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古代再就业计划》昭培安

40、番外二

　　“快醒醒，要下飞机了。”

　　“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太累了，生病了啊。”

　　“最近的行程实在太密集了，也难怪她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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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降落时带起极大的轰鸣声，而窦蔓就在这阵轰鸣声中醒来。她甫一醒来，十分惊恐，随后面对着眼前一张漂亮的脸失口惊叫出声：“谈姝意！你怎么会在这儿？”

　　谈姝意：“你睡糊涂了吧，我不在这儿我去哪里？今天不是要一起去京市开握手会吗？你快醒醒，别误了时间。”

　　窦蔓盯着她一头棕色长卷发、精致的妆容，只到大腿中段的短裙，棒球外套和里边的黑色工字背心，吓得立刻捂住眼睛。

　　“你怎么了啊？”谈姝意不耐烦地催促她，又见她这副模样，眉头微蹙，“怎么了，我妆花了？”

　　另几个队友一起走过来簇拥着她就要往外走。她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裳穿的比谈姝意只少不多，巨大的惊恐涌上她的心头，可是周围几人没有一个穿的是她熟悉的样式。她慢慢移开自己的手，瞧见自己十指尖尖，每个手指上都贴着亮晶晶的钻，缓缓张大了嘴巴。

　　她再看向谈姝意。此刻的谈姝意不知比她记忆里要美上多少倍。她说不清谈姝意的五官有什么具体的变化，但人已经确实不是同一个了。接下来，窦蔓在队友的引领下走过手扶电梯，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她从未见过的种种建筑。随后，在她面前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蔓蔓！看看妈妈！”

　　“妹宝美成啥了，这氛围感好绝！”

　　“一看蔓蔓就还没睡醒，整个人呆呆的好可爱！！！！”

　　窦蔓僵硬地把目光转向一边的谈姝意。谈姝意泰然自若，给各位接机的粉丝回以温柔得体的微笑，引发的人群之中尖叫声不断。窦蔓惊恐地跟在她身后上了保姆车，随后，她渐渐接收到了脑海之中封存着的、来自原身的记忆。

　　原身与她同名同姓，也叫窦蔓。出身于海市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十六岁的时候去小韩旅游，被挖到演艺公司做练习生，练习了大概一年半，随后就回国继续学业，直到考上大学以后才正式出道。她现在也依然是一名大学生。

　　现代社会的兴旺发达令她叹为观止。原身是父母的独生女，备受宠爱，自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和男生走在同一起跑线上，即使是现在出道做爱豆，也依然是父母的骄傲，全家人都以她为荣。

　　这是个与窦蔓之前所生活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窦蔓仰头，看得又呆又愣。直到队友问她：“蔓蔓，你那段开场舞练得怎么样了？”

　　“开场舞？”

　　“是啊。”队友道，“之前你要期末考试，最近都没跟我们合过呢，怎么样了啊，能不能行？”

　　窦蔓翻遍原身的记忆都没有找到这段开场舞。

　　“或许……”窦蔓试探地问，“能给我再看一眼么？”

　　队友：……

　　此时坐在前头的谈姝意开口了：“给她看吧。”

　　“可是……”

　　谈姝意只盯着手机，眼睛没有一刻停留在他们身上：“没事的，就给她再看一眼吧。”

　　队友把平板递过来时，指尖还带着点迟疑，屏幕里立刻跳出练习室的画面。大家穿着藏青色训练服，头发扎成高马尾，人人额角上都挂着汗。音乐是鼓点很重的电子乐，动作衔接得像被程序设定好的，每一个转身、踢腿都精准得像把尺子，窦蔓盯着屏幕里的自己，只觉得手腕和脚踝都在隐隐作痛，仿佛那些动作是刻在原身骨头里的，可她现在连第一个wave都记不清。

　　“蔓蔓？”队友小棠见她盯着屏幕发呆，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窦蔓猛地回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边缘，屏幕里的自己正好做完一个下腰动作，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娇俏可爱的不像她自己。

　　“我……”

　　“难道你真忘了怎么跳了？”小棠大惊失色。

　　“对不起……”窦蔓咬了咬唇，难以启齿道，“我……我最近期末周，实在是太忙了……”

　　小棠求助的目光投向谈姝意：“怎么办啊，姝意姐，这下全完了！我们排了这么久的线下开场舞，这可怎么办啊！”

　　“那就不让她上了。”谈姝意不以为意。

　　“那样的话粉丝会骂的吧？”

　　谈姝意的手机被她摁锁，随后她转过头来，显出一点挺翘的鼻尖。

　　“蔓蔓，”她道，“你准备一段solo，开场舞跳到三分半钟的时候你出来，我们会给你让路。这样粉丝也不会说什么了。”

　　窦蔓偷瞄谈姝意的背影，对方正低头刷手机，发顶的棕色卷发泛着柔亮的光。小棠坐在旁边，疑惑地问：“蔓蔓，你这回能行吗？”

　　“嗯。”窦蔓应着，声音里带着点虚浮的底气。她再次点看平板中的视频，屏幕里的女孩穿着藏青色的露腰上衣，牛仔裤裹着纤细的腿，眼神里带着股子野劲，像只刚睡醒的小豹子，和现在缩在保姆车角落的她判若两人。

　　“我想要一把琵琶。”她小声道。

　　司机师傅踩下刹车，体育馆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进来，把谈姝意的侧脸染成暧昧的粉。窦蔓跟着队友下车，风里飘着粉丝的应援口号，“蔓蔓”“蔓蔓”的喊声像潮水，撞得她耳朵发疼。

　　后台的化妆间里，化妆师正举着卷发棒给她补造型，一边夸她漂亮可爱，夸得她整个人都自信起来。

　　“等下跳完舞，肯定能上热搜。”化妆师这样道。

　　窦蔓听了这话并不像化妆师想得那样乐观。她握着手机的手发抖，屏幕里的舞蹈视频还在循环。她情不自禁有些紧张，一颗心怦怦地乱跳，许久之后，她紧握起拳，点了点头。

　　“蔓蔓，就快了。”小棠探进头，手上正在贴自己的舞台麦，“你别慌，没事儿，今天的粉丝都是真爱。”

　　窦蔓点头，跟着她走到幕布后面。舞台上的灯光很亮，透过布料洒进来，像碎金。她听见开场舞的音乐已经响了，队友们的笑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像一群闹着的小麻雀。三分半钟的倒计时在她脑子里跳，每一秒都像踩在棉花上。

　　小棠捏了捏她的手，“加油。”

　　走出幕布的瞬间，窦蔓听见粉丝的尖叫声像烟花一样砰砰地升上天空。她踩着鼓点走出去，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台下的灯牌漫天，像一片会发光的海。

　　她身上穿的却不是和队友们一样的演出服，而是一身汉元素小裙子。队友们将她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随后她手捧琵琶，跳起飞天舞。

　　她指尖轻颤，琵琶反抱时檀木琴身蹭过裙子的月白绣边，第一个音弹出去，像清晨的露水滴在青石板上。清凌凌的，撞得台下尖叫忽然顿了半拍。紧接着，她足尖点地旋身，裙摆展开成一朵睡莲。

　　这是她偷偷练了三年的飞天舞。

　　从小窦蔓就跟着母亲学跳舞，可母亲不知道，她也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她最喜欢的是琵琶，她也一直想学琵琶，甚至为了学琵琶，故意学来了这支舞。陛下也喜欢她跳这支舞，为此她几乎将这只舞刻在了自己的骨肉之中。

　　如今她的指尖在弦上翻飞，悠扬的旋律从琵琶里流出来，水袖拖在地上，像一尾游过的鱼。她听见队友们的吸气声，看见谈姝意靠在幕布边，指尖不再敲流苏，而是抱臂站着，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

　　最后一个动作是“反弹琵琶”——她把琵琶举过头顶，指尖在弦上扫出一串急音，同时腰肢向后弯折，水袖顺着后背垂下去，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神女。

　　她收住动作时，琵琶斜斜搭在臂弯里，台下的掌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接下来就是握手会的内容了。

　　粉丝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窦蔓适才下场，连指尖都在颤抖，然而她眼里心里都满是演出之后的愉悦之情。她从没想过，唱歌跳舞，除了取悦陛下之外还能为她迎来这样多的喜爱。虽然见面握手的时间很短暂，但她已经尽力记住每一个粉丝的脸了。

　　驱车回到酒店时，每个人都已经精疲力竭。

　　晚上要节食，队友们凑在一起看综艺，吃沙拉，欢声笑语把整条走廊都填满了。不一会儿套房的电话铃声响起，谈姝意紧急洗手去接电话，对面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士声音：“请问是2035的客人吗？”

　　“是。”谈姝意答道。

　　“有位先生在酒廊里捡到了您的房卡，稍后我们会为您送到房间中，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谈姝意环视大家卸妆之后毫不在意形象的造型，扬声道：“不用了，稍后我去前台取。”

　　“好的。”

　　挂掉电话，她危险地眯起眼睛：“是谁弄丢了房卡？”

　　半晌是窦蔓弱弱地举起了手：“是我。”

　　她甫一穿越，对于现代的衣服尚且还不是很信任，因此才不得不将房卡攥在手里。不想在酒廊里长了见识，房卡就丢下了。

　　“收拾一下，跟我去拿。”谈姝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窦蔓灰溜溜地跟她下了楼。除了在酒店大堂之中看到工作人员之外，她另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穿黑色西服的男士背影。窦蔓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他是谁。等谈姝意上前拿过房卡的时候，她看见了那男人的脸，意外地惊叫出声。

　　“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