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相处（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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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君卿好懊悔自己因为一时亏欠心虚吗，将紫因放了进来的，如今即便两人之间隔了一扇屏风，他仍旧觉得别扭，毕竟如此跟成年女子同处一室，共渡一晚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只是这种尴尬并为持续多久，就被软榻那边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给打破。
沾铺就睡，果然还是个孩子呢！也是，折腾了一天，还受了伤，应该累了。对了！她如此纠缠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第一个对她好，第一个心疼她的人？所谓的雏鸟情结？
上官君卿会心一笑，终于弄明白了所以然，于是放下纠结、困扰，也甜甜睡去。
一夜无梦。
上官君卿缓缓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而朝气的脸蛋，只是这脸蛋离自己赫然只有1公分不到的距离。
“因儿，你在干嘛？”上官君卿连忙将她推开。
“卿儿睡得真香，梦到什么好事了吗？嘴角微微上翘，面上粉红，跟扑了胭脂一样，一脸幸福的摸样，我喊了几声都不醒来。”紫因也不恼，乐呵呵地转身，向走外间走去。
“热水在脸盆里。衣裳在这里，我煮了鸡蛋面，快吃过，吃完我们就逛街买菜去。”
上官君卿僵硬地照做，脑袋里又想起昨晚那个纠结的问题，雏鸟情结？应该更倾向于粘人，依赖，想要被人疼爱之类的吧，怎么感觉现在被照顾的反而是自己呢？难道自己想错了吗？
他洗漱完毕，随意拿起边上的外裳，却发现到手的触感不一样，低头一看，反而释然，笑了出声。
外层乌黑邋遢，破洞百出，里层却干净整洁而且有衬布打底的特制乞丐装一件。孩子就是孩子，玩心一点没变，想重玩扮乞丐逛街的游戏。
上官君卿三下五除二将衣裳套上，将描眉用的石黛粉胡乱拍了些到脸上，弄乱刚刚梳理好的发髻，然后满意地照了照镜子，很好，翩翩公子完全变成了落魄乞丐。
这时紫因也顶着一头蓬松松的乱发，破衣烂衫，满脸土黄的出现在上官君卿面前。
两人一对视，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都捧腹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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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沙包，刚出炉！新鲜着的豆沙包。”
“嘿！走过路过不要出过，走过路过的公子小姐过来看一下！”
“这位相公，您看看这布料！穿上定能让您年轻十岁，保准您妻主看了心花怒放！”
赶早不如赶巧，今日正是这个小县城的赶集日，街道人头攒动，吵闹的叫卖声，琳琅满目的货物，不知延绵出几里，让上官君卿的兴致大增，立即扎进人堆里，左看看，右瞧瞧。
原本有一大堆自我表现计划的紫因，眼前只得紧跟其后，生怕人多碰着他哪里，或是担心他会被登徒子乘机揩了油去，左护右挡，将其护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邋遢的乞丐，谁愿意碰？躲开都开不及。
“喂！我说，没有银子就滚开些。别在老娘摊子前，挡了老娘的财路。”货娘一脸鄙夷地瞪着摊子前面那不知好歹的男女，呸了一口，因为这两人的缘故，其他人都不想靠近了。
上官君卿本就是云淡风轻之人，再加上做小倌时，早练就的一身本事，自是将这句恶语当做浮云，放下手中把玩的小布偶，转身想走开。
“老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大清早的碰到了臭乞丐。NND，布偶都被捏脏了。”不知死活的货娘居然又爆了一句。
紫因跟她师傅季风有的一拼，护短得紧，看不得自家男人受半点埋怨，刚刚努力压下怒气，为的只是不想惹上事端，能继续陪卿儿逛，可惜这货娘不知惜福，自寻死路。掌中暗暗运气，衣袖轻抬，狂风咋起，那摊子瞬时翻到，摔得粉碎，布偶四处零散。满街的人都被这突起的事端，吓得呆立住。
“布偶，我的布偶，都脏了。”货娘傻了眼，满心来赶集，想换些银子回去养家糊口，可眼前这满地沾满黄尘的布偶，一下子让她的情绪跌倒了谷底失了控制，斯歇底里的尖叫起来。“老天啊，我夫郎没日没夜熬了三月才缝好的布偶。家里的孩子还等着我回去交私塾银子呢。”
上官君卿看了看紫因，只见她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又看了看那沮丧着一个个捡着布偶的货娘，叹了一口，“因儿，又胡闹。”
“她活该，狗眼看人低。”
“人靠衣装，就我们这幅样子，一看就没有什么购买能力，常人都会这么认为。她不过就想赶紧卖了东西，换些银子。”上官君卿又无耐地叹了口气。“你看她那心疼夫郎、担心孩子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卿儿善良，是我过分了，我这就去收拾下。”
紫因生怕上官君卿有半点不高兴，连忙哄人，转身走到货娘面前，掏出一锭银子，“看在你还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妻主份上，拿去吧，这些布偶我都买了。捡起来就这里等着，自会有人来取。”
钱当然不能白给，更何况卿儿好像很喜欢的这些布偶的样子。
货娘抬起头，看着那颗足足有五两的银锭，满眼震惊地望着那对乞丐男女，呆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回起话来，“不值••这么多，顶多值一两半。”
“拿着吧，你夫郎的手艺很好，值的。”上官君卿盈盈走进，微笑地说着，并非开解，事实确实如此，刚刚他将布偶上上下下都看了，没有一个针脚外漏，十二生肖样子栩栩如生，可爱至极。“如果你夫郎还愿意做，就将这些布偶送去离这里十里不到的云州玉颜坊，找童掌柜，她定会照这个价收下。”
货娘此刻已经是悔恨万分，气自己瞎了眼才会被那身乞丐装欺骗，将两位贵人敢开。她颤巍巍的接过银锭，大呼贵人，重重地磕头感谢。
本来低调的行程，结果因为这一出，变得万众瞩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朝自己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甚至不断有商贩凑上来前拉扯她们，这让紫因很郁闷，索性将上官君卿打横抱起上，一个踏地，飞身而去，只留下身后众人一片惊呼。
进了自家房门，紫因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食指一下一下纠结地敲打着桌子，满脸烦躁。
惹得上官君卿抿嘴轻笑。“因儿还真是孩子心性，哪有成年女子，好手好脚，做乞丐的？一开始就有破绽，后来又豪气地甩下一颗那么大的银锭子，众人这般也是咱们自找的。乖，不恼了，下次出门，寻常装扮就好了。”
可惜他的一番开解，让紫因更纠结了，默不作声，将眉头皱成了川字。等到上官君卿打了一盆热水回来进门，她才开口：
“卿儿，等会儿我们再出去。贴个面皮，平民装扮。”
上官君卿拧了湿巾，仔细地擦着紫因脸上的黄土。
“因儿，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在意逛街的事情呢？”
脸上温热而轻柔的触觉，让紫因恍惚了起来，一下子没有控制住，一股脑儿将心里的话甩了出来。
“因为你老认为我还是个孩子。”
“我想要改变你这个想法，想让你知道我已经长大了，成熟了，能独当一面！虽然我知道一开始我就以孩子的摸样出现在你面前，很难去改变这个根深蒂固的印象。”
“我想带你重做我们俩一起做过的事情，冲掉你以前的记忆，感受到不一样的我。
话刚落音，她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反正已经开口，索性说开了去。她站起身来，立在上官君卿的面前。
“卿儿，你仔细看看我，”紫因握住上官君卿的柔荑，引到自己的脸颊边，到脖颈，慢慢往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卿儿，我真的已经是大人了。”
丰满的柔软突地闯进上官君卿的手心，那快速有力的心跳顺着自己的触觉，咚~咚~咚，一下一下传到了他的心底。
手中的柔荑挣扎着想抽走，紫因硬是握紧了，不让它溜掉，两眼紧紧地盯着地上官君卿的反应。只见他低着头，垂下的浓厚羽睫遮掉了眼眸中的神情，看不出任何表情。
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紫因的眸子，不带一丝情绪波动，朱唇轻启，飘来的几个字，“因儿，长大并不只是外表，这般不懂人情世故就是孩子气。”
“等会儿出门，我就不去了，这小县城里管教婆婆不多，学好了再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相处（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