韦斯莉摸起下巴，眼睛因思索而眯得狭长。
“有没有可能……蝙蝠侠跟这位韦恩先生住在一起？”
副导演，out。
“不信谣、不传谣，哪怕本人已经到跟前蹦跶也要保持怀疑主义”的导演义正言辞地表示：昨晚那男的是个Cosplay爱好者；蝙蝠侠只是哥谭的一个都市传说。
韦斯莉用天真的口吻回道：“可吸血鬼也是都市传说呀。”
导演，out。
身为神秘主义狂热者的场务蹦出来，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却奇妙地与韦斯莉脑电波对上的想法：蝙蝠侠也是吸血鬼！
韦斯莉右手握拳，轻轻捶在左掌上，恍然大悟。
“没错！完全同意！”她的眼里开始闪烁连摄像机都捕捉不到的璀璨亮光——就像传说中的星星眼一样，“一个比我还要古老的吸血鬼！难怪我完全闻不到他的气味！隔壁山洞一定是他的巢穴！我有两个邻居了！”
场务，挑战成功！
-----
穿着《猫和老鼠》周边上衣的韦斯莉站在书架前，从第二排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她双手竖举书本，为镜头展示这本书的封面——过分苍白的双手合起，捧着一颗鲜艳的红苹果。
“这是《暮光之城》，我最近在看的一本小说。”韦斯莉的嘴憋成了猫唇形，两边嘴角上扬，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往下瞥，似乎正为自己介绍的小说感到羞涩。
“里面对当代吸血鬼的描述很有意思，比如在阳光下皮肤会发光——真羡慕他们能不怕光。男主角爱德华也是酷酷拽拽的……”
她的音量越说越低，而那本印有手捧苹果的封面也逐渐上移，遮住她的下巴、嘴唇、鼻子……直到只剩一双潋滟的眼睛出现在书顶上方，对着镜头眨巴。宛若卡通人物的尖细嗓音从书本后急切传出，“我超爱这种背负秘密的角色！”
感慨过后，她把《暮光之城》塞回书架上，手指在紧凑排列的书籍中划过，随后停在了某本书的书脊上。指甲移动到书脊顶端，指腹往下一按，再用上其余手指，将目标从书籍的包围中抽出。
这本书的封面与上一本基调相似——大幅黑底背景，书名则用上了华丽的哥特花体字样式。
“《夜访吸血鬼》，我读的第一本吸血鬼题材的小说。”韦斯莉轻敲书本，指甲与硬皮封面碰撞发出了沉闷悦耳的声音。
“路易在人性与温饱之间的挣扎很迷人，每每读到相关片段，我都会想起我第一次变成吸血鬼的经历。”她轻声叹息，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与伤感，又在下一次眨动后隐于睫毛之下。
“但我最喜欢的人物其实是莱斯特。”她故作调皮地眨起一边眼，“他在书中的表现躁动且神经质，本人还能同时怀揣对世间的恶意与憧憬——这对于一个没有灵魂的吸血鬼来说真是奇妙。我已经等不及去买《吸血鬼莱斯特》了！”
她把书本放回原位，然后稍微弯腰，看着书架上最底排，并从中取出一本封面风格和前两本完全不一样的书——身着斗牛舞裙的黑发女郎扬起艳红裙摆，留给读者一个靓丽的倩影。
“这本——”她特地拉长音调，边说边对着镜头翻动里面的书页，“就是我最喜欢的《佐罗》——”
“撕拉！”
韦斯莉被这一突兀的响声吓得一哆嗦，手指捏住一张从书中撕下的软塌塌纸张举到眼前，呆滞地看着上面晕得看不清原型的文字。
时隔二十四小时，这个可怜的通俗小说爱好者再度爆发出崩溃的哀嚎声：
“我的《佐罗》？！你怎么似了！！！”
-----
经历书本受潮带来的震撼后，韦斯莉初次在镜头前展现出其力量的一隅。
她单手举着一个比她大两圈的铁箱，姿势如同餐厅中端菜的服务员——如果能忽视铁箱能塞进两个剧组摄像师的实际大小的话。
“咚！”
她把铁箱放到腾出空间的地板上，再气鼓鼓地把书房里的所有书都给装进去。
“在搬家之前，我都不会再把书拿出来了。”
韦斯莉抱着那本难逃一“撕”的《佐罗》，轻轻抚摸发卷的书页，乍看与小女孩对待心爱的玩偶没区别。在这之后，《佐罗》被她放到了铁箱内的一角，与其他书本待在一起。
铁箱存放在了据说是“仓库”的洞窟里，而剧组被她拦在了仓库外头。
“里面全是我的收藏品，许多都很危险。”韦斯莉一边解释，一边盯着镜头外摄像师的胳膊，不加掩饰地咽咽口水。“我可不想看见你们缺胳膊少腿。虽然我已经半个世纪没吸过人血了，但我也会馋的。”
听到韦斯莉的这番话，所有人都表示绝不会靠近她的仓库。
“说到血……你们想看看我的食物吗？”
-----
那片被韦斯莉称作“厨房”的区域，其实跟客厅只隔了一个吧台。
韦斯莉拉开冰箱的上层门，侧身向镜头展示里面的存货——数包血浆袋，把内部塞得满满当当。她取出其中一袋，指甲戳了戳包装袋上印有的紫色果实。
“这是‘血浆袋’，素食吸血鬼的必备之物，产自遗忘山谷，原材料是血浆果*。”她耐心解释，“血浆果的成分跟人体血液十分相近，味道也大差不差。如果环境允许，我也想自己栽种几颗血浆果树。”
她把血浆袋放回原位，合上冰箱门，又弯腰拉开下层门。出人意料的是，里面竟有几盘疑似人类菜谱上才会出现的菜肴。为何说“疑似”？因为那几盘菜肴的卖相十分诡异，清一色的墨绿色泽也很契合洞窟里的阴冷氛围。
她同时端出两盘，十分不优雅地用脚带上冰箱门，然后把盘子放到吧台上。
两盘菜各有各的特色：其中一盘馅饼里插满鱼头，鱼嘴张得能当手机支架用了！另一盘摆上几根弯曲土豆条，裹上面粉的焦黑鱼肉压着土豆条，周围淋满致死量的芥末汁。
韦斯莉双手叉腰，低头看着摆在眼前的两盘“菜肴”，沉默、且无半点兴奋劲。十秒后，这个失去叹气技能的吸血鬼挠起头、皱起眉，表现得如同学生面对论文时那般苦恼。
“这是我给阿尔弗雷德准备的‘见面礼’——昨晚空手上门是我不对。”她十分不情愿地说，“我照着菜谱做的，结果跟图片一点也不像。明明比例都拿试管量过了啊……”
她嘟囔了会，又突然抬起头，对着镜头两眼放光。
“要不……你们尝尝看味道怎样？”
……
品尝过韦斯莉厨艺的三位剧组人员，无一例外被送往哥谭市当地医院洗胃。
但是，由于哥谭存在“人杰地灵”的地段特征，三位剧组人员乘坐的车在路上不出意外地……
出了意外。
-----
［以下画面收录于《哥谭吸血鬼的生存之道（暂用名）》的花絮中，不予播出］
【黑屏，白色字幕】
当晚21:47，载有三名剧组成员及两名工作人员的车辆正驶向哥谭总医院。
【字幕淡出】
-----
【黑屏，画外音】
“摄像机打开了吗？”
“开了……他还在吗？”
【画面入镜】
镜头剧烈晃动，视野被车窗框成狭长一片，恰好捕捉到某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被甩到车前方道路的画面。镜头因车辆急刹猛地前倾又后仰，画面边缘有只手扶稳摄像机，背景音里夹杂一声压抑的干呕。
镜头转向另一边，焦距自动调整，捕捉巷中景象：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正将一人踹往墙壁，又迎身追击另一个想要逃跑的家伙。黑影的动作快得几乎只剩残影，披风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月光在某个角度照亮了他胸前那只形似蝙蝠的标志。
镜头悄悄推近，透过打开的车窗缝隙偷拍。黑影正用束缚带捆住最后一名被制服的歹徒的脚踝。他突然停顿，头盔微侧，仿佛觉察到了什么。白色眼罩倏地收缩，锁定了镜头的方向。
“他在看这边！”画外有人倒吸冷气。
黑影迅速起身，迈步朝镜头追来，披风随着步伐的加快在背后张开。脚步声愈来愈沉重，他的双臂也开始摆动，高大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迫近。镜头疯狂后退，车窗被慌乱升起，引擎轰鸣声骤然炸响——
车辆猛地倒退，甩掉他伸来的手，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无比清晰。镜头画面最后定格在那道越变越小的黑色剪影：他站在原地，目送车辆逃离，最终完全融进哥谭的黑夜当中。
【黑屏，画外音】
“……上帝啊，他刚才是不是跳了十米远？”
“那速度……你看到了吗？根本不是人……”
“韦斯莉说得对，他绝对是个老吸血鬼……”
“快走！别他妈拍了！”
“开快点……呕……开慢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集 吸血鬼同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