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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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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黑血倒灌鼻腔的瞬间,竹沁悠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同时扎进颅骨。
意识如断线风筝坠入滚烫沙海,咸腥乳香混着西域特有的龙涎香扑面而来,他低头看着金线刺绣的襁褓裹住自己藕节似的小腿,母后腕间的迦南香珠正随着摇晃轻触他的脸颊。
雕花窗棂筛进碎金般的阳光,葡萄藤的影子在波斯地毯上舒展成游动的蛇。
母后鬓间的珍珠流苏突然剧烈晃动,她布满细纹的眼角溢出泪水,将冰凉的吻印在他眉心:"我的小太子要睁眼了......"话音未落,猩红披风裹挟着凛冽寒气撞开雕花木门,父王铠甲上的宝石簌簌掉落细碎雪粒,带茧的手指轻轻刮过他的脸颊,"让我看看我们的小王子!"
三岁生辰的琉璃灯在记忆里次第亮起,万千烛火倒映在母后的凤眼里,化作流动的星河。
小太子被父王抛向空中时,孔雀羽华服掠过穹顶的飞天壁画,玉坠相撞的清音惊起檐角白鸽,却撞不破奶娘银饰晃动的叮咛。
腰间突然一沉,刻着楼兰图腾的玉佩贴着皮肤发烫,父王低沉的嗓音混着塞外风沙:"等我的孩子长大了,这就是他守护楼兰的信物。"
胡杨林的暮色突然漫过梦境。
十岁的少年挽着雕花银弓,箭矢破空的锐响惊起漫天沙砾。母后抬手间,冰晶在半空绽放成曼陀罗花,将夕阳折射成七彩琉璃。
三人的影子在沙丘上越拉越长,却突然被血色浸染——冲天火光照亮王宫穹顶,父王的披风在烈焰中化作残破的战旗,母后的珍珠耳坠如流星坠落,摔在他眼前碎成满地月光。
"不!"竹沁悠猛然睁眼,腥甜铁锈味在齿间炸开。
陌生石室的潮湿气息混着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沈楸和沈砚之被锁链吊在岩壁上,脖颈处的伤口正渗出诡异的幽蓝血珠。
人面花的藤蔓穿透他的手腕,那些嵌在藤蔓里的血字突然扭曲成楼兰古篆,村民们的魂魄在其中挣扎哀号,发出的呜咽声竟与儿时的驼铃产生共鸣。
藤蔓突然收紧,将他拽向石壁上的巨型人面花。花瓣间露出半截残破的玉坠,正是当年父王系在他腰间的楼兰信物。
他一直以为自己弄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沈楸突然剧烈挣扎,锁链撞击岩壁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血字,整面石壁开始流淌黑色黏液:"竹沁悠!他们要把我们炼成......"话音未落,人面花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沈砚之的惨叫被黏液瞬间吞没。
“昔日楼兰的小太子……”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步出,那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我寻觅你许久,未曾想,你竟成了君楚吟座下的弟子。”
竹沁悠紧盯着从黑暗中现身之人,即便周遭光线昏沉暗淡,他还是瞬间就辨认出来,眼前这位,正是先前蛮横地将他们掳走的女鬼。然而,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感涌上心头,她的样子怎么和北国的雪山圣女有着近乎相似的模样。
他清楚地记得,雪山圣女早已香消玉殒,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而且,那场如噩梦般的灾祸无情降临,雪狐与白凤一族在劫难逃,惨遭灭门之祸。无论老幼妇孺,整个族群无一人生还,仿佛世间从此抹去了这两个族群存在过的痕迹。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冒用圣女的样子?”竹沁悠一边大声质问,一边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手指上攀爬着的人面花,心中的疑惑与警惕达到了顶点。
女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人面花,那动作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你无需知晓……”女鬼话音刚落,周遭空气仿若刹那间被冻结,石室中的温度如断崖跳水般急剧下降。一股无形却又沉重如山岳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朝着竹沁悠迅猛压去。
只见她嘴唇快速翻动,低声喃喃自语,念念有词间,整个山洞陡然亮如白昼。那光芒惨白刺目,映得众人脸上一片煞白。与此同时,那株巨型人面花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驱使,缓缓扭动着根茎,朝着他们缓缓靠近。它的花瓣张合,露出满是獠牙的大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眨眼间,人面花已来到近前,一口狠狠咬在竹沁悠的虎口处,如饿极的猛兽般大口吞咽着鲜血。
竹沁悠吃痛,却奋力挣扎,想要挣脱人面花的撕咬。然而,那花瓣紧紧钳住他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越收越紧。
“你究竟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们!”竹沁悠只觉自己气海仿佛被巨石堵住,沉闷得厉害,力气也随着人面花吸食鲜血而愈发消散。
他奋力挣扎,双脚乱蹬,试图摆脱人面花的纠缠。然而,那藤蔓却像有生命般,越缠越紧,还顺着他的手臂、肩膀不断攀爬,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
“我就快要大功告成了,只要林童赶来,乖乖把内丹交予我!我便能……啊哈哈哈哈哈哈!”女鬼说罢,竟似陷入了某种极致的痴狂之中,笑声尖锐而又肆意,在这阴森的石室里来回激荡,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震得破碎。
此刻,她双目圆睁,眸中闪耀着几近疯狂的幽光,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着。那已然扭曲的面容,在惨白洞壁的反光映照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怖,仿佛来自地下的恶鬼现世。
竹沁悠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被锁链吊着的两位师兄,尤其是沈砚之,至今仍昏迷未醒,所受的伤也是最为严重。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如沙漏中的细沙般飞速流逝,身体愈发沉重,实在是越来越撑不住了。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那女鬼。
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只见那女鬼,已全然不见方才的癫狂之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悲戚。她缓缓抱住脑袋,身形如弱柳般慢慢蹲落在地。竹沁悠恍惚间瞧见,晶莹的泪水自她脸颊滑落,滴落在地的瞬间,竟幻化成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如梦如幻。她嘴里轻轻念叨着:“明明,明明……”那声音轻柔而悲切,恰似一缕缕凄婉的风,深情地呼唤着远方的爱人。
自那之后,竹沁悠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
“明璃,你快合计合计,咱今儿能不能偷偷溜下山,去吃那家新开的串串呀?!上次吃过后,那味儿我一直记着,简直绝绝子!好想在干一场!我可要吃那个玉米!”
花清吟说着说着,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她这人一兴奋吧,耳朵和尾巴就不受控制,会“唰”地冒出来。云明璃瞧见那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顿时心痒痒,忍不住伸手轻轻撸了一把,哇,手感好软乎。
“哎呀你干嘛,痒死了,讨厌!”花清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还伸出胳膊肘轻轻捣了她一下。
云明璃挑了挑眉,看向花清吟说道:“咱们还是先把长老交给咱的任务完成吧。要是吃完回来都太晚了,长老一看,发现咱们啥都没干,你就不怕挨批呀?”
“你不是胆肥不怕嘛,那就别写呀,等长老罚你的时候乖乖受着便是。”云明璃边说边示意花清吟往旁边挪一挪,随后自己也取出作业准备动笔,“这下可好,留的这些任务,昨天咱俩都在偷懒,啥都没听进去,你说现在可咋整。”
云明璃转头往旁边一瞧,不禁诧异道:“不是吧,你这都快写完啦?你难道都会做?”
花清吟满不在乎地回应:“不会呀,瞎写一通罢了,管他呢!”
云明璃冲她竖起大拇指,对她点了点头,“你是这个,等会儿借我抄抄。”
花清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瞧瞧本姑娘是谁,这些题里面起码有十多道我敢打包票绝对正确。为啥呢?因为之前听云森哥讲过类似的。”
说着,她还拍了拍云明璃的肩膀,自信满满道:“我跟你说,信我准没错!你抄的时候机灵点,稍微改动改动,别一股脑全照抄。动作麻溜儿的,一会儿人家串串摊收了,咱俩可就吃不着喽!”
云明璃一边快速抄写,一边嘟囔:“好哇,我才不会和你一样傻。不过,要是被长老发现了,你可得帮我兜着点。”花清吟翻了个白眼,“你别抄,抄完了还指望我给你善后擦屁股,你的心去哪了?”
“哎哟和你开玩笑。”云明璃笔下生风,不一会儿就抄完了,她“啪”地一声合上本子。
花清吟见状,一把拉住她就往外冲,“走,赶紧的,这会儿估计串串正香呢。”两人一路小跑,避开了巡逻的同族,顺利来到山脚下。
到了串串摊,花清吟熟门熟路地和老板打招呼,“老板,来二十串牛肉,十串郡肝,还有……”老板笑着点头,“好嘞,两位稍等。” 等待的间隙,云明璃有些担忧地说:“咱们这么偷偷跑出来,不会真被长老发现吧?”花清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哎呀,放心吧,长老忙着呢,哪有空管咱们。先吃了这顿再说。”
“哎呀,吃得好饱呀。”花清吟一脸满足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像是炫耀般轻轻拍了拍,肚子竟发出“噗噗”的声音 。
云明璃看着花清吟那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你,肚子都快像个小鼓了,一拍还响呢。”花清吟白了她一眼,却也跟着笑了起来,“还不是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你不觉得好吃吗?”
“好吃啊哈哈哈,不过那咋了!”
当她们踱步至转角,途经一条小巷时,一阵喧闹的打斗声骤然从巷内传了出来。
“你这个小偷,为什么要偷我们家馒头!”为首的那个大胖子小孩,一脸蛮横地将脚重重踩在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身上。那被踩的小孩身形极为消瘦,在胖子的欺压下显得更加弱小无助,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随着他微微颤抖的身躯轻轻晃动。
胖小孩一脸得意洋洋,扯着嗓子大声呵斥:“说呀,怎么偷东西呢?哼,跟我爸讲的一模一样,你就是个没娘教的野种。你娘啊,就是个干那见不得人勾当的风月女子,也不嫌丢人,跟别的男人跑了,真不要脸。哟,指不定你将来也是……”周围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跟着在一旁附和哄笑。
地上那瘦弱小孩紧紧闭着双眼,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一声不吭,尽管身体微微颤抖,可脸上依旧只有倔强,不见一丝一毫的恐惧。
“我没偷!是别人给我的!你凭啥污蔑我偷东西?!”瘦弱小孩终于忍无可忍,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推胖小孩。
胖小孩猝不及防,被瘦弱小孩这猛的一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涨红了脸,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再次扑向瘦弱小孩。“你个小杂种,还敢还手!”他一边叫骂着,一边挥舞着胖嘟嘟的拳头。
周围的孩子也跟着躁动起来,有的在一旁喊着“揍他,揍他”,像是在给胖小孩助威。瘦弱小孩毫不畏惧,他迅速站起身,虽然身形单薄,但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严阵以待。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花清吟和云明璃再也看不下去了。花清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瘦弱小孩身前,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云明璃也快步跟上,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欺负一个比你们小这么多的孩子,不觉得丢脸吗?”
花清吟眼珠子一转,脑海中瞬间蹦出一个坏点子。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多费唇舌的人,一贯秉持着能动手就不动嘴的行事风格。只见她抬手轻轻一挥,一个障眼法便施展而出。
刹那间,胖小孩只觉得眼前景象陡然一变。原本熟悉的小巷似乎扭曲起来,四周的墙壁上突然爬出无数条黑色的大蛇,它们吐着芯子,嘶嘶作响,朝着他迅速游来。
胖小孩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恐惧所取代,嘴巴大张着,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衣领,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终于,胖小孩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扯着嗓子发出一声犹如杀猪般的尖叫,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要冲破云霄。
紧接着,他连滚带爬地转身拔腿就跑,那模样狼狈至极,鼻涕和眼泪糊满了整张脸,活脱脱一个被吓坏的小可怜。其他小孩见状,同样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也惊声尖叫起来,像没头的苍蝇般慌不择路,朝着四面八方四散奔逃。
花清吟看着这群孩子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云明璃无奈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数落道:“你就是有毒!平日里让你好好学课业,你偏不学点正经的,净整这些歪门邪道。”
花清吟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哎呀,这不也是为了帮那小孩出口气嘛。再说了,这些小把戏关键时候还挺有用的,你不也看到了,多解气呀!”
云明璃瞪了她一眼,“就你有理,万一被长老知道你乱用术法,有你好受的。”花清吟吐了吐舌头,“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你怎么会被那群坏孩子欺负成这样?”说着,花清吟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瘦弱小孩。
瘦弱小孩神色黯然,低声说道:“我没有家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我爹早几年就去世了,母亲……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姐姐,我没啥能报答你们的……”
花清吟听着,心里一阵泛酸,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轻柔地说道:“对不起啊,姐姐不该提这些事的,别难过……”
瘦弱的小孩显得有些局促,两只脚的脚趾不自觉地相互抠着。
花清吟通过隔空传音对云明璃说道:“要不把他带回家吧,这孩子太可怜了。”
“啊?你没开玩笑吧?他又不是小猫小狗,你想带就带,再说了,长老肯定不会答应的。”云明璃一脸惊讶地回头看她。
“哼,管那些个老古董干嘛。”花清吟不屑地想道。
紧接着,花清吟微笑着朝瘦弱小孩伸出手,说道:“你看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多不容易。要不,跟我们走吧?我们住的地方可好了,不愁吃不愁穿,还能教你学一身本领,以后就没人敢随便欺负你,我罩着你!”
云明璃满心无奈,恨不得真把花清吟的脑子撬开,瞅瞅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可她终究也是个心软之人,看着那瘦弱小孩孤苦伶仃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怜惜,最终还是默默默认了花清吟的做法。
“行吧,那咱们这就走,回去路上给这孩子挑几件衣服。”云明璃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瞥了花清吟一眼。
“啊啊啊啊,亲爱的明明,我就知道你最好啦!”花清吟兴奋得手舞足蹈,一把抱住云明璃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快给我滚远点,鸡皮疙瘩都被你弄起来了。小豆丁,你也别觉得拘束,回去后先跟我们住在一个山头。等你慢慢适应了,到时候再下山和师弟们一起住。”云明璃佯装嫌弃地推开花清吟,转而一脸温和地对瘦弱小孩说道。
瘦弱的小孩听闻此言,原本强忍着的情绪瞬间决堤,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紧接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长久以来独自面对生活困苦的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委屈,哭声在小巷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心酸都宣泄出来。
花清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直跳。见状,她急忙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将瘦弱小孩拥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哎呀,你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肚子饿啦?没事没事,姐姐让明明请你吃好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呀?”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小孩的背。
云明璃也在一旁蹲下,温柔地说:“回去的路上,买点小零嘴,想吃多少吃多少。”
瘦弱小孩抽抽搭搭地,带着哭腔说道:“不是的……呜呜呜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愿意带我走,给我买衣服,还说以后会照顾我……我,我……”话未说完,又泣不成声,小小的身子在花清吟怀里微微颤抖。
花清吟的心瞬间化作一汪柔情的春水,满是怜惜地说道:“好啦不哭,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弟弟,谁要是再敢欺负你,姐姐和明明第一个不饶他!走,咱们这就回家!”
……
“哈哈,花清吟,你能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瞒着我,和白凤那丫头偷偷下山,现在还领个小孩回来!看来是许久没教训你,你这皮痒痒了是吧!”花清吟的父亲——花泽隐怒目圆睁,手中瞬间幻化出一根鞭子,那鞭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噼里啪啦”作响。
“哼,你别管!就说你认不认吧!,人我既然带回来了,就不会再送走!”花清吟心里虽说怕得打鼓,双腿也忍不住微微发颤,可嘴上却依旧强硬得很,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父亲花泽隐。
花泽隐猛地将犀利的目光投向云明璃,大声喝道:“云明璃,你也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丫头片子,究竟想干什么?”那声音犹如洪钟,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豆丁快叫爹!”花清吟兴奋地催促着瘦弱小孩,脸上洋溢着某种得逞的笑容。
云明璃则深深地鞠躬,头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身子微微颤抖着,压根不敢抬头去看花泽隐的脸色。此刻她心里七上八下的,默默祈祷着花伯伯可千万别再发火了。
瘦弱小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催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花清吟期待的眼神,又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微妙,他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声音虽小,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恰巧此时,云明璃的父亲,白凤一族的族长白晓走了进来。刚一踏入屋内,他便瞧见了这颇有些奇特的场景:花泽隐手持鞭子,面色仍带着几分未消的愠怒;花清吟满脸兴奋,正催促着那瘦弱小孩喊“爹”;云明璃则深深地鞠躬,脑袋几乎埋到了地上,一副不敢抬头的模样;而瘦弱小孩声音怯怯地刚喊出一声“爹” 。
白晓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又带着宠溺的笑容,迈步走到众人跟前。
白晓眉眼弯成月牙,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诸位这是演的哪出好戏?”温润嗓音裹着笑意流淌开来,像春日暖阳融化了凝滞的空气,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松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