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首次公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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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道：“摇光的相貌确实跟平阳长公主有些相似。平阳长公主已经孀居十六年，和摇光的年纪确实对得上。”
“这不妥吧？”杨琴书质疑，“若是被她知道了，追查下来，发现我们是杜撰的，那该怎么是好？”
“再说了，裴大人是官员，我是举子，这样一个名士组合里带一个小乞丐算怎么回事？这不是平白拉低我们的格调么？”
谈姝意那时正沾着一块手绢给摇光擦脸，闻言也不答，只是转过来他那一张漂亮脸蛋给他们看。
“从小乞丐摇身一变，成了台上熠熠发光的明星，成了众人拥戴的名士，谁不向往？谁不羡慕？谁不会想他既然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她也不看他们，只是专注地看着摇光，仿佛那是她手中最得意的一件作品似的。
“何况，他既然有了这个身世，就不再是小乞丐了。”
杨琴书皱了皱眉，他又想说些什么。但裴度却点头：“摇光的身世本就神秘，这样的身世背景既能吸引眼球，也能让他有更多的话题度。而且我们的目的是做好演出，提升影响力，不必过于在意世俗的眼光。”
谈姝意接着说：“至于平阳长公主那边，我们先放出消息，若她真的追查，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杨琴书见裴度都认可了，也不好再反对，只是小声嘟囔道：“希望一切能如你所料吧。”
谈姝意冷冷地瞥他一眼，寒声道：“你还有心思惦记别人，还是多给自己想想吧，你那个琴弹得，我都不想说。”
话音一落，杨琴书立刻低头装死。
谈姝意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愿意看他。过了一会儿，她拍了拍手：“既然队名讨论完了，也别闲着了，继续练吧，我已经跟千味楼的掌柜说定了，时间定在下月初三傍晚，已经没有几天了，希望你们几个也别砸了千味楼的招牌。”
自那以后谈姝意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监督排练，她还在继续完善演出的宣传方案。她四处奔走，与酒楼的客人闲聊，巧妙地透露“万壑松”的消息，尤其是摇光疑似是平阳长公主失散多年的儿子，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她更是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张贴更加精美的海报，海报上裴度、杨琴书和摇光三人的形象栩栩如生，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
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张罗数日后，万壑松进行了第一次公演。
当日，千味楼客似云来。
千味楼地处京郊与上京城相连的繁华路段，酒楼一楼做了开放式的处理，大堂容纳者众，而演出时的琴箫之音更可声震八方，即便是从街上路过亦可回望。平日里千味楼的生意就不差，请杨琴书到场演奏已是数次。这回谈姝意承诺不收取费用，仅在茶点之中抽成，也足以令人动心。
谈姝意站在二楼的雅阁之中，目光扫过满座的观众，竟感觉像她自己第一回登台一样。这将是他们四人命运的转折点，也是她一切筹谋的第一步。
随着灯光渐暗，裴度的琴声如流水般悠扬而起，杨琴书远远与他相合。洞箫声紧随其后，与之相得益彰。固然技法青涩，但仍古朴雅致，配合得也恰到好处。琴箫和鸣之间悠扬婉转，令人浑然忘却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观众席上，有人低声赞叹，有人鼓掌叫好，气氛逐渐热烈起来。门外许多行人驱马而来，探头来看。演奏至悲情处，竟有女子举起手帕拭泪，台上台下，人人面露愁容。
万壑松的名声，这一刻起将在京城传遍。
谈姝意一时也把辛苦抛之脑后。她在原地还没听上一会儿，各个酒楼老板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商量合作事宜。台上奏罢，千味楼内外仍鸦雀无声。琴声绕梁，不绝如缕，许久之后，台下掌声雷动，令人难以忘怀。一如芙蕖娘子的演奏，有人把金银抛掷台上，请求再演奏一曲。
裴度不卑不亢，起身双手抱拳，徐徐下拜。却分文不取，转身下台。
谈姝意转过头，看向各位老板。灯火华美，底下是一张芙蓉面。虽然衣衫简朴，但在她眉目映衬之下却仿佛遍身罗绮，仿佛是个送财的菩萨，甚至都教人顾不得算今日要付给她的分红，那可是远远高于二十两银的。
她道：“诸位，这才哪儿哪儿。我还有更赚钱的买卖，有谁想听听？”
才第一次公演，跟她想要的影响力还差得远。
当日芙蕖娘子演出时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如今还远比不上。平康里的经营模式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很接近现代，比如除了传统乐器，也有戏曲、歌舞等多样化的表演。且各个乐坊之间时常互通有无，也就是请来当红的乐伶巡演。一旦有达官贵人过生日，也会请来每个乐坊的当家花旦共同展演，表演的艺术价值非常之高，各位乐伶彼此之间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可是即便如此，乐伶低贱的地位是没有丝毫改变的。
软实力重要，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她如果想要操纵自己的男团走高端路线，成为社会各界拥戴的对象，让这个世上，人人都想做男团，人人都以成团为荣，就不能纯靠艺术价值。
下一步她要扩大男团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就需要上手段了。
通过第一次公演，她的谋划一个接着一个地实现。通过她精心设计的这些话题标签，街头巷尾一时之间都是有关于“万壑松”的讨论，且果不其然，对于摇光身世讨论更是甚嚣尘上，无论知不知道有“万壑松”这样一个男团，也防不住大家讨论平阳长公主十六年前丢失的爱子。
同时，谈姝意也收到了一些自荐信，言明想要加入“万壑松”。
还不够多。
这些日子，谈姝意已经开始着手筹备海选了。她与各位酒楼老板商讨了具体的细节，包括演出时间、分成比例、宣传策略等，确保每一方的利益都能得到保障。在她的炒作经营下，每一次“万壑松”的公演都会吸引到更多的观众，且不乏女子头戴幂篱出门来看。
自荐信更是像雪片一样向她飞来。
她这段时间忙得没有时间一封一封地看。有位京城的女店主来找她，提出想要以“万壑松”的形象制作联名糕点。谈姝意无有不应，联名产品能够进一步扩大“万壑松”的知名度，而且糕点作为日常消费品，能够让更多的人接触到男团的形象，从而潜移默化地增加粉丝基础。
她与女店主详细讨论了联名糕点的设计细节，确保每一块糕点都能体现出“万壑松”的特色，同时又不失传统糕点的风味。且由裴度亲自作画，包装纸是松风林影自不必说，糕点主体是以裴度的古琴元素、琴书先生的折扇，以及摇光的猫猫脸的进行打造。
图样画完之后，裴度私心里在松林上加了一汪小小的弯月。
很快，“万壑松”联名糕点很快就在京城的各大糕点铺子上架销售。糕点的包装上印有“万壑松”成员的卡通形象，以及一些与男团相关的俏皮语句，吸引了大量顾客的目光，甚至有顾客为了收集不同成员的卡通形象而多次购买。光顾的对象不仅有年轻的女孩子，还有一些想要入仕的举子，甚至有人特意买裴度的形象回去勉励孩儿科举，可见“万壑松”如今的火爆程度。
不仅如此，谈姝意还安排了一些促销活动，购买联名的书籍和糕点便可以赠送“万壑松”公演的门票，极大地激发了京城内外中人的购买热情。
随着联名糕点的热卖，谈姝意的海选活动也逐渐拉开帷幕。
虽然谈姝意并没有把二十五岁以下、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七十公斤以下写在海选要求中，仅仅写明取贤能者，但是贤能不是一个规格，无法一打眼儿就从一万个参赛者中筛掉三分之二。而假如初选太过冗长，不但没有经济效益，而且还会适得其反。
是裴度提议：“不如让他们每人写一篇策问。”
“策问？”
“即以经义或政事等设问，要求解答以试士。现我朝进士科取士，仍是以策问为主。”
见谈姝意有些拿不定主意，裴度又道：“娘子，我们此番海选，选拔的是否还是读书人？”
谈姝意怔了怔，半晌点了点头。
裴度再接再厉：“名士并非只醉心山水，不解红尘。我们是想选拔一些能居江湖之远，却能为百姓做些实事的人。我们考策问，考的不是诸子百家，诗经典籍，而是时事见解。”
“娘子，在我朝，最想在青史上留下贤名，最渴望成为名士，又最能为百姓做些事情的人，是什么人？”
“除了学生，无二者也。”
谈姝意问：“可若是有的人不会写策问，又该怎么办？”
“那就有劳娘子。”裴度道,“裴某愿设座给意欲参加海选的学子讲学。虽说裴某于策问一道不算精通，但在形制体式之道，还算略有心得。”
不得不说，他的提议是有价值的。策问不仅能够筛选出真正有才华的读书人，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考察他们的时事见解和对社会问题的思考能力。这与她想要塑造的高端男团形象不谋而合，因为一个能够对时事有深刻见解的名士，更容易赢得社会的尊重和关注。
但谈姝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
于是，海选的初选阶段便以策问的形式展开。裴度在千味楼里设了讲学堂，吸引了众多学子前来听讲。他不仅传授策问的写作技巧，还分享了自己对时政的见解，以及如何将个人的才华与社会的需求相结合。他的讲学吸引了大量有志之士，使得海选的初选阶段异常火爆。
连杨琴书每天听他上课都听得两眼放光，笔记做了一沓又一沓。有一天，他意得志满地来寻谈姝意，问她：“娘子，如果我中了进士，还能继续留在‘万壑松’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