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学妹 ...
-
这几天许晨森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平时就不爱和身边的人说话，上课老师讲什么就听，下课累了就趴在桌上睡。后来过了几天，他觉得这样实在是没意思，变想着要不还是埋头学习几日，不要让自己闲下来，这样或许就不会那么想汤继衍了。
他不去想，他也不能想。
已经两个星期了，汤继衍没来过电话，许晨森怕打扰汤继衍，也不敢给他打。
“森森。”伴着敲门声响起。
许晨森愣了愣，看着崔沈英高兴地对他说：“是你哥，打电话来了，他说想和你说说话。”
许晨森有些惊喜，他是想汤继衍了，不过这个电话太突然了，他还没准备好要和汤继衍说什么。
他接过电话。
“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崔沈英离开的时候把房门顺带着关上了。
许晨森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面前窗户里的自己，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此时他要在汤继衍面前，被汤继衍看到了这副模样，汤继衍定又要说他像个小姑娘了。
许晨森低低地喊了声：“哥。”
“前两天刚开学有些忙，就没给家里回电话。”汤继衍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嗯。”许晨森不知道说什么，便问道，“哥，你吃饭了吗？”
汤继衍：“吃了，今天饭菜还好。”
许晨森还是一声“嗯”。
只听见从电话那头传来的笑声，良久才听得汤继衍问：“你还好吗？”
…………
晚风吹过耳际，我又想起你，风声不大，心却乱的很。
许晨森躺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有许多说不出来的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只是心中突然涌出无数的不安与焦灼，那种丢失了方向想努力找回，却发现无助的感觉。
眼睛渐渐模糊，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角落下。他不知道自己在伤心什么，但是心里太难受了。
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天，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在发着微弱的光芒，看着看着，许晨森竟意外地睡着了。
风已倦怠，光已熄灭。窗外的世界很平静，而我很想你。
这是汤继衍离开的第二个月，许晨森照常上下学，唯一不同的是，最近有个小学妹对他格外好，听说这个小学妹还是校花。
小姑娘天天等他下课，给他带好吃的，还让人帮忙传小纸条，但是许晨森从来都没有收下过这些东西，都叫人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
“这个小学妹长得挺好看，却看上了许晨森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她看上许晨森哪里了？”
“其实我觉得许晨森还是长得不错的……”
…………
话从来都是别人说的，许晨森也就听听，这会儿他刚收拾完东西准备走，就见门口一个女孩，背着一个双肩包，扎了个马尾辫，一脸害羞。
“许学长！”
“诶，我说许晨森，追求你的这个小学妹还真是对你挺钟情的啊！准点蹲人！”说话的人是崔泽文，长得胖胖的，但是很白，还有两颗虎牙，一笑起来更加可爱。
“去你的，别乱说了，让开！别挡路！”
那个小学妹也不作声，就这样跟在他们的身后，缓步向前。
“啊！”一个不留神的，那小姑娘就撞到了许晨森的书包上，许晨森转过身来，那个小学妹就赶忙低下头。
“你真的喜欢我？”许晨森问。
大概是没想到问得这么直接，小学妹不好意思地捏着自己的衣角，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嗯，我……我是喜欢你的！我喜欢你，许学长。”
崔泽文都想在一旁鼓起掌来，烘托一下气氛。
许晨森身形挺拔，说话声音好听，相貌也称得上是英俊，学习又好，除了不解风情，也没其它什么毛病。
也不怪学校的小姑娘都挺喜欢他的。
“可是我不喜欢你。”许晨森拒绝得爽快。
一旁的崔泽文急得想去捂住许晨森的嘴。
“兄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人间小姑娘在和你表白！给人家留点面子。”崔泽文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许晨森这次较为诚恳了些说：“你是个好女孩，但是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什么直男式拒绝啊，崔泽文真想给许晨森来一锤子。顿时只觉得周围空气都变得有几分尴尬。
小学妹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见她渐渐红了眼眶。
一旁的崔泽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连忙说笑：“你……你别哭啊，许晨森就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就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崔泽文觉得许晨森说的这个理由实在是有点扯了。喜欢？他哪来喜欢的人？要是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崔泽文怎么能不知道，这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说完，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晨森，人家小学妹这回可是要伤心了。”等崔泽文收回视线来，许晨森已经走了一小段路，他小步跟了上去，“我说你真的就对人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光外表？长相？”
许晨森坚决地回道：“没有，这么优秀的小姑娘，没必要耽搁人家，况且，我也无法用外表或者长相来定义喜欢的。”
崔泽文点点头说：“也是，人家八成是冲着你长得好看。”
许晨森没有说话。他的确对这个小学妹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人的位置了，而且有他也仅有他一个。
“诶！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还是不是兄弟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没有。”
崔泽文差点没噎住：“什么没有？和我还客气啥，说说……谁啊？哪班的妹妹？”
许晨森不想再接这个话题，却回道：“不是妹妹。”
“不是妹妹！”崔泽文像是被一颗炸弹击中，动弹不得，“不是妹妹那还是谁啊？总不会是弟弟……”
一句话还没说完，崔泽文就收住了自己的想法。
“也对嘛，可能是姐姐，也有可能是姐姐啊！吼，没想到你还搞姐弟恋这一出。”崔泽文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
崔泽文的话到此为止，终于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果然到了第二天，那个小学妹没再按时蹲点来找许晨森。
崔泽文向教室门口看去：“呦，今天那个小学妹不来找你了，人家定是给你伤透心了。”
许晨森在心里给崔泽文翻了个白眼：“你不说话会死啊！”
崔泽文连连道：“是是是！对了，我家里今天有事，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许晨森沿路走着，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碎石子，他又想汤继衍了，还有两个月，他们就又能见面了。
正当他走神时，小胡同里有了动静。
“救命！救命啊……”
有人在喊救命，许晨森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闭嘴！”女孩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头发乱糟糟的，她被几个壮汉围着，已经哭得发不出声来。
许晨森跑过去，他不敢贸然惊动那些人。他躲在一根水泥柱子后面，冷静地观察着情况。
他突然想到了汤继衍和他说过的话。
“当然，我见过被一群人围在墙角，无力挣扎的同学，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只能抱着自己的头蹲在那，那个时候他该有多么无助，但是我想，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站出来，也许结果就不会太坏。”
如果当时不能从语言中感受的深切，这会儿看着眼前的场景，才是心中百味翻涌。
一群人围在墙角，女孩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她抱着自己的头蹲在那，那个时候该有多无助啊。
…………
“但是我想，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站出来，也许结果就不会太坏……”
…………
又回荡着汤继衍的话。
许晨森回神，他从一旁的废品回收站挑起一根木棍，看样子应该是断掉的桌角，一头还带着尖刺。
他拎着木棍子冲了上去，一棍子狠狠地打在了领头胖子的后脑。领头的胖子没反应过来，后脑被猛地一敲，吃痛的捂住了后脑，他掐着女孩脖子的手一松，女孩跌坐到地上。
“操！谁啊！他妈的哪个孙子敢打老子！”领头的暴躁地喊道：“他妈的还愣在这干什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还打不过吗？”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许晨森拿着木棍几乎同时向对面冲去，他手里的木棍结结实实的在一个光头男身上落下。
那个男人低声骂了句，冲上前去就拽许晨森手里的木棍子。
许晨森把棍子紧紧地攥在手里，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武器了，他举起棍子，就往光头太阳穴的位置打去。光头竟像是预料到许晨森会来这么一招，他抬手把棍子挡了下来，许晨森见状，连忙补了一脚，这一脚踹在了光头的命根子上。
“操！你臭小子！挺能耐啊！”
光头一旁的红毛一把夺过木棍，往许晨森身上踹了一脚，这一脚直接踢在了许晨森的肚子上，许晨森哪里可以和这些混混比，这些人下手就是往死里打。
许晨森一声闷哼，脚下重心不稳，身子向后倒去。他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忍不住地发抖。
对面的光头面色难看，又走上前去，抡起棍子就往许晨森的腿上打去。
“哼，臭小子，可别怪我下手重了，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爱管闲事。”
许晨森强忍着痛，但是他没喊一句疼。
光头手里拿着木棍，看着躺在地上抱着肚子难受的人，嘴里还念道：“妈的！疼死老子了。”
一张方块脸，眼睛眯快眯成一条缝了，许晨森抬头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长的一脸熊样……”
“呵！还嘴硬是吧！看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还真就把自己当回事了！”光头从皮裤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在手里转悠着，“待会我下手轻点，你可别哭着求你爷爷我。”
光头笑着，但笑得狰狞，难看至极，他拿着带尖的那头挥起手就要往下扎。
许晨森忍着痛，他让自己冷静下来。
“受害者是没有罪，但不是所有人都守法……”
“当那些受害者开始反抗的时候，施暴者犯罪的概率只会降低，而不会灭绝……”
“真正要做的，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靠任何人，自己强大了，就不怕了……”
“汤继衍——”许晨森脑子里这时一遍又一遍地想到汤继衍说的话。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不能就这样被一个混混给逮他。
没有帮手，没有任何人，就他一个，不靠任何人，只靠他自己。
当刀尖重重落下的那一刻，他使出劲来从光头的刀下滚开，然后忍着痛站了起来，趁着光头没反应过来的时间，一个大跨步向前，绕道光头的身后，伸手勾住光头的脖子。
“去你奶奶的！”他骂道，“菜鸡。”
说着，他给光头补了一脚。
光头已经开始疼得倒抽凉气。
对付这种人，用最粗暴的方法就行了。
“大哥！大哥！”光头一脸怂包样，大喊着找那个胖子帮忙。
“妈的！废物！奶奶的，给我打！”领头的胖子手里的烟已经抽了大半，他把烟在墙上碾灭，随后发了话。
剩下三个人都冲了上来，许晨森眼疾手快，夺过光头手上的小刀，把它架在光头的脖子上，光头挣扎了下，许晨森拽得更紧了。
“你别动！你们也都别过来！不然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这招唬人的办法确实有一点用，可许晨森的手却在发抖。
冲向许晨森的三个混混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男人回头问道：“老大……”
“料他也下不去手，给我上！”
许晨森拿刀的手已经全是汗，索性破罐子破摔，到时候就麻烦汤继衍去局子里捞他吧。克服了心里的恐惧，他手上一用力，一道红色的印子渐渐地显现出来。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下，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这一声“啊”让许晨森心里一颤，随后，整个小胡同安静的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不约而同看向一处。
领头的胖子满脸是血。
他的身后，是那个女孩，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碎了的啤酒瓶。
“老大！老大！”剩下两个混混跑过去。
女孩连连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她的手上连着那个碎了的啤酒瓶上都是血。
许晨森松了手，身前的男人挣开了他，也向胖子那跑去，那把刀从许晨森的手里滑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老大！老大！我们去医院！”一群人把他们的老大架在肩膀上，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你……没事吧？”许晨森尽量去克制住自己那说话都有些颤抖的声音，向女孩那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小学妹
