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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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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联邦军为胜利欢呼的时候，他们周围的环境却在一点点的暗淡。
“怎么回事？”
“这怎么啦？”
……
原本激动的人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不对，我们不是在考核吗？”
“对啊，我们应该在考核啊！”
“我们还在新兵训练基地呢！”
……
越来越多的人渐渐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正常，这里是考核啊！
原本暗淡的世界，一下子就破碎成灰了！
元世界之外
最后一批人的全息舱被打开，迎接他们的是基地所有教官。
“欢迎回来！”
教官们齐声欢迎着最后这批胜利者的回归。
而被教官欢迎的胜利者们却是一阵恍惚。
原来都是假的吗？都只是考核啊！那……
霎时，所有人都急急忙忙的跳出全息仓，去找自己记忆中的人。
陈暖也是一样，当她意识到刚刚经历的都是全息后，她立刻去找之前在她面前被拼接人杀害的同伴。
一时间训练场上都是呼喊，庆幸，安慰的声音。
陈暖穿过了人群终于找到了那个人，他正被朋友们围着，笑得很开心。
原来还活的好好的啊！真好！
陈暖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真好！
明玉从开始陈暖着急跳出全息仓的时候就跟着她咯，现在她看着陈暖泪流满面。
“我们的经历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好好的。”
明玉上前拍了拍陈暖的肩膀。
“……嗯。”
这时被朋友们围在中间的人注意到了边上泪流满面的陈暖和陪着她的明玉，他走上前去。
“是你们啊！恭喜恭喜，你们最后太厉害了！”
来人脸上满是笑意，全是对通过考核的高兴。
陈暖带着哭声说：“你没事就太好了！”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怎么他和陈暖认识吗？不过刚刚很多人都来问这个，他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没事，你看。”来人拍了拍胸，“我好好的，就是那时候被吓了一跳，眼前一黑就出来了。其实我都没什么感觉来着。不过出来后我也在庆幸，我当时太大意了，都没注意周围。还好这是虚拟的，不然我这条小命就彻底交代了！”
看着来人脸上没什么阴霾的神情，陈暖低声说：“是啊，没事就太好了！”
“我们也走吧。”看着来人被朋友拉走了，明玉拉了陈暖一下。
陈暖看了看一直陪着自己乱闯的明玉，“嗯！”
“好了，好了，你们现在发泄完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结束这次考核了。”
周戚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片，感觉自己头疼。
虽然他也理解他们刚经历生死后的复杂。但是这里这么多人呢，能给他们一点时间平复都已经很给面子了，哪能一直等他们！
听到教官都发话了，参加考核的新兵们也都回到了自己本来的队伍。
总教官在最前面给这次考核做了个总结。
“……考核以到达指北中心为止，只要你踏进了中心大门，你就算通过这次考核了，未来正式的军营生活在等着你！没有通过的也不用气馁，你们可以继续训练，再参加下一次的考核。”
“啊……”
“完啦……”
没有通过考核的同期们在台下低声的哭天喊地。
要命，留级了！！！
“安静！”
瞬间嘈杂的声音没了。
总教官继续说：“当然这次我们基地也出现了很多优秀的人才。他们克服了困难，最终通关了整个考核，让我们看到了勇气、指挥、坚毅。以后的日子我也希望你们永远保持这种品质！星际与你们同在！！”
“星际与我们同在！”
“星际与我们同在！”
“星际与我们同在！”
……
总结结束后，所有小队都解散了，其他教官都放了各自的学员回去休息。
虽然这个考核是虚拟的，但是参加考核的人不知道，他们是真的经历了生死！所以后面他们即使出来了，心绪复杂也是肯定的。
所以教官们很体贴的放他们去整理心情了。不过这个体贴的教官里面不包含一个人，那就是周戚。
周戚可不管自己学员有什么复杂的心绪，单兵以后要面对的更复杂的情况，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啪啪啪……”
周戚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首先我要恭喜各位全部顺利的通过了考核，尤其是明玉，盛琛言，曹兴等几位坚持到最后，打败了星兽体的人。你们证实了你们的能力。”
周戚看扫了一眼下面站着极力严肃但依旧控制不住嘴角的士兵们。
“或许你们会怀疑，一个新兵考核而已，为什么搞这么大阵仗，会认为这个没有必要。而我现在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原因，也是我最后的忠告。”
“关于这次考核，基地其他人都可以说它阵仗大，没有必要。但是作为单兵的你们不行！”
周戚走在队伍中间，他的眼神从每个士兵的脸上扫过，似乎要记下士兵的每一张脸。
“你们以后面对的情况只会比这更困难十倍，百倍。这次你们应该庆幸它是虚拟的，没命了就没命了，没有关系。但是下次呢？”
周戚突然提高声音。
“下次在真实战场上，你们也抱着侥幸的心理，去祈求敌人手下留情，给你们活路吗？”
“作为单兵，我们最先面对的就是死亡，不论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好好总结你们现在的心情，珍惜这次机会。不然，等到以后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
“听到了！”
……
“好！我希望你们真的听到了！你们是我带的第三批士兵，我记住了你们每个人的样子，和之前两批一样，我不希望在功勋录上看到你们的脸！！！”
“是！”
“是！”
“是！”
……
单兵们的喊声冲破天际。
或许周戚做事的确有那么一点缺德，但是他对所有士兵的心，都是真诚的。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失去的感受，所以周戚不想要别人，尤其是自己带出来的士兵，和自己有一样的境遇。
这也是他一有机会就让单兵们进行魔鬼训练，还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一个考核方式的原因。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行。
这次考核的感受才是周戚能给他们的最大的财富。
周戚说完自己想说的事后，就解散了单兵们。
虽然他是有点不做人，但是还是得给士兵们一点消化的时间的。
盛琛言拒绝了舍友的邀约，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好快啊！这就一年过去了！
盛琛言走在这条自己走了不下千百遍的小道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身影。
凌晨踏着白霜，匆匆忙忙跑来的自己；半夜披着星光，满身大汗的自己；训练过度，被看不下去的舍友扛回去的自己；去挑战明玉，结果被一次次打败的自己。
盛琛言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他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一幕幕情景。
随即盛琛言又想起了元世界中激烈的交火，凶猛的敌人，失去的战友。
盛琛言真的很感激这一次元世界的考核，它让自己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努力的原因。
原本盛琛言入伍只是为了追寻一个在父母只言片语下勾勒的模糊身影，只是一派天真的认为成为军人是件很酷的事，只是为了追求更强。
直到这一刻，盛琛言才真正认识到成为军人，尤其是单兵，所需要承担的厚重。
他将面对各种各样的敌人，他将面对无数的艰难险境，甚至，他将面对无数次的生离死别。
但于此同时，他也将是战友的坚固后盾，他也将是人类的第一道防线！
盛琛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确过自己努力的方向。
他，盛琛言，会为了同袍的战友，为了身后所有人，贡献自己的一腔热血！
我以我血荐家园！
顾丽兰她们在结束考核后都直接回了宿舍。
虽然知道考核发生的都是虚拟的，但是三人还是感觉到身心疲惫。
她们各自回房间整理自己这一次的思绪了。
顾丽兰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回忆这次考核所有内容。
她抬手放到自己的眼前，阳光穿透手掌，给它镶上了一圈红色的光晕。
在考核时，就是这双手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原本应该幸福生活着的实验体。
但是顾丽兰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果断。
即使这不是一次考核，即使之前一切都不是虚拟的，再给顾丽兰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不过现在的顾丽兰依旧有点伤感。
那些实验体，本来也该是谁的爸爸，谁的妈妈，谁的家人。
但最终等待他们的只是无尽的折磨，或许死亡对他们反而是好事！
实验体属于无辜，自己属于反反击，那谁才该对这是负责？
顾丽兰并不觉得这次考核的背景完全是虚拟的，没有谁能设计出这么真实的元世界，里面的一草一木，一呼一吸都有它自己的规律。
所以顾丽兰更愿意相信一件事，那就是这次指北中心的勘探计划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们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过是真实世界再现后的推演。
从被隐藏的研究中心信息，特选军的去向，联邦军的态度，再到各种生物实验，最后的星兽体。
纷繁复杂的信息不断在顾丽兰的脑海中闪现，搅的她头晕脑胀。
顾丽兰觉得这里面得关系错综复杂，就像一个混乱的毛线团，但她始终找不到线头在哪里。
停下自己再探索下去的想法，顾丽兰知道这次就到这里了。
但是她不会放弃，只要让她找到关键线索，她就会去找出幕后的人。
一定会有人为那些无辜的生命付出代价的！
顾丽兰这么告诉自己。
“咚咚…”
“请进。”
明玉打开了顾丽兰的房门，站在门口和顾丽兰说：“怎么都在房间待着，你们不饿吗？我打包了一些吃的，出来吃一点吧！我去叫小沁和小暖。”
四人又一次坐在了一起，但是这次气氛好似有点沉重。
其实她们宿舍四个人分工各有不同，相对来说陈暖和安沁更活泼开朗，明玉和顾丽兰更思虑齐全。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陈暖和安沁负责活跃气氛，明玉和顾丽兰负责做事兜底。
这次倒是反过来了。
“怎么啦？考核结束不应该是高兴的事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个表情？”
明玉看着几人默默不言的样子，她知道她们是一时走不出来，但这个情绪不能太过沉浸，否则容易钻牛角尖，于是她温和的开口道。
陈暖和安沁好像才回神，她们看着明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复杂，虽然顺利结束考核是好事，但是好像高兴不起来。”
安沁说着自己现在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低落，明明知道那只是虚拟世界了。
陈暖：“我也是……”
顾丽兰只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我们小暖和小沁是不是被元世界里的事情吓到了啊？”
明玉轻轻的问着，像微风温暖着两人的心灵。
沉默一刻，陈暖道：“可能有点，我看到有人死在了我的面前，虽然后来知道是假的。但是那时候我真的很恨我自己，为什么？就差一步，就在傍边，我都没能救下他。我看到他的心跳，渐渐，渐渐的微弱，最后一动不动。那一刻我的愧疚太深了。”
明玉摸了摸陈暖的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就开枪杀人了，虽然那些可能已经不算正常人了。但是只要想到过去他和我们一样，我就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忍不住联想，他们是不是还有救回来的可能，他们是不是还有家人在等。我真的控制不住！”
眼泪顺着陈暖的脸留下，落在桌面上，打出一朵水花。
傍边的安沁也说道：“我也是，我会想起我解决掉的所有拼接人。我会愧疚，我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狠！”
明玉和顾丽兰各自上前抱了抱脆弱的两人，两人也紧紧抱住她们的腰，她们想要汲取一些温暖。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意识了，你们只是伤害了他们的躯体，但是却解放了他们的灵魂。”
明玉视线放在了低头安慰安沁的顾丽兰身上，她缓缓说道：“如果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变成了这样，也会想要他们得到一个解脱吧。不想他们再被驱使，不想他们再被当废物，不想他们连最后的体面也没有。”
明玉似乎透过现在看着谁，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慢：“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想这样继续下去的，他们只会感谢你们，送了他们一个渴望已久，但自己实现不了的结局。”
“我们小玉啊，要好好的……”
明玉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
明玉的声音突然轻快了一点，“所以我们不需要愧疚，我们出手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同伴，错误从一开始就不在他们或者我们身上。我们要做的只是和他们好好告别，然后走上自己应该走的路。”
陈暖和安沁：“嗯……”
然后紧紧，紧紧的抱住了顾丽兰和明玉。
她们都知道明玉的话只是安慰，但是她说的没错，自己应该收拾好心情的，毕竟明天还会继续。
作为军人的她们，以后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少，所以要学会克服，学会处理自己的情绪。
她们该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