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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画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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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图书馆里挤满了人。
连续复习了一周，徐伊荣神色萎靡的趴在桌子上，手臂下压着的是看了几十遍还没背会的大题，眼下淡淡的青灰显露出他的疲惫。
“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几颗包装精美的水果糖被推到眼前，徐伊荣掀开眼皮，看见坐在斜对面的皮肤白皙的小学弟正冲着他腼腆的笑。
五颜六色的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徐伊荣指尖微颤，有些迟疑要不要收下，毕竟这学弟是南丛的男朋友。
余光里，南丛正神情专注的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犹豫片刻，徐伊荣还是收下了。
糖纸上用英文标注着口味，lemon、orange、grape…突然，他的指尖停在mint字样的糖果上，居然有一颗薄荷糖。
“好吃吗？给我一颗。”一直置身事外的南丛突然开口。
学弟立刻剥了一颗递到他嘴边，略带撒娇的抱怨：“之前给你，你怎么不要。”
南丛微微偏头避开，“什么味道的？”
“桃子。”学弟眼睛亮晶晶的，“超级甜，我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南丛转了下手里的笔，语气很随意，“我不喜欢吃太甜的，换一个。”
“哦。”小学弟有点失落，低头翻找，最后拿出来一颗绿色包装的糖，重新剥开喂到他嘴边，“这个，薄荷味的，甜味很淡。”
这次，南丛没再拒绝。
‘嘎嘣——’徐伊荣咬碎了嘴里的糖，用舌尖汲取薄荷的清凉味儿，对面那两个人的声音很轻，但不代表他听不见，他不太懂南丛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还不喜欢吃甜的，骗鬼的吧？
扣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两下，徐伊荣低头一看，有点意外，是叶连衣发过来的信息。
[叶：学长要不要去看画展？
叶：我上周帮选修课的同学点了次到，她送了我两张门票，网上售价要几百一张，要去看嘛？]
叶连衣把手悬在键盘上，脑子里已经编好了无数种理由说服徐伊荣，其实只是没人愿意陪她去而已。
手机响了一声，她立马低头去看，随即高兴的扬起嘴角，[徐：ok。]
合书的动作吸引了对面两个人的注意，对上南丛询问的目光，徐伊荣面不改色的扯谎：“女朋友约我出去玩，先走了。”
南丛的笔停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沉默着没有出声。学弟倒是乖巧的挥手，“学长再见！”
“再见。”
十二月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
走出图书馆，冷风迎面吹来，徐伊荣心里的烦躁被吹的平息了不少。早知道会遇见南丛，就不来了。
两人之间的矛盾，要追溯到几天前。
自从撞见南丛和学弟在小树林里拥抱，他第二天就搬了出去，因为那天晚上学弟差点睡在他们宿舍，他搬出去也是出于好心，给他们留出独处的空间。
结果搬出去的当晚，南丛莫名的在微信上骂了他一顿，徐伊荣是一点都忍不了，直接打电话跟他对骂，最后干脆把他拉黑删除了。
后来南丛道歉说自己喝多了，徐伊荣表面接受道歉，实际上还是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女生宿舍离校门比较近，叶连衣出了校门，一直来回走动着取暖。
她提前查过这家画廊，名气不小，展出的的都是些名画，观画的也都是些上流人士，这还是第一次向学生售票。
为了不显得格格不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色的贝雷帽遮住发际线，白色的双排扣大衣版型流畅衬得她身形高挑，内衬是一条黑色的鱼尾裙，为了中和色彩她还搭了一条卡其色围巾。
徐伊荣刷卡走出校门，远远的就瞧见她冻的发白的脸，犹豫着问了一句，“你不冷吗？穿这么少？”
“啊。”叶连衣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卡住了，她还以为徐伊荣会夸她呢，她干笑两声，“还好吧，一点都不冷。”
出租车预计五分钟后抵达。向某人报备完行程的徐伊荣，把手插进兜里，随便问了一嘴，“你这大衣是羊毛的吗？”
叶连衣背过身体，心虚的笑笑，“你怎么知道？”实际上是百分之百聚酯纤维。
“听说羊毛大衣很保暖。”
徐伊荣只是随口一说，叶连衣却暗暗攥紧了拳头，发誓以后一定要赚大钱，买最好最贵的衣服！
画廊里光线柔和，每幅画都配有专属的灯光。
前来看展的人里，除了一些学生模样的，其余的男男女女无一不衣着考究，举止投足间透着贵气。
婉拒了工作人员的跟随讲解，两个人漫无目的的闲逛，其实是他俩根本不懂画，只能看出来好不好看。
那工作人员问他俩对某幅画的感受，两个人对视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好看’，把员工都逗笑了。
叶连衣突然停在一幅画前，煞有介事的说：“这一看就是抽象派画作。”
徐伊荣扫了一眼，那画上尽是一些斑斓的色块，外加一些扭曲的线条，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深意，却被她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叶大师说的对，可我看这画的水平，可不及大师一半啊。”
叶连衣故作谦虚的摆摆手，“哪里、哪里。”
一转头，旁边一对情侣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俩，空气瞬间凝固了。
二楼的画作，色彩要明艳许多，大都以人物为画作的主体，其中有不少是学生的作品。
“哇！快看这个。”叶连衣努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惊呼。
徐伊荣寻声望过去，发现她站在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里，走进去时，他注意到这展厅里只有叶连衣一个人，四面墙壁上挂满了画，而她正站在最大的一幅前。
“你…”
徐伊荣的呼吸一滞，声音卡在喉咙里。
这幅画——沼泽地、长着翅膀的少年…
这是那个叫姚遥的学妹为他画的第一幅画，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幅更大，更精美。
他盯着画里熟悉的侧脸，心跳加速，这是谁画的?
“两位客人，你们好。”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展厅的平静，吓的叶连衣一把抓住徐伊荣的手臂，“我…吓死了。”
逆光中，一位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站着门口，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这里是私人空间，不属于今天展览的范围，还请两位从房间里出来。”
“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叶连衣小声嘀咕着，拉着徐伊荣往外走，却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事。”
走出房间后，徐伊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扇将要关闭的门上。见工作人员锁好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请问，最大的那副画是谁的作品？”
工作人员收好钥匙，非但没有因为他们擅闯私人领域而面露不悦，反倒十分友善，“两位想见见这间屋子的主人吗？我可以带路。”
叶连衣神色古怪，别是让他们去签什么保密协议，或者交罚款吧？
徐伊荣深吸一口气，果断的答应下来，“那就麻烦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