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刃》榕馍馍喜欢摸鱼

66、三生石

　　云南，陨石坑底。

　　沈晏的指尖抚过岩壁上斑驳的刻痕，三种文字并排记录着同一段历史——

　　篆书：“永昭三年，帝谢昭于白梅谷封魂，以虎符镇之。”

　　西夏文：“天授三年，女皇携青铜匣入陨星，匣开而天变。”

　　英文：“2023.11.23，观测者S-027启动最终协议。”

　　最后一行墨迹未干，像是刚写上去的。

　　顾临站在她身后，登山镐尖还沾着新鲜的岩屑：“看底部。”

　　沈晏蹲下身，坑底积水倒映出岩壁的完整刻痕——

　　所有文字连在一起，竟组成了一张人脸。

　　谢无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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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陨石坑内的温度比外界低十度。

　　沈晏呼出的白雾凝结在岩壁上，那些刻痕突然开始渗水，水珠沿着笔画流动，在坑底汇成一片小小的水洼。

　　顾临用镐尖搅了搅，水洼立刻泛起青铜色的金属光泽。

　　“不是水。”他蘸了一点抹在沈晏手背，“是液态记忆金属。”

　　液体在她皮肤上自动排列成微型文字：

　　“找到我。”

　　笔迹锋利如刀，和谢无瑕的朱批奏折一模一样。

　　沈晏突然按住太阳穴——剧烈的刺痛中，她看见无数碎片化的画面：

　　冰棺中的自己、穿着龙袍的顾临、博物馆里悬浮的虎符……

　　最后定格在一间纯白房间，墙上电子屏显示：

　　“第1024次观测失败”

　　---

　　“你手腕在流血。”

　　顾临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沈晏低头，发现条形码边缘渗出细小的血珠，正被那些液态金属贪婪地吸收。

　　每吸收一滴，岩壁上的英文日期就往后推移一天。

　　“它在拿你的血修正时间线。”顾临突然拽着她后退，“别碰那些——”

　　话未说完，整面岩壁突然坍塌！

　　暴露出的金属内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数百个青铜匣，每个匣面都刻着不同的日期：

　　2023.11.24
　　2023.11.25
　　……
　　2023.12.31

　　最下方的匣子正在震动，匣盖弹开的瞬间，沈晏看见里面是——

　　一本现代考古期刊。

　　封面标题：《陕西终南山发现永昭女帝冰棺，疑似时空旅行者》。

　　出版日期：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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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外突然传来引擎声。

　　三架黑色直升机悬停在陨石坑上方，舱门打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索降而下。

　　他们穿着印有“时空管理局”字样的制服，但胸牌编号全是X-027。

　　为首的队长举起扫描仪，沈晏腕上的条形码立刻发出刺眼红光。

　　“观测者S-027，你已违反《时空守则》第3条。”机械化的女声从扫描仪传出，“请立即终止干涉行为。”

　　顾临挡在沈晏面前，登山镐横在胸前：“你们是谁？”

　　队长摘下头盔。

　　面罩下是沈晏的脸。

　　“我们是清理者。”另一个“沈晏”说，“而你——”

　　枪口突然转向顾临。

　　“是最大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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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火在瞬间爆发。

　　顾临拽着沈晏滚进岩缝，子弹打在青铜匣上溅起一串火花。某个匣子被击中后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谢无瑕站在冰棺旁，正在往棺内放入什么东西。

　　“那是……”沈晏眯起眼，“虎符？”

　　不，是半块虎符。另半块在她手里攥着，裂纹处渗出金光。

　　画面突然切换成实验室场景，穿白大褂的“沈晏”正往自己手腕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注射完毕的瞬间，岩壁上所有文字突然重组，变成一行警告：

　　“记忆阻断剂失效，第1025次轮回开始。”

　　沈晏的条形码灼烧般剧痛，她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新文字：

　　“杀了他。”

　　指向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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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底突然升起浓雾。

　　沈晏在能见度不足一米的雾气中摸索，指尖突然触到冰凉金属——是顾临的登山镐。

　　镐柄上刻着行小字：

　　“阿昭，第三世了。”

　　和终南山那把油纸伞上的刻字一模一样。

　　“沈晏。”

　　顾临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却带着诡异的回音，像是无数个时空的他在同时呼唤。

　　她握紧登山镐转身，看见雾气散开处——

　　三个顾临站在不同方向的青铜匣前。

　　心口带剑伤的，
　　手腕有铁链淤青的，
　　还有……

　　穿着龙袍的。

　　“选一个。”他们齐声说，“结束这一切。”

　　沈晏的条形码突然迸发金光，在雾气中连成一道奇异的坐标：

　　34°N，108°E

　　终南山白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