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来抱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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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9。
沈昭觉头疼地望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非常明显的小女孩，停下脚步。
“圆圆。”
沈昭觉转过身来，声音严肃，“我们去的不是安全的地方，保护不了你。”
小女孩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了也比一个人待着好。”
她小声说。
沈昭觉愣了一下，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半晌，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地转身。
“最多跟我们道下城区，到时候我会帮你找到一家收容所。”
圆圆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沈昭觉话里的意思。几秒后，女孩脸上浮现出迟来的惊喜，她飞快地点了点头，声音雀跃：“谢谢哥哥，我会乖乖听话的！”
夜色愈发沉沉，街道边的风吹过，三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圆圆拖着伤腿，脚步越来越慢。
女孩额头沁出汗来，每走一步，都要咬紧牙关，才能勉强不因疼痛而发出呻吟。
沈昭觉忽然停下脚步。
他等了一会儿，圆圆才一瘸一拐地追上来。
“圆圆，你的腿。”沈昭觉皱眉，低头看着她，“你走不动了。”
圆圆恐慌摇头，以为沈昭觉又要找理由甩了自己，连忙开口：“我可以的！真的可以，我不仅可以走，我还可以跑……”
她说着，就要做动作证明自己。沈昭觉叹了口气，抬手将地图收进背包，略一俯身，动作干脆地伸手过去：“上来，我抱你。”
圆圆神色微愣。
X-09忽然站到了他们之间。
他挡住沈昭觉的动作，低头看了看小女孩，又转头盯着沈昭觉。
几秒后。
少年俯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腿，再指了指肩膀。
沈昭觉愣了一下。
“你要抱她？”
x-09僵硬地点了点头。
沈医生乐了。
他没多想，只以为小九和圆圆一见如故，甚至心生几分欣慰。
“那就麻烦你了。”他轻拍了拍小九的手臂，顺手把女孩递过去。
圆圆一脸惶恐地望着面无表情的X-09，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动作利落地抱了起来，轻而易举地坐到了他肩膀上。
她下意识地抓住X-09的衣服，小声道了句“谢谢哥哥”。
不出意外的没有回应。
X-09站直身体，重新迈开步子，动作平稳，沈昭觉跟在旁边，看着和睦相处的两人，不由调侃：“小九真棒，已经知道爱护妹妹了！”
x-09眼睫颤了颤，没吭声。
他无声地放快脚步。
沈昭觉见状也走的快了些，纳闷道：“害羞了？”
“大约还有十五公里，三点前能到达莫奶奶说的地方。”沈昭觉不抱人，乐得轻松。他一边看地图，一边跟小九闲聊，“这花还挺特别的，居然有绿色的花。”
没见识。
x-09也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肩头的女孩，眼神含糊其辞地闪烁了一下。
前面有一道断桥，如果……
圆圆缩着身体，一股莫名其妙的危险在她的心头蔓延，她小心翼翼地抓着X-09的衣角，余光看见沈昭觉走在身侧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探头问道：“哥哥，他是你弟弟吗？你们关系真好……”
x-09的脚步骤然一顿。
片刻，他重新迈开步子，速度却又悄悄快了一些。
什么弟弟。
他才不是弟弟。
手腕动了动，却又在途中停下。
脑海里浮现出沈恶魔皱眉的模样。
x-09指尖一寸寸收紧，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又绕过几条废弃街巷，穿过一片寂静的楼群废墟。
凌晨一点过。
他们遇到了第二波追兵。
探照灯扫过一片空地，树影晃动。
x-09一把拽住沈昭觉，将人猛地拉进路边废弃车厢内，沈昭觉撑着圆圆的后背，将她整个护在自己胸口。
灯光在他们头顶扫过。
呼吸在瞬间屏住。
圆圆甚至能听见青年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
巡逻机掠过，毫无察觉地离开。
第二波袭击发生在工业区边缘。
研究所的人穷追不舍。
“前面的放弃挣扎！你们此刻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徒劳无功的困兽之斗！”
沈昭觉咬了咬牙，一路的长途跋涉已经让他的身体接近极限，他看向慢慢向自己靠近的队伍。
呆了一下。
怎么又是熟人？
“楚队长？”
楚生生也看到了他。
“全员待命，后退三十米。”女人忽然开口，嗓音清冷。
“队长？”有队员迟疑。
“后退。”她语气坚定，“我要单独和目标接触。”
队员面面相觑，却仍迅速服从命令，退入后方警戒。
沈昭觉面露警惕，楚生生却先一步开口：“时间紧迫，想走就按我说的做。”
几秒后，沈昭觉咬牙扯住她的衣领，将人拽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刀刃贴上她脖子。
楚生生提高声音，向后方的队伍喊道，“后退，所有人立刻后退！”
队伍果然乱了一下，“楚队长！”
“全部撤退！”
“这是命令！”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果我死了，你们谁能担得起后果？”
队伍的动作终于僵住。
楚生生的身份摆在那儿，真出了事，不是普通士兵能兜得住的。
沈昭觉趁势后退一步，将楚生生半抱半拉地拽到身侧，眼神狠厉：“如果你们还想要她的命，就给我全部放下武器！”
楚生生头乘机偏向沈昭觉，语速飞快：“走右侧通道。”
沈昭觉没吭声，手臂往前一推，将她挡在自己与追兵之间，再一次后退几步。
他低声道：“听我口令，三、二……”
“一！”
下一秒，沈昭觉猛地将楚生生往前一推，自己紧跟着转身，顺着小路的斜坡一路狂奔！
“目标逃逸！”
“追！”
“等等！队长还在！”
楚生生被推出去后，顺势滚了两圈，狼狈地摔倒在地。她迅速撑起半边身子，抬手虚按住脖颈，大喊：“别追了！他带着小孩，肯定朝西边跑了，呼叫上级，等援军！”
小队队员果然顿住脚步。
片刻的混乱间隙，沈昭觉、x-09和圆圆已经消失在废墟的另一头。
到了凌晨两点半，天边泛起一丝灰白。
三人顺利抵达临近下城区的废弃隧道口。再往前走两公里，就是莫奶奶提到的老工程通道。
沈昭觉站在通道口前，深吸了一口气。
风从废弃隧道口呼啸而出，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圆圆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头倚着X-09的肩膀轻轻打着瞌睡。
沈昭觉和x-09的目光在四周飞快扫视。
伸手拉开锈迹斑斑的栅栏门。
铁门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响。
沈昭觉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比对路线：“这条通道是三十年前的旧工业建设线路，尽头接通上城区西北电梯井，是唯一没有被彻底封锁的通口。”
“但有两个难点。”他顿了顿，“一是时间，只能赶在西门哨岗换班凌晨三点到三点一刻之间；二是电梯井年久失修，我们只能爬上去。”
x-09看向沈昭觉。
沈昭觉读懂少年的表情：“二十七米，电梯井内原本有维修梯子，但估计也锈烂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得你们先上去，用备用绳索固定一个点，再拉我上去。”
X-09点了点头。
沈昭觉重新收起地图，“走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率先踏入隧道。
手电筒的光柱照亮前路，四周都是湿漉漉的，墙壁上长满苔藓，偶尔还能看见老鼠惊慌逃窜的黑影。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铁板斜斜倒伏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前方道路狭窄，空间也变得压抑。
沈昭觉带路走在最前，忽然脚步一顿，转头轻声道：“关灯。”
X-09一愣，随即立刻按下手电开关。
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
几秒后，沈昭觉轻轻蹲下，掀开脚边一块铁板，露出藏在底下的老式监控探头。
他扯下衣角的一块布料盖在上面，再重新将铁板复原。
“听莫奶奶说过，上城区的监控系统偶尔会远程抽查废旧管道。”沈昭觉压低声音，“我们再走两百米就能看到井口了。”
X-09点点头，稳稳跟着继续前行。
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电梯井。
这是一个狭窄的圆形竖井，井壁两侧的梯子看起来摇摇欲坠，仅剩下一部分还勉强能攀爬。
沈昭觉估算着时间，“七分钟。”
他转头看向X-09：“你先上去，我断后。”
x-09用一条绳子把圆圆和自己绑在一块，走到井口边缘，动作干脆利落，翻身而上。
五分钟后，井口处。
沈昭觉气喘吁吁地坐倒在一侧。
耳边忽然传来远处的脚步声。
2:59。
“他们来了，走！”
沈昭觉立刻起身拉住x-09，朝电梯井的另一端奔去。
x-09跟在他身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井底，黑暗中，已经有几道强光照了进来。
“有人在上面？”
“去看看怎么回事！”
凌晨三点整。
换班的铃声刚刚响起。
守岗士兵正打着哈欠，与新班交接。
忽然，铁门旁一块老旧的金属板被轻轻推开，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我来抱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