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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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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利益更牢固的联盟了。
至于他们的婚姻,牺牲品罢了。
随着婚礼进行曲下,一对新人携手走出教堂,宾客们纷纷起身鼓掌祝贺。
“瓦西尔,仪式结束了。”德鲁瑟小声提醒。
瓦西尔仍靠在德鲁瑟肩膀上,脑袋蹭了蹭他的西装,才肯睁开眼。
“那我们走吧!”
“好。”
教堂外,宾客们依次与新人合照留念。
科尔发现出现的瓦西尔,抱歉地抽身直奔他。
“瓦西尔,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本来是不打算来的,来了看你这家伙的惨剧吗?”
科尔自嘲一笑,“这场惨剧可是花费许多金钱和心思的。”
“看出来了。”瓦西尔拉起德鲁瑟的手,“不过我要回去了,真是抱歉,在你这么伤心的时刻。”
科尔只能咬紧后槽牙,“你这个家伙……真是走运,生场大病都能侥幸活下来。”
连心心念念的爱人都能重新回到身边……
啧,这么看来,这个世界上凄惨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德鲁瑟没好意思地退后一步,发现科尔并不吃惊,他又转头看向瓦西尔。
瓦西尔眯起眼睛对德鲁瑟一笑,“他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
早在……索利亚教堂时。
“德鲁瑟,我可没问,是他主动告诉我的。”
“哈哈……明明是科尔你这机敏的家伙,说我们天生一对……”
瓦西尔心虚地移开视线,躲避德鲁瑟的目光。
“我们的确般配。”德鲁瑟面色不改,淡淡开口。
科尔不经意问起,“对了,安吉莉娜似乎不在索利亚教堂了……”
“几个月前,春天时,她就来到索菲亚。至于现在,我不清楚。或许在索菲亚不知名的地方,或是这个国家的一角,甚至可能在别的国家。人生有太多不确定,她很年轻,更是有很多种选择。”
“是啊……她还有很多选择。”
科尔听出瓦西尔的话中之意,眼神暗淡下去,有些失落地攥紧了拳头。
自己注定没资格去耽误她,更不该擅自介入她安稳的人生。
他的家族兴衰、他的言不由衷全然不是她造成的,这条驳船又如何拉她入伙?
德鲁瑟察觉到科尔溢出来的忧伤,它挥散在空气中,引人不觉心伤。
可他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他也不相信那些苍白无力的话语能起什么效果,只有感同身受过后,才能说些大家都理解的实在话。
所以有些时候,不如选择闭嘴。
“科尔,别顾着我们了,去承担你作为丈夫最基本的责任吧!”瓦西尔视线投向不远处草地上苦恼的新娘,“你的妻子,似乎遇到了困扰。”
科尔转身寻找着人群中的嘉丽,她的婚纱过长,拖拽下不小心跌倒,膝盖下的裙摆沾上草屑,手掌通红。
周围人只是端着酒杯,一个劲地“天啊!”,却并不打算弯腰将她扶起。
“抱歉,瓦西尔,下次再聊吧!”
“当然可以。”
“德鲁瑟,下次见吧!”
科尔说完,走向他的妻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抱起。
嘉丽一时没反应过来,失重感让她不自觉靠近科尔,她仍张大嘴巴望着出现的人。
“有受伤吗?”
科尔话落数秒后,嘉丽才反应过来。
“没,不……我一切都好……”
嘉丽的脸登时一片橘红,那火热的太阳将她的脸烤的炙热。
德鲁瑟收回视线,瓦西尔的声音随之响起。
“德鲁瑟,我们回去吧!我的肚子都饿扁了。”
德鲁瑟笑出声,“看来瓦西尔的身体恢复得很棒。”
日落时分,天空被当做自然画布,晕染开许多浑然天成的色彩,由橘黄色的鲜橙汁水色到艳紫艳蓝海滩潮水。
德鲁瑟和瓦西尔牵着手走在山坡上,耳边的风逐渐变凉,送走他们,也送走夏日的燥热。
回府之后,两人如往常一样用过晚饭,德鲁瑟先一步去浴室洗漱。
洗至中途,瓦西尔神秘兮兮地闯入。
德鲁瑟隔着水汽,看到一个人形缓缓朝自己迈步,他试探性开口。
“瓦西尔?”
“我在!”
“你来这里干嘛?瓦西尔,我一会就出去。”
瓦西尔继续走近,蹲下身半跪着,扒着浴缸边,身子探进,凑到德鲁瑟眼前。
“我打扰到你了吗?”瓦西尔的语气莫名有些委屈。
“不……只是……”
“我就知道”,瓦西尔顺势从身后掏出一串红天鹅绒色尖晶石项链,在德鲁瑟眼前晃悠,“德鲁瑟,喜欢吗?”
德鲁瑟一时没明白过来瓦西尔奇怪的举动。
这是要送他珠宝首饰?可他没有佩戴繁琐饰品的习惯。
“瓦西尔……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但我想送给你……”
戒指太过小气,德鲁瑟更戴不习惯,不如送条漂亮昂贵的项链作为他们的纪念品。
浴缸内,德鲁瑟□□的缩成一团,而瓦西尔突然冒昧地抬腿闯入。
浴缸中的水随着瓦西尔的动作涌出,水花拍击在地砖上,发出脆响。在德鲁瑟震惊之余,瓦西尔将项链套在他的脖子上。
“喜欢吗?”
“嗯……喜欢……”
看吧!德鲁瑟果然喜欢,没有人会不喜欢漂亮的珠宝,自己以后每个月送给德鲁瑟一个昂贵的礼物如何?每周?每天也可以。
“瓦西尔……”
“怎么了?”
“我可以先回去一趟吗?”德鲁瑟紧跟着说:“我保证会回来的,用我的性命发誓。”
瓦西尔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搭在德鲁瑟肩膀上的双手缓缓握起。
回去?德鲁瑟他又要回去……
“不要。”
瓦西尔拒绝的干脆,甚至没给德鲁瑟狡辩的机会,他接着说,“你惯会用你的性命威胁我,我才不要选择。”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眼看着瓦西尔将要生气,德鲁瑟一转语气,诚恳地请求。
“我?和你一起回去?你不怕你的革命小伙伴们生气吗?”
“迪米特尔说过,工会困难时,是你资助的我们。”
瓦西尔哑然,那老头真是不守信用。
“可……因为我的原因……他死了。”
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哪怕不是他的初衷,他从没想过谁会死去,可普拉门仍是那样做了,狐假虎威地领了他的命令。
“瓦西尔,事情早已不可控地发生了,我们没办法逆转,可余下的事我们可以改变。”
“瓦西尔,加入我们吧!”
德鲁瑟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瓦西尔,唇边带有淡淡的笑意。
他有预感,瓦西尔的加入会让这场无产阶级的战争提前胜利。
“德鲁瑟,你在鼓吹一个拥有一切的侯爵先生放弃他的土地、他无尽的钱财以及他享受的权利吗?”
“是的。”
浴室内静默数秒,连水声都听不到,水气弥漫中,两人泡在浴缸中一动不动。
德鲁瑟紧张地等待着瓦西尔的回答,他既期待又害怕。
是或否,两者之间的差距足以让万丈高楼平地起,两者之间的心境犹如跨越未知的鸿沟。
“你赢了。”
瓦西尔轻轻勾起德鲁瑟脖颈处的项链,“所以,明天将它戴在身上如何?”
“好。”
德鲁瑟高兴地抱住瓦西尔,湿漉漉的脑袋蹭在他的脖子上,发丝上的水珠甩下,滴落在瓦西尔的白衬衣上。
不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加大,“哗啦啦”的声音似乎掩盖住另一种持续不断的声音。
*
隔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饭,马车已经备好。
瓦西尔精神抖擞地穿上最精致的西装,喷上克莱夫基斯汀的香水,拉住德鲁瑟的手,心情愉悦地登上马车。
两人坐稳后,瓦西尔拉动铃绳,马车夫收到信号后,缓缓行驶。
“德鲁瑟,跟我讲一下你的伙伴吧!”
“西尔维亚你应该也见过了,她是我的老师,很厉害的一个女性。”
“的确,许多男人见了都不得不矮她一头。”
“斯托扬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在工作上很细心,对自己的要求比较严格。若是你见了斯托扬,他说了不中听的话,可千万别生气。”
“德鲁瑟……你就任由他欺负我吗?”
瓦西尔可怜兮兮地拉住德鲁瑟的手指,有些委屈地低着头。
“不,他……我……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
哼,这还差不多。
“安娜是个很贴心的女士,她的厨艺最棒了。”
“值得我品尝一下?”
“当然!”
德鲁瑟并未提前通知安娜她们,他带着瓦西尔回去,似乎也从未考虑过两人被赶出来的场面。
若是西尔维亚或是斯托扬生气地将他和瓦西尔清理出去的话,自己有能力说服他们留下瓦西尔吗?
想到这,德鲁瑟不由得蹙眉,托住下巴沉思。
瓦西尔将手指放在德鲁瑟眉心,企图舒缓他眉间的皱纹,“德鲁瑟,你在苦恼什么?你担心他们生气吗?”
“我……我说服他们留下我们的把握不大,西尔维亚若是生气也是正常,斯托扬把我们赶出来也是人之常情……”
瓦西尔内心一阵窃喜,那样子最好,若是就此收场,德鲁瑟不得不跟他回去,再也不会去折腾些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